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願否？

變小之後，它走到我麵前，慢慢的匍匐了下來，像是表示著，它在臣服於我。

我看著有點愕然，“這……是在做什麽？”

問完，並沒有人回答我。有的隻是大家的疑惑，而窮奇跪下來之後，慢慢的把它的頭，伸到了我麵前。我有點懵，在善兒的示意下，咬破了中指，滴了一滴血上去。

在滴上去的那瞬間，我隻感覺周圍風雲湧動般，刮起了狂風，把屋子裏的其他東西全給刮得東倒西歪。

但是那些風，好像刮不到我們身上。

窮奇頭上被我滴過鮮血的地方，像是發出了一團藍色的光。我親眼看見，那血液變成了藍色，慢慢融入了它的眉心之中。我腦袋一抽，像是被什麽重錘狠狠的敲打了一下般，冥冥之中，我像是受到了什麽感應般，靜靜的看著麵前的窮奇，仿佛周圍全部變成了虛無，在這片空間裏，隻有我跟它兩人。我望著它，緩緩開口……

“遵吾之矩，守吾之心，行吾之誓，願否？”

從我嘴裏說出來的聲音，宛若天籟般，根本就不是我平時的嗓音。最重要的是，這些字從我嘴裏吐出去，每一個字都形成了一個藍色的光團，這光團一個個砸向窮奇。直到我最後一個字說完，這光團才消失，整個空間充滿了壓迫感。

窮奇顫抖著身子，重重點頭。“主人，吾誓死追隨，生生世世永不忘今日之誓！”

恍惚間，我看著它慢慢點頭，“禮失心死，唯曾所立之誓。”

“喏！”

窮奇一應，緊接著，那些藍色光團形成了一條絲線，鏈接著我和它。不僅如此，我還看見了我身上有很多這樣的絲線，有跟天清道長的、戮焰王的、劉文軒的、善兒的。其中，我與戮焰王鏈接的絲線最多。這些絲線，在我看來是如此神奇。

“主人，這是因果線。”

窮奇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是道……男聲！我一愣，回頭看它。它已經到了我麵前，像個小狗般，蹭著我的腿。“主人，青煞等你很久很久了……”

我一怔，“青……煞，是你的名字？”

莫名的，我覺得這名字很熟悉，好像早就刻在了我骨子裏一樣！心尖一酸，我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它的頭。它背上的刺，是順著的，完全不會紮人，摸起來，感覺詭異的好。

它一喜，兩眼珠子滿是激動，想要撲上來，可是又顧忌什麽，沒有動。雙目凝淚，那裏麵似乎飽含了太多太多的感情，是生命無法承受之重。它囁嚅著唇，好半響才吐出一句話。“三千五百一十二年……青煞終於等到你了……”

這麽說？三千多年前的那一年，是荊姬去世的日子？

連具體日子都能記清，可見窮奇是有多麽情深義重了！我摸了摸它的腦袋，雖然很喜歡它，但還是忍不住說。“其實……你的主人是荊姬……她並沒有活，我隻是她的一縷魂魄輪回轉世，並非是她……”

青煞眨巴著眼，看著我有點愣。“你就是主人呀。”

“我隻是她的一縷魂魄……”

它連連搖頭，用頭拱了拱我的手心。“血盟之誓已立，青煞向蒼穹許諾，會護你生生世世，所以……無論主人你輪回幾世，你都是青煞的主人。青煞會以性命相護，終生不變……”

我一怔，為荊姬能擁有像青煞這般忠心的夥伴而羨慕。摸了摸它的腦袋，既然它是一直存活到現在，那我問一些之前相關的事，應該可以吧？我摸著它的腦袋，問了下，可是讓我遺憾的是。

荊姬在收服它的時候，已經是到了晚期。那時候它才剛出生不久，因為有著窮奇的精純血脈，所以它從未出生開始，就被商人販賣，炒到了高價。出生後，就被人當成胯下寵物般，頤指氣使。

