謎案濃情

顏灼灼

月亮代表我的心(五)

書名:謎案濃情 作者:顏灼灼 字數:6153



我的臉上一熱,這話說得好像我也很著急似的,雖然我確實很著急,但是從蕭瑟的父親口中說出,實在讓我發窘。

“你的父母,身體都好吧”蕭鵬程又問了一個讓我驚訝的問題。

“挺好的。”我怔怔地問,“你認識我爸媽”

蕭鵬程溫和地望著我。“在你很小的時候,我見過你,但是你肯定不記得我了。”

我還想追問,急救室的門打開了,蕭瑟被推了出來。因為打了麻藥,他還處於昏睡的狀態。醫生說傷口已經縫合了,沒有傷到筋骨,但是還需要住院觀察。

“蕭瑟已經沒什麽事,可以放心了。我讓司機送你回去吧,我留在這裏照顧就行了。”蕭鵬程關切地說,“你的臉色很差,需要好好休息。”

“我想等他醒來。”蕭鵬程的關懷讓我覺得暖心,但我不願意就這樣離開,我要看著蕭瑟醒來,我還有很多話要對他說。

“好吧。”蕭鵬程也不再說什麽,還很貼心地讓司機向叔給我送來一件幹淨的大衣穿上。那是一件女式的羊絨長款大衣,淡紫色,麵料十分高檔。我的睡衣也沾上了血跡,擔心弄髒那件高檔大衣,猶豫著不敢穿上。

“弄髒了沒關係。”蕭鵬程看出我的猶豫,“這是我太太的大衣,她的衣服多得根本穿不完,這件是已經被淘汰了的。”

我稍稍安心了一些,將大衣穿上,扣好。

蕭瑟醒來的時候,黎明的曙光已經照進病房。他帶著種燒灼般的痛苦,用眼光環室搜尋,我們的眼光一經接觸,立即像兩股電光,絞扭著再也分不開來。

好半天,我呆站在那兒,低著頭唏噓不已。蕭鵬程望著蕭瑟長歎了一聲。“我真後悔,當初就不該讓你去陪她安慰她。”

我默默退到房間外麵,讓他們父子交談。

過不久,蕭鵬程走出來,說蕭瑟有話要和我說。

我回到房間,走到病床邊坐下,蕭瑟的臉色更蒼白了,傷口被厚厚的繃帶所包紮,曾經那樣放浪不羈、神采飛揚的他,此時卻是疲憊而蕭索,我望著他,心尖抽痛,不安而又擔心。

他用那隻未受傷的右手抓住了我,他的手是灼熱的。“我和林恩墨,真的什麽也沒有做過。”他還惦記著受傷前我們發生的衝突,“我真的不知道林恩墨會來。我的皮帶和衣服都是她趁我睡覺的時候解開的,我被驚醒後,她大嚷著迷你吧裏有壞人,我迷迷糊糊的沒搞清楚是怎麽回事,跟著她去了迷你吧,之後外麵傳來了響聲,她突然發出一聲尖叫,拽住我的胳膊整個人往後栽去,我沒有防備,和她一起倒在了沙發上,隨後你就來了”

“我知道了,我相信你。”淚水湧進了我的眼眶,模糊了我的視線,我望著他,哀求地說,“你好好養傷,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

沉默了片刻,他把灼熱的手壓在我的手上。“對不起,童忻。”他呻吟地說,“是我的錯,我把事情弄得一團糟。”

他把頭轉向一邊,卻抓緊了我的手。“幫我倒杯水好嗎”

我倒了一杯水,把手插進他腦後,扶起他的頭來喂他喝水,他如獲甘泉,大口大口的把水喝完後,側過頭來,灼熱的嘴唇貼在我的手臂上,輕輕吻著我,低聲說:“受傷躺在地上的時候,我想了很多,我不應該再擾亂你的生活,林恩墨就像一顆定時炸彈,隨時都有可能爆炸。在炸彈危機解除之前,我是沒有資格糾纏你的。而且,我也累了,趁著還沒對你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傷害,我們到此為止吧。”

他的聲音絞痛了我的心髒,我愕然望著他,他的意思是要和我劃清界限了他怎麽能這樣,是他一再來挑逗我、誘惑我,等到我彌足深陷的時候,他卻想抽身而出。蕭瑟,你說沒有對我造成實質性的傷害,我的**的確沒有受到傷害,但是你知道嗎,你此時喊停,會讓我的心靈遭受重創

我在心裏瘋狂控訴著,嘴裏卻發不出一個音節,他傷成這樣,我怎麽忍心和他爭吵。淚沿著我的麵頰滾落,我把他的頭放回在枕頭上。“等你的傷好了,再來談我們的問題,好嗎”

他的手顫顫抖抖的撫摸著我的麵頰,嘴裏喃喃不清地說:“童忻,我舍不得你,但是,我真的很累了。你也累了一整晚,回去休息吧,我們各自冷靜一段時間再說。”

