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六章 母謀

魏嬤嬤眼裏寒光一閃，顧家把陪嫁的奴婢仆人都送來了，卻沒把嫁妝送過來。月錢更是提都沒提。不過現在顧家，一準是三奶奶當家，月錢不提也正常，可這嫁妝……微微彎腰，對張氏開口，“您囑咐過，奴婢這裏帶著幾張銀票，缺錢到是不會。可您也說過，這錢，是不能妄動的。至於嫁妝，顧家到底還是要體麵的人家，留下嫁妝，也是想您和姑娘快點回去……”要挾罷了。可這日子長了……一個不著調的婆婆和一個更加不著調的妯娌，嫁妝的安危，堪憂啊……

說到這，魏嬤嬤停頓下，看看張氏的臉色，繼續說道，“依奴婢之見，還是應該讓舅老爺寫信過去，這女子的嫁妝，自然是要跟著女子走的……”否則，“顧家就是有貪墨嫁妝的嫌疑了……”誰不知龗道奶奶的嫁妝豐厚的可比皇家宗室啊！那等於是兩分嫁妝啊，張家一份，董家一份……

張氏點住魏嬤嬤的話，這話說的有些過了，意思，大家心裏明白就行了。至於嫁妝，“嫁妝裏的珍貴之物，多一半是禦賜，動了就是大罪。而別的，隻要嫁妝單子在咱們手裏，嫁妝在不在，無所謂。我張善君也不是指著幾個珠寶首飾活著的。至於那些店鋪和田莊，隻要我活著一天，顧家就休想染指。”

“那紅利銀子和田莊出息……”魏嬤嬤問，這才是重點啊。這裏遠離京城，想送就難了，萬一顧家在有人暗自阻攔，這就是要斷了奶奶和姑娘了活路……

張氏微微一笑，“我這次出來，就提前囑咐過那些掌櫃和管事了，要他們到時直接把銀子都存進錢莊兌成銀票，自有舅舅的人去取。”說完輕歎一聲，“原本的打算，不過是擔心這次會因為舅母的病，多耽擱一些日子，誰想……”也是好事。

錢管事一直站著等著，心裏默默流淚，奶奶啊，銀子啊，修園子的銀子啊……這天氣越來越暖和，動土的人家也多了起來，再遲一些，人工料錢，都會漲價的，等那時在動工，就白白費銀子了啊……

大概是錢管事心裏的怨念太明顯了，張氏看向他，“你去，讓人拿著二爺的帖子，去定延城，江州太守那裏，領賞銀。”錢管事一愣，什麽賞銀啊？

張氏抿嘴笑，“舅老爺幫咱們抓住的那幾個賊子，都是被通緝的重犯，最高賞銀就有一千兩呢。那夥人，加加減減，二十幾個，五千兩銀子是跑不了的。弄一輛車，拉著那些人頭去，賞銀領回來，封給太守一份謝禮，再給舅老爺那天點的那些兵將一些謝銀，給他們預備一桌好酒菜……”吩咐的差不多了，又對魏嬤嬤說，“你老到時親自看著點，一定不要輕待了那些兵將……”那都是舅舅的嫡係人馬。

魏嬤嬤躬身應下。錢管事囧的很，但是銀子有了就好。孫管事瞥了眼錢管事，心想，真是個棒槌！看看我，我就從來沒擔心過奶奶弄不來銀子！！跟著這麽聰明的主子，你居然還擔心銀子，真是個俗人！！

“回奶奶，日前您和姑娘都交待，要買幾個丫頭進來使喚，我已經打聽好了本地最可靠的牙行，明天他們會派牙人帶著丫頭們過來。您還有其他吩咐沒有？”孫管事頓了頓，見張氏不說話，才接著說，“奴才覺得，這外院也應該添上幾個小子，跑腿送信的，也方便。最好是本地土生土長的，熟悉這裏……日後奶奶和姑娘歸家了，他們是跟著是另找主子還是回家，或者繼續留在這裏看院子，都好辦一些……”

張氏滿意的嗯了聲，“一切但憑孫管事拿主意就好了。明日牙人來了，你和魏嬤嬤先看看，主要是身體好龗的，這是給姑娘找保鏢呢……”孫管事和魏嬤嬤都躬身答應。張氏忽然想起，又囑咐，“要胖一點的，白淨一點的，你們姑娘喜歡這樣的……”

孫管事和魏嬤嬤囧了下，又躬身應了。心想，姑娘的審美，真是奇特啊，怎麽就喜歡長得包子似的丫頭呢？

囧完了，孫管事就退下了，他沒什麽要回稟的了。自家主子什麽都好，就是一點，你想要回稟什麽，你自己必須先心裏有了主意和對策，否則就連開口都不要開口。而開口之後，主子讓你說你的對策了，你再說，沒讓你說，你就打死都不能說……

這六七年下來，孫管事覺得，說句托大不敬的話，這就算是皇城裏的內監總管，估計都沒他本事大……這麽好龗的主子，哪裏找去啊！！一定要在讓媳婦把家裏孩子都養胖一點，再多生幾個胖丫頭，送進來給姑娘奶奶使喚！！可不能被奶奶姑娘厭棄嘍！！錢管事也是這麽想的……

等顧染亭醒來的時候，張氏已經在繡花了。看見女兒醒了，親自過來給她拿帕子擦臉，看著女兒睡得迷迷糊糊分不清東南西北的樣子，張氏每每這個時候，就笑的厲害。女兒剛睡醒的時候，是最迷糊最好騙的時候了……

“染染啊，母親給你說，咱家沒錢了……”

“錢呢？”

“被母親都花了……”

“沒龗事，我去掙！”

“你怎麽掙啊？”

“抽獎！”

張氏一愣，什麽？抽什麽？抽獎？這是什麽東西啊？剛想再問，發現女兒已經清醒了，正瞪著眼睛，納悶的看著她。張氏尷尬了一下，咳，“醒了，快去更衣……”

顧染亭下床，走了幾步，忽然回頭，“母親，您不用不好意思，我不會嫌您敗家的……”

張氏“……”

陳嬤嬤笑的肩膀一聳一聳的。荷香和蘭香又好笑又無語，每次都說不過姑娘，奶奶還越挫越勇……

顧染亭換了衣服，陪著張氏繡花說話，心裏想著自己剛才迷糊時，跟張氏說的話——抽獎。

確實，上輩子她每次餓的要死掉的時候，都是抽獎救了她。她雖然是孤兒，卻運氣好龗的爆棚。多大比率的中獎機會，她都能中獎。做公交出車禍，一車人都受傷，就她坐的好好龗的，很在喝牛奶。開車從來沒遇龗見紅燈，更別提車禍了。開發票都次次刮出獎來。考試運也好，隻要她沒好好複習的科目，考題就會很容易，還很多是她複習到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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