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隱婚

望晨莫及

第407章 想送人家一程

書名:完美隱婚 作者:望晨莫及 字數:8328

“爸爸,阿姨我請來了!”

蕭瀟苒走得飛快,笑眯眯的向她父親報告起來。

靳恒遠放下書,抬起了頭,衝著孩子微微一笑,金色的晚霞,把他的微笑,點綴的無比柔軟俊美。

他伸手揉了揉女兒的頭發:“乖,去玩吧!等一會兒,我們去吃晚餐……償”

樸襄覺得自己那平靜的心湖啊,因為他這一笑,這一揉,就好像,被微風吹動了的湖麵,不由自主就蕩起了層層漣漪。

是的,不管是三年前,還是三年後,這人,總能輕易的令她心神蕩漾……

“嗯!”

蕭瀟苒看了一眼樸襄,歡快的走開了。

靳恒遠這才把目光落到了那個穿得古裏古怪的女孩子身上,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在那個大大的連衣帽下和口罩之間閃動著,黑葡萄似的。

他站了起來,正想說話,一張十塊錢的紙鈔遞了過來:“這錢,還您。”

她還記得他。

昨天他幫她付了早餐錢。

平常時候,他不是那樣愛多管閑事的。

昨天,看著她檢查自己口袋時,一身的局促,那雙會說話的眼睛流露著好不尷尬之色。

他不知怎麽的,就起了好心,遞了十塊錢上去。

至於為什麽要這麽好心?

他回家想了想,得出了一個結論:大約是因為那雙眼睛,長得和蘇錦有點像。

當小蘇可憐兮兮的望著他的時候,他縱有再大的怒氣也會消融……

當小蘇在大火裏,留下最後一記眷戀的凝睇時,他的心,懷有的是大痛……

很多個晚上,他會驚醒。

因為夢裏會有一個無形的聲音,在那裏哀哀的叫著:

“恒遠,我疼,我疼……”

可他就是看不到她的模樣。

夢醒後,他把床頭燈打亮,會坐在那裏想象,那樣的大火,要將她燒成怎樣?

成灰了?

炸碎了?

怎麽夢裏就是隻有聲音,沒有人形呢?

每一次想到,她被炸沒了,她成灰了,她就那樣子成為了海洋生物的食物,消失了,他就隻能去拿酒來吃。隻有吃得差不多了,有點醉了,他才能睡過去。抱著蘇錦的枕頭睡去,並讓自己相信她一定還活著。

雖然,他知道,那是一種自欺欺人。

“我說過,小錢,你不需要記掛在心上的。”

靳恒遠沒有接。

“親兄弟還要明算賬的呢……我和你,素未平生,昨天得先生相助,不至於令我餓了肚子,今天有緣,又遇上了,這錢,我是無論如何都得還您的……”

她走上前,把他的手拉了過去,將錢拍到了他手上。

這舉動,非常唐突。

樸襄也是做完了這一係列動作之後,才有了這樣一種自覺,忙退開,眼裏浮現了不自然之色。

靳恒遠的眉微微皺了一下。

這兩年以來,這是第一次有女人這麽親近他。

當她套著手套的手抓住他暖暖的手掌時,指間有幾絲涼意侵略過來,而迎麵,則聞到了一股子淡淡的藥腥味。

看樣子,這女孩子身體不是特別好。

“對了,這位先生,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樸襄在那裏輕輕問,把他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哦,有件事想問你。”

靳恒遠從桌子上取了那張剛剛她給蕭瀟苒畫的素描:

“你是學畫畫的?”

“嗯!畫的不好,見笑了。”

樸襄見他看得很認真。

她倒是不怕他看出什麽來。因為臂力的原故,以及手的靈活度的原故,她現在的畫風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畫的挺好。賣20一張,虧了。這樣的素描,兩百塊錢一張,在我看來討價還是討少了的。恕我冒昧問一下,你是大學生,還是已經參加工作了的……”

靳恒遠很少誇讚人。

不過,這姑娘真心畫的不錯。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的手臂似乎有問題,在畫各種線條的時候,有輕微顫抖的痕跡表現出來。

不過她似乎也知道自己的不足,而將那些因為顫抖而畫歪的地方,巧妙的以另一種美的方式呈現了出來。

所以,一般人看不出這作品裏的小瑕疵,但是,他是內行,他看出來了。

“我啊……我身體不好,沒在工作,一直在養病。以前學過,生病後就荒棄了,這半年才又拿起了畫筆,閑來沒事,就隨便畫畫打發時間用的……”

樸襄回答。

這些話,一句也不假,全是真的。

“嗯,看出來了,兩次見麵,你兩次都把自己裹得就像阿拉伯女人似的,手又這麽冰涼……”

靳恒遠點了下頭。

樸襄不知道要接什麽話了,快要冷場。

“你是不是很缺錢用?”

