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女十八嫁

花落重來

第一百二十八章 那個女人

書名:好女十八嫁 作者:花落重來 字數:4942

當當當……鏘……

兩人還沒商定好詳細報複計劃,外麵就傳來正式開演的伴奏聲,範小魚收回瓷瓶站了起來:“二叔,這事反正還要回家找嶽先生幫忙,具體的等晚上再商量好了,我們先去外麵轉轉,免得他們一計不成又生一計,用出什麽卑鄙下流的招數來。”

“有時候我真想一鍋兒端了他們,省的清淨。”範岱鬱悶地將口鼻‘蒙’住,咕噥真起身,要不是這幾年還能時不時地出去找個人打打架,他非在這京城裏活活氣悶死不可。

“就算沒了桑家也會有四家五家的,現在這年頭,靠的就是一個錢和關係。”範小魚笑了笑,其實她心裏又何嚐不是堵著很多無奈呢!

若說她一直就是個普通老百姓,也許就逆來順受了,哪像現在,明明憑著自己一身武藝可以做很多事情,卻不得不自己給自己套上一層禁忌,除非她不想過平靜的生活。

兩人來到舞台上方的圓形走廊上,範小魚正要分工,讓範岱去一樓,自己留在二樓,卻見範岱猛然停止腳步,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對麵一個貴賓包廂,一動不動。

範小魚很自然地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卻見那個包廂裏端坐著一位珠光耀眼、雍容華貴的‘婦’人,看起來似是三十左右,保養得體,此刻正微笑著一邊專注地看著台下的表演,一邊用她那隻白嫩細長的手指在旁邊的茶幾上輕輕地磕著,似是在和著節拍。

這個貴‘婦’人好生眼熟啊,莫非又是二叔的一樁風流債?

範小魚看了看貴‘婦’人那‘豔’麗‘精’致的麵容,又看了看還沒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地範岱,在腦海中搜索了半天還是沒有這個貴‘婦’人的記憶。不由低聲開玩笑道:“二叔,你可不要告訴我,這是你以前的相好?”

卻見範岱未被黑布‘蒙’住地一雙眼睛裏充滿了一種無法言語的古怪意味。直望著她看了好一會,仿佛猶豫了很久,才怪異地扯了扯嘴角。道:“難道你不覺得她和一個人很像?”

“和一個人很像?和誰很像?”範小魚疑‘惑’地道,又不覺看了那個貴‘婦’人幾眼,這個‘女’人確實有種越看越眼熟的感覺,可她真地不記得在哪裏見過她或者見過和她類似的人啊!

範岱拉著她退後了兩步,站到柱子後,避開別人可能窺視的視線,才吞吞吐吐地擠出一個字:“你。”

“胡說八道。她怎麽會和我很像……”範小魚第一個反應就是失笑,然而隻笑了一聲,一個令人震驚的猜想就浮上了她的心頭,令得語聲嘎然而止,仿佛喉嚨突然被一隻大手緊緊扼住。

“我想你已經猜出來了。”走廊不是說話的地方,範岱煩躁地歎了口氣,把失神的範小魚拉回剛才地房間。眼中閃過一抹疼惜。

範小魚愣愣地任他擺布,待他關上‘門’後,忽然一把掀開自己的麵巾。把臨廊的窗戶微微打開,貼著縫隙再度望向對麵,一邊望著,一邊不自覺地伸手撫上自己的臉,表情茫然。

“七年了,沒想到卻在這裏見到她。你心智未開之前很是粘她,如今雖然你已經不記得過往,但母‘女’天‘性’,你若是要認她。我相信你爹也不會反對。”範岱看著她的背影道。這兩年,他這個侄‘女’出落地越來越標誌。也越來越像她,若不是年齡上的差距,簡直就像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認她?”範小魚怔怔地重複了這兩個字,似乎智力一下子退化,竟連這兩個字是什麽意思都理解不。

這些年來,她一直避而不問這具身體生母地消息,一方麵是因為自己不過是一個來自異世中途頂替一個弱智的靈魂,對於朝夕相處的生父都尚且過了好一段時間才能接受,自然不可能渴望什麽從未見過麵地“母親”,還有另一方麵,卻是為小小年紀就失去母親的冬冬打抱不平,不願去追究她的蹤跡。

隻因他們沒有母親伴隨照顧,無非是兩個原因。

一,她死了。二,她離開了他們。但若是死了,為何每年祭祖時都沒有她?為何這麽多年都沒到她墳前祭拜,為什麽家中連一個小小的靈位都沒有?範通的‘性’子她再也了解不過,簡直是善良的過頭,世上最爛好心的第一人,以他的品‘性’,哪怕就是她曾經犯過大錯,隻要人死了也一定會既往不咎,加之夫妻一場,又共育了一對兒‘女’,怎麽也不可能如此無情。

那麽,就隻有第二種可能。

若是往人‘性’善良的一麵猜測,這第二種可能地離開也可以分為兩個原因,

人生在世,風雲難測,尤其是‘交’通不便地古代,更是不乏有許多被迫無奈天各一方,飽守生離思念之痛的家庭,不是不想在一起,而是無法在一起。但若是一對原本恩愛地夫妻被‘棒’打鴛鴦,這些年來範通始終未再娶妻,固然可能是因為思念她,卻絕不可能連在兒‘女’麵前都隻字不提孩子們的母親,冬冬也絕不可能不問一聲母親在哪裏?

那麽,剩下的,就隻有第二個醜陋的原因,那就是她主動離開。

她離開了,也許是忍受不了這個家的貧困,也或許其實是為了另一個男人,但這不管是什麽樣的原因,都掩蓋不了她拋棄了自己親生孩子的鐵錚錚的事實。

所以,認她?這個詞兒實在太諷刺了。範小魚忍不住嗬嗬地笑了起來“寶貝侄‘女’,你沒事吧?”範岱的手落在肩頭,語聲擔憂,不知道自己剛才是不是做錯了。

“我當然沒事。”範小魚回頭嫣然一笑,臉上已經一派平靜,並從容自若地重新戴上了麵紗,淡淡地道,“對我來說,那個‘女’人不過是一個前來看戲的普通貴‘婦’人而已,不會代表任何意義。”

“雖然當年她……”範岱含糊地帶過後麵的話,再接道,“可她畢竟是你和冬冬的生母,若是冬冬知道,他……”

這一句直刺入範小魚冷硬的心底,是啊,她這個“外人”可以對這個“母親”不在乎不理會,可冬冬呢?冬冬也能不在乎嗎?

這些年來她和冬冬如影隨形,從來就不曾分開過,對於冬冬的心思她再明白不過,盡管乖巧懂事的冬冬從來都不問這個敏感的問題,可她有多少次聽到她這個可憐的弟弟在夢中低低地呼喚著“娘親”兩個字?有多少次看到冬冬那凝望著人家母慈子孝情景時那羨慕的眼神?

母子天‘性’,冬冬和她不同,冬冬一直都是渴望這份親情的。她看到這個‘女’人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不代表冬冬也和她一樣,就算姐弟倆再親密,這麽大的事情她也沒有權利為他做主。

“要不這樣?等她走後,我先去看一下她住在哪裏再說?”範岱小心翼翼地開口,就怕觸痛了範小魚。

今天真是多事之秋,桑家的事情還沒解決,沒想到這個已經消失了七八年的‘女’人又突然冒了出來,要是老大知道了,還指不定心裏頭有多難過。

想起當年那個‘女’人離去之後範通的樣子,範岱又是暗暗地歎了口氣。

“那就先打探一下吧。”範小魚背著他打開了‘門’走了出去,不想再對這件事情做任何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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