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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時悠下班回來，才下車，就見顧仲遜夫妻匆忙跑出來，神色慌張。
“三哥三嫂，怎麽了？”見兩人臉色不對勁，夏時悠快步走過去，“你們這是去哪兒？看著臉色不好，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
“老太太病了，現在在醫院。”顧三太太邊係安全帶，邊說，“剛剛百惠打了電話來，都哭了，說是醫生講情況有些嚴重。這不，我們開車去醫院看看。”
那邊顧仲遜車子已經發動起來，顧三太太說：“不跟你說了，你們進去吧，外麵熱死了。”
雖然顧三太太沒有說是哪個老太太，但是夏時悠也是聽明白了，是那位何女士。
目送顧仲遜車子開走了，夏時悠望向丈夫道：“何女士病了，老爺子怎麽不去？”
“這位老太太在，老爺子敢去？”顧仲謙語氣頗為調侃。
“你別胡說八道，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事情。”夏時悠現在有些煩他，上班下班都看著他這張臉，想他在公司對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她真是想大罵他一頓。
“行了，別瞎想。”顧仲謙按了下遙控鑰匙，鎖了車，手攬著妻子腰，緩步往別墅去。
已經到了最熱的八月份，縱是傍晚，外麵太陽下山了，吹來的風也是幹熱的。車裏有空調不覺得，下車沒多久，夏時悠就熱出了一身汗來。
“既然老爺子此生隻愛羅女士一人，又為何去糟蹋別的女人呢？都跟人家生了三個孩子了，結果什麽責任也不負。”夏時悠有些想不通，同時，她也十分不喜歡這樣的男人。
既然不喜歡，何必招惹？
顧仲謙看了眼妻子道：“你是在提示我什麽？”
“你聽出來就好。”夏時悠仰頭瞪他，眼睛努力睜得圓溜溜的，“反正，這輩子，我都不許你碰別的女人。”
“那萬一哪天，你自己主動不要我呢？也不許我再找？”顧仲謙隻跟她玩笑，並不當真。
“那也不許！”夏時悠認真說，“放心吧，我不會離開你的。”又嫌棄地道，“把你手拿開，熱死了。”
說罷，她打了他手一下，沒了束縛，蹦著就進別墅去了。客廳開了空調，一進門來，仿佛進了另外一個世界。
“龍眼，桂圓，瞧，誰回來了？”小趙跟顧大太太，一人抱一個，小哥倆穿著薄薄的汗衫，頭發也都剃了，露出胖乎乎的手臂來，胸前圍著圍嘴，嘴巴裏吃著西瓜，紅色西瓜汁沾了滿臉都是。
不管自己多髒，見到媽媽，伸手就要抱。
“給你擦擦。”小趙忙抽紙巾來，將哥倆擦幹淨了，才抱過去給夏時悠。
夏時悠抱過孩子，順便遞一個給丈夫，然後問：“爸呢？”
“在樓上。”顧大太太回了一句，又補充，“跟羅女士在一起。”
夏時悠點點頭，歎息一聲，兀自說：“剛剛回來的時候，在外麵遇到了三哥三嫂，他們說去醫院。看樣子挺著急的，說是何女士病了，爸怎麽說？”
“是爸叫他們先去看看的，百惠那丫頭打回來的電話，老爺子讓老三先去瞧瞧。”顧大太太意有所指，卻未言明，隻說，“等老三電話吧。”又說，“時悠，到時候，咱們也抽空去醫院看看她老人家。”
“好。”夏時悠應著，就算顧大太太不說，她也是要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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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其實沒啥大病，就是中暑導致的上吐下瀉。
醫生給掛了水，畢竟年紀也不小了，叮囑留院觀察幾天。第二天中午，夏時悠趁午休的兩個小時，跟顧大太太約好了，一起去醫院探望何女士。
去的時候，顧二太太顧三太太還有顧敏，都在。
“你們來幹什麽？”顧敏現在是一見到夏時悠，就氣不打一處來，完全不給麵子，“你出去，誰要你假好心。”
顧大太太說：“阿敏，我們是來看看老人家的。”
“阿敏，你別跟吃了火藥似的，大嫂跟時悠來看看而已。”顧三太太幫了幾句，熱情地接過她們手上的花籃跟水果籃，“媽已經沒事了，不過，醫生說現在天氣熱，老人家得注意身體。”
這是夏時悠第一次見到何女士，意外的，她覺得何女士其實長得很好看。
是跟羅女士完全不同的氣質，一個清高自傲，一個則是溫婉賢淑。夏時悠望著臥躺在床上的老人家，覺得她看著挺親近的，不自覺衝她笑了笑。
何女士頭發花白，瞧著歲數，也是七十了。
