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皇帝重病
隻是，她的聲音卻被山穀吞沒，沒有人來回應。藍靈兒自嘲的笑笑，她早該知道的，早該想到會有這樣一天。
看了一眼地麵上鴛鴦彩燈的碎屑，當初，她明明看出那持燈人的異常，卻也裝作不知，因為害怕真相來得太過突然。
沐星寒心中的擔憂到底是什麽，或者他的算計到底是誰，哪怕是與他朝夕相處，藍靈兒也不得而知。不是他隱藏得太深，甚至，他根本從來都不曾刻意的隱瞞什麽。
隻是，就是這般的不曾隱藏，讓她一直都處於深深淺淺，起起伏伏中。
才剛踏進藍府，便見伊雪急忙迎上，“小姐，皇上重病。”
藍靈兒前進的身子頓住，眸中一絲詫異一閃而逝，卻也不見絲毫意外，淡淡道：“知曉了，哥哥進宮了？”
伊雪點點頭，接過藍靈兒手中的外袍，道：“方才公子過來，讓小姐幫襯著點夫人，說是這幾天，她心緒不寧。懷著身孕，也是怕她悶得慌。”
“扔了吧。”
藍靈兒突然的話語讓伊雪頓時停住，見著藍靈兒的眼神落在了手中的月牙白外袍上，這一看也知道是沐世子的衣服，一時之間，伊雪竟然沒有反應過來，愣愣的看著藍靈兒。
擺擺手，藍靈兒起身往裏走去，道：“將這件衣服扔了，打來熱水，沐浴後，我去‘雨軒閣’。”
伊雪雖是驚愕，卻也忙點頭，轉身離開。
此時，沐王府寒星閣中，沐星寒隻是靜坐在屋內，昏暗的燭光灑在傾世佳人的身上，卻不見絲毫暖意。無風站在門外，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皇宮出事了？”沐星寒淺淡的聲音傳來，讓無風怔了一下，恭敬道：“回世子，皇帝重病。”
點點頭，卻見沐星寒笑笑，道：“知曉了，火蓮可有消息了？”
無風臉色微微下沉，這是無塵山莊遇到最為棘手的一次了，卻也好歹是有了成果，“回世子，就在這幾天，無痕就能帶回消息了。”
聞言，沐星寒輕喃，“如若再沒有消息，就真的該用完了，到時候解釋也成了枉然。”
“什麽？”
無風一臉措愣，不知沐星寒這般話語究竟是何意思，卻見沐星寒擺擺手道：“下去吧，如若是皇宮有人來了，便說我還是病著就好。”
“是！”
房門被關上，隔絕了外頭的冷氣，卻也失卻了新鮮的空氣，沐星寒拿起手邊的公文，看了又放下，從來不曾見過的緊張出現在他臉上。
藍靈兒來到‘雨軒閣’便見東方芷坐在屋內，看樣子應該是在等藍軒回來，絕美的臉上不由也染上了一絲笑意，至少他們是幸福的，這就好。
“嫂嫂這是在等哥哥過來？”藍靈兒徑自入內，揮退了一旁的丫鬟們。
東方芷聞言方才回神，輕笑道：“今天怎麽有空過來這邊了？”
藍靈兒故作委屈道：“嫂嫂不歡迎我嗎？”
難得見她這般小女孩的一麵，東方芷不禁笑出聲來，道：“就你貧嘴。”
牽著東方芷坐在一旁，藍靈兒輕聲道：“嫂嫂是在擔心哥哥？”
東方芷忽的噤聲不語，看了一眼藍靈兒，嘴角牽扯出一抹笑意，道：“我···”
“還是說嫂嫂在擔心嬤嬤？”
感覺到東方芷的身子一震，藍靈兒眼中卻是一陣清明，笑著拍拍她的手，道：“我們是一家人，哥哥說你最近心緒不寧，想來也是擔心那個和你一同進京的嬤嬤吧。當初她沒有來藍府，應該是被皇帝留在了皇宮，否則他怎麽會這般安心的讓你嫁進藍府。”
見著東方芷張張唇，滿眼驚愕的樣子，藍靈兒輕笑，柔聲道：“我並不是防著你，隻是，那時我一眼便看出你和嬤嬤感情很好，而你嫁入藍府，皇帝原本就不願。所以就大膽的猜測了一下。嫂嫂現在懷著身孕，這些事情要是埋在心裏，自然會血氣不順，到時候傷了孩子，該會後悔了。”
東方芷眼眶微紅，見著藍靈兒這般毫不忌諱的和自己說這些事情，想必也是了然的，道：“我不想逼迫軒，卻也不能放下嬤嬤不管，她從小在我身邊照料，卻最後還要被我所害。我實在不忍心。”
藍靈兒點點頭，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皇帝是讓你在藍府找一塊血紅色的玉佩吧。”
東方芷點頭，卻又搖頭，道：“是玉佩沒錯，但是沒說顏色。隻說那玉佩表麵好似是暗潮洶湧，瀲灩芳華。”
“什麽！”藍靈兒瞬時怔住，卻也隻是一瞬的怔愣，心想，陌殤原本和自己結盟就是假的，又怎會告知自己真相，或許他也未必知道真相。
見著藍靈兒的驚愕，東方芷微微愣了一下，道：“靈兒見過？”
