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掉下個女王來

童話之名

勞動節特別篇 第二章 娥眉月,峨眉泉

書名:天上掉下個女王來 作者:童話之名 字數:8128

夜晚的岷江畔,涼風習習,吹散不少暑意。

遠遠的岷江二橋,身披彩燈,如七彩巨龍,橫跨在岷江之上。

一席千裏的岷江從橋下流過,倒映著七彩巨龍,好一幅流光溢彩。

路燈下,小孩嘻戲打鬧,老人神態悠閑,男女有說有笑,往來於熙熙攘攘的濱河走廊。

再加上小商小販時不時的吆喝,真是個熱鬧似錦。

“真不去你表妹那裏幫忙?”

童芸扶著餘生的手臂,麵朝岷江,慢慢坐在長椅上。

“不去,”餘生回答的很幹脆:“跟她們真沒什麽聊的,說不定又被敲詐一筆。”

他不想去其實完全是因為童芸,先不說他對她有好感。

就衝她這受傷,腿腳不便,萬一他不在,她不小心再摔傷就麻煩了。

這也是他這幾天上班都心神不寧的原因。

童芸沒繼續問,反而抬手指著岷江方向:“那團黑影就是峨眉山吧?”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遙遠天際,彎彎弦月下,一團巨大的黑色影子巍然屹立。

“那正是峨眉山,隻有天氣十分晴朗才能看見。”餘生點頭應道。

他說著,還抬起手指著黑影和旁邊三座看起來稍矮一點的黑影開始依次解釋。

“你看見的這個最高的黑影,就是峨眉山的主峰,大峨山。旁邊依次是二峨山,三峨山,四峨山。”

“這名字取的還真隨意。”童芸捂嘴嗤笑:“如果還有幾座山,是不是叫五峨山,六峨山,以此類推。”

餘生笑笑,在旁邊坐下,但稍稍隔著一人的位置。

“唉呀,在家悶了好幾天,終於能出來放放風啦。”童芸伸起雙手舒展身子,如同在自言自語:“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去峨眉山轉一轉。”

餘生突然起這兩天幾人組裏討論的最多的事。

他隨口應道:“當然能,等寧哥空閑下來,讓他帶你去轉轉唄。”

“哈哈哈……”

童芸突然笑了,她側過頭看著餘生,她笑的很開心,露出一排貝齒,真正的開懷大笑。

這笑聲極富穿透力,很多路人腳步都有所放緩。或有意,或無意,在她或他兩身上掃視。

餘生心裏生起百般惆悵,自己提到寧鵬,她就笑的如此開心。

他的眼神些許暗淡,將視線從她臉上挪開不敢再看她。

她就坐在他的身邊,咫尺卻是天涯。

很快童芸的笑聲漸消,她回過頭,仿佛什麽也未發生過。雙手撐著長椅望著遠方的黑影發呆,任由不時吹來江風撩亂秀發。

兩人一時之間陷入沉默。

……

“幫我拍張照。”

童芸側頭盯著餘生,發絲淩亂,遮住大半個麵頰。

“拍什麽?”

她伸手將淩亂的發絲捋到耳後,回頭望著天際,眸波泛起天邊的弦月:“本王要把它抓住。”

“抓住,抓什麽,抓月亮?”

餘生順著童芸的視線看著高掛的弦月,不知道這女人在想什麽。

“對,”童芸點點頭,似乎胸有成竹,指著護攔:“把我扶過去。”

餘生遵照她的指示,扶著她慢慢移動到護攔邊。

雖然這個動作最近在家裏常做,但這畢竟是她受傷後第一次出門。

現在又是傍晚散步的最佳時機,人頭攢動絡繹不絕。

他小心翼翼的扶著她躲避路人。

有些路人見狀也很有禮貌的或放慢腳步,或停步,或繞行。

兩人也對禮讓的行人稍稍點頭致謝。

“怎麽拍?”餘生將童芸扶到護攔邊站好。

“我這樣。”

童芸半側過身,舉起右手,用食指和拇指圈成C狀。

然後,她開口道:“你明白了吧?”

餘生恍然大悟:“你是打算讓我拍下你虛捏月亮的動作吧。”

“不錯,就是這個意思。”童芸瞄眼來往不息的人流,湊到餘生耳邊:“記住,一定要把本王拍的美美噠。”

女人說話時帶出的氣息,就像小貓咪伸出綿軟的舌頭,在餘生耳尖柔柔舔舐一下。

這感覺太撩人,讓他渾身舒癢難耐,下意識縮了縮後頸脖。

“對了,”童芸繼續道:“本王忘了拿手機,就用你的。記住哦,一定要拍的美美噠。”

