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歌的眼圈更紅了，冷豔的臉上露出一絲傷心。“他用所有的鬼力，轉化成靈力，去……”
她話沒說完，就被無臉鬼一巴掌給扇到了一邊。無臉鬼色厲內荏的瞪著她，“你再胡說八道一個字看看！”
景歌紅著眼，繃著臉從兜裏掏出一張符，兩人轉眼就要大打三百回合了！我在這邊急的要死，他們竟然還內戰了？我氣到恨不得一人踹一腳，用著全身僅剩的力氣，連忙拉住無臉鬼，“你給我住手，他到底怎麽了？”
連我都看出來不對勁了，無臉鬼卻還在撒謊。“大人真沒事！他隻是感受到了那個偷本體的盜賊氣息了，追了過去……”
可他越是堅持撒謊，我越覺得肯定是出事了！心亂如麻的，直接捂住他的嘴。看著景歌，“你說。”
景歌一看打不起來，把符收了回去。但她顯然對我仇視了起來，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一扭頭走到了一邊，並沒解釋！我本來剛醒過來，渾身也沒啥力氣，拉住無臉鬼已經是不易，現在更是連身子都直不起來。我隻能靠著棺槨的一邊，喘著氣。
無臉鬼擔憂的看著我，“大祖宗，你沒事吧？”
我虛弱的搖頭，“我沒事，但是……他到底怎麽了？”
“大人……真去有事……”
我無力的看著他，“無臉鬼……我從來沒有求過你什麽，但是這一次，我求你。你隻要告訴我真相，告訴我，他怎麽了，我以後再也不會拉著你陪我跑，也不會威脅你去做什麽了……”
他一怔，呆呆的看著我，“大祖宗……你不要我了？”
我淒涼的扯唇一笑，“你也不用騙我了，戮焰王肯定出事了……連他那麽強大的人……都出事了。不止是他，劉文軒現在生死不知，被那個變態的養屍人抓著。而格格的腦袋裏更是住著個實力不知深淺的紅魁，現在也下落不明……”
我說著，看向了他。之前的他，是那麽威風，可以變換成各種傾國傾城的美人，亦或是玉樹臨風的瀟灑公子。而現在呢？他有多久，已經沒有鬼力去支撐著他去幻化自己的形態了？這一切……又是因為誰而起呢？
我自嘲一笑，“而你呢？在沒跟著我之前，還可以在那片小樹林裏稱王稱霸，以你五百年的修為，連張天凡都拿你沒撤。可是……自從你跟了我之後，你虛弱成什麽樣了？嗬……你、格格、劉文軒、夏凡，現在還有戮焰王，你們都是跟在我身邊的人，戮焰王是那麽厲害的一個人……然而現在呢？就連他也為了我……出事了！”
我吼著，痛苦的垂下腦袋，看著我的雙手，難受的眼前一片模糊。“我就是個災星，是天煞孤星……是我害了你們，都是我！”
我說著，死死去扯自己的肉，可是這些痛，跟他們所受的傷來說，根本就是九牛一毛！無臉鬼急了，連忙拉住我的手，急急的湊著臉過來。“大祖宗，不是你！是我們自願的！”
自願……
又是自願！又是這兩個字！
戮焰王剛才就說，不管前世我是不是對他做過什麽，他都是自願的！而現在……無臉鬼竟然也跟我說這個！我心被針狠狠一紮，疼的喘不過來氣。
無臉鬼不知道他哪惹到了我，估計隻看見我情緒更不對勁了，連忙說。“大祖宗，大人真的沒事！我用梨兒發誓，大人他真的沒有犧牲掉自己，你別這樣了！”
我微怔，難受的抽噎了下，淚眼朦朧的看著他。“那他人呢？”
“大人現在就在夔龍紋裏！夔龍紋是稀世珍寶，是很多人都會眼熱的寶，這陣法會自動吸收天地間的怨氣，而這怨氣，可以成為大人恢複傷勢的養料！所以大人現在就在這夔龍紋裏，隻要夔龍紋一天不被破，大人就一天不會消失。”
