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悅欣抿嘴一笑,許大仙果然死性不改,這一次她要看皇後怎麽交待?
梁悅欣和佟妃坐在一旁,她們都是來看戲的。
太後眉頭一直緊皺,皇後怎麽就如此不省心了呢?歎了口氣,轉過臉便問福臨:“哀家聽說皇上捉到一個小偷?”
“回太後,就是他許大仙。”福臨指著跪在地上的許大仙說。還瞟了皇後一眼。
原來小偷就是皇後請來的人。皇後啊皇後,你真是糊塗啊。太後隨即又說:“竟然小偷已經捉到了,那皇上打算怎麽處置?”
“把他的雙手砍了。”福臨一臉的嚴肅。對於懲罰壞人,他一向不手軟。
許大仙被嚇尿了,趕緊拉扯著皇後的衣角,求饒:“皇後,救命啊!皇後,救命啊!”
“難道皇後和這名小偷還有交情?”梁悅欣適時問了一句。她這句話可是給眾人提了個醒,別忘了皇後也身在其中。
皇後臉色立即變了,立即甩開許大仙說:“本宮並不認識他。”
沒想到請個法師來作法,找的卻是一個小偷。此事,皇後覺得可丟臉了,越少人知道便越好。
許大仙見皇後不認他了,心裏一著急便說:“皇後,在下可剛剛才幫你作法驅鬼了,你可不能不認在下啊。”
此話一出,皇後的臉有些掛不住了。
“胡說!”太後立即大聲斥責。讓許大仙再胡說下去,對皇後的聲譽就不好了。
許大仙此時隻想讓皇後當靠山,保住雙手,哪裏還顧得上說的話是否得體?
隻見許大仙指著佟妃和梁悅欣說:“兩位娘娘可以作證,在下真的在坤寧宮裏幫皇後作過法的。”
許大仙可真是好記性啊,還認得她們。梁悅欣看了一眼佟妃,隻見佟妃開口說:“回皇上、太後,此人說的是真話。”
皇後立即癱軟在地。
福臨狠狠地拍了下桌子,怒視著皇後。沒想到身為皇後,竟然如此迷信。還引狼入室。福臨看皇後的眼神全都是厭惡。
皇後代表的可是皇家,縱使有錯,也是要保住皇家的顏麵的。太後嚴肅地對福臨說:“皇上,該處罰小偷了。”
福臨會意。立即吩咐道:“來人,帶下去。”
瞬間便有侍衛上前把許大仙架起來要拖出去。
“皇上,饒命啊!皇後,救命啊……”
許大仙的叫喊聲令梁悅欣感到心慌。如今,她自身難保。又怎敢保許大仙呢?
許大仙已經把皇後說了出來,他也沒有利用價值了。況且做錯事就應該受到懲罰,梁悅欣也沒理會許大仙,而是幽幽地問了皇後一句:“皇後是在驅什麽鬼呢?”
梁悅欣的話音剛落,佟妃也接著又問:“聽聞皇後最近惡夢連連,難道是真的?”
梁悅欣和佟妃兩人一人一句,皇後是一個字也答不上來。
倒是太後不開心了,瞪了佟妃和梁悅欣一眼。
佟妃感覺到了太後的不開心,便低頭不再言語了。
福臨早就對皇後不滿意,如今更是厭惡。正想開口說什麽。但還是給太後搶先了一步。
“皇後還不快回坤寧宮反省反省?”
皇後聽了大喜。趕緊叩謝太後。可知道,若是皇上懲罰,那可不輕啊。
太後的偏心偏得出麵了。福臨不滿地喊了聲:“母後――”
“皇上別忘了曾經答應過哀家什麽。”
太後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福臨便不再言語了。
也許福臨會忘記,但身為女人的太後永遠忘不了,她虧欠了皇後。
太後對福臨說的話也隻有梁悅欣一個人聽得明白。心裏冷哼一聲,這就是愛嗎?
看著皇後安然無恙地離去,佟妃憤憤不平。回景仁宮的路上,她一句話也不再說。
梁悅欣察覺到佟妃的不滿,還故意再添一把火。
“妹妹真替姐姐抱不平。論德行和美貌,姐姐都在皇後之上。為何太後要如此偏愛皇後呢?”
