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來勢洶洶

唐穎小

第070章:睡吻

書名:大叔來勢洶洶 作者:唐穎小 字數:23140

程旬旬躥上床,一下將被子蓋過頭頂,再不發出半點聲響。

周衍卿摸著嘴巴,看著被褥下安靜不動的人。淺淡一笑。關了燈,躺在床上睡了,並沒有追究。麵對她偶爾的毛躁,周衍卿已經習慣了,若次次都要生氣的話,他也太累了,自然也沒有這個必要。

打牌事件就這樣被程旬旬吞到了肚子裏,沒再提起,也沒什麽可以提的,她不方便,也沒有這個資格去質問什麽。有些事情。周衍卿已經很明確的說過了。既然說過了,她也聽見了,那麽她就應該看不見,什麽都看不到。

那天之後。程旬旬便開始刻意同他保持了一定的距離,相處方式從融洽變成了客氣,肢體上能不接觸就不接觸。周宅有兩三個書房,其中一個是周景仰專用的。沒有周景仰的允許是不可能進的。

還有兩個就沒那麽多規矩了,裏麵有很多藏書,閑暇之餘誰都能進去。程旬旬這兩天就慣常跑書房,有時候一進去就是一整天,傭人會按時給她送水果茶點進來。

她這樣安安靜靜的,話不多,存在感有不強,竇蘭英對她的好感度倒是日漸增長。立在書房門口看了一會,才擺了擺手,示意清嫂把門關上,唇邊泛起了一絲淺笑,點了點頭,說:“挺好,自律性強,不用人操心。過兩天教她茶藝吧,插花也行。整日裏看書對眼睛不好。”

“好。”清嫂應了一聲。

竇蘭英瞧了她一眼,淡淡的笑了笑,說:“我出去一趟,你不必跟著。”

下午,程旬旬接到一個電話,放下了手裏的書本,出了書房,回房間換了一身衣服,臉上含著笑,看模樣今天的心情似乎不錯。她用手指敲了敲鳥籠子,說:“等著啊,我給你去把你的另一半帶回來。”

她下樓環顧了一圈,在外頭的院子裏找到了清嫂。

“旬旬?找我啊?”清嫂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說:“要出去?”

“是啊,出去有點事兒,晚飯之前肯定趕回來。”

“好,我給你去備車。”

程旬旬點頭,就跟著清嫂一塊出去了,這次的司機是個年輕人,老太太出門了,老利自然要跟著老太太的。清嫂囑咐了兩句,就將程旬旬送到了車。

“去南街。”

年輕司機就有一個好處,不會倚老賣老,並且會完全聽你的話,不會多說一言。更是小心謹慎,不管是該看的還是不該看的,看過就全忘記了,畢竟隻是一個司機而已,得罪的了誰,都沒有好下場。

車子開到南街街口停住,程旬旬下了車,街市很熱鬧,來來往往的人也很多。程旬旬往四周看了一圈,微微蹙了眉頭,沒有看到她想看到的人。正想拿打電話的時候,有人叫了她的名字,很清晰,就在附近。

程旬旬聞聲抬起頭,猛然轉頭,一個男人從一間咖啡廳內出來,一身的休閑又不失風度。而程旬旬對於他的這種變化,已經有點適應了,畢竟不算是第一次看見了,她帶著鳥瘋跑寵物店的時候就已經看過了。

當時,乍一見,她幾乎都認不出來,這斯斯文文白白淨淨的男人,會是孫傑。她有一種被雷劈過的感覺,或者說是孫傑被雷劈了,程旬旬搞不懂,原本一個俗到極致的男人,怎麽會有這麽大的變化,變的好像……好像是換了個人一樣,甚至可以在他身上貼上儒雅二字。

當然,這種儒雅僅限於他不要說話,或者說別說太多的話,說多了就漏。

那天見到他的時候,一身正裝,感覺像是從哪個酒會上出來的。但他懷裏莫名抱著一隻吉娃娃,跟他當時的形象顯得那麽的格格不入。然後就是巧遇,他的狗病了,碰巧在這裏碰上了程旬旬,就這麽簡單。

那會‘卿卿’正好咽氣死掉了,程旬旬特痛苦,連著說了三聲完了。

孫傑的狗被醫生抱走,閑著無聊就走過來看了一眼,說:“銀耳相思鳥啊?看品種應該不便宜。”

