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殘忍真相
院中突然隻剩下藍靈兒和沐星寒兩人，原本守歲的興致此時也去了一半，藍靈兒緊了緊身上的披風，往屋內走去。
卻在半路，被沐星寒拉住了手腕，藍靈兒微楞，清明的眸子看向沐星寒絕世容顏，卻不帶絲毫沉淪，頓時，讓沐星寒染上一層無名火。
忽的，沐星寒欺身向前，冷笑道：“你就這麽喜歡被人追隨？先是洛炎，後是陌殤，以後還會有誰？”
藍靈兒眸中一絲受傷一閃而過，雖隱藏得極好，卻還是被沐星寒看到，原本緊捏藍靈兒的力道頓時鬆了下來，得到自由的手腕，微疼。藍靈兒卻恍若未覺，隻是看著沐星寒。
將頭轉向一邊，沐星寒別扭道：“你不是要一個理由嗎？我現在給你。”
藍靈兒冷笑一聲，道：“不需要了。”說著，便見她往屋內走去。
瞬時，沐星寒眸中千萬種情緒，臉色微寒，白影一閃，來到藍靈兒身邊，直接點了她的穴道，將人抱起，消失在原地。正走入院中的伊雪和伊霜兩人均是一愣，對視一眼，都是喜上眉梢，想著，如若小姐和世子這次能夠和好如初便是極好的了。
一路上，藍靈兒均沒有說話，也不做掙紮，或者，她根本就做不了掙紮。寒風呼嘯，沐星寒用自己的衣袖給藍靈兒擋著了風霜，卻任由寒風直入胸口，卻恍若未覺，現在的他，早已經忘記了自己的寒疾。
良久，久到藍靈兒以為這輩子都在他懷中度過了，沐星寒才將她放下，順便解開了她身上的穴道。
‘無憂穀’？藍靈兒驚愕的看向沐星寒，方才的時間雖長，卻並沒有長到能夠讓沐星寒抱著她來一趟無憂穀，隻能說，他的武功已經到達無法估計的地步。
隻是，見著沐星寒額頭上的點點汗水，想來也是到了極限吧。
兩人都是靜默不語，藍靈兒心中千回萬轉，靜謐的夜色，冬天雖冷，卻因為山穀擋住了寒風，加上溫泉的效果，倒是暖了幾分。
藍靈兒原本就身染風寒，方才沐星寒雖有為她擋著寒風，卻也多多少少有點受不住，一冷一熱下，身子便有點支撐不住。
側首，見著藍靈兒的臉色，沐星寒眼中一絲複雜一閃而過，似是無奈，直接拉著她的手，往溫泉邊上走。藍靈兒水眸瞪著前麵的身影，卻換不回沐星寒絲毫的收斂。
“砰！”的一聲，藍靈兒早已經處於溫泉中，岸上，沐星寒將腦袋轉向一旁。
臉色清冷，藍靈兒惱恨的從水麵浮出來，卻突然見著岸上的側影，一陣抽搐，她該如何說，該說什麽？隻是靜靜的注視。
感覺到溫泉中人的安靜，沐星寒微微皺了皺眉，道：“泡泡溫泉，病會好的快一點。”
話落，便見他提步離開，藍靈兒愣了一下，心中一陣失落，卻又帶著一絲惱怒，出口的話，卻又與她此時的想法絲毫無關，“那日在太子府的老者，他的死是不是和你有關？”
聞言，月牙白的身影突然頓住，沐星寒回頭，看了一眼早已經被水打濕的衣衫，藍靈兒正站在溫泉中，彌漫的雲霧在她周邊，在微白的月光下，此時的她好似是踏月歸來的仙子。
隻是，她的話，卻比這天氣還要冷上幾分，“你如何得出的結論？”
藍靈兒眼中閃現出一絲失望，笑笑道：“不是嗎？那老者顯然是東方宇安排的，他在提醒我之後就去世了，而他所說的不過是一句話，除了你，沒有誰有這樣的嫌疑。”
忽的笑出聲來，沐星寒聲音也冷了幾分，道：“既然你這般斷定，又何必來問我？”
“理由！”薄唇輕啟，藍靈兒吐出兩個字。
輕歎口氣，沐星寒笑笑道：“也是，梨花開時，你該是在南川了。既然這樣，那我便提前給你想要的解釋。”
聞言，藍靈兒瞬時屏住呼吸，神情一陣緊張，她不得不承認自己對沐星寒早已經是愛入骨髓，她無法想象，如果這一切都隻是謊言，那她該有什麽樣的理由繼續。或者說，她早就沒有了這樣的勇氣知道。因此，方才才會一口回絕。
隻是，沐星寒不讓她逃避，逼著她來了這裏。左右看了看，雲霧繚繞，沐星寒帶著她來‘無憂穀’，真的為了找個安靜的地方？看著眼前的溫泉水，藍靈兒能感覺到，頓時舒暢的毛孔，就是原本的頭暈目眩的感覺也減輕了幾分。
她還來不及細想，便被沐星寒的聲音吸引，整個人怔愣當場。
“我一直都是在利用你。就像是眾人所說的那樣，藍靈兒，你知曉的，或者說，其實你從來沒有完全的相信過我。”沐星寒淡淡道。
卻故意不去看藍靈兒此時早已經蒼白的臉色，繼續道：“如果是完全的相信，那便不會那麽早發現我的身份，那便不會知道我早就知曉藍淵的消息，那便不會和陌殤結盟而不找我商量，就不會擅自對付藍雪舞和楊雨。”說到此處，沐星寒輕歎口氣，“就不會現在找我要所謂的理由。”