藍靈兒壓下心中的疑惑，搖搖頭，道：“隻是我家的玉佩大多是血紅色，像是哥哥身上的那塊，我也有一塊，是藍府常用的。我便也以為皇帝讓你找的是紅色的了。嫂嫂可知道他讓你找的玉佩叫什麽？”
東方芷答道：“皇帝沒說，但是我能猜到，想必是血玉無疑了。隻是，這東西既然你們都不知道，我又如何得知。”
東方芷臉上牽扯出一絲苦澀的笑意，藍靈兒心下一動，世界那麽大，這皇室偏偏看中了藍府，看來她的命格也快要公布天下了。
“嫂嫂不用擔心嬤嬤，我早已經讓人將她救出來了，現在安置在一處偏僻的村落，皇室並不知曉，皇帝也隻是威脅你罷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要將身子養好，給哥哥生一個大胖小子。”
東方芷滿臉感激，卻也不知該說什麽，藍靈兒見此，笑笑道：“當初見你時就說過，進了藍府就是一家人，嫂嫂也不必拘束。”
點點頭，東方芷追問道：“我可否去看看嬤嬤，好久沒見過她了，怪想的。”
藍靈兒輕笑，道：“好，等過一段時間，你身子好了，我自然會安排的。”
兩人相視而笑，見天色也不早了，藍靈兒輕笑著起身，“嫂嫂早點歇著，我哥哥也不是小孩，無需為他擔憂。”
東方芷輕笑，卻並不起身，反而是拉了藍靈兒的衣袖，輕聲道：“你且先坐下，我有事與你說。”
眼中閃現出一絲疑惑，藍靈兒順從的坐在一旁，靜候。
給藍靈兒的杯中重新添上茶水，東方芷不急不忙道：“我雖不知皇上為何認定血玉就在藍府，也不知藍府與皇室的恩怨，公公藍丞相的死，想來也是和皇室脫不了幹係。”
東方芷的通透藍靈兒一直都知曉，她就像是一株靜靜綻放的空穀幽蘭，從來都不會去急於表現自己，卻一直有她的馨香若有若無。
“作為皇室一員，我明白自己的身份，也知道當初軒讓我進府的原因。爹爹的死，我早已經心灰意冷，他在臨死前就千叮萬囑，讓我切不可報仇。雖然心中有怨，我卻一直隱忍不發，更何況我也沒有那個能力。隻能好好活著，苟且偷生也好，懦弱好欺也罷。我不能讓爹爹用生命換來的生機就這樣白白的浪費了。”
藍靈兒心中一痛，原本東方芷和她毫無交集時，便能隱隱有了惋惜之情，世事難料，現在的她成了親人，這些遭遇，她的隱忍，讓自己心中不免生出敬佩來。她不想辜負肅王爺最後的心願，便違背自己的心意，過著自己不想的生活。
“你不是苟且偷生，隻是懂得珍惜。”藍靈兒勸解道。
卻見東方芷柔弱一笑，臉上的光華好似又亮了幾分，繼續道：“軒對我很好，好到我手足無措的承受，甚至是不知該怎麽報答。我知曉，他對我的憐惜多半是因為你，我們的遭遇是如此的相似。隻是我不夠你的堅強，不夠你的倔強，你選擇了正麵衝突，而我選擇了消極對待。你無需別人的關懷，敢去以牙還牙，一報還一報，而我，隻能默默承受。軒將他無法給你，或者你不需要的憐惜，都給了我。”
“不是你不還，不是你不報，隻是嫂嫂，他們是你的親人，在肅王爺臨死前也一定囑托過你，不要讓你報仇。否則，嫂嫂又何苦忍受這麽多！”藍靈兒輕聲道。她和東方芷不應該拿到一起來比較，原本他們的經曆就不一樣，而藍淵和肅王爺也是不同。
見東方芷眼眶微濕，藍靈兒就知曉，她猜對了，笑著拍拍東方芷的手臂，道：“不想那麽多了。嫂嫂當務之急是照顧好自己。”
東方芷輕點頭，道：“謝謝你，讓我認識了藍軒，讓我進了這個家。”
“我應該謝謝你才對，讓我那眼光挑剔的哥哥總算是有人要了。”藍靈兒半開玩笑道。
讓東方芷破涕為笑，道：“你呢？我見沐世子對你也是情深獨種，原本以為他是要向皇帝賜婚了，卻不想將這件事放下了。”
並沒有注意到藍靈兒怔愣的臉色，東方芷繼續道：“聽說最近沐世子又犯病了，也難怪上回你魂不守舍的樣子，想來···”
“靈兒？你怎麽了？”
“啊！”藍靈兒回過神來，歉意的笑笑道：“沒事，隻是稍微失神了一下，沐星寒沒事，嫂嫂不用擔心他。”
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東方芷心中不由為藍靈兒擔心起來，隻是想著，她這般風華的女子，還有什麽能難到她的，不由又覺得自己是多此一舉了。
“我一直沒有和你講過關於我爹爹以前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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