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來勢洶洶

唐穎小

第053章:旬旬,再見

書名:大叔來勢洶洶 作者:唐穎小 字數:15222

程旬旬低著頭,半晌才慢慢抬起頭,臉上依舊掛著淺薄的笑容,說:“五叔。我想問你個問題,你說等五個月後,我的孩子出生,你會做親子鑒定嗎?”

周衍卿沒回答她的問題,但也知道了她問這個問題的意圖,既然是名門,對上門來認親的人,第一看物件,第二則是做親子鑒定,任誰都不可能是憑物件看人,而且像唐義森這樣的人。更不可能就這麽貿貿然認下女兒。要知道這女兒回來是要繼承家業的。唐家亦是名門望族,這親子鑒定豈會不做,可既然做了,這唐未晞卻依舊成了真的唐未晞。那是為何?

程旬旬手裏沒有物件,連第一關都過不了,她僅憑一張嘴,誰會信?估計連做親子鑒定的機會都沒有。這裏頭若有什麽陰謀的話,她貿貿然衝出去,就有可能會害死自己。這腦袋倒還算清明,估摸著是在周家待久了,爾虞我詐的東西看多了,學了幾分警惕和慎重。

周衍卿淺嚐了一口杯中的紅酒,心思微沉,唐氏內部的事情,他多多少少是知道一點,要吃掉唐氏這塊肉,也並非是一件簡單的事兒,想那唐義森處心積慮在唐家多少年,唐老爺子看似還抓著主權,可唐義森也不傻,自然是有自己的打算。

當年年幼的唐未晞被歹人抓走綁為人質,唐老爺子的獨女唐雅文獨自去交付贖金的時候出了意外。據說是跌入山崖,屍骨無存,而唐未晞就此消失,生死不明。那年,一時之間,唐老爺子一下失去了兩個至親的人,心痛萬分,病根也是在那個時候落下的。

唐雅文一死,唐家內部開始起了紛爭,那三四年內,唐氏集團開始走下坡路,內憂外患,家宅不寧,家庭紛爭鬧的十分厲害,也讓旁人有機可乘。但老爺子也硬氣,最後將那些蹦躂不停的跳蚤一個個都收拾的幹幹淨淨,家安了,事業也就開始蒸蒸日上了。

再加上唐家和周家一直是世交,兩家人在生意上一直有來有往,互幫互助,相輔相成。如今又要結成姻親關係,自然是想讓兩家人能夠親上加親,將這種友好關係一直延續下去。

兩個老爺子有自己的想法,唐未晞是未來唐氏的接班人,那麽周景仰物色出來的人,自然也是未來周氏的接班人了,這樣兩個人一結合,唐周兩家未來必然是勢不可擋,無人能夠侵犯。

“五叔,空腹喝酒對身體不好。”程旬旬好意提醒,“你的胃本來就不好,沒事還是少喝點吧。”

周衍卿笑,晃動著酒杯,說:“所以你是想讓我替你證明身份?幫你回歸唐家,可是你又憑什麽讓我來相信你?你知道你自己現在的說辭有多可笑嗎?”

“隻要你幫我,我手裏百分之十的股份可以無條件的給你,即便事實證明我並不是唐仕進的外孫女。但如果事實證明我是,那麽五叔能得到的好處,不用我說,你也應該很清楚。你比我更有機會接近唐義森,是或者不是,找個機會驗一下就知道了。無論如何,這件事對你來說並不虧,不是嗎?”程旬旬沒有說別的,就算她把她小時候的經曆都說一邊,恐怕都沒有這幾句話來的有效果,作為商人,要的是利益,博同情這種事兒對他們來說毫無用處。

程旬旬看著他,臉上沒有絲毫表情,眼眸清明而又幹淨。

周衍卿慢慢斂了笑,吧嗒一聲,酒杯輕輕放置在了桌麵上,這看似是一件再容易不過的事兒,可這程旬旬說的要是真的,那麽那個唐未晞能夠安然無恙的在唐家待三四年不被人發現,這其中必然是有貓膩的。

這個忙,真要幫起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要鬥的人,也絕非是善類。程旬旬大概就是猜到了這一點,才不敢貿貿然的行動,更是對誰都閉口不說,這一份心思,同她的年?不符。

但無論怎樣,這件事對他倒是有好處。他微微一笑,說:“如果我說,我連帶著整個唐家都要,你給還是不給?”