“我說過，我不是玩具，我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判斷，我怕了，我也控製不住，我就是害怕你會騙我，你會丟下我，你會···”藍靈兒突然大吼出來，隻是，越到後麵，語氣越是低沉，甚至還帶著一絲哭腔。
她能說什麽，她不想做一個永遠躲在他身後的人，她不想成為他的累贅，她不想像前世一樣，因為依賴而害了自己最親的人。她不是不相信，隻是習慣了不去依賴，習慣了去分析，習慣了···
緊握著身側的拳頭，沐星寒強忍著想要衝過去抱著她的**，冷笑道：“不論怎麽說，我確實是欺騙了你。我也恨皇室，所以，正好找到一個可以幫我報仇，同時又足夠狠辣的女人不好嗎？”
“什麽？”藍靈兒瞬時怔愣住，含著淚水的雙眸，透亮晶瑩，卻怎麽也不肯流下，道：“所以，你利用我來對付皇室？”
突然，藍靈兒笑出聲來，瘋狂卻帶傷，諷刺道：“我倒是忘記了，原本沐王爺也是因為皇室而死，我竟然還將你當成了什麽都不在乎的陌上公子，原來你也不過是一個被仇恨控製的平凡普通的人。”
擦了一下眼角的淚，甚至是因為動作太大，而出現一片鮮紅，藍靈兒卻絲毫不覺，繼續笑道：“我也恨皇室，你知道嗎？我有兩世的生命，上一世，我天真，無知，幼稚，著了東方逸的道，讓藍雪舞和他兩人設計了整個藍府，包括爹爹。”
“嗬嗬嗬！”藍靈兒癡癡地笑著，眼中帶淚，卻也帶著絕望的痛楚，“從我重生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告訴自己，不能讓命運重演，我習武，算計，一步一步，卻還是保不住爹爹。讓他受傷，索性的是，他沒有死。”
沐星寒身側的雙手，早已經暴起青筋，壓抑著情緒，低聲道：“現在呢？還恨嗎？”
一瞬，藍靈兒的目光迷茫了，卻終是笑笑道：“恨，我怎麽不恨，當我腳下的雨水被血液染紅，被血液溫暖時，看著他們一個一個從我身後倒下時，我希望整個世界來為他們陪葬。”
“藍丞相已經安然無恙，藍府現在也平安喜樂，你還有什麽不甘的？”沐星寒輕聲道，聲音中好似帶著魔力。卻讓藍靈兒厭惡至極。
“夠了，你不也一樣嗎？你不也帶著仇恨嗎？多好，利用我來對付皇室，誰也不知道你沐星寒的真正心思，世上真正聰明的人就是利用別人的雙手，來達到你的目的。”
對藍靈兒的反駁，沐星寒隻是靜默。卻讓藍靈兒以為這一切都是默認了。當初沐星寒突然出現，之後，卻是處處相幫，無論什麽時候，隻要是她需要，他就會出現。
現在卻告訴她，所有的關懷的都是為了讓她心甘情願的為他複仇，他果然是算計了天下所有人。
忽的，藍靈兒覺得全身無力，直直的倒在了水中，再也不想起來。窒息之感襲來，她卻不想做出任何反抗。她想清靜，想安靜，將腦海中所有的相信和不相信都理清楚。
理智和感性的拉扯，讓她頭疼欲裂。
腦海中一種聲音在說，沐星寒一切都隻是為了利用，這種被人欺騙的感覺，讓她好似是回到了前世。雖然沒有任何的人員傷亡，這種痛，卻不比那時的輕鬆。
卻又有另一種聲音告訴她，這一切都是他的算計，他那麽狡猾的人，怎麽會隻有這麽簡單的理由？那麽真正的理由又是什麽？
不對，沐星寒那般天上之人，清雅無雙，根本就不屑於騙人，他怎麽會說謊？就算是利用，他也從來不曾隱瞞，隻是，自己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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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地，藍靈兒已經失去知覺，意識也開始模糊起來。
“砰！”她好像又聽到了誰跳入了水中，她記得，那時，他說過，‘就算是落入塵埃也要一起。’
那他會想和自己一起下地獄嗎？如果下地獄怎麽樣？藍靈兒突然生出這樣一種願望來。
意識到藍靈兒並不是平常的摔倒，而是根本就不想反抗，沐星寒感覺自己的心好似是跳出了胸口，顫抖著將她抱起。
“沐星寒，一起下地獄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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