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傾城:噬心皇後

一縷相思

第七百零三章:人心如鬼

書名:步步傾城:噬心皇後 作者:一縷相思 字數:6890

“就是在紫雲山的時候唄,他是君紫夜的朋友……所以有一點你說對了,他的確是個大大的閑人,比你有福氣得多。”容菀汐對皇上的嫌棄還沒收起來呢。

皇上卻是寬宏大度,不和容菀汐一般計較,反而很殷勤地給容菀汐斟了一杯茶,一副興致勃勃的模樣。

容菀汐毫不客氣地接了皇上遞過來的茶,繼續道:“此人樣貌不錯,頗有一副好皮囊,隻是性情卻讓人不敢恭維。時而彬彬有禮溫潤如玉、時而乖張暴戾,讓人完全無法摸透他心裏在想些什麽。不過有一點卻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他的野心。他對雪國的皇權頗為看重,對當朝太後頗為不滿。”

皇上一笑,道:“野心人人都有,隻是並不是人人都有能力撐起他自己的野心。待到過幾日他們來了,朕倒是要仔細看看,這位傀儡皇帝,是不是心中真有韜略。”

皇上“咦”了一聲兒,詫異道:“你竟然是在紫雲閣裏看到的他,他是君紫夜的朋友,這可真是太稀奇了。君紫夜這樣的人,朕還以為他除了對美人兒寬和之外,對誰都是一副冷麵孔、對誰都不待見呢。”

容菀汐嗔了他一眼,笑道:“我早就和你說過了,君紫夜這人心地不錯。據君紫夜自己所說,是他早年遊曆雪國之時,慕容焰曾經救過他的性命,因而此二人一直書信往來,成為莫逆之交。具體細節我就不甚清楚了,隻是有一點能肯定……一旦慕容焰真的需要幫助,君紫夜會為他拚命……但是慕容焰嘛,可就說不準了。”

“君子小人,可見一般。”皇上道。

容菀汐知道,皇上所說的這個“君子”,自然是指君紫夜,而“小人”,自然是指慕容焰了。看來皇上對君紫夜的人品早就頗為讚許了。

二人正在相視一笑之時,忽聽得宮門外有個小宮女兒的聲音傳來:“福公公……奴婢是薄妃宮裏的冬雪,想要求見陛下,不知公公可否幫忙通傳一聲兒?”

隨即便是小福子的聲音,輕聲向屋內道:“陛下,薄妃娘娘的侍婢求見。”

皇上隨意道:“傳。”

看皇上這隨意的樣子,顯然早就不把薄馨蘭之前做過的事情放在心上了,對她並無什麽反感。

冬雪快步進了屋,給容菀汐和皇上都請了安,便說明了來意:“今兒是我家娘娘的生辰,娘娘差奴婢過來問問,陛下是否有空兒過去用午膳?”

這是薄馨蘭特意算計好的,皇上在容菀汐宮裏,若是請皇上過來用晚膳,容菀汐心裏忌憚著,擔心皇上會直接留宿在鍾萃宮,恐怕會從中使絆子,不讓皇上過來。但如果隻是請皇上過來用午膳,大可以大大方方兒的請。容菀汐非但不會阻攔,反而會勸說皇上過來呢。初為皇後,她總要體現自己的大度不是?

還真被薄馨蘭給猜對了,容菀汐見皇上麵露猶豫之色,果然勸道:“今兒對薄妃來說,可是個大日子呢,陛下若不勞累,還是去鍾萃宮一趟吧?”

皇上卻是搖搖頭,道:“不過去了,今兒朝中雜事多,朕乏累得很。”

轉而對冬雪道:“和你家主子說,朕今兒身子乏,懶得動,讓她自己好生過了這個生辰。回頭兒朕會派人送賞賜給她。”

見皇上如此堅決,容菀汐豈能再勸?便隻是一言不發地含著笑,做起了啞巴。

冬雪看了她一眼,容菀汐卻是輕輕地將目光瞟向了別處,表示並不想管這件事兒。冬雪便不敢再冒犯,也不敢多留,隻得施禮告退。

冬雪退下後,容菀汐方笑道:“其實你去一下也無妨。難道在你心裏,我就這般愛吃醋?”

自己在心裏補了一句,“其實我就隻愛吃秦穎月的醋罷了,對於其他人,我全然沒感覺。”

皇上搖搖頭,道:“不是怕你吃心,而是朕不能給她再次圖謀的機會。你想想,以馨蘭的性子,若她真的隻想要圖安穩,豈會做這種出頭的事兒?這是自打咱們入宮之後,後宮裏的第一個生辰,人人都盯著看呢,她豈能不知?朕看哪……她怕是又有新動作了。”

容菀汐笑笑,不說什麽,算是默認了皇上的話。皇上能料到這一點,這讓容菀汐感到很心安。好像隻要有皇上的清明心思在,後宮裏的任何勾心鬥角,都是與她無關的。因為孰是孰非,皇上都能看得清楚。

……

鍾萃宮裏,冬雪跪在薄馨蘭麵前,將在漪瀾宮裏的事兒和薄馨蘭說了。這一次,並未顧及著薄馨蘭的臉麵,而是直接道:“娘娘料得不差,皇後的確勸了陛下,可哪承想,陛下的態度卻是相當堅決。連一瞬猶豫都沒有,便說了不過來。奴婢再看了皇後一眼,皇後便別過頭去不管這事兒了……”

“奴婢又等了片刻,陛下說,你怎麽還賴著不走?還有事兒?語氣已經頗為不悅。奴婢怕惹了陛下,不敢再多說什麽,隻得回來。”

這是要讓薄馨蘭知道,是皇上鐵了心不想過來,而不是她辦事不利。

薄馨蘭點點頭,道:“不來便不來吧,也沒什麽要緊的……你起吧,跪著幹什麽?難道本宮還能責怪你不成?”

