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盡天荒

烈焰滔滔

第八十章 風起雲湧

書名:武盡天荒 作者:烈焰滔滔 字數:11222

“榭哥,沒想到你這麽厲害!”勝寒見水榭獲勝,一溜小跑過來,興奮之色溢於言表。

“僥幸而已。”水榭摸了摸鼻子,道:“鍾前輩倘若認真出手,我恐怕連一招都無法抵擋。”

水榭這倒不是假意謙虛,在剛才的交手過程中,他清楚地知道雙方的差距有多麽巨大。倘若鍾雁行真的認真進攻起來,不憑借寶物的他的確無法抵擋。

鍾鋒淩和鍾鋒銳兄弟二人走了過來,臉上都掛著笑意。

鍾鋒淩看著水榭,臉上忽然掠過一抹凝重之色,道:“其實,你完全不需要另外打造兵器,這笞天長鞭已經被你使的出神入化,實在沒有必要畫蛇添足了。”

水榭淡淡一笑,道:“由於笞天長鞭太過顯眼招搖,我也隻是為了掩飾身份才請鍾前輩出手打造一把劍的。”

此時的水榭還不知道,諸如許子龍等許多勢力都通過特殊渠道接到了秘密情報,他們已經認定水榭是草原聖山的傳人無疑,因此,笞天長鞭對於水榭來說也確實沒有隱藏的必要了。

“為了掩飾身份?那豈不是隨便一把劍都可以了?何必要家父親自出手打造?”鍾鋒淩眼光銳利,一下抓住了問題的關鍵。

水榭笑道:“這一點我早已想到,可一切源自家師的安排,或許師父他老人家有著特別的用意吧。”

鍾鋒淩聞言點了點頭,此時他已經知道了水榭的師父便是曾經叱吒風雲的無生將軍,心中一時敬意大起。

老二鍾鋒銳此刻看向水榭的目光滿是敬畏,收起那種紈絝之色,道:“水大哥,之前小弟多有得罪,還請你多多包涵。”

老大鍾鋒淩聽見此話,眉毛一挑,牛眼一瞪,道:“嗯?鋒銳,你又在外邊闖禍了?”

鍾鋒銳見此,臉色愈發難看,苦笑著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

“你!”鍾鋒淩見弟弟承認闖禍,抬手欲打,不想卻被水榭攔下:“一場誤會而已,早已過去,鍾大哥就不必追究了。”

“哼!”鍾鋒淩果然脾氣有些暴躁,重重一哼,狠狠瞪了自己弟弟一眼,遂轉過臉不再理睬他。

鍾鋒銳偷偷向水榭連連點頭,苦笑著豎起了大拇指。

******

無邊無際的大海上,浪濤翻滾,咆哮著,雄渾而蒼茫,帶出一片濃濃的遠古神秘氣息。

陽光灑下,海麵上一片金光閃爍,拓寬著茫茫無限的空間,凝聚著一種無法言喻的生命力,給人一種超越自然的深刻。

一處無名小島,一個白衣勝雪的女子正赤著腳站在淺白色的沙灘上,長發如瀑布般垂到腰間,偶爾有幾縷不聽話的頭發被柔柔海風吹的飄起,更顯飄逸。

白衣女子膚如凝脂,麵似暖玉,眸子晶亮,明淨清澈,燦若繁星,芊芊細腰不足一握,如天上謫仙下凡一般清麗動人。

如果仔細觀看會發現,這個白衣女子的清澈眼神與水榭是那麽的相像。

靜靜眺望著無盡大海,白衣女子就像是點綴在茫茫海浪中的一株瓊樹,盡得天地之精華,散發著淡淡華彩。

“月兒。”

忽然,一個空靈宏大的聲音在小島上空響起,散發出一種飄逸出塵的味道。奇怪的是,這種飄渺的聲音仿佛有著無窮的魔力,讓人無法生出絲毫抗逆之心。

在這空靈的聲音響起之後,小島周圍的海浪一時全都寂靜了下來,仿佛在靜心聆聽。

白衣女子聽到聲音先是一怔,而後恍然,對著天空燦爛一笑,頓時那耀眼的太陽都為之黯然失色。

“父親,您找月兒可是有什麽吩咐?”叫做月兒的女子俏麗如花一般綻放,朱唇輕啟,動聽悅耳的聲音如薄霧般緩緩升上天空,久久不散。

“月兒,你如今修為有成,可以離開洞天,去純武走上一走了。”天空中那浩大的聲音仿佛帶著淡淡的欣慰之意。

白衣女子仰望著天空,點了點頭,臉上略帶狡黠之色,問道:“父親,可是要月兒去純武相助弟弟嗎?”

