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是不是有發現？”
楊喬一臉急切的問。
“不可說。”鹿未玖緩緩搖頭：“你想知道更多，可以繼續查看，紙上得來終覺淺，要自己領悟才好。”
噗！
楊喬看出來了，老師肯定已經發現了什麽，但是他不願意就這樣告訴自己。
還說什麽“紙上得來終覺淺”，不要坑徒弟好麽。
明明可以一句話就告訴我的事，非要弄得神神秘秘的。
楊喬心裏鬱悶，但也沒別的辦法，隻好聚集精神，學著鹿未玖的樣子，用手摸，去感受，用天眼去繼續觀察。
但可惜，手上的感覺除了有絲絲殘餘靈氣，並沒有任何異象或發現。
通過天眼入微去觀察，也隻能看到一些法器中留下的符印，並沒有他之前希望的那樣，得到劉伯溫留下來的“提示”。
對於劉伯溫當年斬龍後又在各地留下封龍陣留下龍脈的作法，仍是滿頭霧水。
不過也不能算是全無收獲，通過這一番查探，他對自己天眼的運用更多了幾分自信，對於虛空藏神這種眼下隻能仰望的傳說境界，也算是有了一個初步了解。
不過說起來，虛空造物就已經是真人了，到虛空藏神境界，那算是什麽？
地上神仙？
楊喬一頭黑線。
想要通過封龍陣殘餘器物推斷出劉伯溫隱秘的想法，終究是失敗了。
這對楊喬是一個不小的挫折。
就在他有些灰心喪氣時，鹿未玖從那堆東西裏挑出一顆彎曲的獸牙，指著對楊喬道：“你把這個戴上，以後或許有些用處。”
這是什麽？
楊喬睜大眼睛看過去……
如果不是鹿未玖單獨指出來，他一定會忽視這顆小小的獠牙。
它的外表並不出眾，青白色的牙齒上閃動著一層釉一般的光澤，因為歲月腐蝕的痕跡，有些地方已經斑駁而晦黯，大小和拇指差不多，呈彎勾的形狀，倒有點像是日本三神器中的勾玉。
不過楊喬當然知道，這玩意和勾玉沒什麽關係，這就是一顆不知什麽動物的牙齒。
剛才檢查的時候，自己看到的東西太多，也沒有注意這是顆什麽牙。
不過師父鹿未玖單獨指出來，一定有他的用意。
“老師這是？”
鹿未玖的神色有些奇怪，像是忍著微笑，用一種平淡的語調道：“這是龍牙。”
龍……牙？
我去！
楊喬差點一口水嗆出來。
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鹿未玖：真的假的啊。
龍不是想像中的生物嗎？不是天地元氣自然聚集產生的靈脈嗎？怎麽還弄出個龍牙來了？
不過看看鹿未玖的表情，又不像是說笑的樣子，楊喬拿起那顆牙，湊在眼前，用天眼仔細觀察。
從元氣上看，楊喬並沒有看出這枚牙有什麽特別之處。
如果說真要有什麽，就是從它上麵散發出來的元氣煙雲並沒有凝結出任何形體，而是散亂不堪的，像是殘破得很厲害。
楊喬的天眼繼續深入，眉心隱隱閃爍著青色光華。
漸漸的入微，從牙的表麵看透到內裏，看到無數細小的牙紋，再繼續深入，看到大片的分子……
視線繼續深入，感覺仿佛觸到了一層屏障，居然有一種無法看透的感覺。
“咦？”
楊喬心裏有些詫異，眉心元氣流動越發急促，隱隱入透出月光般的冷芒，那個“月”字型的符紋再次顯現。
一聲輕響，天眼的力量仿佛穿透了一層薄膜，終於看到裏麵的情況。
楊喬看到，在這顆牙的內裏，廣闊無垠，深邃仿佛宇宙。
一顆顆細小的微粒自成體係，一個個飄浮在虛空中，仿佛行星。
如果用宇宙來比較，這裏就是一處荒涼殘破的宇宙，雖然四周都有如星辰般懸浮的微粒，但每一顆都透著荒涼的死氣，一片殘破的景象。
挾著月光能量的天眼繼續前行，終於，在這片死寂的空間裏看到一點光。
那光正在這片“宇宙”的中心，是一顆如太陽般火熱的恒星。
楊喬心下駭異，整個精神隨著天眼的視線不斷向它逼近。漸漸感覺到一絲灼熱，一股股狂暴的能量如風暴般襲卷，巨大的火舌在恒星之上不斷的沸騰躥起，看上去非常危險。
