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女晶晶

憶冷香

1 李家三侯三縣主 焱郡王父子喜重逢

書名:藥女晶晶 作者:憶冷香 字數:16772

藍袍少年的身份是何冬的嫡公主何義芸。她身旁的兩個青年則是大宮女明珠、銀珠。

黑瘦矮小的老頭是與秦國公秦雄晃官職同級的鄧國公鄧影。

彌勒佛一樣的中年男子是何冬的五弟何慶王爺,也是何敬焱的生父。

何冬派何慶來曲家村,除去讓他陪著何義芸,還讓他與何敬焱團聚。

何慶在馬車裏頭聽到長子熟悉的聲音,喜得忍不住操著魯地話叫道:“敬焱,俺在這!”

這一路他不願意開口對禦林軍發放命令,除去不知龗道怎麽辦,還怕說魯地話被他們恥笑。

他到長安住的時間不短,就是學不會長安官話。

何敬焱連忙下馬奔至,掀開馬車門簾,朗聲叫道:“爹!”又向鄧影拱手道:“小侄見過鄧伯伯。”

何慶不錯眼珠的瞅著給府裏帶來無數榮耀的長子,心裏歡喜之極,憨笑著應了一聲。

“難怪一年都沒聽到你小子打勝仗的喜訊,原來你一直跟著臥虎先生呢。”鄧影三角眼笑成一條縫,招手道:“我都想死臥虎先生了。你快前麵帶路!”

何敬焱忍俊不禁,放下車簾,上馬前頭帶路,引著四輛馬車及二十名禦林軍進了披上銀裝的曲家村。

村裏的人從未見過穿著鋼甲威風凜凜的將士,稀罕得很,“李家來了好多個軍隊的將軍!”

“聽說賀氏姐夫是潭州的大軍官。怕是賀氏姐夫來了。”

車隊停在了李家門口,王誌下令禦林軍下馬分站於門口,不讓閑雜人等進入。

昨個便得了消息的李家人已經在堂屋裏擺了香案、燭火、水果,全家人包括望蓮、望月都換了新衣,整齊的排成站在屋裏。

李炳容貌肌膚呈粉紅色,已好了七成,混身骨頭已經重新生長,可以下地走幾步但不能久長,由曲氏扶著站在第一排。

李老實、賀氏站在第二排。李雲青、龍鳳胎站在第三排。

鄧影請著何慶先進來,瞧到李炳的短發,微駝的背,露在衣袖外黑紅的手,哪還有半點當年的風姿,不由得眼睛濕潤,真情流露道:“先生,我們替陛龗下來看望您。”

李炳微笑道:“鄧大哥別來無恙。”

鄧影點頭笑中含淚,接過何慶遞來的黃色聖旨,見李炳雙腿顫抖,怕他站不住,連忙上前扶著他坐下,關切道:“先生,陛龗下特許您不用下跪,您坐著聽旨便可。”

李炳麵朝北邊拱手道:“多謝陛龗下體恤。”

何義芸跟著何敬焱進來,環視堂屋家具,真如何冬所說,貧窮寒酸,目光落到了李炳身上,原來這就是大英雄偉人,與想象中的相差甚遠。

何敬焱在堂妹耳邊小聲道:“去病弟弟容貌隨了我師父。去病在潭州書院讀書,昨晚已給他捎了信,今個他就會回來。”

何義芸瞧著李晶晶,驚詫道:“李大藥師真的年齡這般小。”

李晶晶已從何義芸說話聲音聽出她是個小女生,朝她做個鬼臉。

鄧影幹咳一聲,示意禁聲,展開聖旨,肅容朝李家人道:“臥虎先生家人跪接聖旨。”

曲氏等人都跪下,頭低著望地不抬起,隻聽鄧影抑揚頓挫的聲音念著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李炳為國為民,天道酬勤,厚德載物,殺匈奴大功,淳淳口碑。特此封爵開國侯,官位正一品太師。”