“你這丫頭隻需遊曆天下便可,榭兒的事情,就由他自己解決吧。”一聲淡笑後,浩大飄渺的聲音緩緩消散。

白衣女子那挺翹的瓊鼻調皮地皺了一下,輕聲笑道:“父親總是口是心非。”

“小非,出來吧,我們倆離開這裏!”

隨著白衣女子一聲輕喚,一條長達數十丈的白色巨蛟忽的從海麵下縱身而出,巨大的身軀在空中歡快地盤旋了好幾圈後,才輕輕落在白衣女子身前,竟沒有激起半點水花。

白蛟看到了白衣女子,咧開那碩大的嘴巴,憨憨地笑了一下。

白衣女子盯著名為小非的白蛟,眼中露出溺愛的光芒。玉足輕輕移動,便已經跨越數丈,輕飄飄地站在其頭部之上。

眼神望向遠方,白衣女子露出淡淡向往與期待:“小非,我們走吧,我這個姐姐還不知道弟弟長的什麽樣子呢。”

白色巨蛟一聲歡快的低吼,隨後便沒入無盡的大海深處。

******

無窮的遠方,一處高山之上,一個麵目冷峻的中年男子負手而立,身後幾個侍從畢恭畢敬地立在其身後。

這個中年男子雖然長的是劍眉星目,但眼中寒意森森,給人一種極度陰沉的感覺。

“隱忍了這麽多年,布置了這麽多年,我也該動手了吧。”中年男子嘴角露出淡淡笑意,那是一種穩操勝券的笑容:“屬於我的,終究要拿回來。”

聽到此話,身後侍從皆是單膝跪下,恭敬地說道:“屬下願為宗主大人生死效命!”

“宗主大人?你們的嘴巴還真是乖巧啊,可惜我現在還不是宗主!”中年男子笑意漸漸收斂,眼中露出一絲狠辣:“我那個大哥十幾年前曾在純武大陸布下一道棋,不破了這個棋局,我永遠無法安心。”

“宗主大人韜略在胸,無人能及,又有什麽棋局是破不了的呢?”一個跪著的侍從抬頭答道,眼中滿是謙卑:“純武大陸,那個未開化的地方怎麽會難得住宗主您?”

“最大的變數,就在純武啊!”中年男子凝視著遠方微微歎道,本來淩厲的眼中竟有著一絲無法言喻的迷茫。

“你們幾個,再調二十個白龍衛,去純武,把我那個隱秘的侄兒尋出來,然後直接結果掉。”

“二十個白龍衛?”一個侍從倒吸一口冷氣,疑惑道:“宗主大人,這種小事,我們幾個前去就行,不必動用精銳白龍衛吧。”

“不要質疑我的決定。”中年男子麵色陰沉,輕聲哼道:“我不放心純武那邊,我和大哥博弈了那麽多年,那是整個棋局最為關鍵的一步,你們迅速一點,不要讓我等的太久。”

“請宗主大人放心,屬下定然不辱使命!”幾個侍從齊齊低喝,隨後身形猛然竄起,沒入樹林中消失不見。

任獵獵山風吹拂著衣衫,中年男子如雕像般,一動不動地望著那個遙遠的地方,喃喃自語:“為什麽我心裏一點底都沒有?還是再等等吧,純武那邊不安定,我永遠無法安心動手。”

“大哥啊大哥,把兒子放在純武大陸,你的這一步棋可真是高明至極!”中年男子咬著牙,眼中的狠辣之色越來越重。

“總有一天,整個千龍宗,整個大千世界,都會在我水中與的手裏,誰也別想搶走!”

