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具機械輪回者的“屍體”被從戒指中拿出，平整地放在主神的大光球下。
“機械輪回者？”茅東絲毫不掩飾驚訝，蹲下身仔細地查看：“外麵一層蒙皮破得很厲害，但裏麵的金屬部分看不出明顯損壞……”
“打開看看就知道了。”在張昊林的控製下，地麵升起一張手術台樣的設備，將兩具機械人抬到了腰部高的程度。花了點小錢兌換出主神出品的多功能切割設備後，他們開始小心翼翼地解剖機械輪回者。
“真硬，隻能一點點磨。”
沒有專業人員，但在磁性掃描下，對象體內的武器、電池等可能引起威脅的東西都被小心翼翼地避開，大塊堅硬的外殼被卸下，露出了結構複雜的內部身體。
對所有線路都進行測試，兩個機械輪回者的身體卻無法對電產生任何反應，仿佛體內所有的線路都被切斷了一樣。
“這是為什麽？”翁偉撓頭了，他懂一些電工，一般機器出問題，都是某些地方產生故障而已……但在被主神抹殺的機械輪回者身體內，每一處結構都完好無損，卻找不到一條能對電流產生反應的線路，
“繼續拆吧。”張昊林剛剛還擔心會不會不小心把機器人激活，此刻鬆了口氣，繼續下手分屍。
幾個男性輪回者熱火朝天地拆解著機械人，文鈺和蔡婷婷卻很快無聊起來，各自回了房間。阿尼倒是饒有興趣地坐在一旁，觀看著三個大人擺弄一具鐵皮人偶――又半個小時後，兩具機械人之一已經完全被拆碎。各種不明功能和作用的細小部件零零散散地擺了一桌子，可憐的機械輪回者任務失敗身死不說，還被強行擄走碎屍萬段……若機械人也有在天之靈，恐怕要死不瞑目了。
翁偉從機械人體內掏出一個魔方大小，卻由一層層芯片板壓成，像一個加厚千層餅一樣的物體：“這應該就是機械人的控製中心，這是它體內最大的一個部件了。”
“我看看。”張昊林拿過東西。這並不是一個光溜溜的正方體塊，它表麵還有密密麻麻的大量細小凸點……看起來，像是對外接口。“這東西和它身體是怎麽連接的？”
“不知道。從胸腔的範圍內取出的時候就是這樣子，難道是無線連接？”
茅東仔細觀察了一會被開膛破肚的機械人，有了個猜測：“這方塊與存放自己的位置之間的空隙中本來應該還有填充物或者說介質，但不見了。”
“是麽。”張昊林將方塊放回到原來的位置。果然與周圍的身體還有一些距離：“難道是類似液態金屬的物質。包裹著這個機器大腦，主神的抹殺就是把液態金屬抽幹？”
“你有沒有在屍體的現場找到液態金屬？”
“沒有，我是從政府部門手裏把它搶出來的。”
“那就很難判斷了，先看看這方塊能對通電產生反應不。”
一番折騰，這個方塊同樣沒法對外界的電刺激作出丁點反饋，張昊林的磁力掃描似乎也對它無效，輪回者們有些無奈，討論了一番後。他們決定把這塊東西也切開查看內部結構。
這個方形物品終於不像外殼那麽堅固難以切割，隻花了十幾秒。它就被鋸成兩瓣，分了開來。
“天哪，這什麽……”一股奇怪的味道從切開的方塊中傳來，大量黑色的粉末從中間漏出，灑在了桌麵上。
“怎麽回事，難道這台機器人是依靠磁粉大腦來進行思考的？”翁偉有些納悶地摸著桌上的粉屑，撚起來舉到眼前細細觀察。
“這粉末沒有磁性。”張昊林否定了隊友的猜想：“這看上去更像是――”
“燒焦了吧。”阿尼坐在一邊，擺動著兩條細腿隨口說道。
“沒錯，是燒掉了，核心部分被燒毀得很徹底，靠近邊緣的部分才殘留了一點燒焦的痕跡……難道主神的抹殺方式，就是把腦子燒掉？”
“也不一定，對機械輪回者是將核心元件燒毀，但對人就可能不是了……我原先還以為是讓人憑空消失或是砰地一聲炸成碎片呢。”