“其妻曲珠溫柔賢淑,天昭祺吉,鶼鰈情深,則實嘉之。特此封開國侯夫人,正二品縣主,正一品誥命夫人。”

“其長子李長生忠厚孝順,守家立業。特此封爵開國侯,官位正四品下通議大夫。”

“其二子文武雙全,勤讀好學。特此封爵開國侯。”

“其長兒媳賀麗怡端莊大方,溫柔靜正,褒嘉純良。特此封開國侯夫人,正三品縣主。”

“其孫女李晶晶聰明伶俐,宅心仁厚,則實嘉之。特此封為正二品縣主。”

“其長孫李雲青特此封為開國侯世子。”

“其二孫李雲霄特此封為開國侯世子。欽哉。”(聖旨詞匯部分摘自百度)

“李家領旨謝恩。”

定朝開國以來,何冬除去對四個親兄弟,隻就對李炳家男子全部全冊封爵,女子全部封稱號。

聖旨裏麵說的明白,李家三侯李炳、李長生、李去病。

李雲青是嫡長孫,將來繼承李炳的爵位。

李雲霄是李長生的第二子,將來繼承李長生的爵位。

日後李去病成親誕下嫡子,便能封為世子,繼承他的爵位。

李家三縣主,曲氏與李晶晶都是正二品,賀氏略低一些是正三品。

曲氏除去是縣主,還是正一品的誥命夫人。

何冬冊封李晶晶為正二品,就是感激她救下了定朝最大的棟梁李炳的性命。

李炳熱淚盈眶,感激道:“陛龗下龍恩浩蕩,微臣全家領旨多謝陛龗下厚愛。”

曲氏聽得有些迷糊,反正知龗道是大喜事,就跟著子孫一起磕頭謝恩,接過聖旨放在香案上供著。

鄧影走上前來,笑道:“恭喜先生,日後我稱您為太師還是侯爺?”

聖旨一直放在何義身上,這個人真不愧於“悶葫蘆”綽號,一路上壓根不提此事,也極少說話。

鄧影也是剛才念聖旨才知龗道何冬這麽大的手筆。

他心知何冬就是怕早朝上宣旨引來一群大臣不滿,特意神秘的安排直接將聖旨送到李炳家宣讀。

李炳淡然微笑,道:“鄧老哥,這不是在朝堂上,隻是在我家裏,你叫我一聲李老弟,我聽著舒服。”

“我仍是叫您先生。我叫習慣了。您若不讓我叫,我渾身難受。”鄧影感慨李炳這麽多年來仍是待人隨和可親,胸懷大才卻從未瞧不起他這種識不得幾個大字的人。

賀氏縱然早就知龗道會有這麽一天,仍是內心激動,見曲氏渾然不知已當了一品誥命夫人,忙拉著她到一旁低聲解釋道:“娘,爹被陛龗下封為太師、開國侯,您被封了太師夫人、開國侯夫人、縣主。”

曲氏喜極而泣,喃喃道:“怡妹子,我不是在做夢?”

“娘,你不是做夢。”

“你爹隻是做小生意的商人,怎麽當了太師、侯爺?”

賀氏喜氣洋洋,笑道:“爹是打著做生意的幌子給朝廷辦事,為朝廷立下大功,陛龗下不但冊封他,而冊封了咱們家裏所有的人,便連我都沾了爹的光被封為正三品的縣主。”

曲氏緊緊握著賀氏雙手,喜道:“怡妹子,我們李家得了富貴,你也是縣主。太好了。”

她之前一直覺得李家虧待了賀氏,這回終於補償了賀氏。

李雲霄開心的拍手咯咯笑道:“爺爺當太師了,爹爹、哥哥當侯爺,奶奶、娘、妹妹當縣主,哥哥和我當侯爺世子了。”