靳恒遠找了一個話題。

這人啊,不是個易處的人。

他不愛和人交流時,一句話就能把你堵得接不上話。

他願意和人親近著,就能找出聊之不完的話題。

她感覺,現在的他就故意在引她說話。且眼光還是那麽的毒辣。

樸襄在心頭暗歎,嘴上卻接上了,直道:

“你怎麽看出來的?”

“要不然,你不會把這畫兒開價開得這麽便宜?”

“薄利多銷!”

樸襄的眼睛裏閃起了笑意:

“好吧,我承認,我缺錢用。過段日子我得動手術……我求著他們放我出來玩一趟,等我玩夠了,我再回去做手術。現在一半日子過去了,我還有一半日子可以在上海玩玩。可又不想向長輩要錢,所以,我就琢磨著靠畫畫賺點生活費……我想自食其力……這樣的錢,花起來踏實。”

靳恒遠聽著,黑眸裏露出了讚許:這女孩有著一種非常好的獨立自主的精神。

嗯,也不知生了什麽病,感覺那手術好像很危險似的……

“你除了畫畫,還會一些什麽?”

他又問了一句。

樸襄覺得,對於一個才初識的人來說,他貌似有點關心過頭了,但還是作了回答:

“除此之外啊,都不怎麽會了……以前會在家做做飯啊,打掃房間啊什麽的,閑來沒事就愛看書。病了之後呢,我多數時候是躺著的……這半年才好起來的。也是這半年才被允許出來走走的。之前,我一直住在無菌室內……”

呃,說的好像有點多了,她突然就閉了嘴。

“無菌室?你得的是什麽病?”

他終於問了。

“不是病,就是大火把我燒傷了。臉也燒壞了……”

樸襄用手輕輕撫了臉,聲音低了下去。

靳恒遠明白了,怪不得她要用這麽一個口罩蒙著自己的臉,原來是毀容了。

“要沒事的話,我先走了。我乘公交過去有好幾站路呢……時候不早了……我得回家了……”

樸襄將畫具包換了一個肩膀提著,想走了:言多必有失啊!

“嗯,我正打算帶孩子去吃飯,要不,我送你一程……”

吐出這句話時,靳恒遠暗自在納悶,自己這是怎麽了,居然會對一個陌生女子這麽好心?

之前幫著給付錢,隻是助人為樂,那麽今天,想送人家一程,是什麽意思?

樸襄也楞了一下,連忙擺手,語氣都要結巴了:

“不用……不用。那……怎麽好意思呢……”

“其實呢,我這邊是有一個不情之請……”

靳恒遠努力為自己的行為找理由:

“我女兒呢酷愛畫畫。要是可以,我希望能在你回醫院之前,每周六每周日能來教她畫畫,至於報酬,我可以按市場行情的雙倍給付。”

樸襄又楞了楞,怎麽也沒想到今天來這邊畫畫,會有這樣的好事落下來。

“怎麽?不願意?”

她不吱聲,麵部表情又看不到,那雙眼睛明明亮了一下,似乎是樂意的,可就是沒回答,這樣的反常,令靳恒遠不覺反問了起來。

“我能考慮一下嗎?”

樸襄很想答應,可事到臨頭又猶豫了。

她就怕,距離一拉近,有些小細節會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來。

就比如,剛剛她就直接抓起了他的手。

這舉動,太隨便了。

唉!

好糾結的。

“當然可以。你記一下我的號碼。想好了,可以直接給我電話……”

他報了自己的私人號碼。這個號碼,也就家裏那幾個人知道。

她拿出手機默默記了下來。

其實不用錄進手機的,那號碼,一直一直就記在她心裏,刻在她靈魂裏……

“瞧,真是很沒禮貌,都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呢?”

號碼記下後,她輕輕問了一聲。

“靳恒遠。革斤靳。”

“靳先生好,我叫樸襄。木卜樸,郭襄的襄……我想好會給您電話的。再見,就不再打攪您了……”

她揮手離開,走得飛快。

靳恒遠站在那裏,不自覺的摸起自己的下巴來。

這小姑娘好像怕他,目光總躲著他,雖然在工作的時候,他是挺愛板著臉的。

難道是自己剛剛擺臉色給人家看了?

沒有吧!

---題外話---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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