程旬旬聞聲,猛然抬頭看向了他,這會周衍卿才發現她的眼睛有些紅腫,好像是哭過,神情裏淡淡的染著一絲悲涼。

程旬旬隻與他對視了數秒,說:“如果你願意維持夫妻關係,這唐氏不等於就是你的嗎?”

周衍卿看著她,斂了笑,深邃的眸子,看不出喜怒變化。片刻,程旬旬就低垂了眼簾,伸手從口袋裏拿出了u盤,遞到了周衍卿的麵前,說:“這是嘉樹給我的,我想這個應該對解決那則醜聞有一點幫助。”話題就此中斷。

周衍卿並沒有及時接過,程旬旬舉著手好一會,即便手臂微酸,也是一動不動,而他好像是故意一般,細細的觀察她臉上的表情,原來她的那一抹淡淡的悲涼是來自於周嘉樹。

他轉開了視線,笑說:“醜聞的事情,我自有安排,這東西你若不想拿出來,不必勉強。”

程旬旬愣了一下,稍稍起身將u盤放在了他的手邊,說:“沒有勉強,這本就是嘉樹留給家裏人的,你就代我轉交給他們,這畢竟是嘉樹的一番心思,我不想看到他們最終叫囂起來的樣子。”

這氣氛莫名沉重了起來,程旬旬的心情欠佳,眉目之間帶著一點疲倦。

“你是孕婦,什麽事該做什麽事不該做,你心裏最清楚。有些事情,你沒有那個能力完全擺平,就不要摻合。幫人沒有錯,但你要看值不值得。”

值不值得?如果她說她並不後悔呢?當然程旬旬不會這麽說,周衍卿的態度很明顯,他不喜歡她給他惹是生非。她帶給他的麻煩已經夠多了,她點頭,說:“我知道了。”

“去把人叫下來吃飯。”周衍卿擺擺手。

程旬旬點了一下頭,就上樓敲開了宋燦的房門,讓她下了樓,而程旬旬則回了房間,沒再下去。宋燦說了兩句,程旬旬堅持,她也就不再多說,隨她去了。

徐媽本想端些吃的上樓,被周衍卿給阻了,這餐飯吃的略有些沉悶,周衍卿明顯是有點心事,而宋燦本來也沒打算跟他吃飯,兩人沒什麽話,這飯很快就吃完了。

周衍卿讓徐媽重新準備了一份菜,然後親自送了上去。他推門進去的時候,程旬旬在睡覺,房間內沒開燈,周衍卿隨手開燈,隻見她側身躺在床上,手裏捏著,耳朵上還掛著耳機。

看樣子睡的挺熟,並且沒有醒來的跡象。周衍卿不自覺的放輕了腳步,順手關上了門,緩步進去,將手裏的飯菜放在了桌子上。旋即又行至床邊,就這麽居高臨下的看了她一會,近了才發現她的睫毛上沾染著水珠,眼角還掛著淚痕,已然從手心滑出。

周衍卿彎身坐了下來,小心翼翼的將拿了出來,隨著他的動作,連帶著耳機也一並扯了出來。程旬旬隻微微皺了一下眉,依舊沒有醒來的跡象。

經過上次的教訓,程旬旬倒是學乖了,給設了個密碼,周衍卿這次也看不了**了,不過他也不好奇,整理了一下耳機線,就將放在了床頭櫃上。

周衍卿等了一會,見她一直沒有醒的跡象,便伸手拍了拍她的臉頰,說:“起來,吃飯了。”