李炳招手叫過家人,一一給何慶、鄧影介紹。

鄧影早就準備好了,將見麵禮拿出來送給李家兩個兒子、三個孫子孫女。

何慶從未見過李炳,也不懂人情事故,更未想過拉攏李炳。

這回他來得匆忙,什麽禮物也沒帶,生怕李家人瞧不起他,等把人認了一遍,就縮著脖子坐在角落裏,默默無言,若不是穿著王爺官袍,完全能被人無視了。

因李家人不是外人,何敬焱就把何義芸的真實身份透露了。

何義芸麵帶微笑,鞠躬行禮,道:“芸娘見過李叔叔、曲嬸嬸。”

曲氏一聽是尊貴無比的嫡公主,連忙雙手扶起何義芸。

李炳點頭道:“公主的容貌隨了陛龗下,性子隨了皇後,溫和大氣。”

這番話就是長輩誇讚晚輩。

何義芸很是受用,麵露羞色,道:“父皇時常在侄女跟前誇讚叔叔雄才偉略,千古第一人。”

李炳笑道:“我沒有你父皇說的那般好。我此生最幸運的是遇到你父皇這樣的明君。”

李晶晶滿臉笑容,站在何慶旁邊,聽到他肚子裏咕嚕作響,便走到八仙桌前踮腳端了一盤綠豆糕,拿來讓他吃。

何慶不好意思的搖頭。

李晶晶柔聲問道:“何爺爺,你是不是不喜歡吃啊。你要不喜歡,那我去取金桔糕。”

何慶搖手,取了兩塊綠豆糕,小口的吃,生怕嘴巴發生動靜被李家人取笑。

“何爺爺,你看我家在村子裏住著呢,我們家不是在城府裏住,沒有那麽多的講究。你一切隨意就好。”

何慶點頭。

李晶晶把綠豆糕放回去,又端了茶水放在何慶跟前,道:“你瞧,我家的茶葉都是普通的,不過是井水,後勁甜,你吹吹等不燙了喝。”

她尊敬何慶,關心何慶,全是因為何敬焱也是這般對待李家人。

何慶吃了兩塊綠豆糕,正有點口幹,接過了茶杯,朝李晶晶微笑,問道:“你幾歲了?”

“五歲。”李晶晶指著臉蛋胖呼呼正在傻樂的李雲霄,道:“那是我二哥,我跟他是龍鳳胎。”

何慶瞧著這對健康活潑的龍鳳胎,想到家裏見不得光的二兒子、小女兒,心裏無比苦澀,緩緩道:“你們都是極好龗的。”

曲氏已經高興的找不到北。李晶晶叫望蓮、望月去外頭放了九響鞭炮,算是知會村裏人,讓大家都沾沾喜氣。

賀氏沉穩的張羅著女眷都到昨個收拾出來的左偏廳用飯,那裏已擺好了借來的桌椅。

李老實、李雲青在堂屋、右偏廳支起三張桌子,男客在堂屋坐了一桌,李立、洪老三、陳老七、禦林軍就在右偏廳坐了兩桌。

李家人、望月、望蓮、李立、洪老三、陳老七忙前忙後,將酒菜端上桌。

鄧影出身匪徒,當了十幾年的國公爺,改不了骨子裏的粗魯,初到長安時,被許多文官取笑過,剛開始改來著,結果改得不倫不類,索性就這樣了不改了。

他嗓門大又很會說話,堂屋這桌有他在,連何慶也漸漸放開,不覺得拘束,非常熱鬧。

左偏廳的兩桌,曲氏、賀氏、龍鳳胎、何義芸坐了一桌。

何義芸本該坐在曲氏旁邊,但是有心接近李晶晶,笑道:“我跟乖侄女晶娘坐一起。”

李晶晶並不知何義芸專門為她而來,點頭道:“好啊。公主坐我旁邊吧。”

李雲霄小聲道:“妹妹是我的。我要坐在妹妹旁邊。”

