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如吾

舊月安好

238. 火光

書名:卿卿如吾 作者:舊月安好 字數:6311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我再也沒和陸梁靜有過任何接觸,我拒絕接聽她電話後,她也再沒有給我來過電話,我也不再管她的事情,事情走到這一地步,我早已經無能為力。

冬天在無聲中悄然過去,春天也緩慢到來,自從上次和許資檗見過一麵後,她再也沒有來找我,有幾次我去喬荊南辦公室送文件時,聽到陳冬在辦公室內和喬荊南報告許資檗的身體狀況,聽說情況不是非常好,上次有一段時間病情稍微有好轉,可之後又開始惡化。

喬荊南靠在椅子上聽著陳冬的報告,眉頭深鎖,什麽都沒說,陳冬報告完出來後。

我站在外麵也沒有再進去,而是轉身離開回自己辦公桌,我不想和許資檗的事情有半分牽扯,不問不聽逃避是最好的辦法。

又過了一段時間,是喬怵二十歲生日,許資檗為了替喬怵慶生,在n市頂級酒店包場,為喬怵慶祝成年禮,喬荊南作為喬怵名義上的父親,就算與喬怵再不合,可和許資檗一同出席這個麵子還是要給,而這樣的場麵自然沒有我的位置,我待在家裏老老實實睡覺,也並沒有表現出什麽不滿和異樣。

喬荊南和許資檗一齊出席喬怵的成年禮,這是他的職責,雖然喬怵不是他的兒子,可隻要是姓喬,這就是喬荊南的責任,我表示理解。

喬荊南那天離開時,習慣性在我臉上吻了吻,我縮在被窩裝睡,並沒有睜開眼去看他,隻感覺房間內的腳步聲漸漸消失後,我睜開眼,正好看見喬荊南黑色的衣角消失在門縫隙。

我躺在床上,望了望頭頂那盞別致的水晶燈,過了好久,才從被窩裏鑽了出來。

喬荊南沒去公司,我自然不用上班,整個人昏昏沉沉來到浴室洗漱完,覺得小腹有些疼痛,當時沒怎麽注意,可洗漱完後,我站在浴室門口,細細算著日子,雖然我有些月經不調,可月經從來不會超過兩個月不來,而這次從我流產到如今差不多已經超過兩個月了,剛開始我以為是小產影響了身體,可現在細細想來,還是檢查為好,最近我和喬荊南都沒有做保護措施,我很害怕像馬爾代夫那次一般,因為自己的疏忽,而導致孩子最終不得不流產。

想到這裏,便也沒在吃早飯,穿好衣服出門,便徑直到達樓下買了一根驗孕棒,又在附近找了一座公共廁所,在裏麵開始測。

本來對於這樣的事情,我並沒有報多大的希望,可不知道為什麽,手持驗孕棒的時候,自己的手一直都是顫抖的,甚至連驗孕棒都不敢看。

克服好一切心理障礙,我閉著眼睛深吸好長一口氣,才睜開眼看像手中的驗孕棒,上麵顯示兩條紅杠。

我手中的驗孕棒的盒子忽然脫落,墜落在地上,坐在馬桶蓋子上好久都沒有動,不知道為什麽,竟然會鬆了好長一口氣。

我心裏的喜悅不自覺流露了出來,從洗手間出來後,來到洗手台洗手,看向鏡子內的自己,嘴角勾著一絲掩都掩飾不了的笑意,我手從烘幹機上烘幹後,一路上捂著小腹回了公寓。

剛推門進去後,保姆臉色焦急的朝我走了過來,我看了她一眼,她將我迎了進來,對我說:“夫人,您可算是回來了,剛才有個男人打電話過來,說是陸小姐的丈夫,說讓您去一下……”

阿姨因為年紀大了,似乎是忘記什麽了,想了好久,立馬對我說了一句您稍等,便快速朝著沙發上走過去,在放電話的櫃子翻找了好久,最終翻出一個本子,她從本子上麵撕下一頁紙張,便又快速朝我走過來,將那張紙張快速遞給我,我看了一眼,上麵是一個地址。

阿姨說:“陸小姐他丈夫剛才打來電話,說是陸小姐正在鬧自殺,讓您趕緊過去一趟,哎呦!自殺可是不得了的事情啊。”

阿姨說出自殺兩個字,我手心的地址立馬被我捏緊,我根本來不及多想什麽,看向保姆說:“陸小姐的丈夫是不是姓盧?”

阿姨思索了好久,對我連連回答說:“對,對,就是這個名字,他說他叫盧森,讓你趕緊過去一趟。”

我握著手中的那張紙什麽都沒說,快速朝著保姆給我的地址找過去,我沒想到陸梁靜會幹這樣的蠢事,她不是很堅強嗎?這麽多年都撐過來了,為什麽在這樣的關頭做傻事?