******

純武大陸,天京。

一處幽暗的房間內,一個頭戴黑色鬥笠,全身都籠罩在黑衣中的人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彈了彈眼前的茶杯,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

“聖山傳人出世了?還掌控著聖山至寶笞天長鞭?”男子輕聲笑了笑,自言自語,聲音中有股說不出的邪魅:“這次聖山怎麽不把長鞭交給聖女了呢?”

“來的正好,現在天下的勢力已經是蠢蠢欲動了,聖山傳人最好再把局勢搞的混亂一點,我們就有好戲看了。”黑衣男子微微抬起頭,鬥笠下那雙眼睛漆黑如墨,露出了足以顛倒眾生的邪魅光芒。

“我總是有種感覺,這次聖山傳人極為不簡單。”輕輕抿了一口茶,黑衣男子沉吟道:“曆次聖山出手總是出其不意,這次怎麽會如此高調了?莫非草原聖神那老不死的腦子生鏽了?”

“少主,那我們現在應該如何做?”旁邊一個黑衣侍從畢恭畢敬地問道。

“暫且按兵不動,坐山觀虎鬥。”黑衣男子輕輕一擺手,侍從便迅速退下。

邪眸凝視著窗外,黑衣男子淡淡一笑,自言自語道:“七大聖地,三百年前的仇,如今我要替老祖宗加倍討回來。”

“你們這些自詡正道的家夥,慢慢等著吧,好戲還在後麵。”

******

蒙羅國都,呼和哈爾城。

在白玉石鋪就的甬道上,兩個身影被夕陽拉的很長很長。

“太師,你可是蒙羅的支柱,兩方將要開戰,朕本來想讓你坐鎮後方,為何你這次執意要出使大高?”說話之人是一個年逾六十的老人,雖然頭發已經全白,但依然精神矍鑠,眼中精芒閃動。此人頭戴皇冠,身著金色長袍,舉手投足之間,自有一番雍容大氣。

“回稟皇上,老臣此去大高,有兩個目的。”說話的人也是一個暮年老者,身著錦衣,五官端正,嘴唇上留著兩撇胡須,眼中是不是流露出精明的光芒,讓人看起來感到頗為不舒服。

此人便是蒙羅國當朝太師,胡奇明!

“哦?到底是為了何等原因,太師不妨給朕說來聽聽。”

“回稟皇上,”胡奇明的身子深深躬了下去,道:“老臣此去天京,第一個目的,就是為了試探大高皇帝高遠清的口風。”

“嗯,繼續講。”蒙羅皇撫著胡須,若有所思。

“我們曾經暗中派遣精銳部隊矯擊營與鬥獒營暗中進入西疆群山,準備做長期潛伏,結果兩個月前與大高精銳在山中遭遇,雙方兩敗俱傷。此事過後,大高對我們的態度明顯冷淡起來,有了這個前車之鑒,不管是西疆,還是沁河草原衛州關,大高都加強了部署,防止我們突然發難。”

“因此,老臣就是要試探一下高遠清的口風,順便‘拜訪’一下在天京的大高官吏,看看能不能獲得什麽對蒙羅有用的消息。”胡奇明頓了頓,繼續道:“由於此事太過重要,老臣我不放心別人去,隻好親自跑上一遭了。”

蒙羅皇點了點頭,讚許道:“太師思路縝密,辦事穩重,整個朝中的確無人能及。”

“皇上過譽了,老臣實在受之有愧。”胡奇明躬身謝道。

“太師,你所說的第二個原因呢?”

“回稟皇上,至於第二個原因,便是因為老臣那個不成器的犬子了。”胡奇明說到此處,聲音漸冷,眼中閃過一絲淩厲的寒芒:“據矯擊營跟隨穆爾的幸存士兵所說,當時一個少年用一把金光閃閃的長劍擊敗了穆爾,而且這個少年身邊還跟著一個至少是武王級別的大高手。穆爾就是被這二人當做人質所帶走,隨後身殞西疆,屍體被鬥獒營發現時,已經目不忍視……”

說到這兒,胡奇明眼中那淩厲的光芒完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悲傷。作為一個父親,白發人送黑發人,對於兒子的死,胡奇明永遠無法釋懷。

“老臣早就在大高擺下無數的探子,近來也有一些消息傳來。老臣此去,就是尋找出殺害穆爾的凶手,讓其後悔來到這個世上!”胡奇明狠狠咬著牙,嘴角流下一絲猩紅的鮮血。

蒙羅皇聽到此處,微歎一口氣,道:“太師,朕知道,胡奇穆爾身殞西疆,你一直耿耿於懷。倘若換做是朕,朕也絕對不會淡然處之。穆爾這孩子的性命,朕會讓大高千萬倍償還回來!”

