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葉二嬸拉住葉芝芝，質問道：“怎麽回事？那個小禍害怎麽考了第一名？她怎麽比你考的還高？”
葉家這頓晚飯實在太豐盛了，豐盛的跟年夜飯差不多，但葉二嬸和葉芝芝兩人都一口沒吃。
那是為葉許做的，一想到是為了慶祝葉許考了初三年級第一名，她們倆哪裏能吃的下去？
一直以來，在葉家地位最低下，過的最不好的葉二嬸最引以為傲的就是葉芝芝的念書成績，老師都說過，葉芝芝以後很有希望能考上大學。
大學生啊，全水塘村目前還沒出過一個大學生呢，葉芝芝要是成了大學生，她們母女倆的苦日子可就熬出頭了。
卻不想，那個回回都是倒數第一名的小禍害居然一下子開竅了，不光跳級了和葉芝芝一個班，還考了班裏第一名。
葉芝芝隻考了第三名，比葉許少了近四十分。
葉二嬸不敢相信，也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葉芝芝抽回被葉二嬸捏的生疼的手臂，神情淡淡道：“我不知道。”
“你怎麽能不知道呢？芝芝，你可是媽媽全部的希望和盼頭啊，你現在都輸給這個小禍害了，你……”
“別說了！”
葉芝芝尖利著打斷葉二嬸，此時的她，那張好看的鵝蛋臉有些扭曲，秀氣的眉眼間滿是戾氣，看上去有些猙獰。
葉二嬸被嚇了一跳，愣了好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
這是……怎麽了？
她那個聰明懂事又上進的閨女居然吼她了。
怎麽會？
明明不久前，閨女還說過一定會讓她過上好日子的。
葉芝芝深吸一口氣，伸手撫了撫額頭，盡量平緩聲音道：“隻是一次考試而已，並不能代表什麽，”
她道：“我不可能輸給她。”
“你知道就好。”葉二嬸幹巴巴的說了這麽一句，也沒敢再說別的，趕緊出去了。
房間裏的葉芝芝過了很久才把手從額頭上放下來，握住筆繼續低頭做題。
她不可能輸給葉許，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
十二月份的時候，溫度驟降，下了一場大雪。
葉許已經很多年沒看過這麽大的雪了，覺得很新奇，背著書包一路走一路看。
每走一步腳底下的雪就被踩的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路邊的樹木都蒙上了一層白。
高豐中學的操場上，不少學生正在打雪仗，跑著叫著笑著，你追我趕的，玩的不亦樂乎。
看到葉許，正和人打雪仗的範堅強立馬跑了過來，嘴裏大喊一聲：“吃我一球。”
說著，她一手拽住葉許的衣領往外一拉，另外一隻手把團好的一個小雪球扔了進去。
葉許被凍的一個哆嗦，“好冰啊。”
範堅強哈哈大笑，“你怎麽穿的跟個球似的？”
葉許身上穿的是葉母給她新做的大紅色襖子，為了保暖往裏塞了很多棉花，所以穿起來很臃腫肥大，一眼望去整個人可不就跟一個圓滾滾的球一樣。
葉許也知道不好看，但這個年代的人都這麽穿，她沒得挑，再者，這個襖子是真暖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