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看來你從澄明界來到人間比我還慘啊.哈哈哈哈.”無牙盯著張揚的眼睛看了一會兒.突然大笑起來.“你的澄明界靈印出了問題.怪不得不認識我.要是靈印出了問題.你就再也回不去澄明界了.”
“靈印.”張揚感到聞所未聞.心中暗叫了一聲.聽起來.像是靈魂印記的意思.
白發男冷冷說道.“我現在煉成了鎮魂刀.隻要生擒玄真子.收其魂魄.就能進入虛空界.我靈印完好無缺.從虛空界複返澄明界易如反掌.”
張揚隱隱有些明白了.澄明界中人.都不隻在人間經曆了幾世輪回.而虛空界.則是進入澄明界的一條通道.而自己.很可能原本已經進入澄明界.但是不知什麽原因複歸人間.而自己在虛空界遇到元靈.或許是從人間進入.也可能是從澄明界出來.
時空錯亂.往返無序.隻是因為自己的靈印出了問題.無法順利理出頭緒.就像元靈所說.澄明界的事兒他無法處理.要他悟透生死.其實.隻要靈印恢複正常.一切問題都可能迎刃而解.
隻是.玄真子的魂魄看來真的被無牙收入過鎮魂刀.這是發生在上次自己進入輪回穀之前的事兒.而後又被自己放了出來.接著本應該是收入張尋求的魂魄.然後人間千年之後.自己再從鎮魂刀中融合張尋求的魂魄.
隻是.自己第二次進入輪回穀.再和玄真子一起出來的時候.卻又救了張尋求.張尋求終究是死了.自己又回到了原來.
亂了.全亂了.原先的人間輪回之事.已經發生了錯亂.隻是自己還沒有變.
這一次.無牙在輪回穀中作法.居然影響到了自己所處的世界.發生了地震.攝走了八個女子的魂魄.
那自己遇到無牙.又會改變什麽.所有的錯亂.到底有沒有被改變的可能.
“這靈印到底是什麽······”千頭萬緒錯亂無序.靈印似乎是解釋一切的關鍵.張揚不由喃喃道.
“你連靈印是什麽都不知道了.哈哈哈哈.”無牙突然狂笑起來.“那你就留在人間蹉跎吧.”說罷.無牙一伸手.鎮魂刀飛入手中.“待我收了玄真子的魂魄再說.”
正在此時.石桌上的青銅片鎮魂符卻突然嘩嘩作響起來.接著.突然飛起.劃出一道黑亮的光芒.飛向石潭的方向.
無牙大駭.
石潭邊.站著美豔無比的宗翎栩.恍若一朵出水芙蓉.
鎮魂符落到了宗翎栩的頭頂.突然.宗翎栩的身上.發出了赤橙黃綠青藍紫七彩光芒.
在無牙和張揚的驚駭中.宗翎栩說話了：
“大頑主.我就是你的靈印.”
“什麽.”張揚喊道.
“怪不得我看他額頭上沒有那一道七彩刀鋒.原來竟附著在了人的身上.奇怪.這女子的生魂居然能收服靈印.若不是鎮魂符壓住了此女的生魂.靈印怎能開口說話.”無牙突然好想明白了什麽.自顧自說道.
“澄明界.我真的不喜歡.”宗翎栩突然低低歎了一聲.不.是靈印.七彩刀鋒低低歎了一聲.
“為什麽.”張揚問道.
“一切都看透.這未來.還有什麽意思.”靈印借助宗翎栩的肉身說話.發出的也是宗翎栩的聲音.
“那你附著在宗翎栩的身上.就有意思麽.”張揚繼續問道.
“我隻有附著在你的身上.才能發揮驚天動地的靈力.在她身上.我隻是感受她的快樂和悲傷.”靈印說道.“想不到.還是遇到了你.她喜歡上了你.她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差點兒就控製不住又回歸到你身上了.所幸.你到了人間之後.好像變了.變得淡泊了許多.“
張揚若有所悟.“那你為何附著在宗翎栩的身上.”
“說來話長.”靈印緩緩介紹道：
“在澄明界中.無牙本是地支一脈的首領.而你.大頑主.則獨來獨往.無牙自然想融合天幹法力.通天徹地.縱橫馳騁.融合天幹法力.需要集齊天幹十寶.而其中的一寶癸彩.一直在你身上.無牙本來想用獨門陣法和你交換.無奈你看不起這地支一脈.拒不接受.”
“無牙鋌而走險.竟然來到被你的神識下了禁製的禁地盜取癸彩.雖然盜走了.但是卻不知癸彩與你額上靈印七彩刀鋒.也就是我.靈意相通.無牙在運轉天幹地支的甲子陣法之時.你發現癸彩被盜.催動神識.封了癸彩的寶光.”
