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神侵襲

畢非凡

第508章 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書名:超神侵襲 作者:畢非凡 字數:87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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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他此次前來怒蛟島,究竟是為了什麽?隻要是怒蛟幫眾,心中全都存了這個疑問。

浪翻雲嘴角輕輕勾起,單刀直入道:“冒昧一問,君帥此次前來怒蛟島所為何事?”

嶽風哈的一笑,道:“浪兄,你覆雨劍柔中藏剛,剛中藏柔,向來都是剛柔並濟,這問的卻太過直接了些,難不成是因為浪兄還未忘記三年前的仇怨?”

咯噔!!

上官鷹、瞿雨時等人心中咯噔一跳,神經立即繃了起來,恨不得浪翻雲的嘴長在自己身上,由自己代浪翻雲作答。浪翻雲直接,嶽風同樣也直接,一上來局勢就變得劍撥弩張。

怒蛟幫眾恨不恨嶽風?恨!

赤尊信、乾羅被他所殺,那還隻是浪翻雲一人的事情,但淩戰天、上官飛兩員大將同時命喪他手,這就是不共戴天的仇恨了,可問題是死的人已經死了,他們還需要繼續活下去。

人生原本就有許多無奈,為了活下去,也隻有咬緊牙關忍耐……誰人不是?

所以,為了自己的性命,更為了怒蛟幫數千人的生死存亡,自上官鷹、瞿雨時以下至怒蛟幫的廚子,無不選擇了隱忍,既然報不了仇,還不如想開些。

刷!的一下,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浪翻雲的身上,生怕他說出什麽令嶽風勃然大怒,繼而大開殺戒的話。

浪翻雲淡然一笑,反問道:“若浪某說現在尚恨嶽兄,你當如何?”冷漠、跋扈、無禮,在平淡的語氣中彰顯無疑。

媽的!

還真是怕什麽來什麽,先前一番言說,上官鷹、瞿雨時等人被浪翻雲感動得一塌糊塗,可僅僅因為這一句回答,所有感動都煙消雲散,一顆顆心髒砰砰砰加速了跳動,從胸腔一直往上走,來到了喉嚨,來到了嗓子眼兒,似下一刻就要跳出來。

上官鷹嚇得說不出話,嶽風什麽也沒做,但那股強壓卻令他一句話也說不出。關鍵時刻,還是瞿雨時勉強反應過來,顫聲道:“君、君帥……浪首座不是那個意思,他……”

嶽風嘲笑瞧著瞿雨時道:“你是何人?在怒蛟幫什麽職位?”

瞿雨時立即拱手道:“在下瞿雨時,在怒蛟幫擔任軍師之職。”

嶽風恍然大悟般點了點頭,望向上官鷹道:“看樣子,你就應該是上官飛的兒子,現任怒蛟幫幫主上官鷹了?”

上官鷹道:“是。”

嶽風認真的道:“那你要小心了,此人有謀反的嫌疑,以我的意思,這等不忠不義之輩,還是先行斬殺,免除後患的好。”

“啊。”上官鷹呆了,這都哪兒跟哪兒?大哥,您是神仙人物,咱的腦回路有點兒跟不上。

瞿雨時也被嚇了一跳,他忠心歸忠心,但生怕因為嶽風這一句話自己就被當成了替罪羊,趕忙道:“君帥何處此言?瞿某身在怒蛟幫十餘年,兢兢業業,從來不曾有二心。”

嶽風冷冷哼了一聲,嗬斥道:“從來不曾有二心?那我問你,上官飛是我殺的吧?”

瞿雨時道:“是。”

嶽風道:“淩戰天也是被我所殺的吧?”

瞿雨時道:“是。”

嶽風聳了聳肩道:“上官飛是怒蛟幫前任幫主,淩戰天是怒蛟幫前任軍師,整個怒蛟島上的防禦都是他部署下來的,堪稱是怒蛟幫的中流砥柱。他二人皆是被我所殺,你居然一點兒也不恨,這說明什麽?隻能說明你覬覦幫主之位已久,上官鷹白癡一個,什麽都不懂,上官飛老謀深算,隻要他活著你當然就不是對手,淩戰天智謀超絕,他若是活著,你同樣沒有機會。所以他們兩人死在我手上,你非但不生氣,而且還非常感激我。現在你還敢說自己沒有二心?”

