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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愛聽奉承的話，要不為何這世上馬屁精一般都能混得風生水起。肖飛的這番話聽在錢大理的耳中，讓他的心也的確舒服了許多。
這孩子，嘴真叫個甜，錢大理心說。
看他性格也還好，又能說會道，不是那種調皮搗蛋的孩子，如果能嚴加管束，沒準還真的能在曆史方麵學有所成。
錢大理想到這裏，愈發下定了要好好修理一番肖飛，讓他改邪歸正的決心。
“哼！你也知道自己‘俗務纏身’啊？別忘了，你的身份是學生！學習才是你的主要任務，整天因為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而把學習丟在腦後，這個錯誤是不可饒恕的！”錢大理繃緊了皺巴巴老麵皮，嚴厲說道。
曹子正在旁見錢大理如此，笑了笑沒有說話。
他知道，自己陪著肖飛過來，幫肖飛在適當的時候求上一兩句情，就已足夠。
如果說得太多，估計反倒會起到反作用。
現在，讓錢老頭兒宣泄一下內心的不滿，也沒什麽，隻要到最後，他能放肖飛一馬，不要真的在考試成績上為難肖飛就好。
肖飛自然也不會跟錢大理在這會兒頂撞，老頭批評兩句，就忍著唄。
“是，是！錢老批評得對。您大人大量，總不至於揪著我這小辮兒不放。是不是，以後我會改正的。”肖飛很是誠懇地說道。
他心裏卻在想。這學期中國古代史能過關的話，以後堅決不再選修您老人家任何課程。也絕不會再跟您打任何交道。
肖飛是打定了以後老死不相往來的主意。
這會兒哄哄他開心打什麽緊。
“口頭上承認錯誤沒用，肖飛，你要拿出來點實際行動來。”錢大理神色已經舒緩下來說道。
肖飛態度不錯，他現在對肖飛不再像之前那樣厭惡。
反倒是內心升起一絲欣賞之感。
聽得錢大理這麽說，肖飛心裏卻是一個咯噔，他感到有些不妙，怎麽著，這是要讓自己負荊請罪嗎？
“錢老。您的意思是？”肖飛問。
“我的意思很簡單，我對你有三點要求，第一個，今後你不能再曠課，除非有不可抗力因素；第二個，我要求你每一門選修課程都要達到優秀的檔次；第三個，你之前犯下的錯誤不能就這麽一筆帶過，我希望你能勇於擔當，自己向係裏打個報告。自請記過處分；如果這三點你能做到，我就原諒你！”錢大理眨著眼說道。
肖飛聽了，眉頭皺起。
第一個要求，他根本不可能完成。
要他天天待在學校上課。那不現實，好多的事情都要他處理呢，他不可能把那些事丟開不管不問。
第二個要求倒是能輕鬆達到。以他現在的記憶力，略微使點勁。每門選修科目達到95分以上，還是很輕鬆的。
大學成績分四個檔次。95分以上，算是優秀，85分以上算良好，75分算中等，65分隻算得及格。
想要在一門課程上拿到高學分，那就必須盡可能的考出高分來。
若是每門課隻能剛剛合格，想要湊夠畢業的學分，是相當困難的。
第三個要求肖飛也不想答應。
很簡單，若是他真的自請記過處分，那肯定是要轟動全係乃至全校的，既然自己已經承認之前的曠課什麽的是錯誤，那以後還怎麽隨便曠課呢？
再繼續曠課缺課，那豈不是出爾反爾了嗎？
“錢老，你剛才也說了，學生的主要職責是學習，對不？”肖飛說道。
錢大理點點頭：“當然，這點我絕不否認。”
肖飛就笑道：“如果一個學生能確保自己的成績門門優秀，那他聽不聽課也沒什麽關係的吧？”
錢大理目光閃爍。
老頭聽出來了，肖飛話裏有套。
肖飛的意思是，第二個條件他可以答應，但第一跟第三他決不會答應的。
錢大理跟其他老師閑聊，那些老師都曾向他抱怨，課都上了一個學期了，至今都還沒有看到過肖飛這個學生在教室露過麵。
由此可見，肖飛曠課已經到了如何喪心病狂的地步。
一個學生，連老師的課都不聽，還想拿到高分，錢大理怎麽想都覺得不太可能。
哪怕一個人再怎麽聰明絕頂，如果他不去學習，也不可能門門優秀。
錢大理目光炯炯，嗬嗬笑道：“你意思是，你這個學期雖然都沒怎麽上過課，但你可以拿到門門功課優秀的成績嗎？”
肖飛聽得錢大理這麽說，心裏一喜，心說，上鉤了。