“是嗎?很貴嗎?有多貴?”程旬旬轉頭看了他一眼,雖說有之前的壞印象先入為主,程旬旬已經刻意跟他保持了距離,但他當時的形象太過於正人君子,程旬旬多少是有點被迷惑了,再加上當時鳥死了,她急的要死,注意力全在這小鳥的身上,這麽一來二去,倒是跟孫傑搭上了話。

孫傑輕笑,雙手支撐在台子上,抬起一隻手逗了逗僅剩的一隻,笑說:“看鳥籠就知道,這鳥的精貴程度,不懂的人看什麽都是一樣的,但拿這鳥當心頭好的人,就不一樣了。看樣子這對鳥應該不是你的。”

程旬旬深吸了一口氣,側目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默了好一會之後,就打算抱著鳥籠離開。還未走出門口,孫傑就開口,說:“你難道不想補救一下嗎?”

“補救過了,但還是死了,難不成你還有起死回生的靈丹妙藥?”

孫傑雙手抱臂走了過來,站在她的身側,拍了拍鳥籠,努了努嘴,說:“這裏麵不是還有一隻嗎?你不打算救這隻了?”

“需要救嗎?不還活蹦亂跳的?”

“你這個笨蛋,買回來就是一對的,一隻死了,你覺得另一隻還會活很久嗎?”

程旬旬擰著眉頭,不明所以的看著他,問:“然後呢?”

“你需要給它找個伴。”

她嘟了嘟嘴,低頭看著籠子內躺著的那隻‘卿卿’,默了一會,又轉過頭,說:“能找到一模一樣的?”

“應該能,我可以找人幫忙看看,等我拍個照片。我朋友圈子廣,有幾個特別喜歡玩鳥,這種品種應該不難找。”孫傑正要拿出,想了想,一下就忍住了,單手插在褲子口袋裏,笑了笑,說:“當然,這要看你的意願,你若是想,我可以幫你,你若是不想,那就算了。”

程旬旬咬了咬唇,抬眸看了他一眼,片刻眯起了眼睛,忽然覺得有點貓膩。怎麽就那麽巧,那麽巧合在這裏遇見孫傑!而且他還那麽積極。

“嗯,據我了解,弄壞了五爺喜愛的東西,那下場還蠻慘的。事後補救及時的話,還能平息他的怒氣。五爺喜歡這對相思鳥,必定是這對相思鳥足夠好,那麽找一對比這還好的,是不是就能將功補過呢?”

程旬旬依舊眯著眼睛看人,孫傑一時有點心慌,差一點兒沉不住氣。半晌,瞬間轉了一種姿態,換上了一副玩世不恭的臉,身子一斜,靠在了牆壁上,聳了聳肩,說:“你不用這麽看著我,我不過是好心,看你這樣子估計是想多了,我孫傑要什麽女人沒有?別說是我要,我隨便勾勾手指,就有各種各樣的女人爬上來。”

“你真以為我對你跟別的女人不一樣啊?別傻了好嗎?你不但是別人的老婆,最關鍵你還帶球,我要女人都是往床上撲的,你這種……”他拋出了一個嫌棄的表情,說:“看著就沒有想吃的**,我的口味還沒重到這種地步,不喜歡上孕婦。所以,你也別自作多情,我呢最近是被家裏那老頭子訓話了,讓我想辦法跟周五爺修補關係,不把這關係搞好了,就要把握掃地出門。”

“這不,你是周五爺的老婆,那麽巧讓我在這裏碰上,咱們之前也有點過節,我想幫你也不過是想彌補一下之前對你做的事兒,沒別的意思。”

孫傑長篇大論說了那麽多,心裏頭多少是有些惱的,惱的是自己好像說的有點多了,說多了就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說完之後,他就整了整身上的衣服,低低的咳嗽了一聲,站直了身子,說:“算了,周太太不領情就算了。”

說完,孫傑就轉身往裏走,心裏那叫一個煎熬。

不多時,程旬旬便叫住了他,問:“真的可以找到一模一樣的嗎?”

