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都那麽不省心。
葉歆決定無視對麵的人，將烤盤裏的熟食夾給一愣一愣的助理，似安慰道，“你快吃吧，我看你都沒怎麽吃東西，這家夥喝幾杯酒就喜歡亂摸，如果這杯酒喝不掉她就會沒完沒了說下去。”
關世理看著愈漸臉上泛紅光的部長，又低頭看了看空酒杯，這麽一杯白酒一飲而盡，語氣帶著關切，“部長，沒事吧？我看您臉發紅了。”
“沒事的，隻是臉紅。”葉歆摸了摸滾燙的臉頰，眨了眨迷人的黑眼睛。
“喝酒臉紅的人也是會醉的。”向心蕊不緊不慢地補了一刀，“她喝兩杯就會胡言亂語了，我可是見過你趴在……”剛要說出好友的糗事，嘴裏就被塞進一大塊培根，“你￥#@……”
“還要繼續說嗎？”葉歆覺得帶助理過來就是一個錯誤，在這裏向心蕊可以將自己從小到大的事都胡說海說告sù她，該死的。
耳邊突然響起手機鈴聲，葉歆低頭看了一下屏幕，臉色一凝，示意她們先吃，她出去接個電話。
關世理抬起頭，她的視線一直跟隨著葉歆移向隔壁虛掩的房門後麵，她可以看見那個人接電話的時候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到底是誰的電話讓她那麽困擾？
“擔心嗎？”
“嗯？”回過神看見向心蕊正直勾勾地盯住她，關世理於是衝著對方友好一笑。
盯了好久，原先犀利的眼神變得迷糊起來，向心蕊便拉過她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像個對待小孫女的老奶奶般慈祥，“葉歆能交到你這樣一個朋友真好，我以為她除了我，再也沒有其他人會關心了。”
“朋友嗎？可是我不知道部長她是不是把我當成朋友。”
她垂下眼臉，微微眨了眨眼睛，淡淡地說出自己內心的想法。
“我看的出來，阿歆她也在意你，如果不是，她絕對――絕對不會把你帶我這的，她可是對不喜歡的人看都不看一眼的那種。”向心蕊悄悄拿過對方的酒杯，倒滿，一邊保證道。
關世理雖然側耳傾聽對麵已然醉醺醺的酒鬼說的話，但是她眼睛可是看見對方的小動作的，還真是個愛喝酒的家夥，當她與對方碰杯時，她還是很迅速地將酒水換成白開水，當然白酒倒進了身旁一個空茶杯裏，就這樣與對方碰了接近三四杯之後，向心蕊來了興致，眉毛都開始飛揚起來：
“你不知道她，喝了兩三杯酒之後就會胡言亂語，平日裏悶不做聲的一個人，喝醉了之後就是個話嘮，或許啊，是憋的太久了，她一個人也很辛苦，那個家夥我一直都認為她會孤獨終老的，一個去吃火鍋，一個人在陌生的城市搬家，真的……”說道心酸處，向心蕊又自斟一杯，“明明是部長級別了，還住在那八十平米不到的小房子裏……”
“一直都是一個人嗎？”
關世理將酒杯放下，抬起頭，心忽然收緊，她為這個問題正視著已然醉意濃濃的向心蕊。
向心蕊一驚，對於她的問題以及那令人觸目的目光，她剛剛是有說錯什麽了嗎？
看著對方流露出疑惑和害怕的神情，關世理隨即轉開了眼眸，她在無形當中顯露出第二性格特征這是她沒想到的，她垂下眼臉，淡淡說著抱歉。
向心蕊拍了拍對方的後背，一副了然於心的神情，“沒事，我知道你擔心她。那是曾經，她現在好多了，最起碼我時常會去看看那個家夥。”
“和我多講講她的事情吧，我想多了解部長一些。”關世理聽完，略微羨慕地看向對方，她的手指撥弄著空掉的酒杯。
“哈哈，我再和你說一個……”
“怎麽，你想多了解我？”
葉歆走到她身邊，微微吊稍的眉眼望向她，不知道是因為喝酒的緣故，白皙的麵孔變得紅潤，漸漸冒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就連聲音也變得性感起來。她嗓子有點幹澀，拿起一旁的茶杯喝了一大口，那嗆人的灼烈感讓她咳嗽起來。
“白酒！？”
關世理瞪大眼睛看著原先茶杯裏被她偷梁換柱的白酒現在變得所剩無幾，隻覺糟糕，她趕緊遞過來水杯給對方潤潤喉嚨。
葉歆瞪著身後的罪魁禍首，剛剛她一下子最起碼喝了三兩白酒，雖然沒有立刻開始有反應，但是她知道自己的酒量有多少，完全是超出了警戒線。喝了兩杯水之後，喉嚨漸好，葉歆看著一臉知錯的助理以及身後早已不省人事的好友，微微歎氣。