想到上次在天字一號包房門口時,我對她說的那些殘忍的話,和這段時間拒絕接聽她電話,我心裏一陣懊惱。

明明這是她最難熬的一段日子,我為什麽還要用這樣惡劣的態度去對待她,我是她朋友本該站在她身後陪著她。

想到這種種,我心亂如麻,從外麵攔了一輛車後,心內各種不好的預感冒了出來,不斷撥打陸梁靜的電話,都顯示關機。

司機將我送到紙條上的大概位置後,因為車子進不去小巷口,我隻能下車徒步走著,走了好長一段時間,越來越覺得不對勁,因為四周的建築到處都是破敗不堪,房屋也是六七十年代的老式平房,經過一些小巷口時,空氣中總有一股潮濕的黴味。

頭頂都是居民晾的衣服,經過時,總有水滴滴在頭頂。陣土呆巴。

一間挨著一間的老式平房門口處,都零零碎碎坐著一些目光呆滯的留守老人,坐在門口,望著每一個路過的路人,滿臉麻木。

還有夫妻吵架的叫罵聲。

我望著這樣的情況,心裏冒出一個疑問,陸梁靜為什麽會來這樣的地方?

可當時也沒有多想,就算明知道疑點重重,想到自己晚去一步,陸梁靜如果幹了蠢事的話,就麻煩了。

便拿著手中的紙條照著門上的門牌號一間一間找了過去,最終停在一間相對偏僻的平房前,紅磚瓦砌成的牆壁帶著歲月軌跡,到處堆放著塑料飲料瓶,像個廢品站,我捂著口鼻,防止那股怪異的味道吸進鼻腔。

我看了一眼半掩著的老式木門,環顧了四周,站在門外試探性喊了一句:“梁靜?”

本來就沒想到陸梁靜會應答,木門內卻傳來陸梁靜一句我在,想到這裏,我便快速朝著木門走進去,門被推開時,嘎吱嘎吱想著,陸梁靜站在房屋的中央正環顧著什麽,她聽到開門聲,立即回過身看向我。

滿臉怪異的看向我說:“你把我找來這鬼地方來,做什麽?”

我朝著她走過去,聽到陸梁靜這句話,當即奇怪回了她一句:“你在胡說八道什麽?不是盧森打電話告訴我,你在這裏鬧自殺嗎?”

我們兩個人說這話,各自眉頭一擰,異口同聲說了一句不好,陸梁靜便快速對我說:“事情好像不對,先出了這裏再說!”

陸梁靜剛說完,那扇自動半掩著的大門忽然閃過一個黑色的人影,我和陸梁靜站在那裏眼神警惕的望著,門外的黑影忽然將半掩的木門狠狠拉扯,那半開的縫隙也被關的嚴嚴實實,外麵是落鎖的聲音。

我和陸梁靜麵麵相覷,衝了過去便死死拉著門,發現被木門被鎖的緊緊的。

陸梁靜死死拍打著木門,大聲喊叫著說:“誰在那裏裝神弄鬼!給我出來!放我們出去!”

陸梁靜在那裏喊叫了好久,一直到她喉嚨嘶啞再也叫不出聲來,我知道這樣叫下去肯定沒用,如果肯放我們出去,根本就不會鎖上門。

我對陸梁靜說了一句:“這樣喊是沒用的,看看這間房間內有沒有窗口爬出去!”

陸梁靜眉頭緊皺,語氣不是特別好朝我說了一句:“我感覺我們怕是出不去了。”

我問了一句:“為什麽?!”

陸梁靜說:“你有沒有聞到什麽?”

陸梁靜一提醒,我便聞到一股刺鼻的汽油味,我心忽然涼了半截。

我快速在房間裏麵轉動著,這間平房隻有兩間房,裏麵都是雜草叢生,早已經沒有什麽人在這裏住的跡象,我和陸梁靜在每個窗戶口轉了一圈,發現窗戶外麵都是鋼筋製成的防盜窗,從裏麵看出去,玻璃上滿是灰塵,白蒙蒙的一片結滿了蜘蛛網,根本就看不見外麵。

我現在才覺得事情有些大條了,我和陸梁靜各自顫抖著手掏出手機撥打著電話,可房間裏麵是密閉的,而且這塊地方本來接近於郊區,地勢特別偏僻,手機根本沒有信號。

陸梁靜的手機忽然從手間脫落,她絕望的說了一句:”看來,這一次,我們是真的出不去了。”

我看到陸梁靜絕望的樣子,莫名的慌張,朝她說了一句:“不,事情還沒有結論,我們不能這麽快認輸。”

我用身體狠狠撞擊著大門,門外不知道被什麽東西堵的嚴嚴實實,我身體因為撞擊有些快要散架的趨勢,那扇門還紋絲不動,陸梁靜繼續蹲在那裏沒有動,她臉色蒼白看向白蒙蒙的窗口。

我剛想讓她隨我一起來撞開,可看到她視線後,我也隨著她看了過去。

白蒙蒙的窗戶外麵一片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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