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很可憐，”小黑圓圓的小眼睛瞪著，吐著舌頭道，“但也好像很蠢啊，被別人說兩句話，就跑到深山裏去送死，明顯就是在害他卻還聽不出來。”
“不如我們買一些吧？”羽兮的心腸最軟，看不得別人難受，尤其對方說是要給母親治病，她似乎也想到了自己的母親。
“小黑，你說的靈物是哪件？”蕭夜問道。
小黑吐吐舌頭，哧溜躥到了其中一小塊赤紅色的石頭上麵，那塊石頭隻有巴掌大小，但是顏色赤紅，看上去倒是頗為好看。
“這個東西嗎？嗯，的確是有幾分奇異的能量波動，而且很熟悉，我定然是在哪裏見過的。”蕭夜皺眉想著，突然心裏靈光一閃，“這塊石頭怎麽賣？”
小販兒正在為自己被坑而難過，突然聽到蕭夜要買東西，立刻就抹了下眼睛：“你說這塊石頭嗎？其實是我在一個險地的火山口發現的，我看著像是個很厲害的東西，就把它帶了回來，所以……我也不知道它值多少靈石。”
“你娘得了什麽病？需要多少靈石？”羽兮溫柔問道。
她這樣問，其實是想要幫助對方，不論需要多少，她盡量多給一些就是了。
“其實……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娘是得了什麽病，更不知道要怎麽才能治好，可尋常的大夫都說他們治不了，就算是商會的煉丹師也說他們治不好，需要很厲害的那種煉丹師才行，可是請那些很厲害的人煉丹，肯定需要很多很多的靈石……”這小家夥說著，又抹了抹眼睛，本來就泛紅的眼睛，更加紅了一圈。
羽兮朝著蕭夜望去，自然是希望他能出手幫忙。
其實羽兮也不知道蕭夜的煉丹能力如何，但現在修羅大陸上都說蕭夜是九階煉丹師，那想來是肯定不會有錯的。
“我給你十萬玄石，你把這塊石頭賣給我，行嗎？”蕭夜問道。
“十……萬……玄石？”小家夥一下子被震驚到了，他這輩子還沒有見過這麽多的玄石呢。
而且他確定自己沒有聽錯，是玄石，不是靈石。
“夠嗎？”蕭夜追問道。
“夠……夠了，”畢竟是個十三四歲的孩子，小家夥激動得滿臉通紅，突然又頓了一下，眼神裏像是掙紮著，“可我……不能要你這麽多，我隻要夠給我娘治病的就行了。”
“要多少才夠給你娘治病呢？”蕭夜又把這個問題問了回來。
“我……不知道……”小家夥茫然地搖著頭。
“我如果給你十萬玄石，你說我是好人還是壞人？”蕭夜又接著問道。
“大哥你當然是好人！”小販兒急忙說道。
“可是你一個剛剛煉氣境的小家夥，拿著十萬玄石，隻要出了這朝陽城，就會有無數人盯著你，甚至殺了你，搶了你的十萬玄石走。”蕭夜平淡地說道。
“啊？那……我該怎麽辦？”小家夥似乎是真被嚇到了，他從來沒有想到還有這種麻煩。
“別怕，他隻是在逗你呢，”羽兮拍了拍小家夥的頭，又不滿地對蕭夜道，“不許你嚇唬他。”
蕭夜一笑，攤手道：“但我說的都是事實。”
“大哥、姐姐，我知道你們是好人，你們知道哪裏有能治好我娘病的煉丹師嗎？隻要把我娘的病治好，我就把這塊石頭送給你們，不，你們要什麽都可以。”小家夥懇切地說道。
“放心吧，你這位大哥哥就是煉丹師，而且還是很厲害的那種，他一定會治好你娘的病的。”藍羽兮寬慰道。
“真的嗎？”小家夥目光陡然變亮。
“你叫什麽名字？”蕭夜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個問題。
“我叫秦風，很多人都叫我小瘋子，因為我跑得快，連我娘也說過，整天都瘋瘋癲癲的。”小家夥如實地回答著。
“好，小瘋子，如果我能治好你娘的病，你肯定不會稀罕那十萬玄石，但如果我治不好呢？這十萬玄石你要還是不要？”蕭夜又問了一個很難的問題，“我已經跟你說過，這裏很多人，可能都會被你這十萬玄石引得去殺你。”
“我……”小瘋子為難地想著，最後還是點點頭，“那我隻能試一下了，沒有玄石就治不好我娘的病，所以再怎麽樣我也要試試能不能逃得走。”
“你說自己跑得快，那看來你深入險地，采到這麽多東西，肯定是跟你跑得快有關係了。”蕭夜上下打量了他一下。