本來他應該跟男客坐在一起,仗著年齡小就過來了。

賀氏以為他喜歡親近何義芸,這才知龗道是要粘著李晶晶。

曲氏端著酒杯帶著桌上的李家人敬了何義芸。何義芸回敬曲氏及李家人。沒有過多的客套,這就開始用飯。

望月、望蓮、明珠、銀珠四人在主桌旁邊開了一桌,主桌有的菜,一道不少,隻是怕浪費了,份量都減半。

這樣就讓明珠、銀珠對李家人刮目相看。她們不是頭回跟隨何義芸外出用飯,就是在王府裏也沒有這樣的待遇。

望月、望蓮剛才就跟明珠、銀珠說過話,得知她們原是白雲觀的女武道姑兼女醫師。

四女都出自道教,又都是孤兒,自幼習武,人生有幾分相似,互生親近心思。

一頓飯吃下來,主桌、客桌的人關係都近了些。

賀氏請著何義芸去客房午休。

李家為了何義芸的安全,按照何敬焱囑咐特意讓明珠、銀珠跟她一個房間。

何義芸貴為公主,卻是被慕容英教導的極好,心裏覺得李家貧窮寒酸,卻不在表麵上流露出來。

客房幹淨整潔溫暖,牆角有兩隻鐵盆燒著木炭,房中間置著兩張大木床都鋪著嶄新的綢緞被褥,桌上擺了四盤新鮮水果,竟還特意放著一個陶瓷花瓶插著幾枝鮮豔散發清香的紅梅。

何義芸輕聲道:“李家有心了。”

明珠問道:“公主,您午休之後換衣服嗎?”

“不用換了。”何義芸搖搖頭,反正是穿男裝,又是在這樣的環境裏,一天來回換衣實在不方便。

不知過了多久,何義芸從睡夢裏醒來,得知已是申時未,瞧著屋子光線昏暗,外頭天已要黑了,趕緊起來穿好衣衫梳了發去堂屋。

雪仍在下著,隻是小了些,天地一片銀白,空氣十分新鮮,冷風裏裹著濕氣,不過幾步路,就把何義芸小臉吹得通紅。

堂屋裏坐著許多人,除了李炳身子未好在臥室裏躺著,眾男與龍鳳胎都在,還多了兩個小少年。

何敬焱特意走到了紫袍小少年身邊,拍拍他的肩膀,朝何義芸朗聲道:“芸娘,這位便我師父的二兒子李去病。”

何義芸見是個容貌出眾一身書卷味濃的俊美小少年,比李家的兒孫都生得好,就是放在長安也是拔尖,不由得多看了一眼,菀爾道:“去病哥哥,我是何義芸。”

李去病已在半個時辰前得知自己被封了侯爺世子,心裏異常高興,看誰都覺得麵善,隻是對方高不可攀的公主,連忙收起笑容,鞠躬行禮,一本正經道:“去病見過公主。”

“你我同輩,去病哥哥無需多禮。”何義芸心裏崇拜李炳,不由得高看李去病。

鄧影高聲道:“公主,去病的容貌有六成似先生。”

何敬焱指著起身站立的藍袍黑臉五觀精致的小少年,道:“這位是秦國公伯伯的嫡孫秦敏業。”

不等何義芸開口,秦敏業上前三步,鞠躬行禮,十分恭敬的道:“小子敏業見過公主。”

何義芸隻是朝秦敏業微微點頭,不願再瞧他第二眼。

李晶晶坐在角落裏將何義芸表情收在眼中,直覺何義芸不喜小黑熊表哥,心裏奇怪兩人頭一次見麵,小黑熊表哥哪裏惹了她。

秦敏業跟眾位長輩打了招呼,就牽著龍鳳胎去廚房門口找賀氏。

鄧氏、曲義的爹娘、曲正的爹娘正忙著做晚飯,賀氏在一旁摘菜。

秦敏業剛才已來過一回,這是第二次進來,十分激動,高聲道:“姨,我有事要跟您說。”

賀氏穿過大小裝著吃食的木盆走出來,笑問道:“說什麽事?”