在這一瞬間,我分不出是喜是悲,也不知道對他是愛是恨。

回到宿舍後,我身心俱疲地倒在床上,醒來後頭痛得無法下床。我發燒了,生病的主要原因,應該是昨晚被凍壞了,再加上情緒不寧和感情激動。我的提包落在昨晚的房車上,手機在提包裏,無法打電話求助,我在床上輾轉呻吟,汗珠從額上滾了下來。朦朧中,好像聽到有人敲門,我以為是餘萌,想要應聲,喉嚨卻嘶啞得不成聲調。

門把扭動的聲響傳來,門被推開了,我慶幸自己沒有將門反鎖。進來的竟是沐眠,她還帶來了我落在房車上的手提包和衣物。我神思恍惚的,腦子根本無法轉動。沐眠就像個很好的醫生,細心地看護我。她出去幫我買藥,為我準備食物。我病勢很猛,燒到39度,而且持續不退,人也昏昏沉沉。

病中的人特別軟弱,我哭著要回家,像個小孩一樣的喊媽媽。沐眠寸步不離的守在我的床邊,等我腦筋清醒的時候,她就軟言軟語的勸我。我和沐眠之前連朋友都談不上,她卻如此悉心照料我,我融化在這濃摯的友情裏,因感動而有了些許生氣。

我再一次從沉睡中醒來,天已經黑了。沐眠不在身邊,我無意間聽到門口的一段對白。“我要走了。”好像是蕭瑟的聲音。我吃了一驚,蕭瑟不是受傷住院,怎麽會到這裏來

“你怎麽不等她醒來,哄哄她”沐眠在反問,“沒準她一見你病就好了。”

“不了。”蕭瑟很快回答,他停了半晌,然後用痛苦的、低沉的、自語般的語氣說,“我們兩個,可能有緣無份,唉”

那聲歎息綿邈而無奈,勾動了我內心深處的酸楚,引起我強烈的震動。隔著門,我似乎都可以看到他濃眉微蹙的樣子。還有他肩上的傷,一定還很疼吧。一時間,我很想叫他進來,好好看看他,跟他說說話。但是,他的腳步聲迅速離開了門口,他走了。

我闔上眼睛,心底淒淒惶惶的湧上一陣惆悵。

沐眠關上門,回來了,她清涼的手覆在我發熱的額上。“童忻,該吃藥了。”

我睜開眼睛,眼裏迷蒙著淚水。“他說和我有緣無份,為什麽”

“你都聽到了”沐眠安慰我,“他以前都被眾星捧月,驕傲任性得很,現在卻在你這兒低聲下氣,心理落差太大,你就理解他一下吧。

我不清楚你們具體發生了什麽,但我看他也就是一時想不開,很快就會好的。”

我深長地歎息著,把臉轉向牆裏。我知道事情絕非沐眠所說的那樣簡單,我聽出了他語氣裏的灰心,他表麵上不拘形骸,其實心思很重。

我對他的態度反複和不信任,一而再的傷了他的心,加上林恩墨從中作梗,他是真的累了,想要放棄了。“我想要挽回,還有機會嗎”我淚眼迷離地問。

沐眠的手輕柔地搭在我的肩上。“不要胡思亂想了,等你病好了,我來幫你想辦法。”

夜裏,我終於退燒了,但沐眠不放心我,就和我擠在一張小床上睡。雖然我渾身無力,還是把她當作汪洋中的一根浮木,斷斷續續對她說了些我和蕭瑟的恩怨糾葛,包括昨晚發生的事情。

“居然有這樣的事情”沐眠顯然對昨晚發生的狀況一無所知,“我昨晚跟你們道別後,去我哥他們那裏呆了一會兒就回家去。早上接到蕭瑟的電話,讓我到房車那邊看下情況。我去了,一切正常啊,你那幾個同事都還睡得很香。我跟蕭瑟說了,他就讓我先幫你把包和衣服送過來,順便看看你怎麽樣了,他很擔心你,說你離開醫院的時候臉色很差。我進房間拿東西的時候,尹靜姝打呼嚕打得可響了。”

房車後來肯定被司機開回去了,一切恢複如常,其他人都不知道昨夜我們經曆了怎樣的驚心動魄。我還有很多疑問,但是無力再探究了,我恍恍惚惚地想著蕭瑟,自從重逢後,他一直關心愛護著我,甚至用自己的身體為我擋刀,還帶傷來看我。我卻總是對他充滿敵意,用尖刻的言語刺激他。蕭瑟蕭瑟我在心裏呼喚著,五髒全部痙攣了起來。

第二天,沐眠走之前用我的手機保存了她的電話號碼,說如果有事請隨時可以找她。我拖著虛弱的身體堅持參加練功和排練,公演的成功為我們贏得許多機會,接下去的演出已經排得滿滿的,本地的、外地的都有,我必須打起精神來,一刻也不能鬆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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