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如吾

舊月安好

080. 自殺

書名:卿卿如吾 作者:舊月安好 字數:6218

喬金平轉過身看向我,他目光銳利道:“你什麽意思?”

我搖搖頭說:“沒什麽。【最新章節閱讀.】”

喬金平覺得被我耍了特別惱怒,因為那一刻他太過慌亂,甚至半點掩飾也沒有,他在我麵前徹底暴露了,而我剛才隻不過是想試探一下,他對蕊蕊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感情。

這樣一試探什麽都出來了,他應該還缺一種東西,缺勇氣,如果他有勇氣,他其實一樣可以為了蕊蕊放棄一切,可他父母擋在他麵前,他寸步難行。

喬家二老不死,喬金平永遠都沒有辦法從這個裏麵掙脫出來,蕊蕊永遠等不到他。

夜晚七點,我和喬金平早早的睡了,一張床上,兩個人,中間隔著一片海一樣的寬度,我側對著喬金平,兩個人都沒怎麽睡。

同樣側對著我的喬金平忽然翻了一個身,他緩慢伸向我,在快要碰觸到我的時候,我閉著眼睛說了一句:“不想孩子沒事,就老老實實的。”

喬金平把手伸了回去,我們兩個人再次閉上眼睛渡過這漫長的一夜,半夜的時候,我睡得迷迷糊糊,被窗外一場雨給驚醒了,自從住在喬家我從來沒有睡過一個好覺,睡眠特別淺,隻要喬金平翻一個身就能夠把我驚醒。

我躺在床上沒睡著,卻仍舊閉上眼睛,耳邊是喬金平的呼吸聲,打算悶在心內數一隻羊兩隻羊的時候,房間內爆發出一聲尖銳的鈴聲,是喬金平電話鈴聲,他睡得沉,不過在鈴聲響起那一刻,他一下便從床上翻身坐起,走到梳妝鏡前拿起電話。

他迷迷糊糊喂了一聲,喬金平並沒有說話,因為他話都還來不及,手中的手機便摔在黑暗裏,我被他驚得從黑暗裏睜開眼睛,他動作慌張的爬到床上,在黑暗到處尋找著什麽。

我從床上坐了起來,問了一句:“怎麽了?”

喬金平並沒有回答我,在床上摸索了一陣,沒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身體從床上一翻滾,便到了地上,我聽見漆黑的房間內傳來一個重物倒地聲,特別尖銳,我感覺情況似乎有些不妙,立馬將床頭櫃處的燈光打開,看到的便是喬金平臉色慘白,滿是茫然的坐在地上。

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他,開口問怎麽回事。

許久喬金平才低低的回了一句:“蕊蕊自殺了。”

我從床上一翻而起,我立馬走到衣架上將衣服全部扔給他,對他吼道:“那你還愣著幹什麽?!趕緊穿好衣服去醫院!”

喬金平跌坐在地上半響都沒動,許久才傳來一句:“我沒力氣。”

我狠狠的抓著他說:“你還是不是男人!蕊蕊自殺了!她現在在醫院還是在哪裏?!你趕緊穿衣服。”

喬金平抱著我扔給他的衣服說:“剛才是酒店打來的電話,說是蕊蕊在房間內割腕自殺了,現在正在醫院。”

聽到喬金平麻木的敘述,我背後冒出一股冷汗,我早就覺得蕊蕊有些奇怪了,她這段時間的態度太不正常了,總讓人感覺特別陰鬱,好像隨時都會幹出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情,喬金平說出這個消息的時候,我半點意外都沒有。

我是一個在遇到麻煩事情特別慌張的人,今天不知道為什麽會忽然一下那麽平靜,將衣服全部穿好,對喬金平說:“將衣服穿好,我們去醫院吧。”

喬金平在地下坐了許久,才爬了起來,快速將衣服穿戴完畢後,我們兩個人深夜一點趕往醫院,去的路上,喬金平一直沒有說話,我也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麽,隻是望著車子向沒有盡頭的黑暗裏開去,永無止境一般。

喬金平一隻手開車,一隻手從口袋內掏出電話,我問他要打給誰。

他哆嗦著手說:“小叔在這方麵人脈廣,他認識很多著名的醫生,我想打個電話給他。”

我第一時間就按住他手說:“這麽晚了,你瘋了?醫院不是有醫生嗎?而且割腕又不是什麽不治之症,隻要治療止血及時,蕊蕊就會沒事。”

喬金平對我吼道:“你知道什麽?如果蕊蕊有事我不會原諒自己的!”