這孩子十三四歲，生得十分清瘦，頭發的髒亂可以看出，他平日裏的生活十分不好，但若不說這些，樣子其實長得還算是清秀的。
更有一雙清明的眼睛，比起同齡人來說，可能更加深邃一些，但卻不失其純真，倒讓蕭夜也多了幾分好感。
“是啊，有好幾次我都差點被裏麵的靈獸追到，要不是我跑得快，也藏得隱秘，早就被它們吃掉了。”小瘋子點點頭道。
“嗯，小瘋子，我可以給你娘去治病，但我同時也要告訴你，這對你來說，未必就是一件好事，”蕭夜鄭重地提醒對方，“凡是跟我沾上關係的人，通常都會有很多麻煩，你還需要我來治嗎？或者你也可以選擇十萬玄石，若是那樣，你也不必感謝我，因為送你十萬玄石的人，未必就是好心。”
“我明白了大哥哥，小瘋子不怕麻煩，有了十萬玄石我也未必就能救得了我娘，真正能救我娘的人，也許十萬玄石都未必能找到，找到也未必就能請得動人家出手，而能請得動的人，就算是治不好我娘的病，也可能會貪圖那十萬玄石而害我們……”小瘋子喃喃地說了一通。
“看你，都教給了他一些什麽啊？”羽兮白了蕭夜一眼。
“姐姐你別怪大哥，他是教我怎麽樣分辨好人和壞人，”小瘋子卻感激地說道，“我之前就被人騙去深山險地，如果再不懂得去分辨的話，肯定還會被人欺騙的。”
羽兮若有所悟，又望向蕭夜。
蕭夜也拍了拍小瘋子的頭：“我還可以教你一個辦法，如果遇到那種真的送你十萬玄石，想要讓你去送死的人，你可以拿了玄石，然後找一個人多的地方，把其中九萬一下扔出來，你逃生的機會就會比起之前要大多了。”
“盡出餿主意！”羽兮噗嗤一笑，又翻白眼道。
“這是經驗啊，”蕭夜也哈哈笑起來，“當初我逃命的時候可真不少，都逃出很多寶貴的經驗來了。”
“我明白了大哥，那……我們現在可以去給我娘看病了嗎？”小瘋子問。
“當然可以，不過我剛剛說了，跟我接觸，你可能會遇到麻煩，但我有一個想法，看你願意不願意，”蕭夜一指藍羽兮，“你看到這個漂亮的大姐姐了嗎？她是飄渺峰的聖女，如果你拜她為師，然後住到飄渺峰上去，那裏會有不少人保護你和你娘，而且以後你也不用這麽辛苦地討生活，這位大姐姐會傳給你一些修煉的心法，你很快就會變得強大起來。”
“我……真的可以嗎？”小瘋子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個你也是可以選擇的，如果你不願意，我也不會強迫你。”蕭夜說道。
“不不不，我願意，我太願意了！”小瘋子急忙道。
“別忘記我之前跟你說的，送你好處的人，未必都是好心，”蕭夜又十分認真道，“所以這件事情，我需要你考慮清楚，若是你拜了這位大姐姐為師，就算是以後有多少的麻煩，也不可以背叛，否則……”
“我明白，大哥哥你們放心，小瘋子絕對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雖然大哥哥說給好處的未必是好人，但你們卻是第一個給我說這些話的人，我相信你們絕對是好人，就算以後有再大的麻煩，小瘋子也會站在大姐姐……不，會站在師傅的身邊！”小瘋子何等機靈，當下就跪下給藍羽兮磕頭。
“這……合適嗎？”藍羽兮卻有些猶豫了。
“小瘋子也是風係體質，似乎天賦不錯，把他放在飄渺峰，總歸是比起在外麵流浪要好多了，”蕭夜坦然道，“若是以後真有什麽麻煩，那也是他的命數，我們現在卻不需要想這麽多了。”
“那好吧！”藍羽兮本來就心軟，當下把小瘋子扶起。
“走吧，我們一起去給你娘治病。”蕭夜一揮手，幾個人憑空消失。
下一刻出現的時候，他們已然是在萬劍宗之外了。
小瘋子驚訝萬分，他自己的速度很快，但是像蕭夜這樣揮手之間就到了另一個地方，卻已經是神通法力了。
他才隻是一個小小的煉氣境，但是他也知道，就算是化神境的強者，也做不到像蕭夜這樣來去虛空。
如果之前還有所疑惑，此刻他已經徹底明白，自己是遇到了一個天大的機緣，更重要的是，這兩個人的善意，他是能感覺到的。
在指點了方向之後，隻不多時，蕭夜幾人就已經出現在朝陽城外一個普通的茅屋前。
“好重的毒氣！”蕭夜驟然凝眉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