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嬴政萌萌噠

陸千金

29.留不住(十五)

書名:快穿之嬴政萌萌噠 作者:陸千金 字數:6530

這世上情花千萬種,卻唯獨少了一朵,叫十全十美。

陸千金對這幾個人之間糾結的愛恨也說不了什麽,抬頭看向褚淵的臉。他已經有些年歲了,時光卻看似很優待他,俊美依舊,隻是比起從前,更多了幾分沉穩,那是歲月賦予男人的獨特魅力。

“坐下吧,有些事想要問你,也有些事情想要告sù你。會講很長時間,”說著,掃了他夫人的靈堂一眼,“或許你會覺得我很不尊重死者,但是這些事,我覺得她也很有必要知道知道。”

褚淵不置可否,抬腳過去坐下。“你想要知道些什麽?”

“並不是我想要知道,其實我隻會替劉楚玉來問一句,何戢,他這麽些年,過得好嗎?”

褚淵眼中閃過隱痛,無論他欺騙自己多久,到頭來還是要接受這個事實。劉楚玉喜歡的,一直都是何戢啊……

“於你們而言,什麽叫好?什麽又叫不好呢?”他苦澀地扯了扯嘴角,感覺直直苦到心底。“於外物而言,他家境豐厚,愛妾在旁,嬌女坐側,自然過得很好。於內心而言,我覺得他比我還要痛苦。”

比愛而不得更悲哀的是,得到了,以為不愛的,等到在自己麵前煙消雲散的時候才知道,原來這樣在意。

有些事物失去了還能再回來,有些卻永遠不再,譬如說,劉楚玉的生命。

“他如今很喜歡弄奇門鬼術,家也不大願意回了,總喜歡在宮裏的荷塘那待著,口中還神神叨叨地說什麽要複活楚玉。可笑,這樣做又有什麽用?”

陸千金了然地和嬴政對視,一開始就猜測劉楚玉變成不化骨可能和何戢有關係,現在看來果然如此。隻是不知道他到底用了什麽辦法……

人走茶涼,劉楚玉的屍骨都已經在荷塘裏麵變冷了,許多事情再做,也都沒了必要。

陸千金又問:“你夫人的死,和你有關係嗎?”想來也沒過幾年,當初看起來康健無比的南郡獻公主就這麽死了,常人都要懷疑一下。

“沒有。”褚淵沒料到她會問出這種問題,詫異地道:“我雖然心裏放著楚玉,卻到底不會動手害發妻性命。”這卻是褚淵和何戢之間最大的不同了。

他又繼續道:“夫人大去早有征兆,南朝宋覆滅,她身為公主,如今卻要看著另一氏族登上皇族之位,心底早有鬱結。更何況這些年她心裏一直藏著害死楚玉的事,更疑心我和楚玉那十餘天真的發生了什麽,心魔並發,才走得這麽早。”

說到底,她想得太多,要得也太多了。後來身份一朝易,為難不了別人,自然就隻能為難自己。

隻是因為一個情字。

陸千金點了點頭,“我想要問的,你都已經告sù我了。”從袖子裏麵拿出那方小銅鏡和一根紅線遞給褚淵,“把頭發絲放進鏡麵裏,就能看見從前劉楚玉的記憶。”

褚淵的手有點顫抖,聽見她的話,更是震驚地顫抖得更加厲害了。過去和從前,真的能夠展現在自己麵前嗎?他真的,還能再看一眼她鮮活的容顏嗎?

把兩樣東西接過來一看,銅鏡小/巧/玲/瓏,再看那根紅線上麵,果然繞著一根烏黑的發。

他遲疑地看了陸千金一眼,最終還是下定決心,小心翼翼把發絲取下來,往鏡麵上放。那頭發絲接觸到鏡麵,就像是被吸進去一樣。猶如碎石入水,蕩漾開一波又一波的漣漪。

過往輾轉不死,隔世經年不朽。

是誰的回憶跨越千山萬水,再度來到他麵前?

是楚玉。

劉楚玉在哭,她的眼淚一滴一滴,順著她的臉滑落下來。她哀戚地看著麵前的男人,分明就在麵前,為什麽她覺得,他們之間竟然隔了千重山水?

“慧景……”

回答她的,是何戢帶著濃濃的失望和頹然的聲音:“你別這麽叫我,公主,你別這麽叫我……”

“我如今竟然連這樣叫你的資格都沒了嗎?何戢,你有沒有覺得自己太殘忍了點?!你要納妾,我許了,你要納的是宋向柔,我也許了。你心愛的妾室生了女兒,我也許了!你自去過你的日子就是,又來招惹我做什麽?何戢,你既然叫了我一聲公主,為什麽不能尊重尊重我這個公主?!”

“你捫心自問自己有一點公主的樣子嗎?!”何戢怒而揮落桌上的茶具,那散碎一地的碎片就像在他們之間畫下了鴻溝,誰都無法跨越。“你同皇上之間的事情,我裝作看不見。你收那些麵首,隻要不鬧到我麵前來,我也權裝作沒有。可是你不該把心思打到彥回身上,你別忘了,他是你九姑父!”

