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傾城:噬心皇後

一縷相思

第五十五章:美人之慧

書名:步步傾城:噬心皇後 作者:一縷相思 字數:6527

“兒臣和公子們到沁芳閣的時候,正見三弟將慧美人壓在桌子上,欲強行那不軌之事,慧美人正奮力掙紮……”

“哎呦……這,麟兒,你仔細著些,莫要辱了太後的鳳耳。”皇後聽到這裏,極其忌諱地用帕子掩住鼻子,好像如此便能去除了汙穢之氣似的。

但,轉而卻又忙收了自己的失儀之態,溫和道:“麟兒,這其中應是有什麽誤會。你三弟雖說風流,但於品性上,是毫無錯處的,如今怎會做這種強霸兄妾的事兒?你莫要太武斷了。本宮知你見了那樣的場麵,心裏是不好受的,但個中原委,你可問清楚了?怎麽就這樣匆忙地鬧到太後這裏來?也太不成個體統。”

皇後打理六宮,向來是沉穩持重的,如今怎麽可能聽了太子這話,立刻就極驚訝了?顯然那驚訝是故意裝出來的,繼而又迅速恢複了平穩,就是故意弄出這尷尬的氣氛來。

宸王將這一切看在眼中,麵上卻仍舊閑閑的,不見有絲毫分便之意,也不見有絲毫認錯之感。倒像是太子說的這一切,與他無幹似的。

太後聽了太子的一番陳述,又聽了皇後的話,便順著皇後的話,問道:“這事兒聽著很是蹊蹺。許是有什麽誤會在裏頭兒。宸兒,你說說,當時是怎麽回事兒?”

宸王不緊不慢地道;“回皇祖母,當時孫兒吃了幾杯酒,覺得這酒水,與平日裏的大為不同,孫兒還沒喝到半壺,竟是醉得頭腦沉沉,身子也輕飄飄的。因而便想要先行離席。但又覺得公子們都在場,且他們平日裏也都是知道孫兒的酒量的,孫兒可是千杯不醉。如今若說醉了,怕是被人恥笑。”

“所以孫兒示意王妃,讓王妃找個由頭兒,我們好離開。大哥讓我們去沁芳閣,到了那沁芳閣,孫兒已是酒勁兒上湧,渾身灼熱得厲害,王妃便去給孫兒打冷水。可孫兒迷迷糊糊之間,聽到王妃在門口兒驚呼一聲,隨即便沒了聲音。”

宸王繼續道:“孫兒並未多想,隻以為王妃是摔著了。估摸著王妃快要回來的時候,房門開了。這時孫兒的酒勁兒已經上到了極點,還以為進來的人是王妃,便衝過去,想要和她親熱一番。”

“自己的娘子,又是在一個安靜的屋子裏,也不用避諱什麽吧?哪承想,大哥忽然帶著一堆人踹門而入,孫兒這才發現,原來這人不是王妃,而是大哥的慧美人。孫兒自知酒後認錯了人,便立刻向大哥道歉了。可大哥非要說孫兒是故意的。這……孫兒本沒有冒犯慧美人的意思,如何承認?”

太後頷首,道:“原來是這樣……”

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宸王和太子。宸兒的這一番話,看似是在詳細的敘述事實,但想要表述的重點,她已經聽出來了。

一是那酒有問題,二是太子出現的剛剛好,而且還是帶著一眾看客出現的。

太後仍舊麵色慈愛地看著這兩人,過了一會兒,轉而看向慧美人。

“麟兒,你這慧美人生得,果真很美。”太後緩緩道。

“三弟好美色,那是人盡皆知的,誰承想,今兒竟然好到了兒臣的頭上來!”太子道。

仍舊是故作極悲憤的樣子,好像受到了奇恥大辱一般。

“慧美人,你是哪家的女兒?何時跟著太子的?”太後和緩問道。

太後瞧著這慧美人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在哪兒見過。

“回太後”,秦穎月的聲音很低落,輕聲道,“妾身是丞相次女,秦穎月。”

太後微微點頭,更加仔細地打量了她。

原來這便是秦丞相的庶出女兒秦穎月,傳聞中的京都城第一美女。

果然是個容貌極其出眾的美人兒,且即便在這種情況下,舉止卻也十分規矩,沒有什麽錯處,更不見有什麽吵鬧。

之前在容將軍的歸朝宴上,見著了丞相的嫡出女兒秦穎萱,那孩子長得倒也不錯,隻是和麵前這個秦家的庶出丫頭比起來,還是遜色不少。難怪會覺著她眼熟,到底是同父所出,於容貌上,兩姐妹還是有些相似之的。

“慧美人,太子讓你去瞧三王妃,到了門口兒,你為何不敲門,而是直接推門而入?當時宸王認錯了人,你為何不及時提醒他,而是由著她糊塗下去?”太後的聲音中,已經有了些許威嚴。

