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嬴政萌萌噠

陸千金

38.垓下歌(七)

書名:快穿之嬴政萌萌噠 作者:陸千金 字數:6659

那個和尚緩緩開口:“陸施主。”

陸千金眉目不動,在他麵前的座椅上坐下來。“怎麽,和尚也有事想找我辦?”勾了勾唇,笑意卻冰冷。“出家人,你凡俗未盡。”

和尚抬起眼看她,眼睛像是一汪清澈的泉水,幹淨又剔透。卻讓人看不真切,他心底到底在想些什麽。他的聲音也像是泉水叮咚,清越又好聽:“並非。”

“那你找我做什麽?”

“度你。”

這一瞬間,陸千金臉上就連冰冷的笑意也全都沒有了。她的手死死扣住桌子一角,那尖銳的棱角抵著手心,有種鈍鈍的疼痛傳來。

“你當我這千金樓是瘋人院嗎?”說著,手撐著桌子站起來。冷聲說:“我不需要你度,你也度不了我。”說著,猛然轉過身:“新筠,送客。”

新筠從宮闕深處走出來,還沒開口,那個和尚的話就又從身後傳過來:“偏執至此,為何不度?陸施主,你已病入膏肓。”

陸千金回過頭,“這是我自己的事,與你何幹呢?你要信你的佛,你大可以去信,我隻要我的偏執。”

她要的從來不是大徹大悟,隻有嬴政一個。

“其實我很好奇,你就這麽來了,我不想搭理你,你又打算怎麽辦?”

和尚似乎很苦惱,想了想,說:“留在這裏,等待度化你。”

“……”陸千金覺得自己和這個和尚一點共同語言都沒有!

看見她無言的表情,和尚像是很滿意,看著她認真地說:“陸施主,許多時候不得不信的,是天命難違。你逆天改命,已屬不當,何苦如此?”

他說得字字句句都那麽懇切,陸千金忽然就覺得很好笑。天命難違?她怎麽會不知道天命難違……但是有時候天命太殘忍了,既然如此,那就自己去爭命吧。

她一步步走到那個和尚麵前,他還坐在那裏,眉清目秀,像是這凡塵俗世間的塵埃,絲絲縷縷都沒辦法牽絆住他。

“你現在能說出這種話,是因為你沒有經曆過死生別離。看你年紀也不大,知道初生牛犢不怕虎怎麽寫嗎?”剛才在大街上看見他的第一眼,她就發現了,他身上的佛氣很濃,可是要說修為的話,恐怕嬴政都比他多一點。就他這點水平,佛界還敢把他派出來……

冥界和佛界還真是挺看得起自己的。

那個和尚根本沒把她的話聽到心裏去,繼續說:“我隻需要度你,其餘的,不用懂。”

“沒工夫跟你廢話,新筠,把他給我趕出去!”陸千金轉身就走,不想再跟這個和尚再多說一句話。

還說要度她的偏執?泥煤,偏執的是他自己吧親!

陸千金直接往宮闕深處走,走到最深處一扇門前麵,敲響了房門。

房裏傳來劉楚玉的聲音:“進來吧。”

她推門進去,外間沒人,往裏走了幾步,繞過屏風,劉楚玉正坐在椅子上看書,低垂著眉眼,倒沒有從前當公主時候看上去那樣潑辣任性了。

褚淵則盤腿坐在床/上打坐,雙手指尖相觸,一枚翠綠色的玉佩漂浮在指尖上麵,上上下下不斷遊移,玉佩之中有一縷肉/眼看得見的黑色霧氣慢慢從玉佩裏抽離,順著褚淵的頭頂盤旋滲透,最後化成他身體的一部分。

看褚淵已經入定了,陸千金也沒打擾他,直接對著劉楚玉說:“你跟我出來一下。”

劉楚玉放下書,“就在這裏說吧,彥回他入定了,聽不見的。”

“那個和尚有什麽來曆,你知道嗎?”

劉楚玉一聽就笑了:“開什麽玩笑,你陸千金都不知道的事情,我怎麽會知道。”

“我不跟你開玩笑。”陸千金的聲音很冷,眉目之間都像是在冰裏麵冷凍過,輕輕掃過去都是寒霜萬裏。這間房間分明不透風,下一刻卻有寒風千絲萬縷透過縫隙吹進來,吹得陸千金和劉楚玉兩人身上的衣袂都在飄動。

劉楚玉看她動了真格的,也收去臉上的笑意,放下書站起身。“他沒有惡意。”

“如果他有惡意,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了。”話雖如此,房間裏麵的寒意卻沒有因此褪去,反而越來越濃烈了。“告sù我原因。”