原來,是為了褚淵。虧她,還以為他心裏有她,才會開始在意!

她一步步走近他,眼淚分明還掛在臉上,卻讓人感知到一種決絕來。“什麽男人,隻要我看上了,就一定是我的。既然我看上了褚淵,那麽,他就不再是我九姑父了。正如你,何戢,我再不願意喜歡你了,那你也不會再是我的駙馬。”

“劉楚玉,你們劉家的人都是這樣的瘋子嗎?!”他猛然伸手抓/住她的肩膀,狀若癲狂。他不敢相信啊,曾經藏在那層層疊疊荷葉之間的琉璃小人,怎麽會變成這樣淫/穢不堪的模樣?“你那皇帝弟弟劉子業暴虐,甚至強納親姑姑在後/宮。而你劉楚玉不遑多讓,養麵首尚且不知足,臉自己的九姑父都不放過!劉楚玉,你真讓人惡心!”

“你才惡心!”在他的桎梏中,她的肩膀疼得就像下一刻就要粉碎了,她卻還是任性又固執地不肯鬆口。“你和宋向柔私通,何戢,你才惡心!褚淵雖然在我府中,我卻從來沒碰過他!何戢,我如今對你說了真話,你可願意信我媽?”

何戢在這一刻愣住了,他沒想到劉楚玉在這一刻用這樣的姿態示弱了,本質上,他是不願意相信劉楚玉的。

所以他無意識地,搖了搖頭。

他眼中不相信的質疑,擊碎她心底所有期許。她甚至笑了,原來傷到極致反而哭不住出來,“我就知道,你不信我。罷了,反正信不信,也沒什麽必要了。”

她伸手拔下頭上的鳳凰步搖抵在他心口:“放開我,否則我現在就讓你死!”眼神狠厲。“步搖上有你淬的沉醉,何戢,你別忘了,永遠也別忘jì。”

何戢不想死,至少現在還不想死。宋向柔還要他保護,他的孩子才剛剛出生沒多久。如果他死了,誰能護他們周全?

所以他輕輕放開了手。

許多年以後何戢回憶從前,好像是從這時候開始,劉楚玉就不再對他有幻想。她後來總是讓他放手,因為她也已經決定放手。

劉楚玉握著那隻鳳凰步搖出了門,打開門的時候刺眼的陽光照過來,映出她眼中一片瀲灩的水光。她是在和褚淵喝酒講話的時候被何戢拉過來的,來的時候還是陰雲密布,等到推開門,卻已經日光盛好。

她無聲笑了,這是不是也意味著,她不再對何戢心存眷戀了,以後的日子,也會雲消雨霽?

“楚玉!”當她跨出房門的時候,何戢用盡全力喊了她一聲。

她回過頭,看見他眼帶祈求:“別為難彥回,求你。他和你我之間的事情,原本並沒有什麽幹係。你要報複就找我,不要加在別人身上。”

她沒有說話,轉身離開,再也沒有回過一下頭。

回到褚淵那裏的時候,他正在彈琴。普普通通的古琴,在他指尖的撥/弄下發出悠揚靜好的聲響。很好聽。

劉楚玉站在門口,微笑著看他把這一整首曲子彈完。看他抬起頭發現自己,臉上露出一抹驚訝:“來了怎麽不進來?”

“不舍得打擾這段好樂音。”她抬腳走進去,仍舊在還未開動的宴席上坐下來。她拎起酒壺,倒了兩杯酒。褚淵起身走過去坐下,接過了她推過來的那杯酒。

她拿起自己那一杯,仰起頭一飲而盡,手下衣袖生風,竟然帶著幾分釋懷的豪氣。

褚淵卻看得心疼,“駙馬為難你了?”

“他哪裏敢?”她臉上仍舊帶著笑,卻未及眼底。又倒了一杯,看見褚淵沒動,便道:“九姑父怎麽不喝?”

褚淵抬袖,把那杯苦澀寒涼的酒慢慢喝下去:“酒我喝了,楚玉想說什麽?”

“今天已經是第十天了,喝完這杯酒,等等我會讓人送九姑父回府。”她一手捏著酒杯,眼中的神色,卻是真誠的。“九姑父放心,你寧為玉碎也不願意陪伴我的消息,已經著人傳出去了。回府之後,你的聲名不會有一絲一毫受損,子業也不會責……”

他聽不下去了,猛然伸出手,捉住了她的手。像是被他手掌的溫度燙到了,執杯的手猛地一顫,杯中的酒散落在桌上,沾染了桌麵。

“楚玉,那你呢,你的聲名,該怎麽辦?”

劉楚玉從沒想過褚淵會喜歡自己,所以這時候,也不過看做是長輩對小輩的疼惜。因此她給了他一個寬慰的笑,隻是不知,到底是在寬慰他,還是自己。

“我的聲名?也就是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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