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如吾

舊月安好

256. 6360鑽石加更完畢~~~

書名:卿卿如吾 作者:舊月安好 字數:6550

n市對於我來說,真算不上是一座愉快的城市,雖然我在這裏生活了這麽多年,遇見了喬荊南,也認識了梅婷和賀躍,我的一半人生幾乎是從這裏開始的。

可現如今殘存在我腦海內的,除了那些哭聲和眼淚,其餘的,真沒留下多少好的東西。

反倒是隆城,我在隆城生活了整整四年,一個人在一座陌生的城市奮鬥這麽久,說實在話,隆城這座城市當初並沒有多麽親切接納我這外城來的人,到處都透著一股陌生的生活方式,和難以靠近的疏離。

可不知道為什麽,心裏的隆城永遠都是最美的,雖然我早已經看厭了那十年一度的雪景。

我想,如果要定居一個城市,我希望是隆城,我們一家三口。

喬荊南和我說了這件事情後,我端著那碗藥非常有動力大口喝了起來,喝完後,還放在他麵前晃了晃,表示全部喝完啦,喬荊南望著空空的碗底,伸出手在我嘴角抹掉一些藥汁。

第五天時,喬荊南六點的起來了,我躺在床上如往常一般,迷迷糊糊望著他一絲不苟穿好衣服,穿著完畢後,在我額頭上吻了吻,對我說了一句:“在睡一會兒。”

我搖搖頭,從床上起來,快速穿好衣服。

我和喬荊南兩個人吃完早餐後,便由著司機送去了醫院,等我們到達許資檗病房時,她也穿著整齊站在窗戶口凝望著什麽。

從我認識許資檗這麽久,她在我印象中的穿著打扮一直都是挺隨意的,除了上次在n市的慈善拍賣會上,那是我唯一一次見她穿著豔麗出現在醫院以外的地方。

很多時候,她長年累月都是待在醫院,很少出去,身上自然是穿著病服,外麵偶爾披一件稍微帶點顏色的線衫。

而今天的許資檗卻和往常在醫院見到的模樣不同,她穿著非常精致,長頭發還挽了起來,露出精致又蒼白的頸脖,站在窗戶口,視線一直望著窗外樓下那一片顏色豔麗的花草草。

等我們來了後,她回過頭看向我們,許資檗臉上刷了淡淡的腮紅,讓平時蒼白的肌膚多了一些健康的紅色。

她平常問了一句:“你們來了。”

喬荊南點點頭,我們沒廢話一句,兩方的律師來了後,將一切該簽的手續全部放在桌上,又為雙方財產分割進行詳細的講解,無數的產業名字,枯燥又冗長,聽的人昏昏欲睡。

可律師卻仔仔細細一條條念出來,大約十幾頁的紙張,念了兩個小時之久,喬荊南和許資檗都認真聽著,律師問雙方對財產這塊還有沒有異議。

雙方都表示沒有任何異議,便將財產分割書給雙方簽了。

喬荊南大致瀏覽了一遍,許資檗也看了幾眼,雙方在協議上簽下各自的名字。

之後一切雜七雜八的協議全部簽完後,剩下最後一份,離婚協議書,雙方律師過目了一下離婚協議書上的條件,覺得無誤後,又遞給兩方當事人,喬荊南望著那份離婚協議書遲疑了會兒,便拿起鋼筆在協議上簽下名字。

而許資檗一直望著那份離婚協議發著呆,不知道在想什麽,當身邊的律師小聲提醒了她一句之後,她回過神來,筆尖觸碰在紙張上時,竟然有些顫抖,最終,也落下了自己的名字。

所有一切手續全部整備妥當後,律師將他們所簽署的協議小心翼翼放在一個紙質的文件袋內,便和他們說了之後事宜,冷冰冰走了個程序,所有一切全部分割清楚,從病房內離開。

剩下我們三個人沉默並且沒有任何言語相互坐著。

我第一次覺得,原來婚姻竟然也是由物質和財產作為基礎構成的,離婚,離婚,離得是財產,不是感情。

不知道為什麽,忽然想起我和喬金平離婚的時候,連律師都很少用到,更別說這些雜七雜八的協議了,兩個人簽完離婚協議書,便去了民政局扯了離婚證,兩人正式脫離關係。陣豐豆弟。

而喬荊南和許資檗的婚姻關係破裂,破的全部都是財產。

我們三個人站在病房內相對無言,我望著許資檗和喬荊南,想著兩人應該有什麽話需要說,便對他們說了一句:“我出去等你,你們聊。”

轉身便要從病房出去,許資檗從身後喊住了我,我轉過去看她,她對我說了一句:“你贏了,終於得到了我用了幾十年都沒能夠得到的東西。”