餘生的眼睛越聽越亮,嘴巴也越張越大。他控製不住激動,身子有些顫栗,不是害怕,是興奮,無比興奮。

盡管他現在幾乎每天都跟她呆在一起,但他從來沒有擁有過一張屬於她的照片。

以目前兩人的情況來看,他如果大著膽子跟她要一張,她肯定會給,可這一步他始終踏不出去。

現在這突然而來的,能得到她照片的機會。還是她讓他親手拍攝,他怎麽能不好好抓住。

他很快拿出手機,退後幾步,對著童芸不停比畫,反複尋找角度。

可惜光線不足,拍出來畫麵很暗。他怎麽調整,眼前的女人都顯示一個黑影。他在心裏突然懊惱不已。

上次童芸幫他給手辦拍照後,他就覺得她的拍照技術非常好,可他當時也沒想過跟她學一學。

“我技術可能不行,”餘生走到童芸身邊,懊惱道:“我試了好幾個角度,還是黑糊糊的。”

“沒事。”童芸笑了笑:“本來就是夜景,你又不是專業的攝影師。你把我的輪廓拍出來就行,重點是手指間的月亮。你變換幾個角度,多拍幾張,十幾張試試。”

一時間,餘生拍的歡快,他恨不得將手機的內存塞滿。同一個角度都能拍下好幾張。他見童芸並沒催促,幹脆又開啟攝像模式。

“好了嗎?”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童芸終於受不了,放下開始酸痛的手臂。甩了甩並伸起另一支手揉捏。

餘生意猶未盡,還是收起手機,走上前去打算將她重新扶到椅子上。

“我們回去吧。”童芸撓撓手臂:“出來到是換了條燈籠褲,卻沒想到胳膊還露在外麵。手上被可惡的蚊子叮了好幾個包包。”

“好的。”

餘生蹲下身子,童芸很自然的趴上去。他還沒來得急起身,後背就傳來火辣辣。

他正要開口詢問,就聽見帶著委屈的聲音傳來。

“都怪你,讓你拍個照還拍半天。本王細皮嫩肉,那些蚊子一個個的吸的可歡了。”

原來是這樣,這算是自己的大意,隻想著多拍點她的照片。沒想到她光著胳膊舉在空中不動,正好是蚊子下口的好時機。

“是是是,怪我。”餘生背著童芸站起身,小聲道歉:“女王姐姐,我們這就回家。”

……

臥室裏,餘生在床上輾轉反側,怎麽也靜不下心休息。

隻要一閉上眼,腦海裏閃過的全是童芸的影子。

他再次翻身坐起,靠坐在床頭,打開手機盯著屏幕上隻見輪廓的照片發呆。

回到家,她將他的手機拿過去,檢查他的拍照技術。

接著,便是女人一陣絮絮叨叨!

“這張不行,那張也不行……”

當他拿回手機時,他拍的幾十張照片,隻剩下一張,連視頻都給他刪除掉。

“誰讓你拍攝技術這麽差,本王天生麗質,怎麽能留下這些汙點照片。”童芸哪管他的失落:“再說,本王不是還給你留了一張嗎,你還不滿足?”

他的心在滴血,那些照片拍的是差了點,可對於他來說,可視若珍寶。可惜是照片裏的主人親自下的手,他也隻能含淚接受。

不過從某種程度上說,她認可了他。如果沒認可,哪個女人會讓自己的照片出現在別的男人手機裏。更何況,她跟他現在的關係還比較複雜。

如果一周前,他還認為她對他是姐弟之間的關愛居多。那現在,他更傾向於男女間的那種感情。

可這又有什麽辦法,她是他同事的女朋友。

同事在外麵為她辛苦工作。這五一節也顧不上休息,隻是想多掙錢,好以後讓她好好生活。

自己卻借著合租的名義,挖同事的牆角,這簡直是可恥。自己感覺都跟童芸口中的那個混混是一丘之貉,同樣惡心。

可是怎麽辦呀,自己喜歡童芸。

自己是真的喜歡上這個一頭短發,大大咧咧,笑神經敏感,老愛作弄人,動不動就眯眼睛,還常以本王自居的女人。

怎麽辦?

怎麽辦?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他寧願不賺這個外快,那樣就不用這麽傷腦筋。

若真是這樣,還能遇見她嗎?

可能吧,也許那個時候,將是寧鵬在同事麵前正式介紹她。自己跟她也僅是點頭之交,熟悉的陌生人。

或者是她跟寧鵬最終沒成,寧鵬也沒介紹她給他們認識。他跟她隻是生活在同一天地下的,真正的陌生人。

痛,心真痛。

一想到生活中從未出現她,或跟她如同陌生人,他就像被針紮心一樣痛。

他唰的一下拉開窗簾,月華如水般瞬間泄滿房間。

遠遠天際,弦月依然高懸峨眉山山巔。

這就是命吧,夜空中的它是如此奪目。伸出手,卻發現距離是如此遙遠。

它遠在天邊,她近在眼前。它映入眼裏,她刻入心底。

弦月也似乎感受到這份深情注視,悄悄羞入雲後,露出一小撮尖尖。

峨眉山上娥眉月,

峨眉山下峨眉泉。

月戲泉,雲後露尖尖,

泉戀月,眸光心欠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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