梁悅欣還真的說到佟妃的心坎裏去了。隻見佟妃動了動嘴唇,過了許久才說:“太後該是有苦衷的。”
梁悅欣一愣。佟妃這話怎麽聽上去像是知道了什麽?難不成她也知道桂花茶一事?不過很快就打破了這個想法。不可能的,佟妃又不懂醫。這麽隱匿的事情她怎麽可能知道呢。
皇後看似是安然無恙地渡過了。不過,梁悅欣卻不這麽認為,因為她設計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永寧鎮的三爺府裏,這段時間,眾人都在忙個不停。為啥?因為沉昔要出嫁了。
沉昔本來就是三爺的得力助手。如今三爺不在府,這個府就是她和李管家說了算。眾人自然是很尊敬她。她成親。可是三爺府裏的大事。
沉昔和文軒的好日子就定在三天之後。
這三天,沉昔就安靜地呆在三爺府裏,準備做漂亮的新娘。
“啪啪啪……”正呆在房間裏的沉昔,聽到有敲門聲。便應了一聲:“請進!”
進來的正是李管家。
“李管家。”沉昔站起來向李管家行了個禮。雖然都是下人,但沉昔一向視李管家為長輩。
“快坐、快坐。”李管家笑著招呼著沉昔。
李管家抬頭笑著臉看著沉昔,一臉的欣慰。沉昔和三爺都是李管家看著長大的,如今沉昔要嫁人了,李管家當然開心。
“沉昔啊,你的嫁妝我都為你準備好了,一共有十箱。保證風風光光地把你嫁出去。”
沉昔一愣,這怎麽受得起呢?連連擺手說:“李管家,不用了,沉昔不過是下人,怎麽可以讓三爺府為沉昔辦嫁妝呢?”
“三爺何曾把她當過下人啦?”李管家反問。
“可是……”沉昔依舊是心感不安。雖然三爺和李管家都沒把她當過下人看,但畢竟她的身份低微,能在三爺府裏出嫁已經是很好了,怎能還要三爺府裏的嫁妝呢?
見沉昔不安,李管家勸說:“這些都是三爺的意思,是三爺寫信讓我辦的。”
三爺的意思?三爺竟然惦記著這點小事?沉昔不禁鼻子一酸。有一種想哭的感覺。
“三爺一向把你當妹妹看待,你的嫁妝當然少不了。”
李管家也感歎,當初沉昔對三爺的心思他都看在眼裏,而且他也很喜歡沉昔的。隻可惜啊。他們沒有緣。不過如今沉昔也算有了好歸屬,文軒這孩子也是不錯的,李管家也可以放心了。
這些日子,李管家是新自操辦著沉昔的嫁妝。沉昔是個孤兒,李管家就擔起了當爹的責任。
沉昔覺得自己的幸運的。她能在三爺府裏長大。遇見三爺這麽好的主子,還有李管家一直以來的照顧。為此,她特別的感恩。
“李管家,麻煩你幫我向三爺道聲感謝,太感謝他了。”沉昔一臉的感激。
但李管家搖搖頭,道:“你自己跟三爺說吧。”
沉昔一愣,三爺遠在準噶爾,叫她怎麽說呢?也許這輩子她都見不到三爺了。
“三爺在信中還說,他會趕來參加你的婚禮。此時,三爺應該已經在路上了。”
一邊是沉昔出嫁。一邊是三爺回來。李管家可別提多高興了。
“真的?三爺真的會來?”沉昔不敢置信。
“千真萬確!”
得到李管家的肯定,沉昔感覺自己真是超級大幸運兒。當初她請三爺來參加婚禮,是萬萬沒有預料到三爺會來的。所以,她是喜出望外。
可知道,和三爺這一別,已經一年多了。
沉昔盡管心裏已經有了文軒,但三爺是她的初戀,那是永遠也無法忘懷的。
三天,隻需要三天,她便可以再見到三爺了。
許大仙一事過去了兩天。福臨也沒有再追究皇後。皇後大大地舒了口氣,終究有太後撐著就是好啊。
皇後對太後是深深的感恩,一大早便提著禮物去向太後請安去了。還帶回了太後賞賜的桂花茶。
皇後心情特好,便不急著回坤寧宮。便到禦花園裏散步。
正好梁悅欣也在,兩人就又碰麵了。
想起那天在乾清宮裏,梁悅欣言語裏要拉她下水,皇後心裏就來氣,便想著譏諷梁悅欣一番。
“有人不知量力,還真的以為自己是皇上身邊的寵妃。把自己當一回事了。”
皇後這話酸酸的,故意說給梁悅欣聽。她旁邊的伊娜更是捂著嘴巴笑。
“你……”秋水正想反駁說些什麽,卻被梁悅欣一手拉住了。
不過是兩句酸話,梁悅欣又怎麽會放在心上呢?
