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沾沾自喜
聽著藍靈兒毫不在意的說出陌霖的身份，張老三心中一陣感動，忽的又興奮得從椅子上跳起來，臉上是極致的歡喜。
陌霖才來張老三的住處，便聽得他怪異的吼叫聲，眼中閃過幾許訝異，涼涼道：“有什麽事是值得你開心的？”
瞬時，張老三停住所有的動作，愣愣的看著陌霖，臉上帶著白癡一樣的笑容，大聲喊道：“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話落，那張老三當真是跪下去，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他張老三怎麽也是七尺男兒，以往不論怎樣被人欺負都不會輕易下跪，這次，卻是真心實意的對陌霖表示尊敬。
隻是，還未下去，便有一股力將自己提起來，緊皺了眉頭，張老三憋紅了臉，駛出全身力氣想要往下，卻動不得分毫。陌霖見張老三已經到了極限，這才收手，眼中閃過一絲滿意，至少，他不是隨意就會放棄的人。
強加在自己身上的力量瞬時消失，“咚！”的一聲，張老三跪在地上，額頭是細密的汗珠，臉上卻帶著幾分興奮，抬頭看向陌霖，眼中是閃閃精光，就是外頭的陽光也比不過。
此時，在他眼中，陌霖便是天上的太陽，散發著令人尊敬的光輝。這般狂熱的注視，讓陌霖眉頭輕皺，眼中閃過一絲玩兒味，道：“我從來不收徒。”
卻見張老三眉頭輕皺，眼中是滿滿的疑惑，再次懇求道：“希望您能收我為徒，不論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聞言，陌霖挑了挑眉，道：“是嗎？不論讓你做什麽都可以？”
張老三使勁點頭，好似要將自己的腦袋甩下來才算罷休。
“如果讓你殺了藍靈兒呢？”陌霖兀的輕聲道，語氣中帶著一絲肅殺的氣質。讓張老三瞬時怔愣住，忽的從地上蹭了起來，盯著陌霖看了好一會兒。隻見眼前這個男子眉目清秀，卻身材高大，俊逸的麵容帶著幾分粗獷，卻又有幾分書卷氣，一看，便知道身份尊貴，而他確實也是身份尊貴的北漠王子。
張老三這輩子看過最大的官也不過是知府，從來不曾與什麽王公貴族打過交道。
見著張老三愣愣的看著自己，陌霖保持著玩兒味的笑容，臉上的表情亦真亦假，就是長年混跡於江湖的張老三也看不出個所以然。
良久，久到陌霖以為他要放棄的時候，張老三忽的堅定道：“我做不到，這世上你可以讓我做任何事情，唯獨這件不行。”
“哦···”聞言，陌霖眼中的興趣更濃，道：“如果你和他隻能存活一個呢？”
張老三憋紅了臉，卻輕聲道：“自然是他。”
“你和他不過隻見過一麵，甚至是，你根本就不知道他的身份，也不知他的過往，甚至是他的外貌，你都未必知道。”陌霖淡淡道，他原本也隻是為了試探，藍靈兒如何有這樣的本事，讓一個人默默追隨。
像張老三這樣的人，在江湖混跡太久，見慣了悲歡離合，見慣了善惡不分，會更加的惜命，全世界都隻剩下自己。卻不想還是會為了藍靈兒賣命，曾經和陌殤一同出門時，也有一個江湖人士，被他收服。隻是陌殤隻需要讓那人看到他的手段人家便會乖乖的跟隨。藍靈兒卻什麽都沒有做過。
輕笑一聲，張老三眼光微閃，道：“不需要知道，我知道他不會害我就是了。”
“你···”陌霖頓時語塞，張老三腦子簡單嗎？一點都不簡單，裏麵不知道有多少的彎彎繞繞，此時，卻隻為這一個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理由而願意為藍靈兒去死。
輕歎口氣，陌霖淡淡道：“徒弟都是債，我說過不要徒弟，但是我會教你武功。”
說完，便見他轉身離開，徒留張老三莫名的看著他的背影，心想這個王子莫不是有病，如果真的想傷害百裏公子怎麽辦？
京城沐王府中，東方琴站在門外，看著眼前黑得發亮的大門，眼中是滿滿的期待和緊張，一路走來，一切都好似是飄在雲端。在她以為自己要被父皇拋棄，要被全世界嫌棄的時候，突然，有人給她開了一扇窗，而窗外等著的便是那個心心念念的人。