“無牙在陣法之中.神識被洗.從澄明界墮入人間.墮入人間之前.他順勢帶走了癸彩.所幸.他的靈印保留.也算知道怎麽重回澄明界.癸彩被帶入人間之後.你大發雷霆.失手毀了澄明界一長老的寶物.並與之激鬥.最終兩敗俱傷.你與靈印被震散分離.都來到人間.”
“這癸彩在人間重出寶光.無牙控製不住.癸彩離走.幾經流落.竟然化作一靈胎.投身宗家.現在你該明白了吧.這宗翎栩.就是癸彩靈胎所成.癸彩和翎栩之意暗合.而我與癸彩靈意相通.不附在她身上.附在誰身上.”
張揚這才恍然大悟.但又想起什麽似的.問道：“那為何虛空界的元靈說我還不能進入澄明界.”
“元靈執掌的虛空界.本是人間與澄明界的通道.你在人間沒有了靈印.居然能進入虛空界.讓元靈大吃一驚.當年.你進入澄明界.就是元靈大力支持.但是你卻生出如此變故.他本不想再此支持你進入澄明界.但又念及舊情.所以隻是點破玄機.看你自己能否重鑄造化.以一己之力重返澄明界.”靈印接著解釋道.
沉默了良久.張揚突然向無牙問道：“澄明界就讓人如此留戀.你非要回去不行.甚至可以草菅人命.”
“你在人間.從輪回穀中看到時空錯亂.想必就已經看不透了.但你若回澄明界.其實可以自己掌握時空.”無牙沒有過多解釋.一句話就點破了要義.
“澄明界中.可得長生.可禦長空.仍有紛爭.卻無感情.”張揚仿佛一下子徹然通透.仰頭望天.長久歎息：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正道是滄桑.
無牙良久無語.而後終於緩緩問道：
“靈印.你是隨我回澄明界.還是隨大頑主留在人間.”
“他並沒有說要留下.”靈印道.
“他已經說了.”無牙笑了起來.
“我本是他修成的一抹七彩刀鋒.他本想獨來獨往.縱橫澄明界.卻不想因為癸彩複返人間.且不說我與癸彩靈意相通.我自己.確實也已經厭倦了澄明界.”靈印黯然說道.
“為什麽.”無牙問道.
“因為大頑主看似在澄明界最為灑脫.獨來獨往.其實他是個渴望交流的人.他在修成我之時.其實是帶著感情的.這與澄明界本就有些格格不入.我又怎會不厭倦.好了.我又厭倦了.你撤回鎮魂符.我隻想靜靜的感受癸彩造就的這個女子.”靈印歎息道.再不言語.
“好.”無牙揚手.鎮魂符從宗翎栩的頭頂飛回了他的手中.七彩光芒不在.宗翎栩打了一個激靈.愣愣地看著眼前的張揚和無牙.
“出什麽事兒了.”宗翎栩突然問道.
“沒事了.你覺得這處山穀怎麽樣.”張揚笑著問道.
“好地方.不過不宜久留.”宗翎栩回過神來.四處打量了一下說道.無比幹脆.
“你真決定留在這裏.”無牙又看了一眼張揚.
“你說的這裏.是人間還是輪回穀.”張揚反問.
“當然是人間.你得出去.”無牙收起鎮魂刀和鎮魂符.“輪回穀隻能進入三次.你再也不能回來了.否則就如錯亂的時空一樣.會四分五裂.我先把你送出去.送你出去之後.我就把他收進來.收進來之後.我重返澄明界.反正你之前把他放了.所以他以後還是能出來.”他.自然是指玄真子.
宗翎栩卻直接聽糊塗了.先收進來.因為之前放了.所以以後能出來.
“這個地方叫輪回穀.是人間時空錯亂的結點.他說的你不用多想了.沒意思.”張揚笑著對宗翎栩解釋道.“回頭我有的是時間跟你解釋.”
“快走吧.”無牙一揚手.一道光芒照射石潭.
“其實.靈印不論是在我身上.還是在她身上.都是一樣的.就好像精神力量的本源.都是一樣的.”張揚說完.帶著宗翎栩潛入了水潭之中.
綿延山脈之旁.洶湧大江之畔.兩人上得岸來.滿目皆是燦爛的陽光.
複返大昌鎮.人頭攢動.旅遊團隊開始安排行程.他們的臉上都帶著笑意.哪裏曾發生過地震.
“新的生活開始了.”宗翎栩突然緊緊握住了張揚的手.
而在輪回穀中.看著他倆走後.無牙托起了手中的青銅片鎮魂符：“你說的沒錯.他看透了精神的本源.看透了你.”
“他明白了.你呢.”鎮魂符突然之間化作一縷輕煙.輕輕飄動.卻發出了話語聲.
“元靈.你當時為什麽要支持他進入澄明界.”無牙突然問道.
“因為.大頑主不管在澄明界.還是人間.都是一樣的.”輕煙的飄動中.仿佛帶著淡淡的憂傷.
“都是一樣的.”
“都是一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