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若悠還來不及回頭看那人是誰,嬌憨的聲音已傳入她的耳中,說著讓她感覺五雷轟頂的話:“本小姐就是止憂大夫的未婚妻!”
別說是刑若悠,濮陽鈺都被驚得忘了自己先前的怒火。
刑若悠後知後覺轉了個腦袋,努力想拿掉南宮倩纏在她腰間的手,可對方卻死死扒著,若是用力過度,動作太大,他人看著便越發不像樣了。
後頭的笑笑和十二名護院見刑若悠竟被南宮怡纏住,相視一眼,各自別開眼。
可嘴角的笑意卻怎麽都掩不住。
笑笑是覺得南宮怡為自家主子解憂,摟摟抱抱不算什麽,反正都是女子,自家主子也不吃虧。
不過這位南宮小姐應該還不知自家主子是女子,竟然敢在大庭廣眾下這般抱著自家主子,膽子還不是一般的大!
而那十二名護院則無良地覺得自家王妃也有棋逢對手的一天,有好戲看了!
其實原本他們沒跟著刑若悠之前,各個都是不苟言笑的嚴謹派,此時有這樣“頑劣”的心思,全是刑若悠一手“調教”所致。
這才是所謂的“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刑若悠若是知曉身後一幹手下都在好整以暇地等著看她笑話,鐵定會製造一套更為完備的“調教”方案,瞅他們往後還敢不敢看她笑話!
現如今,她應對南宮怡的突然出招都有些焦頭爛額,哪裏顧得了身後,結巴著:“南・・・・・・南宮小姐,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呀!”
“本小姐沒有亂說呀!”南宮怡隻是單純的不想濮陽鈺再纏著刑若悠而已,覺得這招最為管用。
刑若悠一個頭兩個大,忙道:“南宮小姐就莫開在下玩笑了,在下確實有未婚妻,卻不是南宮小姐,也不敢如此高攀!”
“本小姐喜歡就行了,管什麽高攀低攀的!”南宮怡說著,揚著眉頭朝濮陽鈺道,“靖王殿下,止憂大夫如今有未婚妻了,你還有什麽要問的麽?”
“你!”濮陽鈺怎會看不出來南宮怡是在胡攪蠻纏,可又想不通她為何總喜打亂他與刑若悠之間的交流,當即俊臉一垮,“南宮小姐,左相和南宮將軍若是知曉你與男子這般,恐會不滿吧?”
頓了頓,繼續道:“於你頂多就是幾句責罰,可他們會如何對待止憂,你應該比本王更清楚!”
提及左相和南宮棣,還真戳中了南宮怡的軟肋。
她方才真沒想那麽多,原本想幫刑若悠擺脫濮陽鈺,沒想到竟可能害得刑若悠被她的父兄責難。
自南宮怡的長姐身亡後,左相家中的每個人都視南宮怡越發如珠如寶,甚至連比她小的四弟每每都會為擋在她前頭。
而他們又不知刑若悠的女子身份,若是被他們知曉她與一個“男子”這般,非得扒下刑若悠一層皮不可!
念及此,南宮怡隻得訕訕得收回了手,不滿地瞪著濮陽鈺。
不過經她這麽一攪和,濮陽鈺也沒心思繼續追問刑若悠先前的問題,隻顧埋頭趕路。
部隊馬不停蹄得一直跑到半夜,才在一個小鎮上的驛站住了下來。
刑若悠剛泡進浴桶,身後突然傳來“吧嗒”幾聲,瞬間警惕地拿出發絲中的銀針,隨時準備攻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經過寒潭那回,刑若悠學了個乖,頭發裏麵都會藏銀針,就是怕再被他人殺個措手不及,也為提防濮陽澈的“突然襲擊”。
盡管她知曉在濮陽澈正常的情況下,就是自己全神戒備,也根本傷不了他分毫,可也得做做樣子不是!
可刑若悠等了半響,身後的人依舊沒有行動,忍不住微微側頭,入眼的場景卻讓她的眉頭止不住狂跳。
離她浴桶三米左右的地上,整齊地倒著三個已然沒有氣息的黑衣人。
用腳丫子想都知曉是誰動的手。
可他殺了都殺了,就不能多動下手指,將他們屍體給扔得遠一點麽?!
雖然刑若悠前世與無數屍體接觸過,可麵對屍體洗澡,卻也不是什麽賞心悅目的事情呀!
心中正在埋汰,濮陽澈已毫不避諱地出現在她正前方,卻是在慢條斯理地自行解著腰帶。
“王・・・・・・王爺,你這是要・・・・・・”不會是想洗澡吧?!
可這裏隻有一個浴桶,也沒多餘的水呀!
濮陽澈沒有回答,而是給了她一個“明知故問”的冷眼。
刑若悠再淡定不了了,想從水中起身,卻意識到自己身無寸縷,口吃著:“我・・・・・・這水我已經洗過了,再給王爺弄一桶水來。”
“不必了。”濮陽澈說話時,已步入浴桶中。
這是小鎮上的驛站,原本就不怎麽奢華,浴桶更是窄小。
刑若悠努力將自己縮成最小狀態抵在邊上。
可濮陽澈坐下後,還是會碰到她。
她當即就緊繃起來,有些語無倫次:“昨晚太過・・・・・・我還不能,而且這裏隔音效果太差・・・・・・”
天啦!她都在說些什麽鬼!
越說,刑若悠越恨不得刨個地洞將自己埋了。
她這麽說,不就證明自己在想那方麵的事情麽,為什麽她的大腦每次麵對濮陽澈的時候都容易死機?!
尤其是麵對渾身毫無遮掩的他!
“你很吵。”
濮陽澈再次開口是,已閉目靠在浴桶旁小憩。
她不知,他今日為她擋去了多少回濮陽軒派人來的刺殺。
外加昨夜貪歡,又一直凝視她的睡顏到天明,才會有了些許疲憊。
濮陽軒原本隻派出三波殺手,可向來不失手的他們居然在臨死前放出了失敗信號。
濮陽軒訝然的同時,也推測出刑若悠身後必定有更大的勢力。
他想引出刑若悠身後的勢力,才不要本錢地派出更多的殺手刺殺。
能讓深不可測的濮陽澈都有所疲憊,刑若悠望著地上的三具屍體,心中已猜出了七八。
近在咫尺的倦容讓她心中赫然一緊,再想想他如此都因她,她竟有些心疼。
輕緩地走出浴桶,刑若悠披了件衣衫來到他身後,自然地伸手按住他腦部的穴位,徐徐按壓著緩解他的疲勞。
她的手法嫻熟,他原本微弱的倦意很快消失無蹤。
刑若悠正在動作的手突然被他按住,正不明所以,可濮陽澈的下一句,卻讓她腦門的青筋赫然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