程旬旬沒動,隻微微蹙了一下眉,縮了縮身子繼續睡。周衍卿又拍了她兩下,這一次她竟然伸手一把握住了他的手,眼睛依舊閉著,低低的說:“別吵,讓我再睡一會,就一會。”

程旬旬不是不醒,是不想醒,她做了個夢,夢到周嘉樹了。這是他去世之後,她頭一次夢到他,夢裏的嘉樹很健康,麵色紅潤,高高瘦瘦的,站在她的麵前,笑的特別燦爛。他們一塊跑,一塊鬧,特別的開心。

他還將她高高的舉起,在空中轉圈,整個世界都充斥著他們的笑聲,風景美如畫。

周嘉樹站在離她一步之遙的地方,他說:“旬旬,我要走了。”

她沒有說話,臉上的笑容還未褪去,微微喘著氣,天真爛漫的問:“你要去哪兒?”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隻笑著揮手,說:“旬旬,再見。”

他一步步的往後退,慢慢的消失在了這一片天地之中,她不停的往前跑,想去抓住他的手,可總是在唾手可得之際,又變得遙不可及。頃刻間,整個世界就隻剩下她一個了,她大聲的喊,反反複複的叫著周嘉樹的名字,可他再也沒有出現。

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在這個地方,世界仿佛沒有盡頭,也永遠看不到前方的路,她停了下來,往四周看了一圈,一望無際,一個人都沒有。她腿一軟,便坐在了地上,她沒有哭,唇角泛起了一絲淺笑,他走了,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笑著笑著,就哭了。

程旬旬睜開了眼睛,視線有些模糊,好一會,眼前的事物才開始慢慢的變的清晰起來,很快她就看清楚了眼前的人,正好就對上了周衍卿的眼睛,她愣了數秒,才回過神來,迅速的坐了起來,鬆開了手,輕輕的揉了揉眼睛,說:“五叔。”

“起來吃飯了。”周衍卿沒問她是不是做噩夢了,不用想也知道是跟周嘉樹有關的,她剛剛的樣子看起來很痛苦,睜開眼睛的瞬間,落下了兩行眼淚,他是看的真真切切。

她對周嘉樹,竟是真的有情。

程旬旬往梳妝台上掃了一眼,正好肚子有些餓了,輕淺一笑,說:“謝謝。”

隨後,程旬旬便下了床,去衛生間洗了臉,出來的時候,周衍卿已經不在了,她鬆了口氣,坐在梳妝台前,抬頭看了看鏡子內的自己,眼睛紅腫,剛剛在衛生間她用冷水敷了好幾遍,一點效果都沒有。所幸周衍卿不在了,那就不用管了。

她籲了口氣,開始吃飯。

這天晚上,因為周衍卿喝了點酒不能開車,他們便留在了橡樹灣,他讓徐媽準備了客房,一個晚上算是相安無事。

隔天,周衍卿先把程旬旬送回了瑞景,就回了公司,u盤上的視頻他昨晚已經看過了,用是可以用,但還是要經過相應的處理,與公關部經理商量了之後,決定以真愛的名義來挽回形象。

既然事情是由網絡上起的,那麽就在網絡上解決,公關部草擬了好幾份稿子,一一都交給周衍卿過去,他從中挑選了一篇最為合適的,當做了他的申明發在了網上。至於那個視頻,經過處理加工之後,也放在了網絡上,這麽一來,倒也算是給他們洗了個半白。

再動用一些手段,自然而然,就由黑轉紅了。

稿子和視頻發布後沒幾天,媒體就爆料了當紅女明星的一則隱藏極深的情史,更是曝光了她還有一個私生女這種勁爆的消息,周衍卿和程旬旬畢竟不是演藝圈內的人,知名度也不高,很快他們的這側社會類醜聞,就被娛樂圈的緋聞給掩蓋下去,再沒什麽人提起。