孫傑張嘴笑了一下,轉身的時候,又換了一副嚴肅臉,說:“當然。”

“那好,那麻煩你幫我找找。”

“號碼給我,等找到了我給你電話。”他拿出了,過來給籠子裏的鳥來了個大特寫,然後將塞到了她的手裏,說:“把你的號碼存一下。”

程旬旬隻稍稍猶豫了一下,才將自己的號碼輸了進去,這個號碼至今估計也就周衍卿知道,至此又多了一個。

孫傑狐朋狗友多,這方麵確實是有路子的,而且他也確實很上心,兩天之後就看到了差不多的,直接就給程旬旬打了電話。這一次他是挺謹慎的,雖然無數次想給她打電話,但都忍下了,不亂發短信,也不亂打電話。

一切都慢慢來。

孫傑有這種變化,也要謝謝他的同胞妹妹,真是從頭到腳讓他脫胎換骨了一次,當然僅僅隻是外形。孫雯對於他要追一個孕婦,表示戳之以鼻,但他說追的是周衍卿老婆,她則舉雙手雙腳讚成。

至於原因麽,可想而知。

孫傑今天的衣著也是孫雯親手給他搭配好的,程旬旬看了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總覺得他這穿衣風格,跟有個人特別相似,那個人就是周衍卿。

不過這兩人的長相不同,所以傳出來的感覺也不一樣。

司機從車上下來,畢恭畢敬的站在一側,說:“周五太太,需要我跟著嗎?”

程旬旬想了想,說:“跟著吧。”這樣顯得坦坦蕩蕩,也算是有個目擊證人,要是傳出什麽來,也有人證明她跟孫傑之間根本沒什麽。

司機姓張。

“那您稍微等一下,我去停車。”

程旬旬點頭,說:“好,我就在這裏等你。”

小張應聲,迅速的上車,把車子開走了。車子駛離,孫傑就衝著她招招手,說:“你過來,別站在路中間啊。”

程旬旬過去,衝著他友好了笑了笑,說:“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沒有,我才到沒多久,沒等。那我們過去吧,我的朋友在街市裏。”

“噢,再等一下吧,等我的司機過來。”程旬旬說。

孫傑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心裏自然是不高興的,但還是勉強維持著笑容,點點頭,說:“好,好。”

兩人站在路邊,程旬旬多少還是有些避諱的,同孫傑隔著一臂的距離,孫傑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裏,立在原地,時不時的看她一眼,默不作聲的就往她的方向小小的挪動了一步。他的步子很小,程旬旬並沒有察覺到什麽。

她也是在家裏待久了,出來一趟,心情不錯,臉上一直掛著笑。南街是一條步行街,街道交錯,裏頭很熱鬧,什麽都有。所幸不是雙休日,學生黨少了,就沒有周末那麽擁擠,但依舊熱鬧。

她已經很久沒有到這麽熱鬧的街市來了,再者今天天氣蠻好的,陽光暖融融的,灑在身上很舒服。賣糖葫蘆的人從他們麵前經過,孫傑很明顯的看到了她舔唇的動作,幾乎沒多想,上前一步就叫住了賣糖葫蘆的人。

買了兩串,過來全數塞進了程旬旬的手裏。

“啊,我不要。”程旬旬推了一下,他剛剛衝過去的時候,程旬旬就有點奇怪,現在把糖葫蘆塞到她的手裏,就更是有點哭笑不得,她又不是小孩,說:“而且,我現在不能亂吃東西的。”

“那就扔了。”孫傑將雙手插在褲袋裏,半分都沒有想要接過的打算,臉上的表情特臭,有幾分的不爽,他已經忍的挺好了,但不能指望他一直能忍下去,到底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外表能變,骨子裏的東西是變不了的。

程旬旬抿了唇,想了想,還是將糖葫蘆拿在了手裏,抬手抓了抓頭發,不再看他。

“你這司機動作怎麽那麽慢。”等了大約五六分鍾,孫傑就擰了眉頭,本來他想好的就是跟程旬旬兩個人單獨逛逛南街,拖的差不多了,再去找他朋友就行了。

現在還要帶個司機,他自然是不爽的,本來就不爽了,現在又等了超過五分鍾,他就耐不住性子了。

“嗯,不過這裏不好停車,再等等吧,再不過來我給他打個電話,就不等他了。”

孫傑一聽,心中一喜,這會態度強硬了一點,說:“就等五分鍾。”

“好。”程旬旬是沒多想。

五分鍾那司機還沒來,程旬旬就給他打了個電話,旋即兩人就進了南街。

孫傑抿著唇,強忍著笑,雙手背在身後,跟在她的身側往前走。街道內人多,且雜,走了一會,孫傑摁住了她的肩膀,說:“你走裏麵,這兒人多,你是孕婦,要是撞到你了可不好。”

“噢,好的。不過,你那朋友在哪兒啊?”