秦敏業眼睛突然間精亮,忍不住笑道:“我娘給我懷了小弟弟小妹妹。”

賀氏喜得都怔住了,龍鳳胎的笑聲在耳邊響起,這才反應過來,激動的熱淚盈眶,笑道:“謝天謝地,姐姐終於又有身孕了。”

秦敏業喜道:“昨個晚上我娘說不舒服,吃了飯菜就吐了,府裏的王醫師給我娘診斷說她有了一個月的身孕。”

賀氏一聽,心裏算算日子,一個月前李晶晶給賀慧淑說的可以懷孕,那時秦躍的身體還沒完全好。

秦敏業道:“我與小叔叔今個一大早先去的府裏瞧看我娘,而後從府裏來曲家村,耽誤了時辰,是以這麽晚才到。”

賀氏激動不已,道:“晶妹子,你快給你姨製點保胎藥,一定要你姨安安穩穩的把你的小弟弟小妹妹生下來。”

李晶晶點頭,道:“好啊。我今個晚上就製藥,明個就讓業哥哥帶回去給姨吃。”

李雲霄上前兩步,摸摸賀氏癟癟的肚子,抬頭問道:“娘,你怎麽沒懷上呢?”

廚房裏頭傳來幾人的笑聲,賀氏羞得抓住二兒子熱呼呼的小胖手,嗔怪道:“天這麽冷,還站在雪裏,都去屋裏頭呆著,莫著涼了。”

秦敏業笑著領了龍鳳胎又去跟曲氏報喜,剛才曲快手夫妻都在,他就未說此事。

曲氏跟李炳誇道:“親家姐姐是個有大福氣的,她夫君屠虎九死一生愣是活下來身子沒龗事,她夫君的奶奶身子那麽差,幾年來鬧了幾回重病都抗過來了。”

秦敏業感激道:“我娘這回能懷了小弟弟小妹妹,都是晶妹妹的功勞。晶妹妹不但治了我娘的頑疾,還讓她懷了身孕。”

李晶晶笑而不語。心說:黑熊姨父真厲害,這才多久就讓我姨懷上了。照這個速度,再過幾年,我姨家就成小黑熊園了。

李炳剛才睡了一大覺,精神十足,又問起秦敏業學業,提了幾個問題,見他毫不思索對答如流,道:“去病的學業沒有你學的紮實。他在書院裏多學幾年才好考舉人。”

秦敏業疑惑道:“小叔叔已是世子,爺爺還要他參加科考?”

李炳緩緩道:“這倒是要看他自己的意思。”這些天觀察過了,兒孫都是好龗的,就是不知以後會怎樣。

離晚飯時間還有一會兒,李家到處都是人。

秦敏業便牽著龍鳳胎去了藥室。

李雲霄又不喜歡的就是呆在藥室裏一坐半天,吵著要去外頭玩雪。

“等會去!”李晶晶指揮著李雲霄把李去病請過來,雙手叉腰問道:“小叔叔,你現在是世子了,還參加科考嗎?”

“我要參加科考。”李去病從未想過會成為侯爺世子,卻也從未打消過參加科考的念頭。

“這還差不多。”李晶晶一本正經道:“小叔叔,爺爺是受了重傷才給咱們家帶來了富貴。咱們家不能光指著爺爺一個人啊。”

李去病腦海裏閃出仲秋節李炳傷得跟鬼一樣的畫麵,內心惶恐不安,連忙點頭道:“你說的是。我不會因為成了世子,就放棄讀書參加科考。”

李雲霄抱著李晶晶咯咯笑,大聲道:“妹妹,我也不會放棄讀書。你信我,我要讓你當秀才、舉人、進士妹妹。”

李晶晶扯開人來瘋的李雲霄,道:“業哥哥,我的小叔叔可就交給你了。你把他盯緊了,他要是不好好讀書,你就告訴我,我告訴我奶奶跟我娘去。”

