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如吾

舊月安好

029. 欠債該還

書名:卿卿如吾 作者:舊月安好 字數:6479

他手觸碰到我額頭,我稍微往後退了退,氣氛一下就變得細膩敏感,他收回手,將手中那杯濃鬱藥味的感冒靈顆粒遞到我麵前。

我不怎麽想和他說話,便想都沒想接過往嘴裏吞白開水一般,心裏早已經翻雲覆雨想要作嘔。

他還在看著,我不敢做出難喝的表情,一口喝到底的時候將手中的杯子遞給他。他接過,看了一下杯底,道“喝藥不怕,打針怕,我應該讓醫生多開點藥reads();。”

我在心裏苦不堪言,瞪著他。

他起身。

張玥和賀躍還有梅婷目光一直瞧著他出了臥室後,才走了上來圍在我床上,對我擠眉弄眼,我假裝看不懂,賀躍一向膽子大,也不管什麽場景下,滿是好奇問我“卿卿,那是你男朋友吧?現在沒什麽好解釋了吧?一看你們之間的微妙氣氛我就明白。”

張玥是個細心的人,沒有賀躍八卦,但也明顯早已經將喬荊南認成我男朋友,她問“你們是不是吵架了?才生病的。”

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該怎樣和她們說,她們一個個滿臉好奇的模樣,如果沒個很好的回答,肯定不會罷休。我頭抬了抬,看向客廳裏正背對著我不知道幹什麽的喬荊南,故意大聲道“他就是我叔叔,你們別誤會。”

客廳裏背對著我喬荊南忽然轉過身,我視線還來不及收,他手中拿了個藥盒,在撞見我偷看他的時候,明顯臉上沒什麽表情,隻是淡淡掃了我一眼,然後低頭研究藥盒。

我心砰砰直跳,希望這句話能夠讓他醒悟,回頭是岸,我們之間一定不要再生出什麽不好的事情了。

賀躍梅婷張玥明顯不信,各自切了一聲,說了一句沒意思,便和我告別,說是要回學校繼續上課。

想到她們離開後,我將要和喬荊南獨處,現在又是如此敏感又尷尬的時期,我死死拖住梅婷,不肯鬆手。梅婷斜眼看著我,眼睛裏寫著幹什麽。

我想了很久,才結結巴巴道“你、你、你們不能走,我要是等下又發高燒了怎麽辦?”

梅婷將我的手指頭從她身上一根一根扒了下來“你生病了關我們什麽事情啊,不是外頭有你男朋友嗎?”

我死死拽住她,就是不讓她們走,賀躍和張玥不知道耍什麽鬼主意,一把將梅婷從我手下給扯了出來,幾個人看了我一眼,來到客廳和喬荊南說著離開的話。

喬荊南也對她們出言感謝,讓不知道什麽時候進來的緹娜去送她們回學校,我坐在床上心如死灰,動了一下身體,整個人以背對著他的姿勢躺在床上reads();。

外麵偶爾傳來腳步聲,我感覺喬荊南來到了房間,蓋在被窩下的手,死死握緊,不知道是不是下意識緊張,他聲音在我耳側響起“不想看見我,總該把藥吃了。”

他還真找醫生開很多藥給我吃呀,其實相比吃藥我更喜歡打針,雖然會疼痛,可好過被那些苦藥折磨得好,我將被子往頭上一蒙,想要躲避他聲音。

我明確表示拒絕,房間裏麵好久才傳來動靜,我又覺得有些奇怪,在被子裏麵憋得太不舒服,隻能小心聽著房間裏麵的動靜,整個人在被子裏麵蠕動了好久,才從牆這一邊對向床外,悄悄將被子揭開一點縫隙,床前沒有人。

我將被子一揭,整個人坐了起來。

床頭站著喬荊南。

他臉上麵無表情,和先前淡淡的模樣,現在的他漆黑的瞳孔有寒光,視線正定在我身上,麵對現在的他,我終究還是有些害怕的,抱著被子垂著腦袋沒有說話。

他說“如果這件事情讓你這樣害怕,你大可說出來,我不希望我的存在讓你覺得是種煩惱。”

我抬頭慌張的說“不是這樣的,我隻是...我隻是...”

他逼問道“隻是什麽。”

我想了許久,有些哀求的看向他“我們可不可以把那件事情都忘記?就當作什麽都發生過。”

喬荊南簡短一句“做不到。”

然後走了上來,將手伸到我麵前,攤開手心,裏麵是三粒深綠色的膠囊,我盯著他手心發呆,他硬聲道“是等著我來喂?”

