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宴會很豪華對吧,場麵很宏大。”
長相妖治的男人坐在會場的一個角落,半靠在沙發上,狹長的狐狸眼眯著望著對麵端坐的女人。
女人穿著一身鵝黃色的禮服,頭發高高的挽起,鵝蛋臉,柳葉眉,一副古典美人的模樣。
鵝黃色從來都是一種很考驗人的顏色,對亞洲人一向不怎麽友好,稍微有點不妥當可能就顯黃,但是女人膚色很白,完全能夠帶的起這個鵝黃色的禮服,不僅不會顯得有點突兀,反而越發襯托著她溫婉大方。
這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沐清月。
這邊沒有什麽人經過,一向端著的笑容在此時此刻也有點龜裂,那雙美眸當中透漏出些許的煩躁,昭示主人的心情並不怎麽好。
“夏先生,你今天讓我來是為了整我對不對?哪裏有冷子軒。”
沐清月這話說的有點咬牙切齒,絲毫沒有以前的淑女風範。
也不是她不願意在夏昱澄的麵前偽裝,主要是首先夏昱澄已經知道她是什麽人了,另外一方麵沐清月也是被夏昱澄給弄得惱羞成怒了。
這次她來這個慈善晚會完全是因為聽到夏昱澄說冷子軒會來,她才來的,甚至為了這次的慈善晚會還推到了一個她很喜歡的試戲機會,好好的化了一個妝,然而她來了這麽長的時間,除了不停地過來搭訕的新人之外,冷子軒的頭發絲都沒有見過。
於是沐清月不得不懷疑,這是不是夏昱澄整她的新手段。
夏昱澄聞言攤了攤手,笑的無賴,他挑了挑眉,道,“我真的沒想到我在清月的心目當中居然是這麽壞的存在,我騙誰都不能騙你啊,畢竟咱們兩個是最好的合作夥伴不是。”
沐清月對夏昱澄這個自來熟的稱呼其實有點反感。
要是別人這麽親昵的叫她,她還好,但是正是因為知道夏昱澄這個人到底有多麽的難鬥,知道夏昱澄明白自己所有陰暗的地方,沐清月才這麽厭惡。
“我希望夏先生能夠做到真誠相待,還有不要一直提醒合不合作,你大可以往外麵說,我是不會受到你的威脅的。”
沐清月這句話帶著稍微的警示意思。
和夏昱澄認識的時間越是長,沐清月越是覺得自己選擇了夏昱澄可能是一個失誤,眼前的男人實在是太會使花招了。
夏昱澄聽到沐清月的這個威脅,絲毫沒有被嚇到的感覺,就像是隔著鞋子搔了一個癢癢。
他緩緩地喝了一口紅酒,道,“清月的靠山是蕭家的那個公子哥?”
蕭家在帝都算得上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雖然和那些百年世家沒有辦法比,但是也是行業之間的翹楚,然而現在在夏昱澄的嘴中,那仿佛就是一個很小很小的浮塵。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蕭家公子哥應該是以前你妹妹的男朋友吧,然後現在成了你的……清月還真是厲害啊,現在更是打算攀上冷子軒了,也不知道到時候蕭家公子哥知道的時候該多難受。”
“清月你知道嗎,你和你妹妹的段位比起來還是差了一點,當然你也有你的可取之處,最起碼你這裏是狠得。”
夏昱澄輕笑著,手指指了指自己心髒的位置,挑選了一個合適的角度,打算看沐清月的好戲。
沐清月的臉色變了又變。
沐清歡一直都是她心中的一根刺,雖然她一直以來都被長輩們誇獎,被所有影迷們誇獎,但是實際上沐清月一直覺得自己和沐清歡有著差距。
沐清歡會經商,但是她也會演戲啊,而且比沐清歡好看了八個度,為什麽先是有肖梓皓,後麵又來了冷子軒?
沐清月很是不服氣,更讓她覺得惶恐的是,夏昱澄突然之間提出了沐清歡。
沐清月手上的紅酒在激動之下都灑了出來,流了一手她都毫不知情,她臉色蒼白幹巴巴的笑著,“夏先生,你在說什麽,是什麽意思,我聽不懂。”
“你認識我妹妹?”
從那件事情之後,沐清歡在她的刻意壓製下已經很少有人會提出來了。
董事會的那些老不死的本來就不見得對沐清歡有太大的感情,換了人隻要不觸及到他們的利益,自然也不會觸碰到黴頭,至於外界……
沐清歡一向比較低調,外麵又有多少人知道她呢?
所以當夏昱澄提出這個名字的時候,沐清月才會嚇成這個樣子。
“清月貌似很激動,要不要擦擦手,手上有紅酒了。”夏昱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他抬了抬下巴示意沐清月手上撒了紅酒,還很貼心的給沐清月遞過去了紙巾。
“哦哦。”
沐清月現在也知道知道自己剛才的反應有點過激了,好歹也是影後級的人物,很快的就調整好了表情,她用紙巾小心翼翼的擦了擦手,然後笑道,“不好意思啊夏先生,主要是因為我好久沒有聽到有人說我妹妹了,然後被你這麽一提起來有點難受……”
“你要知道的,我和我妹妹完全是相依為命長大的,沒想到妹妹最後遭遇意外了,夏先生和舍妹很熟嗎?”