微風輕拂,伊娜籃子裏的桂花茶葉散發出淡淡的清香。這味道,梁悅欣一聞就感到熟悉。不禁說了一句:“太後可真是疼愛皇後啊,又賞皇後桂花茶葉了。”
“那是自然,皇後可是太後的侄女。”伊娜應了一句。此時,皇後的頭已經仰得極高了。
梁悅欣冷笑一聲,上前湊近皇後,輕聲問:“前兩天皇後不被懲罰,可不是因為如此。”
梁悅欣的意思是說,太後幫皇後不是因為疼愛皇後。皇後不屑地盯著梁悅欣,根本不相信她的話。
“皇後若想知道為何,請借一步說話。”說完,梁悅欣已經邁步走開了。
看似梁悅欣有話想對她說,皇後好奇心重,還真的跟上前了。和伊娜和秋水隔遠了些。
“本宮可忙著呢,有話快說。”皇後雙手叉腰抱在胸前,依舊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隻見梁悅欣不緊不慢道:“桂花和藏紅花混合在一起,在陽光底下曬七七四十九日。曬好之後,把桂花挑出便沒人會發現有藏紅花的影子。”
皇後一愣,梁悅欣在說些什麽?什麽桂花跟藏紅花的,她怎麽聽不懂?
今天梁悅欣是打算把這個秘密揭穿了,她繼續說:“不過呢,這桂花泡出來的茶水若是喝多了,是懷不上孩子的。”
皇後臉色立即變了,斥聲道:“你到底想說什麽?”
梁悅欣沒有再解釋,而是湊近皇後的耳邊,低聲說:“你把泡好的桂花茶水拿到太醫院裏檢驗,便會知道一切。”
梁悅欣的話已經說得很明了,直指太後賜的桂花茶葉有問題,這正是皇後懷不上孩子的原因。
皇後的身子抖了抖,使勁地搖晃著腦袋。不可能的,太後怎麽會如此對她呢?
梁悅欣是笑著離開的,離開前還說了一句:“太後可真是疼愛皇後啊。”
皇後有一種無風也淩亂的感覺。
回景仁宮的路上,秋水好奇地問梁悅欣:“小主,你對皇後說了些什麽?她的臉色全白了。”
“沒什麽,隻是閑聊幾天。”梁悅欣沒有打算說出來,畢竟這不是什麽好事,弄不好會惹來殺身之禍。
梁悅欣直接對皇後挑明,以皇後的性子,接下來肯定會大鬧一番的。查到梁悅欣的頭上也是遲早的事情,不過如果給她重新選擇,她還是要說,因為她要為雪喬報仇。
皇後自然不會相信梁悅欣的話,一言不發地回到伸寧宮。心緒不寧地呆了一天,最終還是忍不住,到太醫院去檢驗了。
當結果出來之後,皇後臉色如白紙,腿站立不穩。若不是有伊娜攜扶,她是回不到坤寧宮了。
一回到坤寧宮,皇後便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不讓任何人靠近。
伊娜一臉的不解,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過了許久,皇後才打開房門,自己走了出來。然後木然地吩咐伊娜:“把坤寧宮裏的桂花茶都給本宮帶來。”
“是,皇後娘娘。”伊娜雖然不知道皇後要幹什麽,但還是照辦了。
令伊娜更加想不到的事,皇後要帶著一大包的桂花茶葉到慈寧宮去。這是為何呢?
一路上,皇後一言不發,心事重重的樣子。那是伊娜從沒有見過的。
慈寧宮還是在原來那裏,太後依然是慈祥的模樣,一切跟昨天都是一個樣子。隻是皇後的心境不同了,如冰一樣涼。
昨天皇後才來,怎麽今天又來了?而且手裏還捧著桂花茶葉。太後一時也弄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
看見太後,皇後也沒有行禮請安。或者說她心裏冰涼得已經忘記請安這麽一回事了。
隻見皇後把桂花茶葉丟在地上,眼睛盯著太後問:“母後,這是為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