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嬌色

尤冰

第一百三十一章:及笄宴

書名:玉堂嬌色 作者:尤冰 字數:6223

懷孕了?”盛明珠皺眉看著永寧郡主,半天沒明白永寧郡主的意圖在哪兒。永寧本就不擅長言辭,尤其如今又跟人八卦這個,便上前靠在她耳朵旁邊,輕聲道,“太醫說她懷孕兩個月了——”可這將大郡主跟她那七叔總共成親也不到一個月這時間。

永寧郡主雖說年紀小,可皇家人本就早熟,哪能不明白這個。

盛明珠瞪大眼睛看著永寧郡主,永寧以為她不信,便又靠在她耳邊小聲道,“太醫診斷之時,我瞧著七皇叔臉色很不好,便一直躲在屋內沒有出去——後頭七皇叔還問了太醫,有沒有落胎之法。”

陡然聽到這種八卦秘聞,盛明珠倒是挺想和永寧郡主繼續討論下去,隻不過到底是在太子府中,怕人多眼雜,到時又生出什麽來著,“這些個事情在這裏還是莫說了——到讓別人覺得咱們是嚼舌根兒的。”

永寧臉上一閃而過的失落,她速來性子生的就這樣,隻盛明珠這個一個朋友。平常也不敢與旁人討論這些房中是非,如今好容易說了,又以為還有覺得自己嚼舌根,心裏又覺得自己錯了。

片刻後盛明珠上前,實在沒忍住道,“我道這江郡主素來高傲,怎麽會……”剩下的她也沒往出說,畢竟人來人往,她自己也是女子,若是被人聽去了,江潤言名聲就全毀了。雖與她素不對付,盛明珠卻也沒恨她到這般地步。

永寧垂頭,想了片刻,偷偷在盛明珠耳旁道,“我聽母妃和我爹夜話時說過,說我七叔賣己求榮,是江郡主的麵首。”話說到一半兒,永寧也臉紅起來,剛及笄的小姑娘說麵首之類的話總有些不好意思。

盛明珠麵前的酒盞卻是差點噴了,又怕人家看到這裏,隻低低垂著頭。

太子妃從此處經過,燈火通明,遠遠的就瞧見女兒和那盛三小姐笑意妍妍的在說話,一旁嬤嬤道,“奴婢去讓郡主過來罷——”畢竟太子爺奪了人盛家的兵權,盛謙又是一個大孝子,這個時候郡主在與那盛家小姐交好,未免讓旁人生出多餘的心思。

太子妃既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隻道,“嬤嬤,你知道太子是如何生出那個心思的嗎?”太子性子是什麽樣太子妃還是清楚的,腦子便是一條直線,否則這些年也不會看不出魏祀的想法,可就這麽一個人怎麽會突然想到下聖旨要盛老國公的兵權。

尤其還是在這樣的時候,盛國公兵敗垂城。太子去要回兵權,在外人看來似是沒什麽,可陛下心裏難道就不會多想嗎?

“說是太子爺去了側妃娘娘那兒一趟,出來後就興衝衝的下了道旨意。”嬤嬤想著底下人說的,又重複一遍告訴了太子妃。

太子妃眼睛微微閉上,到底有了厭那側妃,“但願不會生出什麽事端。”

——

畢竟是永寧的及笄宴,她沒在盛明珠這裏久留,早早的便回了。盛明珠陡然聽了一個小道消息,心裏還砸聲兒呢,便見旁邊不遠處的位置,有人一同走來,後麵的人她先認出來了,江大郡主素愛白衣,如今成婚不久還是一身白衣,顯目的很。

燈光雖暗,前麵的到也能看出來人是誰來。

可不就是頭上一片青青草原的魏祀殿下麽?他臉上還帶著淺淺的笑容,與來往賓客招呼,若不是知道內情盛明珠還以為什麽事兒都沒發生過呢——再往後看那江大郡主,即便妝容精致都掩蓋不了蒼白的模樣。

盛明珠垂著頭,隻默默看著周圍華彩。

“你一直看他,很好看麽?”管平不知什麽時候坐到了她旁邊,盛明珠看著他。又看了眼四周,有心想離他遠些,照理說未婚夫妻該在眾人麵前避嫌。管平知道她什麽心思,隻把人拉的又離他近些,“你這般做豈不是掛羊頭賣狗肉?”

大魏如今的風氣便是個四不像,大魏年輕的貴族子女們大多覺得男女廝混沒什麽。可在成婚前卻又牢牢守著大周那套死理,盛明珠沒說什麽,就靜靜坐在原處。管平拿著酒杯給自己倒酒,片刻後看台上絲竹聲響。

那樂人吟唱的是詩經。

今日是永寧郡主的及笄宴,便也沒了那些靡靡之音。魏祀坐在原地,樂聲悅耳動聽,卻聽的他心裏越發焦躁難忍——他一開始本就不該娶這江潤言,如今腹中的野種也不知是誰的,想起今日那事,魏祀氣的幾乎想要殺人!