這醜聞處理的無聲無息。

這天,他回了周家一趟,正好周衍鬆也在,既然是放在網絡上的,那麽關於周嘉樹的視頻他們一定都看見了。他們都認為那是周衍卿的手段,裏麵的人因為打了馬賽克,看不到臉,所以就算聲音很像,他們還是一致認定那是假的。

周衍卿當著周景仰的麵,將u盤交給了周衍鬆,說:“這是嘉樹生前留給你們的,網上的是經過處理的,這個才是完整版。”

“嘉樹的東西怎麽可能會在你這裏?”周衍鬆不信。

“應該是他生前安排好的,東西是寄給程旬旬的,這個也是她給我的。是不是真的,你們看了就知道了。”

竇蘭英讓周衍善拿筆記本電腦來,廳內就他們幾個人,沒什麽可避諱的。

十分鍾左右的視頻,看完之後,整個人屋子便陷入了沉寂,一點兒聲音都沒有。竇蘭英默默擦了擦眼淚,輕哼了一聲,白了周衍送一眼,說:“嘉樹其實比誰都看的明白,你這做父親的是不是該反省一下自己?”

周衍鬆無話可說,更無從反駁,隻抿著唇,臉色微白。

“這東西你帶回去給如卉好好看看,別整的好像是我跟老頭子偏心欺負你們似得,她是不是還給娘家人嚼舌根去了?前兩天江老夫人可特意找我喝茶了,這茶可真是喝的我一肚子氣。”竇蘭英不快,她是個有修養的人,對方說話刺耳,她心中有氣,但從始至終沒有外露一絲,總不好當場跟人撕破臉。

不看僧麵看佛麵,好歹人家江老爺子還是講理的人,再者兩家能結成姻親,自是有千絲萬縷的關係,沒必要把關係鬧僵,忍忍也就過去了,不跟他們計較,也有個好名聲不是。

“你那媳婦到底有沒有腦子,你要是再這麽任由她搞下去,咱們周家的臉麵遲早被她給丟光了!”

周衍鬆低垂眼簾,輕點了一下頭,鐵青著一張臉,說:“我知道了。”

周景仰默了一會,就將目光落在了周衍卿的身上,問:“公司的事情解決了嗎?”

“沒有。”

這醜聞沒出之前,也許還好解決,周家在政界的關係網還是挺大的,周衍卿自然也有,隻是孫家沒有想象中那麽好對付,孫傲這幾年的仕途道路可謂是一帆豐順,孫家一族除了這個孫傑一天到晚無事生非之外,其他均在仕途上有所作為。

沒有醜聞之前,還有些忌憚,這醜聞一出,圈內大部分人都認為周衍卿一定會被趕出周家,周衍卿脫了周家這個外殼,這麵子自然是不夠足了,想要擺平來自政府的有意刁難,商不與官鬥,亙古不變的道理。

老爺子也不拐彎抹角,說:“裕豐收購信和,你有沒有意見?”

此舉倒是比說什麽都管用,周衍卿是沒想到老爺子會出手相助,看了他一眼,說:“我回去跟他們商量一下。”

周景仰點點頭,“最好不要想太久,去白塔寺之前,給我一個答案。”

“是啊,記得叫上旬旬,你們造的孽,都跟著我去菩薩麵前贖罪,免得日後這孩子出生了遭罪。”

周衍卿默然。

程旬旬這些日子一直在瑞景帶著,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誰也不見,除了見周衍卿。學校那邊一直沒什麽消息,也不知道開除的事情怎麽樣了,這沒收到通知,應該是不了了之了吧。期間程旬旬還接到了孫傑的電話,程旬旬起初並不知道,來電是個陌生號碼。

她接起來,起初還是好聲好氣的說話,等聽到孫傑報上自己的名號,她二話不說就把電話給掛了,再打過來,她就不接了,一個都沒接。

然後這少爺開始發短信了,每個十分鍾發一個,開始全是威脅的話,程旬旬隻隨便看了兩條,就沒再管,誰知道一天過去,這上顯示的便是無數個未接電話和未讀短信,都快沒電了。

最後一個短信是,‘你丫的接個電話會死嗎?’

