謎案濃情

顏灼灼

黑天鵝的瘋魔(一)

書名:謎案濃情 作者:顏灼灼 字數:6293

蕭瑟預料得很準確,當我打開公寓門後,驚悚的看到,衣櫥整個兒倒下,靠在床上。書桌上的電腦屏幕砸落在地,地上的電腦主機也倒下

,被水浸濕了。滿窗台,滿床都是碎玻璃,窗簾向上擰成了麻花,一扇窗戶不見了,空調室外機也被上麵掉落的東西砸壞了。到處濕漉漉的,外麵還在下著雨,雨水不斷漫進屋裏。好在書桌和書櫃是組合家具,沒有倒下,書櫃有門,裏麵的書籍沒有遭難。其它擺放在外麵的物品則都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想想真有些後怕,如果刮台風那晚我一個人住在公寓裏,該是件多麽恐怖的事情,幸虧躲過了一劫。

我們將衣櫥扶正,又擦幹淨書桌和書櫃,把地上的東西都撿起來清潔擺放好。

我蹲在地上撿東西的時候,無意間抬頭,見蕭瑟正瞅著我,他的眼睛在暮色中閃閃發光。

“怎麽啦?”我問。

“沒什麽。”他有些不自在的咳了一聲,轉身去做事情了。

我低頭打量自己,臉上立即熱了。洗的衣服幹不了,我隻能穿著葉梓涵的睡裙回來,蕭瑟也依舊穿著t恤和沙灘褲。睡裙領口較大,裏麵又沒有穿內衣,我這樣下蹲彎腰,從蕭瑟的高度,裏麵的春光一覽無餘。

我倉促的將領口往上拉,一邊繼續著手頭的活兒。

好一陣子,室內的空氣寂靜異常,隻有麻花窗簾在風中飄蕩的獵獵聲響。暮色和風雨一起加重,不斷從殘破的窗子湧入,屋內的景致都被暮色揉成了昏暗的一片。

“今天肯定沒法在這裏住了,收拾一下東西跟我走。”蕭瑟的聲音穿透了寂靜,“我先量一下窗戶尺寸,明天叫人過來安裝玻璃,再找鍾點工來打掃收拾。”

“去哪兒?”我問,“如果是去你家,我寧願住在這裏。”

他微喟了一聲。“不是去我家,我要帶你去的地方,就在舞團旁邊。”

我疑惑地望著他。

“我在旁邊買了一套精裝修的酒店式公寓,前天回來後我剛打掃過,可以直接入住,那邊肯定沒事,窗戶破不了。”他那雙漂亮的黑眼睛溫柔地凝視著我,“如果你覺得不方便,就一個人住,我回家去。”

除了接受他的安排,我似乎沒有更好的選擇,便同意了。

我從工具箱裏找出尺子,蕭瑟量了窗戶的尺寸,把窗簾放下,用釘子釘上四個角,勉強封住殘破的窗戶。走之前,我們先把濕漉漉又髒兮兮的床單、被套之類的送到洗衣房清洗烘幹。

舞團旁邊原本有一個老住宅區,後來拆掉建了新樓盤,蕭瑟購買的高端酒店式公寓就在那裏。18層的高樓,蕭瑟買的那套公寓在8樓,和我住的公寓樓層一樣。很雅致的居室,一樓是客廳、廚房和衛生間,二樓是臥室和書房,臥室帶浴室衛生間。這裏並未受到台風的破壞,舒適宜人。

這一帶的供電線路設備仍在搶修中,和在葉家村時一樣,晚上隻能點蠟燭。廚房內儲備了一些方便麵,蕭瑟簡單煮了麵條,我們吃了一頓名副其實的燭光晚餐。

電熱水器用不了,隻能燒水洗澡,蕭瑟在廚房燒了一大桶的熱水,提上二樓浴室。然後拎著空桶下來,繼續燒水。

外麵響了一陣幹雷,接著,大雨就傾盆而下。我走到客廳外的陽台上,居高臨下眺望,是一片黑暗迷茫,雨把視線遮斷了,停電的夜又封鎖了一切。風振動著無框陽台窗,格格作響。窗外的世界喧囂雜亂,窗內的世界卻充滿了溫柔寧靜的和平。

“我已經在浴缸裏放好溫水,洗漱用品和浴袍也都準備好,你可以去洗澡了。”蕭瑟下樓來說。

我走進浴室,看到裏麵點著蠟燭,滿滿一浴缸的溫水反射著燭光。連牙杯都裝滿溫水擺在洗手台上,上麵擱著擠好牙膏的牙刷。

一種柔軟的情緒掠過了我,眼眶竟有些濕潤了,我和蕭瑟這麽多年情感糾葛,其實聚少離多,真正甜蜜戀愛的時間非常短暫,也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在一起生活過。反倒是這次意外的台風經曆,讓我看到了他居家男人的一麵,這樣簡單溫馨的時光,多麽讓人眷戀。

我洗過澡,穿上浴袍,那棉質淺藍色浴袍是蕭瑟的,穿在我身上空空蕩蕩,長及腳踝,頗為滑稽,蕭瑟看到也忍不住笑了。

我被他笑得發窘,問他有沒有可以當睡衣穿的衣服,他打開衣櫥,說襯衫和t恤衫應該都可以派上用場,讓我隨便挑。我一眼看到裏麵的一件白襯衫,穿白襯衫的男人一直都是女人心目中的青春男神,我記憶中似乎沒見過蕭瑟單獨穿白襯衫,除了搭配西裝。有種異樣的情愫驅使我將那件白襯衫拿了出來,我瞥見蕭瑟的眼裏閃過意味不明的笑意。

那笑意讓我更窘了,口是心非地問:“如果我覺得不方便,你會回家去住?”