瞿雨時:“……”

瞿雨時呆若木雞,都快哭出來,拉著一張臉道:“君帥莫鬧。”這時他反倒生出三分幽默感來了。

整個怒蛟幫都呆了!

嶽風原本隻不過是想開個玩笑,但他的表情太認真,他的邏輯也太縝密,根本沒有任何漏洞,以至於剛開始還覺得荒誕的人們,到最後反倒認真思慮起來。

很多時候就是這麽荒誕,當你開玩笑的時候,很多人以為你是認真的,而當你非常認真的時候,他們又覺得你是在開玩笑。

看向瞿雨時的目光也變了,尤其是上官鷹。

瞿雨時欲哭無淚。

浪翻雲暢然笑道:“嶽兄不過跟你們開個玩笑,你們何必如此認真?”

嶽風嗤的笑了出來,拍了拍瞿雨時的肩膀,笑著道:“浪兄說的不錯,就是覺得氣氛太緊張,所以跟你們開個玩笑,不要介意。你們不會真介意吧?”

瞿雨時哭喪著臉,笑著道:“不會。”

嶽風輕輕打了瞿雨時一巴掌:“你還是別笑了,你這笑比哭都還難看。”又輕歎一口氣,續道,“好了,不跟你們開玩笑了。浪兄,你恨或是不恨,我都不會將你怎樣。位置不同,利益不同,思考的方式也就不同,彼此廝殺也是一般。三年前,你們覺得朱元璋是明主,所以竭盡全力幫他,現在他又是怎樣對你們的?欲處之而後快。同樣的,三年前,我想扶植陳友諒上位,你們不許,那我們便隻有一戰,沒有對錯,殺了就是殺了。所以當一切都塵埃落定,盡管你們當年在梁思禽布下的十麵埋伏計劃,對我進行了大圍剿,我也沒覺得你們有做錯,隻是各自所處的位置不同罷了,要麽是你們殺了我,要麽是我殺了你們。從理智上來說,你們心中不該有恨,但是從情感上來說,這卻是說不過去的,你們又應該恨。所以,我的看法是……若是不恨,那也沒什麽,好好活著便是;若是恨,隨時歡迎你們報仇,當然,我保證你們一定會死得很慘,但忠義是維持住了。所以,現在選擇權在你們手上。”

頓了下,嶽風輕輕笑了笑,聳肩道:“那麽浪兄,你們的選擇是什麽?”

目光如電,在空中激烈碰撞!

嶽風嘴角含笑,浪翻雲爭鋒相對,毫不退讓。半響過後,浪翻雲抬起頭,輕歎道:“當年明月在,曾照彩雲歸……”一切盡在不言中,仇恨至此消弭。

這是彼此心照不宣的回答。

浪翻雲仰天一聲長嘯,聲音遠遠傳了出去,而後轉向嶽風,道:“嶽兄,現在你可以告知此番前來怒蛟島的目的是什麽了吧?”

嶽風笑道:“就在這裏說?”

浪翻雲拱手道:“請上寒舍小樓。”

“好。”

浪翻雲在前引導,嶽風、厲若海便上了他精致的小樓,來到樓頂,開了天窗,陽光便從天窗上照射下來,謝王孫、二妮站在嶽風身後,風行烈站在厲若海身後,而上官鷹、瞿雨時、戚長征三人則站在浪翻雲身後。

正是冬季,空氣寒冷,溫度極低,小樓裏放著火爐,木炭劈裏啪啦的響,火爐上正在溫酒。

嶽風輕笑道:“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白樂天一首五言絕句道盡此中絕妙。浪兄,今日我前來有兩個目的,前段時間我前往應天,赴宴皇宮的事想必你也已經知道了。”

浪翻雲給嶽風、厲若海依次倒了一杯溫酒,拱手認真道:“此事傳遍江湖,浪某豈會不知?這第一杯酒,浪某為江湖敬嶽兄一杯,若無嶽兄,江湖危矣。”

嶽風一飲而盡,輕讚道:“好酒。想不到浪兄也是酒中高手。”

浪翻雲道:“嶽兄謬讚,也不是什麽好酒,島上自己生產的,並非什麽名酒佳釀。”

嶽風輕笑著道:“我就客氣客氣,浪兄何必如此認真?其實我這人雖然喜好飲酒,但實際上是分不出酒水好壞的,要的,就是這樣一個感覺,一個風度。”

浪翻雲滿臉黑線,媽蛋,談不下去了。

嶽風跟著道:“我入大內皇宮的事情浪兄既然已經知道了,那我就不浪費口舌再說一遍了。現在我還在,所以朱元璋將江湖專斷之權授予了我,但我若是不在了呢?”