劉楚玉頓了一下,最終還是把心底的話說了出來:“他是子業的轉世。千金,他真的沒有惡意。我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入了佛門,怎麽說都不聽……”說到這裏,苦笑了一下:“其實這也挺不錯的,如果他沒有接到這次的任務。”

誰能想到前世暴虐嗜血淫/亂的廢帝劉子業,曆經千年風霜,竟然變成了一個和尚,還是一個幹淨得玲瓏剔透的和尚。

陸千金也覺得這事件發展實在有點可笑,房內的寒意倒是漸漸散去了。

“這個可能大概占百分之五十。”劉楚玉也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來,說起這件事就是良多無奈。“另一個可能大概是因為沒人敢來,所以他們就把子業推出來了。”看了陸千金一眼,“你和你師父在人界逆天改了兩千年的命,從你們手裏過的壽命簡直是個天文數字。能辦到這麽龐大工程的人,你自己覺得,會是普通人嗎?”

“所以他們怕了?”要怎麽解釋其實他們並沒有那麽厲害,這麽多年沒人來管的原因,大概是因為人家覺得他們不成氣候,沒打算來管……?

要不是因為接了蘇帷幕這個麻煩,不小心觸及到了宋汐的命運,可能永遠也不會有人管……

“你這個說法不成立,他們怕,難道劉子業就不怕?”

提到這個,劉楚玉的麵色有點暗淡:“子業和從前很不一樣了,他的想法很幹淨,隻要有什麽事情落到他頭上,他就會拚盡力氣去做,哪怕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懂了。”陸千金了然地點了點頭:“這就是情商智商一塊低的後果。你現在打算拿他怎麽辦?”

劉楚玉躊躇了一下,“我想把他留在千金樓裏……”

她這是瘋了吧?!

“我知道這個想法很天真……”劉楚玉顯然也很明白她眼神裏的意思,“但是我沒有辦法。子業不完成這個任務就沒辦法回西天,在外麵,他那個長相……你也不是不知道……”

摩挲著下巴想了想,還真是那麽回事。“說起來你們劉家基因還真的挺不錯啊,就這麽放出去估計還沒走多遠呢豆/腐就該被人吃完了。劉楚玉,要我留下他可以,但是他要是敢找我麻煩,哼哼……”陰氣森森地磨了磨牙。

剩下的話她不說劉楚玉都知道,忙道:“就他那水平也找不了你麻煩。”

“行了,那我就先回去了。”起身往外走,走了兩步又想起來一件事:“那個玉佩裏麵有個魂體,褚淵吸完了煞氣把魂體給我送來。”

“誰的魂體?”

“項羽。”

公元前202年,虞曦墨離開千金樓的第二天。

那一天下了雨,寒冷的冬季綿長得好像沒有盡頭,就像是人世間的爭鬥從未停止,而愛恨永遠看不清結局。

有個男人,他提著一杆槍推開了千金樓的門,槍頭上麵的血緩緩滴落,蔓延出一條血色的小徑。

男人眉目英氣俊朗,身材高大,目是雙瞳。

看見陸千金的第一眼,他就直截了當地開了口:“我還有壽命和你交換嗎?”

陸千金伸手幻出簿子,翻開找到項羽那一頁,看了看,抬頭說:“你的壽命不足以和我交換你的心願。”

叫項羽的男人往前走了兩步:“我的心願很簡單。”看她不為所動,又加了一句:“我知道曦墨來和你做了交換,在那個願望的基礎上,答應我的要求。”

陸千金默默看著他那杆霸王槍上麵緩緩滴落的血漬,也不讓他坐下,許久才幽幽地開口:“你知道曦墨想要的是什麽嗎?”

“我當然知道。”項羽臉上露出自信的笑意,卻略微有些苦了。沒有人比他更了解曦墨想要什麽……他說:“曦墨是個傻女人。”

虞曦墨想要的不會多。她想要的無非是,生同衾[1],死同穴。

這樣簡單。

“這點我認同,不是傻女人,也不會願意跟你南征北戰這樣多年。”在家裏好好的大家閨秀不做,偏偏加了這麽一個雄心壯誌的男人,跟著他走南闖北,看著他意氣風發又從雲端跌落,這樣的女人不是傻女人是什麽?

陸千金在心底歎息了一聲,臉上卻還是不動聲色的模樣:“說吧,你想要的是什麽?”

項羽揚起笑容:“這一仗我若敗了,不會有全屍。請你把我和曦墨的屍體帶回姑蘇,我要和她葬在一起。”

生前他沒有給虞曦墨的獨一無二,死後他要給她。

有曦墨暖著那一方墓穴,死去之後的墓土,想必也不會太冷吧?

再一次,他堅定地,一字一句地說:“我要和她葬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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