“你跟著我走就好了。”他將人挪到了自己的右手邊,依舊走在她的後側。

程旬旬起初還掛心著鳥,慢慢的就被周圍攤子上各種各樣的小玩意兒給吸引了,孫雯說的沒錯,小女孩來這裏都會被吸引的。無論程旬旬怎麽早熟,這心裏頭還是住著一個小姑娘的。

不過,孫傑還是忘了,程旬旬跟別的小姑娘還是有不同之處的,最大的不同就是她懷著孩子,走不了太久,久了會累。累了之後,她的注意力還是會自然而然的轉到她最初的目的上,再者她這人又特別自律,看到小吃雖然嘴饞,但一定不會去嚐試。

清嫂說過,她現在懷孕不能亂吃東西,萬一對肚子裏的寶寶不好呢?這話她聽進去了,有時候實在嘴饞了,就會問問清嫂,她是過來人,而且程旬旬也信她,她說可以,她才吃。

“要不要喝點什麽?或者吃點什麽?我去給你買。”

程旬旬擺擺手,說:“不用了,不如快點找到你朋友。”

孫傑看了她一眼,發現她臉色似乎不是特別好,不自覺上前扶住了她的手,說:“你沒事吧?是不是不舒服啊?”

程旬旬立刻掙脫開,笑道:“沒有,就是有點累了。”

孫傑想也不想,一把握住她的手,就進了就近的一家奶茶店,店麵不大,但裏麵有位置可以坐。

“你在這裏坐著休息一下,我出去一會就回來。”說完,也不等程旬旬開口說什麽,他就轉身出去了。

程旬旬叫了他一聲,沒有半點反應,稍稍一想,自己也確實有點累了,便也不再執著,乖乖的坐在了椅子上。雙手捧著下巴,看著外麵街道上來往的人,默了一會,她忽然挺直了背脊,回想一下她跟孫傑都快逛完大半個街市了,可到現在她還沒有見到那個所謂的朋友,而且這鳥,不該是去花鳥市場看的麽?

為什麽會來這裏?程旬旬擰了眉,正想著店裏的服務員給她送了一杯牛奶過來,說:“這是鮮奶,放心喝。”

程旬旬抬眸看了她一眼,對方隻對著她笑了笑,“是你老公吩咐我們拿給你的,放心吧,孕婦可以喝的。”

‘老公’兩個字聽的程旬旬臉都綠了,正欲辯駁,這人就微笑的走開了,隱隱的還聽到這人誇獎了一聲,說她老公細心什麽的。

程旬旬這眉頭皺的簡直能夾死蒼蠅了,程旬旬覺得自己好像是上當了,當時鳥死了她也確實有點慌,多少是想補救的,一心急就跳坑了。所以也許根本就沒有什麽朋友!

程旬旬舔了一下嘴唇,低眸看了一眼麵前的鮮奶,蹭得一下站了起來,結果一抬頭就看到孫傑從門口進來,手裏還拿著兩個袋子,見著程旬旬還衝著她笑了笑。

“不好意思,等久了吧。那兩家店的隊伍實在排的太長了,有幾個人說什麽都不肯讓我插隊,所以就等的久了一點。這些東西你就放心吃吧,秘製雞翅,南瓜餅,都是可以吃的。”

他將東西放在桌子上,兀自坐了下來。

程旬旬沒有坐下,站在位置前,瞪著他,忍著怒氣。周圍還坐著好幾個人,她也不好當著那麽多人的麵亂說,落了他孫少的麵子。落了他的麵前,估計又是一堆是非,可轉念一想,她是周五太太,周衍卿說過的,有些人不需要給麵子,給了麵子,等於給他落麵子。

“孫少,我有點不舒服,先走了。東西你自己吃吧。”

孫傑一愣,臉上的笑容微僵,抬頭看了她一眼,隻見她臉上的表情異常的堅決。他微微一笑,說:“吃完休息一會,我就帶你去見朋友了,你急什麽呢?”