他要聽的就是錢大理這句。
“是的，錢老，我自信我可以。”肖飛說。
這學期所有各科的聽課筆記他都已經看過了一遍兒，知識點都已牢牢熟記在心裏，課本就更不用說，都在腦子裏裝著呢。
考試，怎麽能夠難得倒他？
“嗬嗬！好大的自信。”錢大理冷笑道。
肖飛眼珠一轉說：“錢老，如果我能確保本學期我選修的所有學科都成績優秀，我以後是否可以自由選擇上課與否呢？”
“不行！”錢大理斷然道。
“為什麽？”肖飛一攤兩手，表示有點不太理解，“學習對我而言，並不需要占用我太多的時間，就可取得很好的成績，為什麽我還是要像其他同學那樣，每天都死啃課本呢？浪費時間蹉跎光陰呢？”
“肖飛，學海無涯啊。你現在的學習狀態隻能算是淺嚐輒止！在學術研究中，一個問題深挖下去的話。就是窮其一生都有可能探究不到最終的謎底的，你還需要進行更有深度的探索和鑽研。當你尋找到曆史研究的樂趣，你就會最終愛上這門學科的。”錢大理說道。
“錢老，我得向您坦誠，曆史學不是我的最愛，我也無心去耗費一輩子的心力在它上麵。”肖飛笑道。
這句話把錢大理給噎了一下。
肖飛這是表明了心誌了，他沒有當曆史研究學者的興趣。
那錢大理還如何讓他投入全部身心在曆史研究當中呢？
錢大理是個鍥而不舍的人，他既然有心要拉肖飛登上曆史這條賊船，並打算讓他一輩子都下不來，那他就不會輕易放棄。
“肖飛。我認為你是個不錯的苗子，如果你認真學習，我可以考慮讓你讀我的碩博連讀。”錢大理伸出了橄欖枝。
一旁一直沒再說話的曹子正眉毛一挑，很是驚訝。
錢大理是個很挑剔的人，他已經有五六年都不曾收過研究生了。
曹子正聽說，錢大理這是要挑一個最好的學生傳承自己的衣缽。畢竟，他已經快要八十歲的人了。
但曹子正暗自搖頭，錢大理以此來向肖飛示好，估計跟對牛彈琴也差不了多少。
文學才是肖飛一生的事業啊。
而且。肖飛已經年紀輕輕在這上麵搏得大名，你讓他去放棄文學轉而選擇清冷的曆史，那可能嗎？
肖飛也沒想到，錢大理突然對自己產生了興趣。想要收徒。
“錢老，不好意思，您恐怕是錯愛了。我無心在曆史上做更深入的鑽研。”肖飛笑了笑說道。
若是換了其他不那麽難纏的人，肖飛沒準也很願意虛與委蛇一下。認個便宜師傅也沒什麽。
但是，以肖飛對錢大理老先生的了解。他覺得，自己還是能滾多遠就滾多遠吧，最好是從此都不要再沾他的邊。
“哦，這麽說，你讀曆史也隻是為了混個文憑了？”錢大理眉毛一挑，有些尖刻地問。
他沒有聽到自己想要聽到的回答，有些失望。
“不，當然不隻是為了混個文憑，我也是想對曆史有更深的了解，以幫助我拓展寫作的視野。”肖飛說。
“我明白了。”錢大理點點頭。
“謝謝錢老的理解。”肖飛鬆了口氣。
他以為自己這回終於能輕鬆過這一關了吧？
豈料，錢大理話鋒一轉，麵無表情說道：“要想我原諒你，剛才我提出的三個條件你都必須答應我，並做到。”
敢情轉了一圈，又回原點了。
肖飛有點哭笑不得，他說道：“錢老，我隻能答應你第二個條件，其他兩個，恕我難以接受。”
話說到這個地步，已經有些僵持不下。
曹子正這時連忙打圓場：“錢老師，肖飛之所以不能堅持上課，是因為他最近也是在撰寫一部曆史著作，比較忙，所以才會頻繁曠課，這也是不得已的。”
“哦？子正，他寫的是什麽曆史著作呢？”錢大理眼都沒看肖飛，隻是看著曹子正說道。
“肖飛，你不是帶了書稿嗎？快讓錢老師看看。”曹子正轉頭向肖飛說。
“哦，好。”肖飛從包裏掏出《明朝那些事兒》第一部的書稿，雙手畢恭畢敬地遞向錢大理。
錢大理哼了一聲，接過來。
一個曆史係的新生，還是不怎麽上課的不良學生，能寫出什麽好的曆史類的著作呢？
錢大理是不看好的。
“《明朝那些事兒》？一看這書名，我就知道，這是一本曆史故事集吧？”錢大理嘴角帶著哂笑，隻是看了一眼書名，就輕蔑說道。
市麵上，的確是流行著一些曆史人物故事之類的小書，將一些曆史故事從史料中摘出來，加以演繹，匯集成書，就拿出來印售。
這是最淺薄的曆史類科普書籍了，目標讀者是那些小學生們。(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