他注視著我,燭光在他的眼裏跳動。“外麵雨那麽大,你忍心趕我走?”

我的心湖跳動了一下,就像一顆石子投落,引起了陣波動,導致我的舌頭失靈了。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是不忍心了。”蕭瑟不再給我說話的機會,直接拿了衣物,進浴室洗澡去了。

我在臥室裏換上白襯衫。輕薄棉質衣料淡而柔和,泛著光澤,散發出幹淨清新的味道,蠱惑著我,令我心神迷亂。

蕭瑟洗完澡出來,我還失神地站在原地。他走到我麵前,光著上身,隻穿一條短褲,男人的肌肉線條極具美感。他是洗冷水澡,身上混合著沐浴露香味的清涼氣息撲麵而來,目光卻是滾燙灼人的。

“你穿我的白襯衫真好看,最關鍵的是,走光又露點。”他那久違了的痞氣又複蘇了,“忘了跟你說,這是我上中學時穿的襯衫,隻是收藏用的。後來又長高了一些,所以穿在你身上有點短。”

我低頭一看,真要命,我忽略了白襯衫會透明這一點,因為沒有換洗的內衣褲,我裏麵什麽都沒有穿,某些部位若隱若現,襯衫下擺又太短,已經處於半走光的狀態。

“你是故意不告訴我的。”我又羞又惱。

“你不會自己看嗎?”他挑著眉梢,“再說了,我以為你發現太短就會換下來。”

這話說得,好像是我有意挑逗引誘他。我在昏暗的燭光中迎視他灼灼逼人的眼光,忽然間心慌意亂了起來,此時的他,渾身都帶著危險的信號。我覺得他正用眼光一層一層的透視我,大膽的、肆無忌憚的看我。

我赧然轉身,倉促想從床上拿起剛才換下的浴袍,再次忽略了襯衫太短,結果彎腰的一刹那,露出的光裸臀部突然被人捏了一把,我“啊”的驚呼起來。

正欲轉身怒斥蕭瑟的下流行為,卻又被他用力一推,我整個人撲倒在床上,他的身軀隨即從背後壓上了我。

“流氓!快起來!”我邊嚷邊掙紮著。

“你又不是第一次知道我是流氓。”他笑著耍無賴。

我們的身體不斷摩擦著,溫度急劇攀升,他那勃發的也迅速滲透了我,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覺讓我驚惶無措,一顆心急促跳動起來,意識想要抗拒,身體卻恍若深陷流沙,無力掙脫。

慌亂間,眼前的床單竟吸引了我的注意力,老土的樣式,藍白相間的花格子,剛才燭光的光線昏暗,我沒有留意到,現在如此近距離的直視,才有了意外的重大發現。我抬起頭,下意識的四麵望望,枕頭套也是同樣的花色,還有被套也一樣。我愣住了,被一種的震撼的力量所控製,泫然欲涕了。

“童忻,”蕭瑟感覺到我的異常,不安地喚我。

我不動,也不說話。他試圖扳過我的臉,卻觸摸到我臉上的淚水,他慌了,翻下身來,將我從床上抱了起來。“對不起童忻,我其實是想逗你玩的,但是後來就情不自禁……”他語氣急促,“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

“這床單,是以前我宿舍裏麵的嗎?”我抑製不住顫抖的聲調。

他怔愣一下才反應過來,眼裏竟透出幾分秘密被窺見的羞怯。“我……沒別的意思,當初就是想帶走作個紀念,因為這些床單、被套和枕頭套上麵都有你的氣息,晚上睡覺的時候,就感覺好像還和你在一起。說了也不怕你笑話,到巴黎之後,我很長一段時間都舍不得清洗,後來實在太髒了,才不得不洗。”

“這麽多年,你一直都用著?”我含著淚問。

“是的,從來沒有換過。髒了就清洗烘幹,接著用,破了也自己縫補。”他又解釋,“我沒有戀物癖,戀物癖者收集的都是比較性感時髦的女性用品,比如內衣、絲襪、高跟鞋之類的,不會把這麽老舊的床單作為物戀對象。

我破涕為笑。“我根本就沒有往‘戀物癖’上想過,你這麽一解釋,反倒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他托起我的下巴,用帶笑的眸子凝視著我的眼睛。“我這次把它們帶回來,是因為,我要在這裏長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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