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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敏，我姐夫是你叫來的？你編造這樣的謊言來騙人？”甄嶸望著顧敏，表情漸漸從不可置信，一點點變成失望，最後變成憤怒，她冷著臉道，“阿敏，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阿嶸，我……我這其實是為了你好。”顧敏有些尷尬，她沒有想到，會在老宅這邊遇到陸成軍，也沒有想到，陸成軍一來就把什麽都說了，她吞吐了一番，才道，“你姐夫就是你娘家人，老四那樣傷害你，我喊你娘家人來，這沒有錯吧？對，我的方法是不好，不過，要不是這樣說，陸董他能這般趕來嗎？”
“阿敏，果然是你。”顧大太太把話接了去，麵上表情冷冷的，瞥了顧敏一眼，又望向老爺子說，“老四這一耳光，挨得實在是冤枉。爸，您應該也聽出來了，本來是沒什麽事情的，都是阿敏背地裏搞的鬼。”
“大嫂，你胡說什麽？”顧敏疾步走到顧大太太跟前，雙手環抱，一臉憤怒，“你憑什麽這樣說我？我做的這些，都是為了阿嶸好。哼，那丫頭算什麽啊，阿嶸才是老四的良配。”
“他們兩個，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不論家世還是才貌，都是最登對的。老四一時糊塗，選了個黃毛丫頭做妻子，難道你也糊塗嗎？那個丫頭，她哪一點擔得起伊美總裁夫人這個身份？依我看，老四喜歡的就是阿嶸，但是畢竟他們兩個之間彼此耽誤了這些年，有些坎兒，不是一天兩天過得去的。”
“甚至，連老四自己都把自己麻痹了，他可能連自己的心都不懂。說根本從來沒有愛過阿嶸，這話，誰信啊？”
顧敏說的這些，其實句句都說到了甄嶸心坎裏，她也是這樣覺得的。
她覺得，顧敏說得對，顧仲謙根本是愛她的。隻是，他們彼此耽誤了許多年，他又是那樣的孤傲，他連自己的心都騙過了。
他下意識選擇了一個跟自己容貌幾分相像的女人做妻子，其實，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心沉睡了，她不能夠坐以待斃，她必須要將他的心喚醒才行。
“大嫂，仲謙人呢？”甄嶸不願意放棄，這段感情，她必須要奪回來。
顧大太太說：“出去了。”瞄了眼甄嶸，又道，“挨了陸董一拳，半邊臉腫了，不合適再去公司。所以，帶著時悠出去散心去了。”
“他們去哪兒散心了？”甄嶸刨根問底，“我要去找他們。”
顧大太太蹙眉：“他們夫妻的事情，我沒有權力過問，老四也沒有跟我說。再說了，你去找他們幹什麽？”
甄嶸沒有說話，隻轉身就大步離開。
“阿嶸！”陸成軍喊了一聲，匆匆朝顧老爺子道別，轉身追了出去，“阿嶸，你別跑，擔心摔著。”
“爸，那……我也會去了。”顧敏到底有些心虛，也有些畏懼自家老爺子，縮了縮脖子，轉身就要開溜，卻被老爺子厲聲嗬斥住了。
“做錯了事情，還想跑？”老爺子氣得胸口起伏，因為實在太過生氣，衝顧敏吼一聲後，就狠狠摔了個茶杯。
清脆的一聲響，嚇得顧敏不禁一個哆嗦。
“爸，我……我沒有犯錯。”顧敏轉過身來，麵對著老爺子，略微低著腦袋，還在狡辯說，“本來就是，我說的，都是事實。再說了，爸您以前不是也一直希望老四跟阿嶸在一起嗎？記得您以前說過，這世上雖然好女孩兒不少，但是真正能夠跟老四相配的，就隻有陸家阿嶸。”
“還有，您從小就說，他們是金童玉女。您不是……”
“夠了！”老爺子是真的發火了，狠狠一巴掌拍在玻璃茶幾上。
“爸，您別生氣，消消火。”顧大太太擔心地走了過去，替老爺子順氣，“有話，好好說。”
顧老爺子雙目猩紅，一雙虎目瞪得圓圓的，隻怒視著女兒道：“顧敏，你自己心裏想的是什麽，別以為我不知道。老四兩口子現在過得很好，不需要你跟著瞎摻和。這件事情，僅此一次，要是讓我知道你再跟著背地裏耍手段，到時候，別怪我翻臉不認人。滾出去！”
“爸！”顧敏跺腳，想湊過去撒嬌。
但人還沒有靠近，老爺子抬手就朝她扔了個茶杯，她嚇得抱頭就跑了。
“爸，好了，沒事了。”顧大太太親自給老人家倒了杯水，遞過去，“其實，您沒有必要生這麽大的氣，老四的事情，他自己會處理得好。現在也好了，陸成軍回國了，阿嶸也不必住在咱們家了。”