我伸出手立馬捏起他手心的幾粒膠囊往嘴裏吞,忘記去接他手裏那杯水了,喉嚨幹澀,完全吞不下,胃裏一陣反胃。

他一把坐在我床邊,手攬在我肩上,端著那杯水遞到我唇邊。

由於事態緊迫,我也來不及去介意兩人之間的距離了,張開嘴便含著杯口,大口吞了幾下,直到感覺喉嚨裏的膠囊被水衝下去後,才覺得胃裏的反胃好了一陣reads();。

我擦著嘴角的水漬,也不敢推開他,隻是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捏住被角的手心泛著白,我以為他會有所動作,沒想到喂完我水後,從床上起來從房間裏麵退了出去。

之後再也沒有進來過,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一時聽著外麵的動靜,一時又因為睡得太久腰酸背疼,一直折騰到半夜我終於忍受不住了,輕手輕腳從床上爬了下來。

在床下找了許久自己的鞋子也沒有看到,無奈隻能赤著腳在裏麵走動了兩下。

窗外已經徹底進入黑夜,對麵那棟小區十七層樓的小區隻有兩三盞燈是亮著的,我終於還是沒有忍住,悄悄轉身走向房門。

將門開出一條縫隙,往客廳裏看了看,裏麵黑漆漆的,一個人也沒有,沒有喬荊南,沒有燈光。

寂寞空曠得可怕。

心裏忽然從先前的害怕變為失落,一種說不清楚的感覺。

我將燈光打開,赤著腳坐在沙發上,目光呆滯望著黑屏沒有開啟的電視屏幕發呆,忽然覺得現在的自己已經陷入一種自己都無法拯救的絕境了。

坐在客廳發呆了二十分鍾,門外忽然傳來鑰匙聲,我剛回頭,便看見推門而入的喬荊南,他手中提了一個袋子,袋子裏麵是外賣的打包盒。

我有點驚訝,卻沒有說話。

他手中提著袋子將鑰匙放在餐桌上,然後提著那碗粥放到我麵前“剛吃完藥,喝點粥在睡覺。”

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一個人可以像喬荊南這麽關心我,我父母,我的丈夫,我婆婆和公公,我的朋友。

沒有一個人。

我看著那碗熱騰騰的粥,鼻子有點酸,我說“你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

喬荊南將幹淨的筷子遞到我手上,他說“不知道。”

我說“你信不信佛?”

他說“我從來不信reads();。”

我說“我信,我從小就信,要不我和你說個故事吧。”

喬荊南點頭,我端著那碗粥吃了幾口,覺得胃裏舒服了,才靠在沙發上,他就坐我身邊,兩個人沒有隔多遠,我能夠感覺他身上傳來的溫暖。

“這個故事並不長,也很簡單,我們村裏有個阿婆,她年輕時候很漂亮,家裏有能幹的老公,還有慈祥的婆婆,每天生活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這應該是每個人都夢寐以求的,有一天,她們隔壁從城市裏新搬來一戶鄰居,也是美滿的家庭,鄰居家裏有俊朗的男人,和美麗的妻子,從此兩個令人羨慕的家庭成為了很好的朋友,阿婆和鄰居家的女主人每天談論怎樣讓自己的菜地更豐收,讓自己的毛衣怎樣才能夠織得更漂亮,生活越來越富裕。有一天阿婆懷孕了,她丈夫非常欣喜,阿婆卻每天心神不寧,丈夫覺得她不開心,便帶著她去山上的寺廟拜佛,阿婆在佛前跪拜了一天。沒有人知道她在佛前求了什麽。

從寺廟回來的阿婆,情緒越來越差了,平時很少來阿婆家的隔壁鄰居男主人見阿婆懷孕,經常給她送一些她想吃的零食。鄰居女主人更加熱心的為阿婆未出世的孩子織起了毛衣。兩家更加交好了。

孩子出生後,卻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隔壁鄰居一向溫文爾雅的女主人有一天忽然端了一杯銀耳蓮子湯過來給阿婆吃,當時阿婆也沒多想,低頭正準備嚐著,女主人趁她不注意的時候,忽然拔出一把刀,對著她發狠一樣刺了過來,阿婆躲過了一劫,因為女主人被阿婆外出的丈夫正好撞見,他為了護住妻子,和女主人爭奪刀的時候,誤殺了女主人,誰都不知道女主人為什麽要殺一向與她交好的阿婆,誰都不知道。

阿婆的丈夫因為殺了人,被抓去坐牢,判了無期徒刑。

沒過多久,一年後,阿婆和鄰居男主人在一起了,受盡了村裏唾棄,可他們什麽都沒顧,再次組成了一個完美的家庭,生下來的女兒和男主人越來越像了,一家人美滿和諧,女兒長到三歲的時候,男主人外出,整整兩天兩夜沒有回來,阿婆派人在村裏找了他三天,最後在一坐斷橋找到兩具屍體,下麵躺著她的妹妹,她的丈夫,兩人死的時候,雙手緊握。”

我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看向坐在身邊靜靜聆聽著的喬荊南“她在寺廟求佛,有個老尼姑給她算了一卦,說她家會有人死於斷橋下,後來,她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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