原本從來不曾跨入的沐王府，從來不曾見識過的寒星閣，都在那天去了。看到藍靈兒滿身的傷痕，看到她臉上的痛楚，感受到她身上絕望的氣息和漫天的恨意。東方琴心中卻有著無與倫比的快意，隻是想到那天之後，沐星寒便差人將自己送回去了，不由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看了看天色，東方琴笑看了一眼一旁的丫鬟，道：“我身上有沒有什麽髒亂的地方，這件衣服怎麽樣？我聽說沐世子喜歡藍色，所以特地訂做的一件，還是出自‘霓裳羽衣’。”
見著自家公主絮絮叨叨的話語，手足無措中盡顯嬌嫩，瞬時讓丫鬟們捂嘴輕笑，道：“公主放心吧，現在您就像是天仙一樣，好看著呢。”
東方琴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燦爛了幾分，深吸口氣，素手輕抬，推門而入，大門被打開，好似是一個神秘美妙的世界會在一瞬出現在自己眼前。東方琴抑製不住的緊張，雙手緊握著手帕。
常伯迎上來，道：“公主請隨老奴來。”
說著，便往前走去，東方琴眉頭微微皺了一下，想著這老奴好生沒有禮貌，不行禮便直接往前走了，現在自己好歹也是沐世子的未婚妻，到時候，要真的嫁入了沐王府，必定是要好好的管理一番了。
心中雖是這樣想，東方琴臉上卻維持著適合的笑容，緊隨常伯的步伐，隻是，見著路線好似有幾分不對勁，不由緊皺了眉頭，道：“等等，這是去哪裏？”
常伯停下，笑看著東方琴，和藹道：“回稟公主，自然是去老王爺的院子。”
“老王爺？不是沐世子喊本公主過來的嗎？”東方琴疑惑道，看向一旁的丫鬟。
其中一個輕聲道：“稟公主，來人隻說了請公主去沐王府一趟，並未說是誰找。”
卻見東方琴眼中劃過一絲黯然，她對沐清沒有什麽了解，在她出世後，一共見他才不過幾麵，而外界對他的傳言也很少，也正是因為這樣，她一直不明白為何父皇會對他這般敬重。
常伯見著東方琴臉上的不情願，眼光微閃，提醒道：“啟稟公主，王爺該是等急了。”
傳言沐老王爺和世子沐星寒的關係並沒有那麽好，此時東方琴自然也不怎將沐清放在心上，畢竟現在是沐星寒在當家，隻是，她並沒有想過，如果沐清不寵沐星寒，如何會在他才八歲就將沐王府整個的家給了他胡鬧。
“知道了！”隨意的應付了一聲，便見東方琴放慢了腳步，緩緩而行。
那常伯自然是知道她的懈怠，卻也無法。
沐清遠遠地便看見緩緩而來的東方琴，精明的眸子中閃過一絲異樣，這女子和靈兒丫頭差得太遠了。直到東方琴走近，敷衍似的微微曲膝行禮，而沐清也不多做計較。
“公主會下棋嗎？”
愣了一下，東方琴笑道：“自然是會的。”語氣中的一絲傲慢讓沐清輕皺了眉頭。
“那來下一盤吧。”
點頭，東方琴也不在意，或許一會兒能碰到沐星寒也說不定。
棋局開始，東方琴從小就開始對琴棋書畫的培養，這棋自然也是不差的，隻是碰上沐清這樣的老狐狸，也注定了輸得悲慘。
才半個時辰的時間，東方琴已經連敗了兩場，臉上帶著薄汗，埋怨道：“不下了。”
聞言，沐清並不意外的將棋子收起，邊收邊道：“公主要是不愛好棋，可以不用陪我下。隻是別弄壞了我的寶貝哦。”
東方琴眉頭輕蹙，見著方才被自己扔出去的棋子，卻被沐清拿在手中，小心翼翼的擦拭，眼中不由閃過一絲蔑視，像這種東西，皇宮中多的是，堂堂沐王府老王爺，竟然當寶貝似的。
東方琴平時並不和沐清打交道，自然是不知道他的性子，笑笑道：“不然回頭我送清爺爺兩副？皇宮有好多呢。”
沐清隻是瞥了她一眼，繼續著自己手上的動作，道：“棋子有時候也是會反撲的，隻是可惜了那些從來沒有思想的棋子，也難怪能被人左右擺布，最後厄運來臨也不知是什麽原因。”
東方琴滿頭霧水，隻當是沐清在碎碎念，並不多做計較，笑著道：“清爺爺，星寒在嗎？我想去找他。”
冷哼一聲，沐清沒好氣道：“那個臭小子在不在我如何知道，你去找他便是，別說是我讓你過來的。”
聞言，東方琴眼中閃過一絲精光，看來這傳說中的沐老王爺也就這樣，聽他的語氣莫不是當真和星寒關係很差，這樣的話，以後進了沐王府倒是不用看他臉色。想著，心中也舒坦了不少。
“丫頭，以後不要穿藍色的衣裙，不適合你。還有，不要喊我清爺爺。”
原本走到門口的東方琴聽得身後傳來的聲音，微微愣了一下，卻並不做理會，繼續往前走去。徒留沐清喃喃低語：“果真是差得太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