還年幼的它，在沒得到傳承之前，都特別弱小，比同等級的獸類都要弱。

那時候它的主人，就很惱火，怨花費了那麽多錢結果買回來一個廢物，經常毆打它。它也一度覺得自己很弱，直到遇到荊姬，是荊姬救了它，可是……荊姬救它的時候，已經是到了臨終之前了。

青煞唯一記得的，就是荊姬告訴它，“即便為獸，也不可輕易認命。”

“你若不認命，這天再大，也壓不垮你的背！”

它與荊姬隻相處了三天，前兩天荊姬都是教它怎麽獲得自己的傳承，最後一天晚上時，荊姬抱著它哭了，念叨著，“吾的孩兒若還活著，已與你一般大了……”

哭完，當天晚上她就要走。青煞自然舍不得，跟在後麵，被她拍回去了。她背影蕭條，但好似能頂起一片天。青煞說，那時候荊姬跟它說。“吾要去行逆天之事，同它抗爭到底。此次一行，生死未卜，你不可跟來！”

說著，就離開了。

………………

我有點惋惜，還是沒能知道荊姬前一世發生了什麽。

但我卻從它後麵的話裏，獲得了另外一個重要信息！

在那鬼塔之中，也就是在他的上麵，確實有個東西被鎮壓了！

它和戮焰王的武器，都是被作為陣眼，強行留在那裏的。準確來說，戮焰王那把闊劍是陣眼，而它則是守護那把闊劍，不讓別人靠近的守護獸！

聽完我都震驚了，“那當時，我們把劍拿走了，是不是那個陣法就破了？”

青煞點頭，有點低落，“是。”

我一時惶恐的很，這麽說，狂歌出現，也都是我自己一手造成的？我慌的雙手微顫，連忙從這個虛無中掙紮了出來。

等我再度睜眼，無臉鬼和天清道長都一臉期待的看著我，見我睜眼，天清道長扒拉了下我的眼球，又探了探我的額頭，臉上一喜。“嘿！契約成功了！有上古凶獸做寵物，感覺怎麽樣？”

我心裏慌的要死，哪裏有功夫跟他開玩笑。連忙把剛才青煞跟我說的事，給大家說了。說完之後，房間裏有一霎的死寂。這時候，青煞看見氣氛不對，有點疑惑的看了我好幾眼，最後怨憤的瞪著戮焰王，說。“主人何必苦惱，直接問他不就成了？當年把我抓進去，弄出陣法的，就是他。”

我一陣錯愕的瞪大了眼，“是你弄出來的？”

戮焰王緊蹙著眉頭，雙目有點茫然，顯然……他忘記了這件事！

無臉鬼恍然的“哦”了聲，“難怪當時我們一上那平台，它看見大人就如同發了瘋一樣，要衝出來，沒盯著我要，就盯著大人要鬼力呢。”

青煞重重的哼了聲，打了個響鼻。

可如果這陣法，是戮焰王弄出來的，我感覺事情更蹊蹺了！

他當年……要封印的怪物，到底是什麽？會不惜抓來窮奇，以及把自己的武器都鎮壓在這。

無臉鬼有點懵的問，“這樣說來，那……造成鬼塔坍塌，和引動那群滅魔軍團的根源，就是因為我們……把大人的武器拿走了？”

我沉重的點頭，旁邊天清道長掐指一算，頓時臉色大變。

“我早就說了，那丫頭是個禍害，你看，果真是這樣！這武器的方向，是她告訴我們的，還有頭盔也是！這……”天清道長急的一拍大腿，“全是她下的局啊！弄了這麽大一盤棋，就是為了引導我們一步步的靠近鬼塔，然後拔出劍，把裏麵那怪物給放出來！”

“可是小辮兒為什麽要這麽做？一開始直接帶我們來這，不就行了？”

天清道長臉色蒼白，長歎了一口氣。“你當時沒跟我下水，你不知道！當時我連著那石頭把箱子拿走時，我就感覺到了一點不對勁……”

他話沒說完，戮焰王慢慢開口。“那洞裏的陣法，有本尊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