她也衝夏時悠笑，招手道：“你們過來坐。”
顧大太太之前跟何女士有相處過一段時間，便坐過去，握住她手道：“何阿姨，回來吧，跟咱們一起住。這樣的話，也有人照顧你。”
“是啊，媽，你也回去。”顧敏冷著眉眼說，“你好歹也生了咱們兄妹三個，憑什麽你要住在外麵？再說，那個人，她早不是爸爸老婆了。”
“阿敏，你少說兩句吧。”何女士聲音很輕，訓斥女兒，卻也瞧不出威嚴來，“這裏是醫院，你別大呼小叫。”
顧敏冷冷哼了一聲，顯然非常生氣，但是也不再說話。
“阿敏雖然性子急了些，但是她的確是為了你好。”顧大太太說，“何阿姨，難道……非得要爸親自來請你嗎？其實我看得出來，爸心裏，你是有一定地位的。就為了賭氣，你一走，就是去鄉下住了近三十年。現在老都老了，誰服軟不是服個軟呢？哪裏來那麽多愛恨糾葛，你現在也是兒孫環膝，該享天倫之樂了。”
何女士沒說話，隻是輕輕歎息一聲。
“是啊，你說得也對，都怪我太執拗了。”她輕笑一聲，看向顧敏，“阿敏這性子，隨我。”
“我是你女兒，不像你像誰。”顧敏又湊過去，臉色好了些，“媽，你必須得回去，好好過日子！”
“是啊媽，你來老宅住，我跟老三孝敬您。”顧三太太歡喜，“都盼了多少年了，終於盼得這一天。”
“行了行了，阿敏，你又惹你爸生氣了？”何女士看著女兒，“等媽回去了，你要是再敢跟你爸頂嘴，媽第一個不饒你。”
簡單幾句話，又將顧敏脾氣搞上來了。
“是是是！什麽都是我的錯，我錯了，行了吧？”顧敏索性不再搭理，隻一個站到了一邊去，生悶氣。
“你過來。”何女士問她，“別以為我住在鄉下，就什麽事情都不清楚，你跟天佑到底怎麽了？我怎麽聽說，你們離婚了？昊昊不要了？還有，那個叫艾文的……到底誰啊。”
“哎呀媽，我的事情，你就別管了。”顧敏不想呆在這裏聽嘮叨，拎著包轉身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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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女士在醫院又住了兩天，之後，顧仲遜親自開車去接的人。
對於何女士的歸來，老爺子也沒有說什麽，隻是交代保姆收拾出一間房來。何女士回來的那天晚上，他也吩咐了人準備了一頓豐盛的晚飯。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看著熱熱鬧鬧的，其實心裏大多很尷尬。
飯後，慣例坐在一起說了會兒話，之後便都上樓回了自己屋子去。羅女士在自己臥室洗了澡，出來，轉身朝老爺子臥室去，抬手敲了敲門。
臥室沒人，她則又折身去了書房。
老爺子書房門開著，羅女士才走到門口，就瞧見書房裏坐著一個人。
看清楚那人是誰後，她絲毫不在乎，隻敲了敲門道：“我現在方便進來嗎？”
“蘭芝。”見是羅蘭芝，老爺子連忙起身，親自迎到門口來，“當然方便，快進來。”
何女士也起身，走到門口說：“我們就是說說話，望北在問我這些年過得怎麽樣。好了，你們說話，我先回去了。”
“我就不進去了。”何女士走後，羅蘭芝直接說，“你也應該知道，我之所以住下來，是因為你答應幫我找女兒。現在都這麽長時間過去了，怎麽還沒有消息？”
顧望北道：“放心吧，正在查。隻不過，時間太久了，一時半會不太容易。但是已經有了線索，人的確是在H城，應該就這兩天就能有消息。”
“那就好。”羅蘭芝點點頭，“謝謝你。”
“謝什麽。”他笑著說，“你能回來，我很開心，不管是因為什麽原因。”想了想，又問，“蘭芝，你回來這段日子，我一直都沒有問……他呢？”
羅蘭芝望著他，目光冷冷的，像是冰刀：“他？早死了。”
顧望北喉結滾動了下，一時間也不曉得是什麽心情，隻說：“你放心，兩個孩子，我一定幫你找到。”
羅蘭芝沒再說話，隻轉身走了。
又過了兩天，老爺子拜托的人還沒有打探到消息來，顧仲謙派出去的人率先得到了消息。顧仲謙雖然嘴上沒有答應幫忙找人，其實暗地裏，還是讓人去找了的。
這一天，晚上洗完澡後，正坐在床邊看著兩個兒子玩，大晚上的，顧仲謙忽然接到了徐明打來的電話。
看見來電顯示，顧仲謙蹙了下眉。想著如果不是急事，這個時候，徐明不會打來電話。
按下接聽鍵，顧仲謙問：“什麽事？”
“查到了。”徐明說了一聲，之後將查到的一切都跟顧仲謙如實說了。
顧仲謙本來臉上沒什麽表情，但聽了徐明的話後，整個人臉色陰鷙得嚇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