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麵就此定格，宴會大廳鴉雀無聲。
半晌，莫思冕與莊小妹對視一眼，後者更是眨著葡萄般的大眼睛，不恥下問道：“晴晴，電視上那兩個人壓在一起做什麽？”
莊若晴騰地紅了臉，一手捂住一個孩子的眼睛，背過身去。
程晴麵色蒼白，宋橋的老臉也綠了。
就算圖像經過處理，沒有太黃色的畫麵，孩子也看不到什麽，但這種現場直播的驚豔指數，還是爆表了。
莫晉亨挑著冷笑，對韓天佑說：“這就是你們夫妻的婚禮短片，韓總想讓我們自己看什麽？”
此刻，韓天佑也徹底懵了，可他還是很快反應過來，自己中計了。
剛才，莫晉亨問戀愛經曆，韓天佑懶得應付，索性讓司儀播放了幾天前他和程晴在攝影棚隨便拍得的幾組鏡頭，想不到錄像竟然被人換了。
意識到是莫晉亨引得自己播放視頻，他猜測這事八成是姓莫的搞的鬼。
但在外人看都會認為主謀是韓天佑：一來，是他讓司儀放的片子；二來，圈子裏的人大多數都知道韓宋兩人素來交惡，莫非是想用這種方式報複宋橋。
可程晴畢竟是韓家未過門的妻子，韓天佑自曝家醜，自帶綠帽的手段並不高明，堪稱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也有一種說法，韓天佑根本不喜歡程晴，利用過後，正好用這種機會把她踹了。
“程晴，這是怎麽回事？”韓天佑端出不知情的態度。
“我，我，”程晴結巴了，“為了拿下莫氏的項目，我隻能……”
她也很聰明，現在這種時刻，必須把自己塑造成為了心愛的男人，不惜獻身的賢惠妻子，或許韓天佑還能出於道義重新接受自己。
“老禿驢，你還要不要臉？”宋太太一聲爆吼，跳起來，掄圓了胳膊給宋橋來了個大嘴巴。
宋橋一時不察，再加上畢竟有錯，也沒敢還手，一屁股坐在地板上。
宋太太衝過去，揪著他的頭發邊罵邊打，“我說前一陣子的莫氏招標，宋氏明明占優你卻突然不參加了，原來是有人陪你睡了一覺！”
“宋太太，消消氣，錯不是一個人的，其中或許有什麽隱情，”莫晉亨做起了好人，他虛虛拉著發怒的女人，勸道：“快放手，你再這樣拉宋總的頭發，就真變成老禿驢了。”
宋太太並沒住手，反而越戰越勇，手下更用力，“能有什麽隱情，還不是為了一個小婊砸！”
不消片刻，宋橋原本茂密的頭發，露出一塊兒光滑的陸地，敢情他原來就是個光明頂，一隻靠織發裝門麵，怪不得宋太太叫他老禿驢呢！
哎，對了，錯不是一個人的，還有小婊砸？
莫晉亨的間接提醒，讓宋太太猛地想起另一當事人，她從老公身上蹦下來，直接朝程晴撲了過去，“就是你這個小婊砸，為了個項目，什麽都不要了！”
一手拉著新娘的長頭發，另一隻手直接向對方臉上伸去，修剪整齊的長指甲，此刻變成了鋒利又趁手的武器。
莫晉亨依舊扮演和事老，“程經理小心，眼睛別被扣瞎了！”
這話不說還好，宋太太恍然大悟，動作更加陰狠。
“救命救命！”程晴的臉上脖子上立刻留下幾條血淋淋的痕跡，還來不及疼痛，就看宋太太尖利的指甲奔著自己的眼睛扣來，她當即嚇壞了，“天佑救我，天佑救救我！”
在場，她隻能求助這個即將成為丈夫的男人，畢竟自己是為了韓氏才與宋橋鬼混的，韓天佑若不幫忙外人也會笑話他。
果然，韓天佑歎了一口氣，出聲攔到，“宋太太，饒了她吧！”
“饒？怎麽饒？我沒你大度，老婆跟人睡了，還和沒事人一樣。”這下，宋太太把矛頭對準了韓氏，滿嘴髒話，把韓天佑罵了個狗血淋頭，“哦，我明白了，是你慫恿程晴用身體賄賂我家老禿驢，韓天佑的，就是個公司項目，你連床上的女人都能送出去，惡心死了。”
眼見兒子被罵，韓母呆不住了，也不客氣地回道：“程晴和我們家沒關係，我兒子不會娶她，你別一口一個老婆的！”
“程晴明明就是韓天佑的老婆，圈子裏早都傳開了，他們很久以前就同居了，”宋太太越罵越起勁兒，“那時韓天佑已經有老婆了，程晴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小三！”
“你別亂講，我兒子到現在戶口本上還是單身呢！”韓母老臉瞬間變成茄子皮，“不管以前怎樣，以後，我們韓氏與程晴沒有任何關係，天佑，你現在就跟大家把話當麵講清楚。”