“真的有那所謂的朋友嗎?”程旬旬盡量保持好的態度。

“那不然你以為呢?我走了那麽多路也挺累的,這東西也不全是給你買的,我也想吃。”他身子往後一靠,靠在了椅背上,笑容帶著一絲玩味,說:“你不會以為我專門空出這一個下午的時間,就是為了陪你逛這無聊的南街?真要對你怎麽樣,我就不帶你上這兒了,直接去酒店多方便。”

程旬旬依舊沒有坐下的打算,孫傑不動聲色的伸出腳,阻住了她唯一可以出去的道路。孫傑拿出一塊雞翅咬了一口,味道不錯,果然是對得起那麽多人排隊,說真的他剛剛去插隊的時候,差點是要跟人打架了,這一個雞翅可是花了他千把塊錢的。

可惜他花了心思,人家卻半分不領情,看那樣子那麽決絕,一副非走不可的樣子,孫傑心裏多少是有些氣的。並決定,她要是敢走,他就用強的。

“坐下巴,到底有沒有朋友,一會不就知道了嗎?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我這樣幫你,你陪我吃點東西怎麽了?很委屈嗎?”孫傑抬起了眼簾,模樣十分嚴肅,那眼神看起來就像是在說,你敢走試試。

“咱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說是朋友也不為過,對吧?而且,說起來我也沒有做什麽實質性傷害你的事情,現在又是大庭廣眾之下,我總不可能在這裏做害你的事兒吧?你怕什麽?或者說你是在心虛什麽?”他唇角一勾,另一隻手摸了摸自己打理整齊的頭發,說:“你,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

“你!”

孫傑笑嘻嘻的打斷了她的話,笑說:“開玩笑的,我知道你是有夫之婦。真的坦蕩,就坐下來,一會如果沒有那個朋友,你再發飆也不遲。等到那個時候,還有理有據的,現在看起來就是無理取鬧,知道嗎?”

他這話說的倒是沒錯,什麽話都被他說去了,程旬旬被噎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站在那裏,坐也不是站了也不是,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麵子上多少有點掛不住。這孫傑說話也是,一點麵子也不給她留。

孫傑三下五除二吃掉了手裏的一隻雞翅,拿了紙巾擦了擦嘴和手指,然後伸手用力的拉了她一下,迫使她坐了下去,說:“吃吧,味道不錯。”

他說著,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將雞翅推了過去。

雞翅很香,程旬旬聞著咽了口口水,盯著看了一會,拿起手邊的溫牛奶喝了一口,過了一會,實在是受不住誘惑,拿起了雞翅吃了起來。味道確實很好,她將剩餘的雞翅全部都吃掉了,又把南瓜餅給吃了。

孫傑坐在她的對麵,單手支撐著下巴,抿著唇笑,她一抬頭,就擺著一張嚴肅臉,並迅速的轉開視線,一眼都不看她。

等她吃完,又坐了一會,兩人才出了店門。這回孫傑沒再拖著她,直接帶著她去了另一條街,專門賣古玩的街道,帶著她進了一間鋪子。他報上了名字,店員就帶著他們上了二樓。

這二樓的擺設古韻味十足,窗邊坐著以為穿著馬褂的男人,年紀看起來比孫傑要大一些,不過孫傑看到他,一副沒大沒小的樣子,過去就拍肩膀,叫了聲:“老胡。”

程旬旬則禮貌一些,“胡老板好。”

老胡看了看孫傑,又看了看程旬旬的身段,笑了笑,說:“什麽時候成的家?你這臭小子,結婚也不請人的啊。”

孫傑還未說話,程旬旬就先一步解釋了,“您弄錯了,我不是孫少的妻子,我跟孫少隻是朋友而已。”

孫傑抿了一下唇,睇了程旬旬一眼,然後笑著點頭,說:“是的,他是周五爺的老婆。”

“啊,周五爺。”老胡挑眉,別有深意的看了程旬旬一眼,站了起來,做了個請的手勢,說:“那就是周五太太了,快坐快坐,我叫人泡茶。”

“不用那麽麻煩了,我今天過來是因為孫少說他找到了一樣的銀耳相思鳥,我就過來看看,親自跟您談談價錢。”

“這個不著急,來都來了,茶還是要喝的嘛。你是孕婦,我叫人給你泡花茶好了,周五爺的太太大駕光臨,怎麽著都要好好的招待一下。你也別急著走,坐會,讓我這小店也粘粘喜氣。”老胡說著,就下了樓。

程旬旬擰巴的很,瞪視了孫傑一眼,他兀自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正好看到她望過來的視線,聳了聳肩,說:“別這麽看著我啊,跟我沒關係。”