在自己酒勁沒上來之前趕緊回家，這樣理性的想法立刻讓她付諸於行動。葉歆打電話給心蕊她弟弟過來照看，而兩隻小家夥由於大人的不負責也早就趴在樓上的臥室內睡著了。葉歆和關世理看著露絲睡得那麽香，也就沒叫醒，而是托付心蕊老弟好好照看門店。
“露絲放在這裏可以嗎？”
臨走之前，葉歆問著身旁那個人。
“沒事，我跟多莉通guò電話了，我明天再過來接露絲，小家夥睡得挺好的。”
她們兩個人沿著早上掃雪人清理過的街道慢慢往前走，因為天氣原因，路上的人很少。周圍安靜地隻能聽到彼此細微的呼吸聲以及踏雪的聲音。
葉歆腳步很快，她心裏有點發慌，因為她已經感覺到渾身燥熱，眼前迷糊，身子有點往前飄，雖然不至於像個醉漢一樣瘋言瘋語，神誌不清，但是她還是有點開始起反應了――變得多話。
“部長，你是不是在怪我？”
看著始終刻意與自己保持一米遠距離的前麵的人，關世理有點傷心地垂下眼眸，眼神幽暗下來。
“怪你？”葉歆回過頭，她的呼吸都開始發熱。說實話，大冷天喝酒確實是可以暖身的，隻不過該死的她不想這樣。
“讓您無意中喝下白酒的事。”
關世理抬頭看向因為喝完酒始終臉蛋緋紅的部長，一臉認真。
葉歆虛了一口氣，原來助理還在糾結這件事……“沒怪你，下次要提醒一下就好了。”
“那為什麽您一直很著急往前走？”關世理扯出一絲苦笑，心裏很不是滋味。
葉歆挑了挑眉，折了回來，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忽略掉對方本就敏感脆弱的小內心了，有點不好意思地開口，“那是因為…我喝多了，會變得很奇怪，你也知道，向心蕊說了，我話會變多，口齒不清，還……”說道最後，葉歆真的意識到自己真的是酒勁上來了，眼前助理的臉開始變得忽近忽遠，而且平常她不會對任何人解釋這麽多話的……
部長，部長，部長……
助理一聲聲遙遠的召喚聲在左右耳回放，葉歆秉持著良知在自己意識還稍微清醒的狀態下作出最友善的提醒：“助理，接下來我如果對你說任何奇怪的話或者事情你都不用理我，知道嗎？還有趕緊打車回家，現在。”
看著對方不理睬自己，葉歆一臉關切地問道，“你為什麽悶悶不樂？”
關世理陷入自己小情xù中，也沒覺得葉歆有任何不對勁，最多認為對方話變多而已，“我隻是有點不甘心，或者說嫉妒也不為過，部長曾經的很多事我都沒能參與，而有人卻比我更了解或是知道部長更多的小秘密，我覺得很不甘心。”
葉歆聽完彎下腰，微醺的眼睛從下方凝視著她，那一眨一眨的黑色晶亮的眼睛讓關世理一驚。“年輕人不要總是這樣想不開。”葉歆笑著勾起嘴角。
“我沒有想不開。”關世理盯住對方的笑顏有點移不開視線，呐呐地回答。
“想不開就喝點酒，煩惱忘了，然後好好睡一覺。”葉歆像個老媽媽一樣教育苦惱的孩子。
“我不喝酒。”
完全是雞同鴨講。
對方溫情慵懶的目光在她臉上遊覽一番，毫不掩飾，這樣陌生的目光可是平日裏部長所不會做到的。她便知道，部長是醉了，或者說酒勁上來了。
“部長，您醉了，我先送您回家。”
關世理在考慮該怎樣將部長送回家，有點擔心地拿出手機看時間。
“我沒醉，年輕人，你要喝酒嗎？”此刻的葉歆潛意識裏正認為著眼前的助理正在拿出手機尋找自殺的方法，不由地開始擔心便靠近關世理。
“您那裏也沒有酒。”關世理完全順著醉意微醺的葉歆性子來，她考慮將部長安全送回家之後如果可以她會待到天亮再走。
關世理微笑著看著這麽可愛的部長，平日裏惜字如金的部長現在變得話多起來這麽非常難得的。而下一秒關世理微笑的臉就僵住了――
葉歆靠近她時踉蹌了幾步，導zhì自己的後背隻能抵在巷道的牆上，對方便順勢地靠近自己，微微半張的眼睛正好與她對視。彼此同時一愣，朦朧光線裏對方的眼睛都比平時顯得閃爍有神。
兩人在微弱的路燈下對視，四周還是一片濃重的烏黑，即使是嚴寒的天氣，空氣中卻是凝固著的讓人心跳的熱度，關世理不自然地別過頭，她努力保持清醒，心裏默念著部長最後清醒時說的話，哪知那隻冰涼的手挑住自己的下巴讓她與之對視――
“這裏有酒，要嚐嚐嗎？”
隱藏在黑色眼睛裏的金色瞳孔瞬間倒立著，在昏暗的燈光照射下，她能看到她的黑發，散落開來落在肩上，她的頭發光滑柔順，其中一簇特別長的黑發，有些不安分地垂到胸前，白皙的頸部上也布滿了細密的汗珠。關世理眯了眯眼，她的聲音聲音低啞呢喃：
“您在燎火，部長。”
說完便伸手攬住對方的腰肢，讓她緊貼著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