“那被抹殺那一方的敵人就沒法收獲戰利品了。”張昊林搖頭：“到目前為止，我沒有發現過主神機製的任何漏洞，它要抹殺人，一定是確保徹底消滅的。比如我吧，我就算腦子被燒掉，隻要靈魂無恙且黑巫女王的心髒還在，就可以恢複過來。如果主神要抹殺我，肯定是不僅要毀掉女王心髒或切斷它與我的鏈接，還得把我的靈魂徹底消滅才行。”
“看看另一個是不是同樣核心元件被燒掉了吧。”
半小時後，另一個機械人也被拆散，這個機械人有異樣的部位在頭部，接近人類顱腔的部位空空如也，隻有一丁點細碎粉末。
“看來確實是被燒毀了……”茅東放下東西，把手擦幹淨：“但沒取得什麽有價值的信息啊，兩塊核電池倒可以回收了自己用，帶上變壓器什麽的……還有這些外殼，可以做一副板甲嘛，還是挺結實的。”
“我收起來了，以後再考慮吧。”張昊林收起大件還算有利用價值的一些部件，隨後把垃圾全交給主神處理掉：“也不算沒有收獲，你看這兩個機械人，看上去差不多，卻有一個核心在肺部的位置……以後我們說不定還能遇到要害在肚子裏，在屁股上甚至腳底的敵人，與它們戰鬥，可要找準要害才攻擊了。”
翁偉點點頭，但補充一句：“你說的是對手還是人形的情況，指不定什麽時候還能遇上認都認不出的敵人。”
“腦子或靈魂被燒掉，想想都毛骨悚然。我絕對不會給主神抹殺我的機會的，死也要死在戰鬥中。”茅東半開玩笑地說：“如果我死了，別把我扔在劇情世界裏。帶回原來世界，葬到江蘇****，或者燒了扔海裏也行。”
“我家在福建莆田，同上。”翁偉聳聳肩。
“我不要回家，你把我埋在主神這裏就好了。”阿尼也湊熱鬧。
“喂……你們這群家夥，別一個個給自己立flag好不好……一個都不許死啊。”張昊林被突然開始的話題弄得哭笑不得：“好了，我消化下最新學到的東西和弄到的東西。大家繼續練習吧。”
“隊長――”看三個男人終於把事情做完了，阿尼從坐著的椅子上蹦下來，跑到張昊林身邊。輕蹙著眉毛用埋怨的語氣質問：“你怎麽去了兩天？”
“怎麽了，我兩天才能把事情辦完啊。”張昊林有些奇怪，阿尼又不是自己的誰，怎麽會用這麽奇怪的語氣質問自己。
“可兩天沒人陪我玩遊戲……今天應該補一會。”
“我去。感情你以為我陪你玩遊戲是上班。缺了兩天還得補上？”這小丫頭有時候顯得很聰明，有時候又會因為直來直去的思維方式鬧出一些讓人無語的笑話來，還好她年紀小又不會鬧，哪怕犯起錯誤來也顯出一種另類萌。張昊林拽回自己衣袖，隨著關係親近起來，麵對阿尼已經不需要像當初那樣時刻小心翼翼縮手縮腳了……他板起臉來：“你這兩天做了點什麽，不會整天想著玩了吧。”
“沒有……茅――說讓我試試能不能把幽靈變成特殊的形狀，我一直在努力。”
“她巨人化後幽靈的用處不大。但若是能把那層黑色的東西變化成武器、防具什麽的，倒能派點用場。”茅東解釋道：“理論上來講是有可能的。隻要她體內的IBM粒子能量足夠，對能量的控製水平也足夠。”
“嗯，理論上來講當然沒問題，如果不行，可以考慮繼續在智力上加點，或者喝點水增加下體內的能量。”張昊林拍拍阿尼腦袋：“好了，下午正常訓練，晚上陪你玩，聽話。”
“哦――”
打發開這貪玩的小妮子，張昊林開始處理自己的事情。固化液態金屬的能力已經掌握，但如果想更好地使用這種能力，提高一些計算能力就是必須的了……
――
大腦比世界上的任何一台計算機都要精密，但兩者的計算能力卻天差地別，這是所存在和運轉的環境不一樣導致的：