跟他沒關係就有鬼了,她不自覺的嘟了嘟嘴,轉開頭看向了窗外,一動不動的站在哪兒,也不知道跟誰賭氣。

孫傑覺得可愛,也沒多說什麽,就讓她自己站著,站一會無可奈何了還是會坐下的。

老胡上來的時候,手裏拿了個鳥籠,裏頭隻有一隻鳥,程旬旬聽到鳥叫聲,轉頭看了過去,別說,這麽一看還真是一模一樣,沒有什麽區別。老胡的身後還跟著個小廝,手裏端著茶。

程旬旬同孫傑坐的特遠,老胡笑了笑,就同程旬旬坐在了一塊,將鳥籠放在了兩人之間的桌子上,說:“你看看,行不行。”

這會程旬旬臉上終於掛了笑容,點了點頭,說:“像,真的很像,簡直一模一樣啊。”

“這世上呢,是不可能有一模一樣的東西的,隻是看著像,但仔仔細細的看其中一定有不一樣的地方。不過聽說那一對死的是母鳥,正好我這裏死的是公鳥,也算是給他們湊成一對了。孫傑的照片我也看了,確實很像,也算是緣分了。”

“您說多少錢。”程旬旬是欣喜的,說真的,那對相思鳥,周衍卿買回來之後,與其說是他的心頭好,不如說是程旬旬的玩物。

大多數時候,都是程旬旬在把玩,洗澡喂食的什麽的,也差不多都是程旬旬在做。所以程旬旬對那兩隻鳥的熟識程度,應該比周衍卿要深。她說像,那是真的像了,所以她很開心。她真的找了一隻一模一樣的回去,她就不信,那隻小公鳥還會死。

“你說吧,你覺得多少錢合適。”

最後,程旬旬用了一個合適的價格把鳥買了回去。

離開的時候,太陽正落山,夕陽餘暉之下的南街別有一番精致,街上的人也少了,估摸這要等到七點之後才會再熱鬧起來。程旬旬提著鳥籠同孫傑並肩走在街上,心情頗好。

這一次,也算是對孫傑改觀了,主動同他說了幾句話,話雖不多,但孫傑自己也能夠感覺到,程旬旬對他的敵意少了。想不到孫雯說的方法還是有用的,孫傑一邊想,一邊微微揚起了下巴,感覺自己挺牛逼的。

出了南街,程旬旬一眼就看到了小張站在車子邊上正等著她,她停下了腳步,轉身麵向了孫傑,衝著他笑了笑,說:“這次謝謝你幫忙,嗯……我為我開始對你的態度說一聲對不起,確實是我想多了,抱歉。”

她聳聳肩,歪著頭,上下看了他一眼,笑道:“說真的,我沒想到你會變成現在這樣,跟以前完全不一樣,是不是被人洗腦了?”

孫傑聞聲哈哈笑了起來,片刻便收斂了笑意,一本正經的說:“那你說,是現在的我比較好,還是以前的我比較好呢?”

“那肯定是現在比較好了,像個正經人。”

“那就好。”他低頭暗笑,輕輕的說了這三個字,汽車的喇叭聲蓋住了他的聲音,程旬旬沒聽清。

“啊?你說什麽?”

“噢,我說確實是被人洗腦了,洗的還算成功。”孫傑抬頭,也對著她笑了笑。

程旬旬笑著點頭,默了一會,道:“那我回去了,再見。”

她轉身要走,孫傑迅速的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又飛快的鬆開,那笑容竟然帶著一絲憨厚,目光閃爍,說:“那什麽,你到家了給我打個電話。嗯,發短信也行,算是報平安吧。”

“噢,行。”

他又忍不住伸了一下手,不過這次他沒有碰到程旬旬,她就停下了腳步,轉頭看他,笑了笑,說:“如果不是在整我的話,我們就是朋友了。”

孫傑露齒一笑,搖了搖頭,說:“不整你,是朋友。”

程旬旬這次再沒有轉身,徑直的走到車邊,上了車。小張什麽也沒有問,安安靜靜的啟動了車子,調轉了車頭駛離了南街。

車子調轉的時候,程旬旬轉頭往窗外看了一眼,正好就看到了孫傑投射過來的目光,也不管他是否看見,揚唇笑了一下。車子轉了方向,漸漸駛離南街,程旬旬臉上的笑容也漸漸落下。