老爺子重重歎息一聲，麵色依舊暗沉：“我怎麽就生了這樣的攪屎棍！”
顧大太太聰明，也跟在老爺子身邊那些年了，知道怎麽安慰老人。
老人家年紀越大，就越希望家庭和睦，一家團圓。他剛剛已經發了顧敏那麽大的火了，此刻也不適合再火上澆油，所以，顧大太太又幫著顧敏說了幾嘴。
“阿敏跟阿嶸打小的感情，她幫阿嶸，也情有可原。”顧大太太輕聲細語地道，“但是您已經罵了她一頓，她不是不知道分寸的人，應該曉得自己錯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爸，不會有事的。”
顧大太太幫顧敏說話，老爺子反而更生氣。
“我怎麽就生出了這樣蠢笨的東西！”老爺子道，“自己又蠢又笨，還不自知，成天就曉得耍小聰明。打從老四回顧家那天起，她就一直跟老四作對！就她那智商，能鬥得過老四？還不是老四看在我的麵子上，並不跟她計較。老四要是真想整她，她以為她現在還能好好的繼續作？”
“是，爸您說得對。”顧大太太順著老爺子的話，“其實，別看老四平時性子冷，但是他很重兄弟感情的。老四是個有情有義的人，對咱們是這樣，對他的太太時悠，也是這樣。”
“是啊，老四是上天賜給我的禮物。”顧老爺子臉上表情終於緩和了些，隱隱露出一絲笑意來，“他是我的老來子，跟老大一樣，都是老天賞賜給我的。龍生龍，鳳生鳳，不是一個母親生的，就是不一樣。”
顧大太太知道老爺子說的是什麽意思，但是長輩的事情，她也不好插嘴，隻能沉默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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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嶸從顧家老宅跑出去，要找顧仲謙，被陸成軍攔住了。
陸成軍打了車，將她帶去了酒店。
甄嶸脾氣執拗，不肯跟著陸成軍走，陸成軍脾氣也上來了，發了狠，使用蠻力將她帶走。甄嶸到底是女子，力氣小，掙脫不了，就氣得哭了。
到了酒店，關了門，陸成軍這才鬆開她。
“姐夫，仲謙他不要我了。”甄嶸沒了力氣，進了酒店房間後，就癱軟在地上，兩手抱著腦袋，“我好後悔，我錯過了許多，他對我好絕情。”
陸成軍立在她跟前，微微垂眸看著她，麵上表情頗為複雜。
“阿嶸，他已經結婚了。”半餉，陸成軍才開口，聲音有些疲憊，他緩緩彎腰，蹲了下去，“何必再念著顧家老四？隻要你想找，姐夫可以給你找個比顧老四更好的。”
“不！姐夫，不可能。在我心裏，仲謙的位置，無人替代。”甄嶸哭，她兩隻手揉著頭發，“他昨天晚上對我說，他根本從來就沒有愛過我，他娶他的夫人，是因為他愛他的夫人。”她覺得好可笑，於是笑了兩聲，微微仰頭，淚珠順著臉頰滾落，滴入脖頸，紅唇如火，燦爛耀眼，“我是不相信的，我覺得阿敏說得對，他在期盼他自己。他這個人，本事得很，對別人夠狠，對他自己也夠狠，隻要他想，就沒有他做不到的。”
“所以，他逼著自己騙過了他的心。他以為他不愛我，其實他是愛我的。姐夫，你說是不是？”
陸成軍望著甄嶸，剛毅的臉上沒有一絲笑意，他伸出雙手來，輕輕捧住甄嶸的臉。
“阿嶸，別這樣折磨自己。”喉結滾動了下，陸成軍繼續說，“我答應過你姐姐，要好好照顧你。你現在這個樣子，不僅我會難過，就連你姐姐，也會難過。”
甄嶸突然像是遭受了什麽打擊一樣，怔愣望著陸成軍，忽而一把推開他。
“你還提姐姐？你對得起姐姐嗎？”甄嶸像是失了理智一樣，手撐著地麵，爬了起來，指著陸成軍說，“姐姐為什麽會瘋，為什麽會死？我的外甥女，為什麽會說沒就沒了，為什麽！”
陸成軍不說話，隻是望著甄嶸，眼底有刻骨的痛。
甄嶸眼淚泛濫成災，她哭著哭著，就笑起來。
“哈哈哈……我有什麽資格說你，我沒有資格說你的。”她自言自語，不敢再看陸成軍的眼睛，也沒有勇氣再去指責他，隻是轉過身子，踉踉蹌蹌往浴室去，“瑉瑉沒了，姐姐瘋了，陸伯伯死了……罪人，我們都是罪人。”
甄嶸晃著身子進了浴室，浴室門“啪嗒”一聲被關上，緊接著，便有水聲響起。
外麵瞬間安靜下來，陸成軍抬手扯了領帶扔在一邊，他則緩緩坐在大床上。
瑉瑉……他的女兒，他最疼愛的小寶貝，他把她弄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