我不好阻止,畢竟人命關天的事情,現在蕊蕊還在醫院生死未卜,有這個資源找頂尖的醫生對她的我危險就除去一半,喬金平這是關係則亂,為了使他安心,我說:“那你打吧。”

他打了好久的電話,裏麵才有人接,喬金平說了幾句話,我雖然努力想聽清楚電話裏麵的聲音,可汽車引擎聲太大聽不怎麽真切。

等我們到達醫院後,蕊蕊在手術室內搶救,我陪著喬金平坐在手術外的長椅上等待著裏麵的消息,兩小時緩慢過去,搶救室內的紅燈還沒有熄滅,喬金平握拳的手開始發白,大約是從來沒有見過這樣脆弱的他。

他是我丈夫,在我麵前一直都是囂張跋扈慣了,卻在此刻,脆弱得不堪一擊,我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卻還是伸出手碰了碰他冰冷的手,安慰他說:“放心,蕊蕊不會有事的。”

喬金平忽然把我緊緊抱在懷中,他臉埋在我懷裏哭了出來,他說:“楊卿卿,我害怕,是我把她害成這個樣子的,如果可以,我寧願把我這條命還給她。”

被他抱住那一刻,我僵住在那裏,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喬金平是如此的需要我,他全身在發抖,此刻的他像個無助的孩,我伸出手抱著他,低聲安慰說:“不會的,不會有事的。”

他緊緊抱著我許久,仿佛這樣抱著我所有一切就像沒有發生過,這個噩耗隻不過是一個玩笑話,我心情特別矛盾,我應該嫉妒自己丈夫可以為了一個除了我以外的女人焦急得慌亂無主,可現在的自己除了對蕊蕊的同情還是同情,對喬金平的慌亂和焦急滿是麻木。

我一直抱著他,低頭反複對他說沒事的,一定沒事的。

我們兩個人一直保持這個相互擁抱的動作,當我從喬金平的肩膀上一抬頭,便看見走廊盡頭站著一個人,不,是兩個人。

他正站在那裏冷冷地看向這一幕,也不知道站在那裏多久了,我第一時間就想要將喬金平推開,可那時候自己的理智特別清醒,從來沒有這樣清醒,我繼續以抱住喬金平的姿勢,遠遠的和他對視著,他也看著我,滿目冰冷。

我收回視線,低頭對喬金平說:“金平,小叔來了。”

喬金平才從我懷中動了動,走廊盡頭的人步履不快不慢向我們走了過來,喬金平從我懷中退了出去,從長椅上起身,對走過來的喬荊南喊了一句:“小叔。”

喬荊南深夜趕來,大約也是因為喬金平那通電話,他沉默不語看向他,喬金平向來怕他,被他這樣長久的看著,喬金平有些害怕,一直低著頭像是一個做錯事情的孩子。

喬荊南看著他許久,終於開口說了一句:“醫生我已經為你喊來了,正在來的路上。”

喬金平一下就鬆了一口氣了,他說:“小叔,給你添麻煩了。”

喬荊南並不聽他的感謝,而是問道:“怎麽回事。”

喬金平支支吾吾了好久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他大概也不敢告訴喬荊南事情是怎樣的,喬荊南語氣微微有些不好道:“從小到大,我給你收拾過無數爛攤子,這是最後一次,你是個男人,如果件件事情都依賴我,你以後怎麽去處理事情。”

喬金平不說話,頭低得低低的,他在婆婆麵前都沒那麽老實過,隻有在喬荊南麵前,就跟孫子一樣,從來不敢反駁一句。

喬荊南看了一眼手術室門外還亮起的紅燈,對身後也同樣半夜趕來的助理道:“陳冬,你再去打一個電話,問一下醫生現在到哪裏了。”

喬荊南的助理立馬點點頭,轉身走了幾步在不遠處打電話。

喬金平見喬荊南沒有訓他了,他找了個借口說是下樓去買水,便匆匆離開了。

走廊裏隻剩我和喬荊南兩個人,我沒有說話,轉身繼續往長椅上坐著,他坐在另一端,我們兩人之間隔著三人的距離,我手下意識死死握住,他視線不知道落在哪裏,周遭都是靜悄悄的,我終於沒有忍住,假裝去看正在打電話的助理。

他被一片陰影給罩住,看不見他表情,隻看到他手上拿了一根煙,並沒有點燃,而是放在手上把玩著。

我忽然發現了一個問題,喬荊南平常不抽煙,他隻會在心情不好的時候才會偶爾抽上一兩根,上次是在馬路上和別人撞車的時候,這一次卻隻是拿在手指間。

對於這樣的發現不知道為什麽心裏會有些欣喜,因為對於深不見底他,我好像漸漸了解了一些什麽。

我看了他很久,他注意到我視線,忽然將手中那根完好無損的煙往指尖輕輕一掐,那根煙在他手指尖化為兩段,他隨手往身旁不遠處的垃圾桶一扔,便從我麵前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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