這樣有權有勢的朋友,交上一個,不會有錯的。

她回到周宅的時間不早不晚剛剛好,清嫂看到她拿著鳥籠回來,抿唇笑了笑,說:“原來是記掛著五爺的鳥呢。”

“是啊,算是我弄死了五爺的心頭好,總要賠他一隻的。正好我有個朋友這方麵有路子,也是我運氣好,竟然能給我找回來一隻一樣的,清嫂你看,是不是一樣?”她說著把鳥籠舉到了清嫂的麵前。

清嫂看了一眼,連連點頭,說:“是是是,一模一樣。出去了大半天,累不累啊?”

“有點,那我上去休息一會。”這不說還說,一說還真是累了。

“嗯,上去吧。”

程旬旬回了房間,先坐下來,把買回來的那隻母鳥,同公鳥放在了一塊。小心翼翼的把它從籠子裏抓出來,笑說:“你看看,我說到做到了吧,幫你把‘卿卿’找回來了,你說吧,你要怎麽感謝我!”

她用最快的速度把鳥放了進去,然後關上了鳥籠的門。

很快兩隻鳥就湊到了一塊,程旬旬臉上帶著笑,看著它們,笑說:“也不要你報答我了,就好好的活著,活的越久越好,這樣就算是報答我了。”她說著拍了拍鳥籠子,又那棍子逗了逗它們,就起身拿起了鳥籠,將籠子掛到了窗前。

隨後,她就去床上躺了一會,下樓吃飯之前洗了個澡。

晚上,周衍卿沒回來吃飯,這兩天他倒是有變忙的趨向,日日都有應酬。吃過晚飯,出去散了一會步後,她又窩進了書房,書房的貴妃椅上的毯子和書,還是她下午離開時的樣子,沒人動過。

今個估計是真的有些累了,她看著看著就不知不覺趴在貴妃椅上睡著了,清嫂進來看了一次,叫了兩聲叫不醒,就換了一盞台燈,又給她添了一張毯子,就出去了。

周衍卿十點多回來的,同周景仰一塊,他回了房間沒見著程旬旬的人,倒是也不奇怪,這兩天她老是窩在書房裏他是知道的。他說過兩次,她不聽,也就由著她去了,而且自那天家庭聚餐之後,他們兩個見麵的次數驟減,這兩天兩個人聊天次數加起來都不超過十句。

周衍卿開了房間內的燈,不自覺的皺了一下眉,想著這人今天估計又在書房,都十點多了,還待在書房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他心裏微微有些惱,一個孕婦整天不知道早點睡覺,沒日沒夜的泡在書房裏,胎教也不是這麽做的。

說的時候滿口答應,卻半點也不改,真是給人一肚子的氣。

他進了內間,擰著眉頭站在衣櫥前麵拿衣服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特別清晰的嘰嘰喳喳的鳥叫聲,很明顯是兩隻在叫。他忽的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眉頭皺的更緊了一點,站了一會,才慢慢的轉過頭,隨即映入眼簾的便是兩隻跳來跳去的鳥。

周衍卿微微愣了一下,這麽看過去,好像那隻母鳥起死回生了一般,相思鳥又成了一對,相親相愛,日日在眼前秀恩愛。

半晌,他才回過神來,輕笑了一聲,搖了搖頭,將手裏的衣服丟在了床上,緩步走了過去,站在窗戶前,雙手叉腰,看著籠內的兩隻鳥。

“還真是找了隻一模一樣的回來。”他逗弄了一會,心情好了一些。

洗完澡出來,已經十一點了,可程旬旬還沒回來。他沒有立刻就睡,通常這人最晚十一點半應該就回來了,他坐在沙發上等。然而,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時間快逼近十二點,這人還沒回來。

周衍卿不由皺了一下眉,看了看時間,拿了根煙點上,回想了一下這兩天程旬旬的表現,是不是在躲著他?

他隻抽了一半的煙,就將煙摁滅在了煙灰缸裏,揮了揮眼前的煙霧,站了起來,出了房門,下樓恰好碰上了披著衣服從房間內出來的清嫂。

“五爺。”

“去看旬旬?”周衍卿問。

清嫂看了他一眼,笑著搖了搖頭,笑容有些無奈,說:“看樣子還沒醒,今個應該是真的累著了,出去跑了一下午,就為了找個鳥,也不知道自己懷著孕,這鳥哪有她自己重要,這傻孩子。”

周衍卿抿了抿唇,默了片刻,問:“睡在書房了?”