幾個小家夥的話都鑽到了外頭的明珠、銀珠耳裏,更是對李家刮目相看。

傍晚雪就停了。夜裏禦林軍分了四批,每批五人站崗,守護李家。這一晚,李家人除了龍鳳胎都喜悅激動得沒有睡著。

李炳跟曲氏說了一夜的話,便是非常簡明扼要的說這些年為朝廷做了什麽事,也無法說完。

黎明前,曲氏困意上來,打著哈欠道:“我要是早知你做這樣凶險的事,定攔著不讓你出村。”

李炳輕聲道:“夫人,你放心,我心裏有數,不會有生命危險。”

曲氏一聽此話,瞪眼急道:“你這回差點沒命了,把我嚇得命也差點沒了。你這還叫心裏有數?”

“我這回是有晶娘給的八粒保命丸。”李炳把曲氏放在放麵的手塞進被子裏,眼睛精亮,道:“你當我真的不要命?我還想著跟你白頭偕老。”

曲氏定睛瞧著容貌恢複些的李炳,道:“不許你再去北地。”

李炳笑問道:“夫人,你瞧陛龗下對咱們家如此厚愛,個個都封了官,我好意思不去北地嗎?”

“不許你去。”曲氏翻身背對著李炳,“我不當什麽一品誥命夫人,隻要你好好龗的。”

李炳伸手輕拍曲氏的肩,柔聲道:“如今青城已歸了朝廷,城府裏頭一個匈奴軍人都沒有。我再去北地,不是當細作頭子,而是當官,根本沒有危險。”

曲氏這才翻身正麵對著李炳,目光期盼,道:“我跟你一起去。”

“那裏天天都吃麵,你愛吃米,去了吃不慣。你莫去了,在家裏頭享福守著咱們的兒孫。”李炳摟著曲氏的腰,瞧著她沒怎麽變老的容顏,心裏讚歎李晶晶的藥術高明。

曲氏聽李炳這麽在意自己,柔聲道:“你病都未好呢。不說去北地的事。”

不遠處的客房,何敬焱與何慶躺在床上早都醒來了,九個多月未見,都有許多的話要說。

“娘身子還好?”何敬焱幼時長年不在家,並未因此與家人生疏,反而格外珍惜與家人相處的時光。

何慶溫聲道:“好。你放心。你娘給你做了六雙千層底的布鞋,四套裏衣、裏褲,俺給你捎來了。”

何敬焱心裏暖暖的,道:“娘又給我做鞋跟衣褲了。你莫讓她給我做了,太傷眼睛。”

“冬天沒的事可做,你娘就給你做了。”何慶微笑道:“你娘的手藝沒有那些小姐的手藝好呢。”

他的長子是將軍郡王殺匈奴的大英雄,在長安是大名人。

許多名門府裏的小姐仰慕他的長子,做了鞋子送到王府,讓他轉交。

“她們哪是親手做的,都是找的奴婢做的。爹,你把那些玩藝都賞給下人。”何敬焱曾兩次無意中聽到那些小姐譏諷他的爹娘弟妹,就這些表裏不一的女子還想嫁給他當郡王妃,門都沒有。

清早,秦敏業就拿了李晶晶製的安胎粉、保胎丸、保命丸、續命回氣參丸回了潭州。

到了中午,眾人仍是分了三間房用飯。

酒菜比不得皇宮、名門府裏廚子做的精致,菜式也單調。

不過李家人非常真誠熱情,照顧客人的飲食習慣,特意多做了麵條、包子、饅頭,客人吃得舒坦。

何慶有長子陪伴,李家又沒有那麽多規矩,沒有人取笑他,都非常尊敬他,讓他胃口大開,比在途中用飯多了一倍。

眾人正吃著高興,突然聽得院子外頭傳來老人婦人孩子淒慘的嚎哭聲,“我兒子要死了,求求軍官老爺讓我們進去找李大藥師。”

“我的夫君,你死了,我跟大妹子、二妹子、三妹子、四伢子可怎麽活?我的命比黃蓮都苦,我的四個孩子要沒爹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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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希望本月仍是十名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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