電腦計算得快，是因為它獲取或執行的都是精確的信息和命令，1是1，0是0。
而人腦則相反，它獲取的是不精確信息――每時每刻，人所聽到的、看到的、摸到聞到的……無不是數量極大卻模糊，根本難以數學化的信息。
人腦運轉得慢，是因為它要從模糊信息中挑揀出有用的，而不是因為雞湯營銷文裏胡編亂造的什麽“人腦隻開發了百分之幾、百分之十幾”……人腦絕對已經將自己的可用潛力開發出來大半，可惜這大半的能力中的大部分卻需要用來處理模糊信息，剩下的一部分也還要被胡思亂想、情感糾葛、欲望和生存本能……這種看似無用卻必不可少的小項目占用。於是，到最後隻剩下一丁點的腦力能用來思考和計算了。
很顯然，如果將這部分處理垃圾信息和用來胡思亂想的資源挪用，一個人可以瞬間變成腦力驚人的天才――大腦一般情況下會禁止這種挪用，但萬一出了點什麽小故障呢……有些造詣驚人、成就巨大的各領域大師，在現實中卻是精神疾病患者，正是因為他們有意無意地把不該挪用的大腦資源用到了自己的事業和愛好上。
由於以上原因，大腦無論怎麽開發，都不會變成比電腦還擅長計算的機器。但想成為腦力驚人的天才必須有精神病嗎？當然不可能，還可以有第二個選項，就和主神提升輪回者腦力一樣：主神提升被強化者的智力不是通過挪用資源，而是通過一種幾乎沒有副作用的方法――開發大腦，從未被利用的那一小部分中擠出水來增強計算能力。
但和其他屬性有些不同，智力難以直接等效為計算能力，主神將大腦隱藏的一小部分潛力開發出來，但這開發出來的部分不可能直接轉化為計算力，還需要經過鍛煉有高效的算法，才能慢慢轉化為對能量的操控水平……但這時就又繞回到輪回者們麵臨的最大問題了：時間不夠。
與其花大量時間把強化的智力利用率練習得更高，還不如做個支線任務再強化個一兩百點智力呢，800智力的人熟練起來也許可以比900智力的能力者運用能量還溜，但總不可能比1100甚至1200智力的人還強吧――在質量相差不大的情況下，數量是完全可以壓倒質量的。
張昊林在拿了顧龍的5000後獎勵點又破了6000，這筆獎勵點原本是說好了等下個世界揭曉後兌換團隊共同使用的資源的……但如果他小小地挪用一點，似乎也沒人能發現。
太猥瑣了，還是先把自己的獎勵點用完吧。
花掉了自己剩下的1600點，把智力再次提升了160，他也是有屬性突破三位數的人了。
……
取出液態金屬，包裹在手上，隨著磁場的凝聚和變形，一把長長的劍從手上延伸出來，一直長到兩米長才停止。液態金屬化的劍也堅韌異常，但它已經有了這麽多優異特性，若還能堅愈艾德曼合金的話就太離譜了……拿HJ-Y合金劍和艾德曼鋼刀對砍幾下後，後者輕鬆勝出。
結果沒有帶來驚喜，但生活不可能塞滿了驚喜，張昊林麵色如常地收起鋼刀，液金劍也在幾秒變形融化，縮回手上，隨即湧動覆蓋住整條胳膊，瞬息間又化作一件臂鎧……
製造出任何形狀的液金固化物都沒有問題，比起在微觀層麵上改變結合能，塑造個形狀簡直就是小事一樁……但光靈活還不夠，花幾秒時間塑形出一件武器或防具，勝負早就分出來了，若不能加快速度，新能力可以說是毫無作用。
和剛入輪回者世界的毫無目的形成鮮明對比，越強化，輪回者的目標也就越發清晰――張昊林現在的短期目標已經縮減到隻剩一個：鍛煉固化液金的速度，要從以秒為單位，鍛煉到能在零點幾秒內完成變形……而隨著敵人越來越強，敏捷越來越高，這個數據還應當、也不得不繼續縮小。
――(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