沐清月說到這裏的時候心髒也提了起來,她仔細的盯著夏昱澄的臉,不願意放過任何的情緒波動。
“談不上很熟,隻是以前進行商業上的合作而已。”
“這樣。”
聽到了這裏沐清月才鬆了一口氣,隻是麵上還是露出了幾分糾結的神色,“我不知道夏先生你這是從哪裏聽到了些流言蜚語,我和肖梓皓完全沒有超出朋友的關係,他是我妹妹的男朋友,我再怎麽樣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兒啊……”
“嗯。”
夏昱澄輕笑著,神色捉摸不透,也不知道是聽進去了還是沒有聽進去。
沐清月心裏一著急,還打算接著遊說的時候突然大廳裏麵陷入了一陣騷動,也把她後麵要說的話給堵在了嗓子眼裏麵。
“發生了什麽這麽吵?”
她皺著眉,對這種場合出現這麽大的騷動顯然有點不滿意,而當她站起身來,看到了麵前的場景的時候,一張剛剛才緩過來的臉卻變得煞白煞白。
……
冷子軒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裝,如同上帝精心雕琢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但是在看向身邊的女孩的時候,眸色明顯的人柔和了起來。
韓亞如穿了一身粉白色的魚尾裙,修長的脖頸高高地揚起,就像是一隻高貴的白天鵝。
一黑一白,一男一女,兩個人幾乎沒有什麽交談,但是卻無比的和諧,仿佛一個眼神就能夠知道對方的所有想法。
男帥女美,這樣的搭配本來就十分的拉風,引來了不少人的注意,而當有眼尖的人發現帥氣高大的男人是誰的時候,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冷子軒向來都是一個很神秘的名字。
他不在現在的什麽富豪榜,但是隻要稍微有點背景的人都知道,他的財富絕對不低於富豪榜上麵的任何一個人,更重要的是這個冷家的掌權人,一直都是深入簡出,完全讓人找不到他,也不是沒有人存著巴結他的心思,但是寄過去的那些邀請函就像是石沉大海了一般。
這種傳說中的人物,今天卻出現在了慈善拍賣會上?
這是掛了什麽風?
當然在場也有和冷子軒稍微接觸的那種人,他們就和這些看熱鬧的人完全不一樣,目光放在了冷子軒身邊的韓亞如身上。
冷子軒一向都是不近女色的代名詞。
現在這是轉性了?
在場的人每個人臉上都掛著標準而虛偽的笑容,心裏不知道在想著什麽想法,被盯著的兩個當事人卻相對來說輕鬆地多。
韓亞如是因為被粉絲們看慣了,身為一個明星要是連這麽點目光都承受不住的話,還不如直接回家賣紅薯了,冷子軒對這些目光也是毫無波瀾,他是直接給屏蔽了,他現在所有的心思都是在身邊的女人身上。
“鞋子是不是不合腳?”
冷子軒低下頭,身子技巧性的傾斜,讓韓亞如方便把重量給放在自己的身上。
韓亞如感受了一下,最後抿著唇兒,搖了搖頭,“還好。”
鞋子是在皮特那裏換的,但是沒有特別合適的號,這件鞋子雖然和衣服很配,但是還是稍微有點打腳,走起來有點疼。
應該是磨破皮了……
韓亞如對此很有經驗,但是為了不讓冷子軒多想,她還是衝著他揚起了一個笑容,道,“沒事兒的。”
她沒有那麽矯情。
當時剛剛重生的時候,身為一個十八線的歌手,衣服什麽都是借的,不合適不合腳的情況多了去了,可以說已經早就習慣了,而且這也不是她一個人承受的,娛樂圈裏麵的大部分沒有背景沒有金主的人都是這麽過來的。
冷子軒望著韓亞如的笑容,沒有說話卻皺了皺眉。
他朝著一邊的服務員招了招手,服務員很快放下手上的事情恭恭敬敬的走了過來。
“先生你有什麽事兒嗎?”
能夠參加這個慈善拍賣會的人非富即貴,主場的主人也自然不能放鬆,對服務員的挑選上也是格外的上心,這裏的服務員全部都是經過專業培訓的。
“幫我去買雙鞋子,要平底鞋,比較舒適的那種……”
冷子軒看了一眼韓亞如的腳,然後接著補充道,“38的。”
“好的先生。”
這個大人物把自己找過來,隻是為了給身邊的女士買一雙鞋,講真服務員其實也有點蒙,她做了服務員這麽長時間也算是見多了各種奇葩的要求,給女伴買鞋子什麽的,這還真的是頭一個。
不過良好的職業素養還是讓她很快的答應了下來,隻是在離開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多看了韓亞如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