“是啊。”清嫂點點頭。

周衍卿皺了一下眉,轉而微微一笑,說:“清嫂你回去休息吧,旬旬就交給我了。”

“噢,這樣也好,那我回去睡了。”清嫂裹了裹衣服,淺淺的笑了笑,轉身回去了。

周衍卿一直看著她回了房間,才走向了書房,伸手輕輕的推開了門,裏頭的燈光不強烈,應該是開了點暖氣,不冷不熱剛剛好。他的動作很輕,側身進了門,又輕輕的將門關上。

程旬旬側身躺在貴妃椅上,睡的挺沉,懷裏的書已經掉在了地上,旁邊的小桌上還放著她吃剩下的水果,她吃的不多,還剩下了很多。連補品都沒有全部喝掉,還剩了一半。

他走過來,彎身撿起了地上的書,翻看了一下,看的竟然是金融,他勾唇笑了一下,看樣子這心裏的野心應該不止是單純回唐家那麽簡單啊。他將書放在一旁的櫃子上,坐在了貴妃椅上,伸手輕拍了一下她的臉頰,“旬旬。”

程旬旬沒反應,他又叫了兩聲,程旬旬便特別不耐的扯開了他的手,擰了一下眉頭,十分不快。小手牢牢的捏住了他的手指,似乎是防止他在拍她的臉。

她的掌心很熱,周衍卿稍稍動了一下,她就攥緊了幾分,不知是條件反射,還是已經醒了,但自己不想醒。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柔和的燈光下,程旬旬的樣子看起來特別溫順,當然她一直以來看起來就很溫順,隻是她的溫順裏,還帶著一種倔強,一種警惕和防備,而現在她卻隻有溫順。

看的人心裏一片柔軟,不知是不是燈光壞境的緣故,周衍卿此刻的心裏也跟著柔了起來,想到房間裏那對相思鳥,想到剛剛清嫂說的話,臉上的表情也跟著柔和了幾分。

這時她忽然吐出舌頭舔了舔嘴唇,那是無意識的動作,然而就是那麽一個簡單的動作,周衍卿這心裏像是被什麽東西戳了一下,微微一動,仿佛一片羽毛在他的心上拂過,那種癢癢的感覺,從心口慢慢的遍布全身。

心底有什麽東西湧動了一下,旋即一波又一波襲擊過來,似是要衝破他的心房,徹底的噴湧而出,讓他不自覺的反手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手大,程旬旬的手偏小,大手握著小手,手指輕撫她的手背。

他稍稍往前挪了一點,與她湊的更近了一點。身子緩緩的往前傾,慢慢的靠近她的臉。她溫熱的氣息噴在他的臉上,癢癢的,熱熱的,引得他心裏徒然竄起一絲火頭,愈演愈烈。

心跳亂了頻率,他今天是喝了酒的,喝的不多,腦子一直都保持著足夠的清醒,可此時此刻,他覺得這身體裏的酒精竄上了腦袋,讓他變得有點不清不楚,連帶著理智都被那一絲酒精給惹得一點點的抽離。

手指輕輕的觸上她的臉頰,又軟又嫩,手感極好。

程旬旬依舊無知無覺,還皺了一下鼻子,約莫是聞到他身上那淡淡的酒味了,多少有點不舒服。而且這身上像是壓著什麽了,有些難受,她微微皺了一下眉,側了一下身子,頭稍稍抬了一下,不偏不倚這鼻尖若有似無的觸碰到了他的。

就在那一瞬間,周衍卿的腦子空了一下,幾乎沒多想,直接低頭吻住了她的唇,微微張嘴,輕輕抿住了她的上唇。他隻是淺嚐,並未深入,舌尖輕舔她的唇瓣,她的嘴上竟然帶著一抹甜味,不知道睡著之前吃了什麽。木撲女號。

明明這親吻的對象一點反應都沒有,甚至睡的還十分沉穩,可周衍卿卻無端端起了反應,他覺得是酒精在作祟,但他放縱這酒精推著他的神智繼續他此刻的行為,他的唇舌想要撬開她的唇時,程旬旬嚶嚀了一下,他才稍稍反應過來,強行克製住了自己的心思,隻親親的吻了吻她的唇瓣,沒再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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