“是奴婢辦事不利”,冬雪這才客氣了一聲兒,“請娘娘責罰。”

薄馨蘭一抬手,道:“起吧,責罰什麽?如今雖然入了宮,但本宮與你之間的情分,又豈有什麽變化呢?本宮並不會因身處高位而冷待了你,你隻管放下心來。”

“是……”冬雪很感激地應了一聲兒,這才起身。

薄馨蘭歎了一聲兒,道:“秦穎月這一計,千算萬算,算漏了皇上的心。她以為皇上對後宮,在麵兒上,總要做到雨露均沾呢。可實際卻怎是如此呢……若真如此,入宮多日來,皇上怎會連霍貴妃和淳妃那裏都沒去過?”

薄馨蘭一聲冷哼,恨意濃:“也不知道容菀汐那狐媚子用了什麽手段,竟然哄得皇上連給後宮的表麵功夫都不做了。”

冬雪道:“娘娘蕙質蘭心,霜露閣裏的那位,和娘娘比起來,還是差一些呢。隻是娘娘既然已經看出來了,為何還要按著她的法子去做呢?”

“嗬嗬……”薄馨蘭一笑,道,“其實皇上來與不來不重要,隻要讓宮裏人知道,今兒是我的生辰,但你去漪瀾宮裏請皇上,並未把人請來,這就足夠了。咱們知道是陛下自個兒不願意過來,但在別人看來,一定是容菀汐從中使絆子。既然如此,我豈不是已經被容菀汐給記恨上了?容菀汐隨即再做什麽事兒,不是更合情合理一些?”

“可……”冬雪有些擔憂,“可是陛下會相信嗎?”

“三人成虎”,薄馨蘭道,“其實陛下也是個多疑的人呢……但卻隻是對於他在意的人和事。平日裏他在意的少之又少,所以這多疑,便也沒表露出來。更何況,對於容菀汐那樣難對付的,咱們豈能奢望一蹴而就呢?還不是得慢慢兒來嘛!”

“這一次,隻要咱們做得謹慎,不讓陛下和容菀汐抓著把柄便好。抓不著咱們的把柄,陛下的心裏,多多少少,會對容菀汐有所懷疑。一旦在陛下心裏種下疑慮的種子,這種子,在日後的日日夜夜裏,定然會不斷的發芽……再加上咱們接下來的圖謀,這顆種子,必能長成參天大樹。那時,便是咱們得勝之時。”

冬雪聽得頗為認真,一是做給薄馨蘭看的,二是真的覺得薄馨蘭說得有道理。不免由衷讚歎道:“娘娘妙算。”

薄馨蘭一笑,道:“妙算麽……本宮卻不這麽覺得。不過是殊死一搏罷了。”

“哇哇……”興兒醒了,屋裏傳來了哭聲兒。

薄馨蘭一臉的算計瞬間收斂,忙跑到寢房去……

……

霜露閣裏,秦穎月道了聲兒“乏了”,又看了眼外麵的天色,道:“外麵春光正好,還是出去走走吧。若是現在去躺下,恐睡著了,中午走了困呢。”

“是呢,奴婢正想如此勸主子呢!”小桃笑著扶秦穎月起身,又道,“自打吃了神醫的藥,主子總是犯困呢。”

“這藥是良藥,還有調理身子的作用呢。這一陣子,我雖然嗜睡乏累,但卻覺得每每一覺兒醒來,身子都要比之前輕鬆得多。”秦穎月道。

主仆二人說著話兒出了房門,並未叫上夏果,好像那是一個假人一般。

但夏果卻是不用吩咐地便跟了過來,不遠不近地跟在秦穎月和小桃的後麵。

秦穎月和小桃明知道夏果就在身後,但卻並未有什麽刻意躲閃之舉,仍舊悠然地往禦花園那邊走,想要看看禦花園裏初春的景致。

秦穎月給小桃使了個眼色,小桃便低聲道:“冬雪去漪瀾宮裏請了皇上,沒請來。”

那雙紅麵紗上的雙眸微微眯了一下,含笑點了點頭。明擺著,並未因她的計策失敗而有什麽懊惱的情緒。因為今日的結果,她早就料到了些許。之所以明明已經料到了這可能的結果,但卻還是讓薄馨蘭去做,為的,就是要讓薄馨蘭以為她是個傻子。

今日薄馨蘭按照她的說法去做了,並不是說薄馨蘭有多聽她的命令,隻是因為薄馨蘭知道,皇上到不到她宮裏去,她自己的計謀都能成。薄馨蘭這樣能沉得住氣的穩重之人,自然不會妄想著倏忽勝利,而是要長久圖之。今日之事,隻是薄馨蘭長久圖之的一個開始罷了。

恰好,她也是這麽想的。

她和薄馨蘭所想相同,所做的也相同——都想讓對方把自己當傻子,以便鬥倒容菀汐之後、她們兩人之間的較量。

但縱然,此時秦穎月的嘴上是笑著的,可在最深最深的心底裏,卻像空了一塊兒。拚命地想要抓,卻怎樣也抓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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