這語氣看著仿佛他們兩個很熟悉似得,可明明他們一點都不熟,程旬旬把短信全刪了,順便把這號碼拉進了黑名單。

結果不到兩天,應該說24個小時都沒過,又一個嶄新的號碼出現在了她的上,程旬旬開始還沒想到,電話一過來就接了,結果就聽到孫傑在電話那頭牛逼哄哄都是說:“你他媽以為把老子拉黑了,老子就沒辦法了嗎!有本事這個你也拉黑啊,拉……”

黑字還沒說出來,程旬旬就把電話給掛了,然後特別聽話的把這個號碼也拉黑了。

孫傑再撥,果然是打不通了,他一氣之下,將砸在了地上,衝著身邊的人說:“再來一個!”

如果沒有孫傑電話騷擾,程旬旬這幾日過的還算平靜,再沒有什麽雜七雜八的事情,偶爾會捧著,盯著她們三個的微信群發呆,但哪怕是一個表情她都不敢發。也許有一天,這個群聊組裏,會隻剩下她一個人。

自那天之後,周衍卿一次都沒有再問關於她身世的事兒,程旬旬也不問,覺得他挺忙的,就想著等他不忙的時候再問。這不,這幾天連家都沒回。

周衍卿最後決定讓信和成為裕豐的子公司,容政和陳聿簡都沒什麽異議。

容政問:“那這樣你算不算是正式進入裕豐了?還真是進的潛移默化,不動聲色。看樣子老爺子還是看重你的,我是指定不能進裕豐的,你倒是可以帶著阿簡,正要鬥起來,你身邊得有自己人。我是不方便,你也知道我大姐嫁的是你們二爺,我這立場實在做不到明晃晃的支持你,你能理解吧?”

“怎麽?這是要去戰鬥啊?聽起來很嚴肅的樣子。”陳聿簡打趣,他連連擺手,說:“給老五幫忙可不是什麽美差,上次我把他那小嬌妻送回去,事隔兩天這人還來怪我了,你說我冤不冤?好心好意送人回家吧,不但討不到一句好話,還被他罵了一頓。”

他嘖嘖了兩聲,說:“兄弟難當啊真是。”

“你還有臉說,你為什麽不提前告訴我?”

“你家小嬌妻不讓我告訴你。”陳聿簡感到很委屈。

陸靖北看著他們一來一往的,笑道:“我說這話題真是拐的沒邊了。”

周衍卿斂了笑,將酒杯放在了桌子上,說:“那就這麽著吧,明天我要跟著老太太去白塔寺,可能要過幾天才能回來,陳聿簡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噢,放心去吧。”陳聿簡拍拍他的肩膀,陳聿簡這人看著嬉皮笑臉,認真起來這能耐也是不容小覷的。容政的意見,周衍卿便也記在了心裏。

周衍卿又同他們喝了幾杯,九點多就回去了。

他回到家的時候,程旬旬還在客廳內看電視,她聽到動靜迅速的坐直了身子,雙眼直勾勾的盯著玄關處,看到周衍卿進來,才起身,說:“五叔,你回來了。”

“嗯。”周衍卿看了她一眼,輕點了一下頭。

他換了鞋子,將手裏的鑰匙丟在了櫃子上,手裏還拿著樣東西,徑直的走到客廳,將你在手裏的本子遞給了程旬旬。

她看了一眼,瞬間愣住,半點都沒反應過來,自然也沒有伸手接過,隻愣愣的看著。周衍卿等了一會,見她一臉詫異的樣子,就把本子放在了茶幾上。木他有亡。

“反正還有一年就要畢業了,大四大部分時間也是讓你們出來實習的,不如就直接把畢業證拿了。”

“這……這也行?可是……可是我還有很多課沒上啊。”程旬旬看著那個畢業證有點恍然,伸手將那畢業證拿在手裏,前前後後,裏裏外外看了一遍又一遍,始終是有點回不過神來,“你跟校長說的?”