“天佑，你不能這樣對待我，我為公司鞍前馬後這麽多年，我懷過你的孩子……”程晴哭叫著，采取眼淚攻勢。
韓天佑雖想活活掐死這個穿婚紗的女人，自己的臉全丟盡了，往後定會成為商客們的笑柄，但他又不好表現得太冷血無情，否則生意場上也無法立足。
正在這時，韓天佳包包裏的手機震了震，她掏出一看，是用微信傳來的一張圖片，確切地說是醫院化驗報告最後一頁的照片。
韓大小姐看了大約半分鍾，終於反應過來，她上手將程晴推了一個大跟頭，“程晴，還敢說懷過我哥的孩子？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程晴踉蹌幾步，重重摔在地上，後腦勺碰在一個圓柱上，腦子七暈八素，“韓天佳，你憑什麽打我，我的孩子沒了，你們韓家人就想賴賬？”雖然心虛，但有些事死無對證，她必須咬死了才能有一線生機。
“佳佳，你打人幹嘛？”韓母雖然也恨程晴到牙根癢癢，但還是保持一貫的端莊，“到底怎麽了？”
“媽，你看！”韓天佳將照片放到最大，遞到母親眼前。
韓母的臉一點點沉了下來，直到最後徹底陰沉下來，“姓程的，你到底懷了誰的孩子？”
想到這些日子以來，自己像伺候祖宗一樣，為這個好兒媳端茶倒水，熬湯做飯，差點沒把程晴供起來。
董蘭腦袋一黑，差點摔倒，一種被愚弄被玩耍的感覺襲上心頭，她竟像個傻子一樣圍著人家團團轉。
“媽，你沒事吧！”韓天佑扶住母親。
“快把她給我趕走，以後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麵前！”韓母仿佛一下子蒼老許多，“天佑，程晴騙得咱們好苦，佳佳已經讓人把她肚子裏那塊肉拿去化驗了，那個胚胎發育已經兩個月了，而且DNA顯示根本不是你的孩子。”
韓天佑大腦一片混沌，他接過韓天佳的手機，仔細地讀了起來，最後渾身發抖。
“誰的，孩子究竟是誰的？”他的聲音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天佑，你別聽媽和佳佳胡說，你知道她們對我有偏見的。”程晴矢口否認，“除了你我沒別的男人。”
她的意思是自己隻和韓天佑交往過，其餘的不過是逢場作戲，各取所需。
然而，這話卻惹惱了韓天佳，“沒有男人，這個老禿驢是什麽？”
董蘭受到提醒，她抬頭看了看舞台上的大屏幕，右上角顯示了當時的錄像時間，竟然是兩個月以前。
仿佛醍醐灌頂，韓母用手指著程晴，又點著程晴，“原來，原來你們……”
宋太太也明白過來，她尖叫一聲，就像瘋子一樣將程晴踢翻，接著又不停往對方肚子上踹著，一腳比一腳狠，恨不得要了對方的命，“小婊砸，我要殺了你！”
如此凶殘的場景令所有人目瞪口呆，看來母老虎的名字不是白叫的，這樣一比，她對宋橋剛才是手下留情了。
宋太太之所以這麽恨程晴是有原因的，因為沒有孩子，丈夫瞎搞她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隻要不當麵撞破就假裝不知道。
而且，他們夫妻倆曾經去醫院檢查過，女方輸卵管堵塞，男方的成活率也不高，索性兩人都沒相互埋怨。
可現在，偏偏程晴懷了宋橋的孩子，老禿驢知道這事不能死心，為了有人繼承家業，往後肯定在外麵不能閑著了。
程晴本就剛做過手術，身體還沒完全恢複，被宋太太下了狠腳，不一會兒，傷口崩裂，裙子上有點點血紅。
宋太太打得紅了眼，隨手抄起桌上的一瓶紅酒，在柱子上敲碎了，奔著對方的臉就紮了過去，“狐狸精，看你以後怎麽勾引男人！”
“住手！”宋橋一把奪過妻子手中的凶器，他理了理雜亂的頭發，光禿禿的腦袋甚是可笑。
在場人吸了一口冷氣，剛才的場景太血腥太暴力太驚險了！
宋太太豈能罷休，“怎麽？我打這個小賤人你心疼了？”
“臭老娘們，瘋夠了沒有嗎？”宋橋老臉通紅，他對程晴能有什麽感情，不過是身體上的刺激，“快點跟我回家！”
知道自己身體沒問題，這個老男人心情不錯，不想鬧出人命，也不想繼續丟臉，他現在隻想多找幾個年輕女人再試一試。
一片咒罵聲中，宋橋強拉著自家老婆走了。
參加婚禮意外欣賞到這樣一場好戲，賓客們依依不舍，可曲終人散，隻能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