浪翻雲、厲若海皆是一驚,厲若海道:“君帥,你是……”心中那個大膽的猜測終究沒敢說出來。

嶽風擺手道:“天下無不散之宴席。這一次,我恐怕是要永遠地離開了。不過也說不準,將來的事誰知道呢。但離開十餘年,甚至是數十年的時間總是有的。常年廝殺,再加上朱元璋對江湖的三年強壓政策,整個江湖都快崩潰了,其實隻要給江湖十年時間,一切就能恢複,但問題是……有沒有這個十年?”

浪翻雲問道:“嶽兄你的意思是?”

嶽風道:“我的意思是,接下來這十年,便由你二人替我監視朱元璋,若他反悔,那就小小給他一個教訓,敲打敲打他。我離開,梁思禽歸隱,隻要你們兩人聯手,那便可以無敵天下。也就能對朱元璋起到製衡的作用。”

浪翻雲沒有回答,他是無所謂的姿態。

厲若海卻道:“隻是不知我們兩人可還有十年的時間,說不得也要如君帥這般離開了……”說著話,諱莫如深地瞧著嶽風,他說的是令東來那“最後一著”。

破碎虛空!

嶽風卻是一笑,道:“厲兄,你們以為自己已經觸到了破碎虛空,實際上還差著一長段距離,你們兩人要走的路,還有些遠啊。十年不知能否走完。”

厲若海立即衝嶽風拱手,道:“請君帥賜教。”

嶽風緩緩的道:“當世高手分為四個等級,也就是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煉神化虛,煉虛合道,煉精、煉氣、煉神、煉虛,實際上在這四檔之上,還有一個合道。這是東島、西城的武學體係,與中原武學體係是有所不一樣的。你們二人若放在這個體係下,應當便是煉虛級別的高手。而破碎虛空大致便相當於合道。適才你二人雖知各出一招,但從那一招中我便已經瞧出你們二人還有一段路要走。”

厲若海心下咯噔一跳,自他武學大成以來,原本以為已經無限接近破碎虛空,隻差與浪翻雲的終極一戰,現在卻驀地發現,他所謂的預感,並不是要突破,而是瓶頸!

浪翻雲心下亦有所悟,隱隱之中,突然明白過來,他先前那種強烈的感應。

錯了。

一切都錯了,感應走偏了,的確有人要離開這個世界,但卻不是他,多半便是嶽風,而他那個感應也應該是一個大機緣,乃是自己解脫自己的機緣。

刹那之間,諸般念頭閃過兩人的腦海,兩人相視一望,都從彼此雙眼中看到了驚奇。因為就在適才那一刹那間,兩人竟產生了十分微妙的心靈感應,彼此的想法心知肚明,各自在對方腦海流轉!

這匪夷莫測的精神體驗,令兩人生出恍若隔世之感。

厲若海略作思索,跟著道:“君帥,不知此事可否明示?”

嶽風搖了搖頭,哈的一笑,抬手指了指頭頂,道:“因果循環,天道無常。到了這般境界,能依靠的也就隻有自己,悟了便是悟了,悟不得怕此生就將卡在這裏。實際上,別說我不會說,就算想說,也說不透。各人有各人的機緣,各人有各人的道,機緣不同,彼此道亦不同。隻可指出一點。”

厲若海道:“君帥請說。”

嶽風笑了笑,道:“六道循環,萬法自然。動藏於靜,靜隱於動。孤陰不長,獨陽不生。你們兩人現在的攻擊,已經達到了舉手投足便斬山的恐怖境界,但破壞永遠比創造容易。你們若隻懂得破壞,卻不知曉創造,那便永遠也不可以理解天道的奧妙,隻有理解到了這一點,或許便可突破瓶頸。必須要說明的是,這也不過是其中一種道,是我從你們兩人的打鬥中參悟出來的。該說的都說了,剩下的,就看你們自己去參悟了。”

浪翻雲、厲若海同時陷入魔怔狀態,浪翻雲眉頭輕輕皺起,厲若海則是霍然站起身來,雙手負於身後,在小樓裏踱來踱去。

北風呼嘯,突然就降起了鵝毛大雪,洋洋灑灑在空中飄蕩,四下靜謐非常。(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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