“兩全其美的辦法,這麽做他兩邊都不得罪。喏,還有向冉的也在,是你自己親手給她,還是我讓人轉交?”周衍卿扯開了領帶,彎身坐在了單人沙發上。

程旬旬想了想,隻猶豫了幾秒,就伸手將向冉的那份畢業證書那了過來,說:“我給她吧。”

周衍卿但笑不語,坐了一會之後,便又開口,說:“唐家的情況複雜,你的事情需要一步步來,你先安心養胎。隻要你兌現承諾,並且聽話,我自會幫你。你不著急吧?”

“不著急。”她搖頭,默了一會,又說:“聽說唐老爺子身體不太好,我……”

“不用擔心,他身邊醫生很多,沒那麽容易倒下。”周衍卿一眼就猜透了她的心思,淺淺一笑,說:“你現在都還沒完全確定你是不是唐家的人,不用那麽快就擔心這個,萬一不是呢?”

程旬旬頓了一下,臉上的表情僵了一下。

“畢竟單憑一個銅錢項鏈,證明不了什麽,過去那麽多年,也許你記錯了呢?要不然,是有人跟你說過什麽?”

“我不可能記錯的,那是唯一能讓我找到家的東西,我怎麽可能會記錯。”程旬旬說的堅決,片刻又低垂了眼簾,神情冷然,笑說:“不會不是的,就憑唐未晞緊張的態度,她就是假的。”

“你找過她了?”周衍卿皺眉。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是以你老婆的身份去找她的,想讓她跟你取消婚約。順便確定了一下她脖子上的銅錢項鏈,我說的模棱兩可,但她確實很慌張。”

周衍卿微微眯縫了眼睛,神色微冷,“你究竟背著我做了多少事?”

“就這一件。”

“最好就這一件。”

說完,周衍卿便起身打算會房間洗澡睡覺,他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轉頭,隻見程旬旬還在研究那兩本畢業證書,臉上的表情還是有些不可置信,正好這時她也轉過頭來,她問:“五叔,這個真的能用嗎?我是說去應聘。”

“廢話。”

“噢,能用就好。”她一邊自語一邊又轉回了頭。

“晚上收拾一下行李,明天要出一趟遠門。”他說完就兀自進了房間。

程旬旬過了近一分鍾,才反應過來,問:“要去哪兒啊……”她轉頭,人已經不在後麵了。

隨後,程旬旬就把兩本畢業證書收了起來,準備了簡單的行李,第二天早上,吃過早餐,兩人一道出門,樓下已經有車等著了。一共兩輛商務車,竇蘭英和清嫂一輛,程旬旬便跟周衍卿同坐一輛。

司機拉開了車門,程旬旬先上去,周衍卿去同竇蘭英說了兩句話,這才上了車。

周衍卿坐好,見她還沒係安全帶,便附身過去給她係上,一邊係一邊說:“路程比較長,一會有什麽不舒服的要立刻跟我說,每過一個小時會在路上休息一下,到時候你就下車去走走。”

他湊的很近,側臉近在眼前,鬢發的位置皮膚非常白嫩,低垂眼簾,認真給她係安全帶的樣子,有點迷人。程旬旬不由吞了口口水,挺直了背脊,能避的遠一點,就盡量遠一點,並側頭看向了窗外,磕磕巴巴的嗯了幾聲。

片刻,他就坐了回去,車子啟動,程旬旬還有點迷糊,整個人恍恍惚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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