“太後……妾身真的敲門了,許是宸王殿下喝醉了酒,沒有聽到。妾身擔憂王妃娘娘的情況,便隻得冒犯了……”秦穎月慌忙跪地。

宸王看了她一眼……

其實,在太後把矛頭指向她的時候,她可以用其他的法子推脫的,而沒有必要非要順著自己的那一番陳述來。

若是她將實情說出,說她是在門口兒遇著他的,將他扶進了屋子,說了些話,他便把持不住了。這樣一來,豈不能直接斷定了他是在說謊?而且也坐實了太子所言的,他對秦穎月原就有覬覦之心。

一旦她這樣說了,太子隻消說明他對秦穎月的情意在宮外可是人盡皆知,提醒了太後這一點,想來他這認錯人的分辨,就站不住腳兒了。

但是她沒有這樣說。

當然,即便這一分辨站不住腳,太後卻也未必會斷定,他真的是主動冒犯秦穎月的。

但於麵兒上,總是沒有什麽為他開脫的依據了。

太子覺得秦穎月這話有些不妥,覺得她說的太模糊了些,沒有清楚地指認出老三來。

但是看她俯首於地,不住地哭泣,卻也覺得是自己多想了,她隻是想起當時的情況,嚇傻了而已。畢竟她沒有什麽袒護老三的理由。這女人很聰明,孰輕孰重還是分得清的。

太後沉默了半晌,目光在太子和宸王身上掃過。

宸兒對秦穎月的癡情,她是有所耳聞的,但是她不相信宸兒會是這樣沒有分寸的人。定是麟兒借著那迷情之酒,聯合了秦穎月一起,設了這個圈套給宸兒。

“好了……慧美人,你不要哭了,哭得哀家心煩……”太後緩緩道。

“是。”秦穎月哽咽地應了一聲。

“哀家看出來了,你們都很委屈,各自有各自的苦衷……這事兒,本是個誤會,瞧瞧你們把這大喜的日子弄得!要怪,就怪老三你實在糊塗,不該貪杯。還不快向你大哥和慧美人道歉?”

“是啊……都是那酒鬧的”,宸王道,“改日我一定要去大哥府上,再尋了那酒來,喝它個三天三夜,看日後它還能不能醉了我!”

說完,向太子深揖了一禮:“大哥,是弟弟酒後糊塗,大哥莫要和弟弟一般計較。”

言罷,又向秦穎月施禮。

皇後使了個眼色給貼身宮女兒琉璃,邊曼然開口,打斷了宸王:“宸王,你莫要抬舉了她這個小小的侍妾。原本你們是在太學裏的同窗,你又是皇子,天生貴胄,豈有給她行禮的道理?快快請起,本宮替你免了給她的禮。”

“母後,兒臣善做主張,母後不會怪兒臣吧?”皇後看向太後,笑道。

“也好,宸兒,那就免了吧。”太後道。

“慧美人,你也起吧,別給哀家跪著了。原本陰差陽錯的,你是受了不少委屈的。”

太後說著,看向一旁的薄嬤嬤:“哀家記著,前幾日內務府送來了一些極美的流光宮錦,你去找來,哀家要賞給慧美人。”

眼見這事兒要被太後這樣了結了,太子不動聲色地、輕輕拽了下秦穎月的衣角。

可秦穎月卻是不起身,又叩頭於地,哀哀淒淒地哽咽道:“妾身卑賤,自小兒便知道,受了什麽欺負都是應該的,不管受了什麽欺負、受了什麽侮辱,都別指望能有人出頭來給妾身做主,別指望有人能給妾身道歉……”

“妾身自知身份卑賤,如今太後賜的賞,妾身是萬萬要不得的。妾身雖然卑賤,卻也不是那為幾匹流光宮錦就能扔了自身尊嚴之人……”

聽著秦穎月這悲痛哀戚的聲音,宸王心內一緊。

他知道,她最恨的,就是被人以身份卑賤之故,給予不平等的對待。

如今皇後說她身份卑賤,不配受皇子的賠罪,太後也覺得如此,便不讓他施禮賠罪了。這些話,可是觸及到了月兒心底裏最敏感的地方。

出於對她的心疼,一時宸王竟然沒有意識到這話裏的意思。

但太子卻是心裏暗喜,心想秦穎月果然是個聰明的。如此言語,並未明說讓太後做主、並未明著指證宸王冒犯她,但卻將這一切都隱喻在其中了。其實這樣,反而比那哭天搶地的討說法要好得多。

“怎麽如此聽著,倒像是你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而不是誤會那麽簡單似的?”皇後道。

“琉璃,你做什麽去?”太後看到琉璃趁著眾人不備,貼著門口兒出了門兒,喊了一聲。

琉璃隻好停住腳步,回身施禮道:“太後,宮裏還有些事兒,奴婢怕小丫頭們辦不明白。”

“是什麽事兒?”太後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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