原本太醫診斷出江潤言有孕,他就知不是他的。他雖與江潤言成婚,要借長公主的勢,可也知道長公主著重權勢,日後江潤言要產下皇子,不管他有沒有登基上位,江潤言的子嗣必江成為長公主立捧之人。

他每日與留宿江潤言房中,次日便會在她飲食之中放下避子湯藥。如今她不僅懷孕,孕期已過了兩月,原這江家的大郡主不止在婚前與人私通,甚至連子嗣都有了——這是打算讓他做這冤大頭麽?

魏祀舉著酒杯,狠狠一杯下肚,卻正好看到管平的方向。

江潤言素來高傲,平時連他這皇子都看不上,其餘男人又豈能入她的眼。魏祀說不上多喜愛江潤言,卻知道自己隻有娶了她才有能力與太子一爭,對她的喜好便十分分明,也知她對這管平有著不能宣之於口的心思。

想來想去又恨恨飲下一杯酒。

若是可以他隻想休了這賤婦,隻是那太醫剛診出江潤言有孕,在他還來不及做處理之時,便有人會去跟那長公主稟報,從長公主府裏別的信兒沒遞出來,隻有一張白色紙條,上麵手書二字——留胎。

江潤言一頂綠帽子給他戴在頭上,偏偏他摘也不能摘。

盛明珠眼神偶爾會瞥向魏祀那邊,看著他一杯酒一杯酒的下肚,方知他臉上表情定不是心裏想的一般,想到這兒便歎了口氣,拿起桌上的小點心吃了一口。管平原本在聽樂聲,聽她歎氣便問了一句,“你今日總看著七殿下,不時又歎氣,所為何事?”

他細細打量那魏祀,這位七殿下從前不顯山不漏水,再者管平與後宮的皇子很少牽扯,便也沒注意到他。如今看來,卻生了一張很得女兒家喜歡的小白臉,尤其還風華正茂,想到這裏管都督一張國色天香的臉立馬就臭了起來。

盛明珠察言觀色還學的不夠格。

之前和永寧郡主說起這事兒,修養使然,在怎麽驕橫她也不願背地道人長短,可管平總是不一樣的,既然要成婚了便是自家人,便衝他招手,小聲道,“我在看那七殿下——”管平臉越發的黑,又聞得一陣香風,原是她靠近了自己。

聲音也比之前更小了,像是有人在耳邊呢噥一般,“你瞧,七殿下那頂帽子,是不是綠色的?”說到這裏她也有些忍不住了,本身也不喜魏祀和江潤言這個人,便小聲湊在管平耳朵旁邊,將剛才永寧郡主跟她說的都重複了一遍。

管平臉上倒是沒多大表情,“你不喜魏祀?”如今她臉上幸災樂禍的表情也太過明顯。

盛明珠笑了笑,夜色底下一口白牙亮的很,“我自是喜歡他——”上半句話氣的管平肝兒疼,“尤其喜他頭頂上那頂綠帽。”下句話又讓他忍俊不禁。

“你還在嫉恨他上次冬狩?”小女兒家記仇些也沒什麽,隻不過倘若她記恨到現在還沒平氣兒,說不準當時有多怕。當時隻顧著收拾那柳飛池,魏祀到沒怎注意。

盛明珠搖了搖頭,怎麽會隻因為那一件事兒?隻不過多餘的事情她卻不能說,鬼神之事到底令太多人諱莫如深,她可以告訴父親,卻不一定能夠告訴管平,或許有一天會,可不是現在。

管平看著一旁的魏祀和江潤言,“你還記得望天樓嗎?距今兩月了。”

盛明珠旁的都好,便是記性不太好。那件事兒她自然記在心裏,有時偶爾做夢還會嚇得驚起,可到底時間過去了許久,日子記不大清了,如今管平提了起來,她才慢慢有了印象,又陡然想起之前出現在那兒的長公主,目色不明的看著管平,“我記得,已經過去兩月了。”

江潤言如今也懷孕兩月了。

“是你想的那樣”,管平道,“隻可惜孩子的生父可能要撒手人寰了。”

大長公主的性子如何管平還是了解的,她雖是個女人,可做起事來比男人不拘小節多了。魏祀說是個皇子,充其量便是她的棋子兒,如今女兒有孕了,又是跟魏祀成婚之後,腹中外孫重要還是女婿重要不言而喻。

為了固權,她定然會讓江潤言誕下子嗣。

那劉二現在雖又聾又啞,可隻要他活著,便是未來皇孫的一個汙點。大長公主做事素來幹淨果決,哪能還有他的活路。

盛明珠腦子轉的快,很快也想通了管平話裏的門道,半天低頭不語。

“同情了?”

盛明珠搖了搖頭,“沒什麽可值得同情的。”他們自作自受,隻不過到底也覺得江潤言有些可憐,連同她腹中的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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