我有點不確信的重複了一遍，“你是說……他就在我後背這紋身裏？”
無臉鬼堅定的點頭，“對！大人就在裏麵，隻是大人為了幫你解除血蓮噩咒，耗費了太多的鬼力。殘魂的力量不足以繼續遊蕩在這世間，所以他隻能俯身在一個物體之上。而夔龍紋得天獨厚的環境，對他極好，所以……大祖宗，你別再傷心了，大人真的沒事！”
“你沒有騙我？”
“我用梨兒發誓！絕對沒有！要不是大人現在太虛弱，你甚至都可以呼喚大人出來！”
他說話時，我一直屏息盯著他的表情，但看不出任何破綻！才終於放下了心，背過手去摸自己的背，在心裏輕聲問，“你在嗎？”
不知是不是錯覺，我竟然感覺這紋身微微熱了一下！我心尖狂跳，差點沒喜極而泣！我沒有害死他，沒有讓他犧牲……我一邊哭，一邊笑，像個傻逼一樣。無臉鬼看著我，特別心酸的扯了個笑容，“大祖宗，我相信，無論是對格格還是對我，對小大人，甚至對大人……你在我們心裏，都絕對不是天煞孤星！”
“尤其是對我，這五百年，從梨兒死了之後，我就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存在這世間有什麽意義！每天隻能日複一日，單調的在那林子裏數著念頭過！直到遇到你，聽到你在臭道士麵前為我們鬼物辯解，你說，‘我相信鬼物還是有好的，他們雖然是由怨念而生。死並非他們的本意，說不定他們也有冤情無處訴說’。這句話，你不知道，對我的影響有多大！”
“所以，我沈飛，無論後麵發生什麽，我都一定會保你和小大人，一生平安喜樂！就像……我對梨兒的承諾一樣！”
他的表情特別真摯，我看著鼻尖直泛酸水。我究竟是何德何能，或者積了什麽德，才會遇見他們？
一個個，隻要認定了，就是肝膽相照，就是破釜沉舟都絕不背棄的榮辱與共？
我強忍著眼淚，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盡在不言中……
………………
在棺槨裏坐了一會兒，我積攢了一點力氣，從裏麵爬了出來。才發現，原來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已經出了古墓到了外麵！這裏是個小山丘，景歌抱著劍，靠在樹幹上閉目養神，而景浩然就躺在旁邊。癡癡傻傻的，正望著我，口裏不停的流著哈喇子。
無臉鬼扶著我在一旁坐了下來，在我醒來的時候，衣服已經被穿好了。想來，應該是戮焰王給我穿上的。
坐下後，我開始整理思緒。“你們之前不是被困在了外麵嗎？後麵是怎麽碰到戮焰王的？”
“那時候大祖宗你們被巨石擋在了裏麵，我跟這臭不要臉的八婆順著暗河往裏麵走，找了一圈，都沒找到什麽入口。是這八婆有兩把刷子，拿著羅盤最後在暗河的下遊處，找到了一個小洞。跟狗洞似得，我們鑽了進去，結果鑽到了那些蜱蟲的老窩……”
“我讓這八婆扔了那傻子，她不幹，結果害的我也跟著在那苦苦作戰，一路逃竄，也不知道跑到了哪，聽見打鬥聲，我們就跟了過去。竟然碰到了大人，大人正在跟紅毛血屍苦戰，當時這紅毛血屍已經被大人傷了。”
“我跟這八婆幫著大人合力，把這紅毛血屍給製服了！這八婆倒是有點能耐，她身上有個法器，很是厲害。大人之前不是看見那圖騰時，陷入了癲狂嗎？就是這八婆用了點門道，用這法器解除了大人的那狀態。但是……大祖宗，你知道這八婆有多無恥嗎？”
“她竟然用這個，跟大人做交換，讓大人出去後，去迎娶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