我不知道麵對許資檗我還能夠說什麽,再多的言語到這一刻都是多餘的。

許資檗見我沒有回答,轉過身朝著床那端的櫃子前走過去,將櫃門拉開,伸出手從裏麵拿了一個袋子包好的東西,來到我麵前,她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東西,遞到我手中說:“這是我幾十年來,第一次身為妻子為荊南織的毛衣,有些地方不是特別好,不要介意,現在他是你的了。”

她將那毛衣遞到我麵前,我很久都沒動作,過了好半響,才伸出手接過,對許資檗由衷說了一聲:“謝謝。”

我不知道這句謝謝到底是謝謝她為喬荊南織的毛衣,還是謝謝她的成全。

許資檗滿臉輕鬆,笑著說:“不用謝。”

我接過後,許資檗將視線放到喬荊南身上,她說:“這段時間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是想起幾十年前,我和你還在學校內讀書的時候,我每天最開心的事情,就是能夠在校園那條路上看見你,每次在路邊一間糖水店裏等著你下課,每次又特別蠢的從糖水店裏出來,假裝和你偶遇。

可你每次都沒注意到我,這麽多年了,能夠和你婚姻一場,我很容易也很幸福,荊南,能夠滿足我最後一個願望嗎?”

喬荊南連臉部線條嚴肅,過了許久簡短回了一句:“能。”

許資檗開心的笑著,她說:“明天,就明天,可以陪我去學校那條街走走嗎?我很想看看這麽多年,那裏和當年有沒有變化,糖水店還在不在。”

我沒有等喬荊南回答,拿著那件毛衣從病房內出去了,關門那一瞬間,我聽見喬荊南說了一句:“能……”

我在病房外等了喬荊南二十幾分鍾,他終於從病房內走了出來,我提著那件毛衣來到他身邊,他握住我手,那一刻,我感覺他手像是要將我捏碎了一般。

我隨著他步伐一直走,兩個人離開病房,來到醫院樓下坐上車,喬荊南才鬆開我手,然後坐在車上,揉了揉深鎖的眉頭,側臉望向窗外維持那個動作一直沒有動。

車子將我們送到別墅後,喬荊南一言不發將自己關入書房,阿姨要給他端茶送進去,都被我阻止了,現在對於他來說,最需要的是安靜。

這件事情,雖然看上去是輕鬆,可實際上,對於喬荊南而言,卻是一種背信棄義,雖然許資檗沒有說什麽,可他自己肯定不會放過自己。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我睡得朦朦朧朧之際,聽到身邊有細細碎碎的聲音,睜開眼,便看見喬荊南站在窗戶口望著窗外的天色,我從床上動了兩下,他回過身來看我,手的溫度有些冰涼在我臉上摸了摸,對我說了一句:“今天搬家公司會來,什麽東西要收,自己清點好。”

他說完話,我昏昏欲睡點點頭,他在我鼻尖上吻了吻,從床上起身,朝臥室門走了過去。

我望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門縫隙中,因為昨天夜晚幾乎一夜無眠,反而早上卻有些睡意朦朧,我閉上眼睛重新入睡。

醒來後,已經是中午十點,我吃完早餐,便在花園裏四處走動著,因為春天來了,花園裏成群種植的鬱金香都開了,從陽台看下去,一大片紅的花海,黃的花海,姹紫嫣紅,帶著清晨的霧水。

保姆還在後花園處開了一片菜地,正拿著小菜苗栽種,大約在城市裏生活久了,以前那些早已經看厭的事情,隔久了重新去看,便覺得萬分新奇,我蹲在那片菜地跟著保姆一起栽植著小菜苗。

一個上午很快就過去了,我也沒有打電話問喬荊南情況怎麽樣了,一切順其自然。

我在菜地裏忙活了整整一上午,到達下午時,喬荊南也沒有回電話給我,搬家公司也終於趕來整理別墅內的東西,我站在房間裏,心情挺好,指揮著哪些東西需要搬,哪些東西留在這裏。

最後在喬荊南書房裏轉了一圈,把他一些需要用到的辦公用品全部拿了一個箱子裝好。

一直忙活到夜晚六點,我站在車前點著房間內搬出來的箱子,所有東西全部搬上車後,司機便拖著車上的東西離開了。

我望著幾輛車相繼離開後,掏出手機想要打電話告訴喬荊南,所有一切全部準備妥當了。

這時陳冬打來一個電話給我,我正猜測著陳冬找我什麽事情,按了接聽鍵,剛問了一句陳冬找我什麽事情。

陳冬在電話裏麵沉默了半響,我手忽然無端握緊,心裏莫名有一陣不好的預感。

陳冬在電話內帶著顫音開口說:“喬總出事了。”他停頓了一下,我屏住呼吸,陳冬繼續開口說:“喬總和許小姐在回來的路途中發生了車禍……”

我手中電話忽然從耳朵處脫落,掉落在地上,摔成三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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