“老臣叩謝皇恩!”胡奇明猛然跪下,堅毅地說道:“皇上的恩情,老臣莫不敢忘,定然會為蒙羅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蒙羅皇負手而立,靜靜望著遠方,良久才歎道:“太師,朕和你都已經老了,可朕有生之年,希望可以看到蒙羅兒郎們踏平大高土地的一天。”

跪著的胡奇明聽後渾身一震,抬頭望著蒙羅皇那有些蒼老的背影,兩行老淚竟不受控製地汩汩而下。

我們都有信仰,蒙羅的壯大,就是我們畢生的信仰!

當事情一旦涉及到夢想與信仰,那麽便沒有了孰對孰錯吧。

******

鑄劍山莊,鍾雁行和水榭正站在山莊最高處的塔樓上,二人望著遠處的天京城,望著四周茫茫綠海,皆是心潮起伏。

“榭兒。”鍾雁行開口了。經過幾天的相處,他對這個後輩的印象可是非常之好,欣賞之情愈發強烈,已經和李無生一樣,稱呼水榭為“榭兒”了。

“前輩有何吩咐?”

“你確定你已經不需要另行打造兵器了麽?”鍾雁行凝視著水榭,欲說還休。

水榭苦笑了一下,道:“前輩,這幾天鑄劍山莊也得到了消息,說晚輩是草原聖山的傳人,並且掌控著笞天長鞭。既然世人已經盡皆誤會,那晚輩索性也就將錯就錯吧。”

鍾雁行疑惑地道:“出山之後,你可曾暴露過笞天長鞭?”

水榭無奈地道:“前輩,見過笞天長鞭的人,都死了。”

其實水榭在吳江小城的時候,曾經以笞天長鞭偷襲過葉一秋,但當時水榭在使出一招之後,就立即將長鞭收起。因此他確信,無論是高家兄妹,還是殺手葉一秋,絕對不會看出他聖山傳人的身份。

至於王維東,雖然他也見過笞天長鞭,但水榭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自己的秘密會被這個家夥暴露出去。

“哦?”鍾雁行聞言眉頭一揚,思量了一會,沉吟道:“這下看來,你極有可能被某個勢力盯上了,而這個勢力,幾乎可以肯定是草原聖山。”

“前輩這是何意?關鍵之處還請前輩點醒。”水榭心中隱隱有一絲明悟,但卻一時無法悟通其中關竅。論看人看事的眼光,水榭還嫩得很,無論如何也比不上鍾雁行這種飽經風霜的前輩。

鍾雁行淡淡一笑,道:“如果草原聖山知道了他們的鎮派之寶在你的手中,肯定會強勢出手,不顧一切地前來搶奪。到時候,你會把笞天長鞭交出來嗎?”

水榭目光凝重:“即便草原聖山再強勢,我也不會交出笞天長鞭。”

這根白芒璀璨的笞天白金鞭已經陪伴了水榭十幾年,已經是水榭最忠實的夥伴。每每手掌緊握笞天長鞭,水榭都會泛起一種血肉相連的感覺,這種感覺,比人和人之間的感情還要真實。

“這就是了。”鍾雁行欣賞地點點頭,繼續道:“我們得到這個消息已經過了好幾天,如果這個消息是有心人散播的話,這幾天足以驚動聖山了。他們一定會不顧一切地尋找你,搶回鎮派之寶。”

水榭點頭稱是,如果聖山這個龐然大物真的找上門來,那自己一定會反抗到底。他雖然修為不夠,但若是憑借身上那些珍貴的寶貝,就未必沒有一戰之力。

此時水榭的眼中,戰意無限。

“已經過去了好幾天,聖山依舊沒有任何動靜,難道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鍾雁行笑著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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