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依舊一片平靜，季月堯借著月色看了眼床頭前的表，淩晨三點多。
身上一陣陣的發寒，季月堯揉了揉眼睛從床上拿起了外套披在身上走了出去，客廳還有光亮，這個時候還有人在客廳麽？
“卡琪，你在做什麽？”季月堯從樓上走了下來，一眼就看見了坐在沙發前抱著抱枕發呆的卡琪，她走回去輕聲問道。
卡琪閉上眼搖了搖頭，看起來沒什麽精神，“隊長，夏耀軒說他有事先回黑之地帶了，他讓我給你說一聲。”
他也走了麽？季月堯的眸子微暗了些許，她點點頭坐在了卡琪身旁，掩去了其它的情感，看起來好像不是很不舍的樣子，“我知道了……卡琪，你看上去怎麽沒精打采的？”
“月堯……天空它……”卡琪其實雖然有些害怕天空，覺得整天對著一個骷顱頭怪滲人的，可是每次天空眼睛轉起來發出藍藍的光芒的時候她一開始覺得害怕，後來就覺得好玩了……現在天空卻直接被於天放捏碎，連個痕跡都沒有留下來。
一提到天空，季月堯的身體就是一僵，她有些呆滯的苦笑了一下，低頭從口袋裏取出了裝著天空的眼球的小袋子。
“他向我留下的遺願……我一定會完成它。”季月堯捧著小袋子，微微打開時似乎注意到了什麽打算拿出來看看。
“月堯，我覺得死亡真很可怕……我會不會有一天也會這麽突然的死掉？”卡琪第一次在季月堯麵前展現自己的脆弱，長久以來壓著她神經的那根弦軟了下來，她看著季月堯，卻沒有落淚。或許她現在在哀傷的時候也會本能的忍住所有的脆弱，淚水什麽的早就已經不在她的生命之中了。
“卡琪……我們每個人總有一天都會死掉的……隻是看我們死前做的事情有什麽差別，我們對我們人生的充實度有多少罷了。”卡琪的這個問題其實一直也困擾著季月堯，她微微垂眸，用她一直以來告訴自己的話對著卡琪道，“但是即使這樣，我也不想死……所以我會盡我所能在我活著的時候做出更多的事情。”
“月堯……”卡琪抱著自己的膝蓋點了點頭，而季月堯則安撫的拍了拍卡琪的後背，“別想太多了。”
回頭看著手裏的眼珠出了神，剛拿到天空的眼珠的時候她還隱約能感覺到點能量波動，眼睛雖然褪去了湛藍但是也帶著淡淡的晶藍，可是現在看似乎連那一層藍色也在慢慢的褪去……
抬手摸了一下那眼珠的表麵，一層類似於粉末的東西就被刮了下來，她明明都沒有用上力氣……季月堯凝神，忽然想到了一點，天空的異能是時間，但是現在天空的意識已經消散了，他的異能也一定沒有了，原本維持這包括眼珠的異能自然也就在慢慢消失。
如果全部消失的話……天空的意識可能就會完全消散。
一想到這裏，季月堯眼神一凜，直接起身站了起來。也就是說等天空的這兩顆眼球完全消失的時候……就是天空意識完全消散的時候。
“我想回家了。”天空的話語似乎還清晰的在她的耳畔回蕩，季月堯小心的將那兩顆眼球裝了起來，深吸了一口氣。
她必須得趕在天空的眼珠完全消失前帶著它回到他的家鄉去。
“白蟻，竹木。”季月堯站在大廳裏，對著樓上喊了一聲，想想他們在房間裏應該聽不見，剛準備上去來著接著就聽見了模模糊糊的兩聲應答聲，然後白蟻一分鍾不到的時間就出現在了季月堯的麵前，竹木稍微慢了點，但也不過慢了十秒左右罷了。
“隊長……大晚上的……”竹木揉了揉眼睛，一臉懵逼，“有什麽事麽？”
“我們有事要做了。”季月堯看了竹木一眼，眼神頗有些複雜，樓下距離樓上的距離應該是很遠的……更何況還有房間門的阻攔，白蟻能聽見並迅速反應她可以理解，但是竹木的話，是不是勉強了點？
“我要去禁忌之森，你們去不去？”
白蟻幾人一愣，睡意一下子消了個幹淨，隊長怎麽突然要去禁忌之森了？
“隊長說去我們自然是要去的……可是隊長能告訴我為什麽麽？”白蟻有些擔心的道，大人說了要他好好照顧季月堯的，他看著季月堯現在還有些蒼白的臉色很是擔心，“況且現在天空也……不在了，隊長你進入禁忌之森又頭痛了怎麽辦？”
“不會頭痛的。”季月堯輕觸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淡淡的語氣裏卻明顯的帶上了惆悵的味道，“我感覺得到，它還有些許的意識存在在我的腦海裏，給我壓抑著那些煩躁的聲波。”
“難道天空還沒死？”卡琪有些驚訝的道。
“不，他已經死了。而我這次要去禁忌之森也是因為這殘存的意識。”季月堯的眸子黯淡了下來，她盡力掩蓋住自己的頹廢，隻覺得此時心裏亂七八糟的，但是目標卻依舊很堅定，她要完成天空的遺願，這是她現在的目標“他最後殘存的意識希望可以回家……而我要在它意識完全消失前送它回去。”
白蟻猶豫了一下，他對天空沒什麽情感，潛意識的他並不希望季月堯因為這麽一顆骷顱頭而冒險，“隊長，就不能等大人來再一起去嗎，為什麽要這麽急？”
季月堯搖了搖頭，從身上取出了裝著天空眼珠的小袋子輕聲道，“我推測這個眼珠可能就是天空最後一點力量所凝聚而成的了，現在它正在慢慢石化，也許不需要一個月可能就會完全消失。”
“可是隊長你也說過，這顆骷……天空他的家應該是在禁忌之森的最中央，可是至今為止沒有一個人能到達那裏。”白蟻還是不同意。
“白蟻。”季月堯歎了口氣，眸中帶著不可拒絕的決絕，“當初在禁忌之森如果:不是因為天空，別說救慕言懸了，我能不能把自己的命保住都是一個問題，後來天空也一直在幫我……它是我的夥伴，而我能做的卻也隻有這些了。”
天空是因為她才離開的，是因為她的懦弱才導致了現在一切，季月堯垂下了眼瞼，將所有的痛恨，懊悔都埋藏在了心裏。(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