隨著不斷接近，眼前的球體越來越大，一些細節也不斷被放放大。
楊喬看到了，在那片火紅的光芒下，居然有東西在流動，就像是火熱的熔岩，又像是燥動的太陽黑子。
當他想近一步靠近時，驀地生出一種感覺，自己被“盯”上了。
這本來是絕無可能的，但現在他分明有一種感覺，自己麵對的這東西是“活”的！
下一刻，這火熱的恒星發生劇烈的風暴，赤紅的火舌和尾焰噴射起來，差點要將楊喬的精神和意識全部卷入到裏麵。
也就是在這一瞬間，楊喬終於看到了，在那能量劇烈流動的星體表麵，是……是一層殼。
這是一個巨大的卵！
楊喬的心裏，突兀的生出這種感覺。
這顆卵究竟隱藏著什麽？
他感覺到，在這顆卵之下隱藏著強烈的生機，那是一種生命孕育的感覺。
但是楊喬的天眼，也隻能看到這裏，這已經是他的極限。
下一刻，這顆火紅如恒星般的巨卵震蕩一下，一圈圈的能量漣漪從它身上炸裂開來，帶來無窮無盡的颶風和風暴，撕裂周圍的一切空間。
一顆顆死寂的星球在這颶風之下被徹底粉碎。
楊喬探入到裏麵的那一絲靈覺和天眼的元氣也被徹底絞殺湮滅。
呯！
楊喬的意識猛地抽離回來，渾身冷汗淋漓。
剛才自己在這顆牙裏看到了什麽？
那顆火紅的卵究竟是什麽？
他呆坐在桌前，手拿著這顆殘破的勾牙，整個人仿佛石化了。
不知沉默了多久，他終於恢複了一點意識，從方才那巨大的震撼中回過神來。
人力有時窮，在那仿佛宇宙末日般的威力麵前，楊喬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緲小，和對未知的敬畏。
“老師，剛才我看到在這顆牙裏好像有一個宇宙，還有一顆卵，好像太陽一樣，那到底是什麽？”
鹿未玖撣了撣衣袖，接著一臉鄭重的在楊喬麵前跪坐下來，一如魏晉玄學家的清談。
見他如此嚴肅，楊喬也下意識的攥著那顆“龍牙”與鹿未玖對坐下來。
他知道，老師一定會指引自己，找到真正的答案。
“徒兒，我曾給你說過始皇帝用風水之術凝聚出華夏祖龍的事，現今華夏所有的龍脈都誕生自此。”
楊喬豎起耳朵凝神細聽，他感覺既將接觸到一個未知的領域。
過去的認知好像不夠用了。
鹿未玖眼神迷茫，似乎思緒一下子飄得很遠，他用一種似夢幻般的聲音繼續道：“這天下一直都有龍脈，但從未出現過像祖龍脈那樣強大的真龍，也從未出現過像始皇帝一樣強大的帝王，可這祖龍脈究竟是從何而來？”
楊喬聽到這裏，忍不住插嘴道：“師父，你不是說過，祖龍脈是始皇帝令方士徐福收集天下各國龍脈，用風水秘術融合為一，才產生的最強龍脈？”
“是，道理是這個道理，可為什麽這種事別人從沒成功過？”鹿未玖平靜的提問。
楊喬為之愕然。
“想要將龍脈融合，誕生更強大的龍脈，始皇帝不是第一個，也絕不是最後一個。華夏曆史上驚才絕豔的風水大宗師絕不僅徐福一人，為何隻有他才辦到了？”
楊喬答不上來，就見鹿未玖自顧自的繼續說下去：“始皇帝三十六年，一顆流星墜落到了東郡。東郡是在始皇即位之初，呂不韋主政時攻打下來的，當時此郡是齊、秦兩國的交地，在始皇三十六年已經大秦帝國的東方大郡。隕石落地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隕石上麵刻著字‘始皇死而地分’。始皇派人將附近方圓二十裏所有生靈屠戳一空，並派人運走了隕石，此後，那枚隕石的下落便不知所蹤。
在此前，始皇帝二十八年，始皇帝巡行至洞庭湖時，湖麵風浪驟起，始皇的禦舟眼看就要被風浪給顛覆了。適時，湖底隱現一頭黑色巨龍在興風作浪，始皇情急之中，把傳國玉璽投入湖中，於是風浪遂平。
也正是在這一年，始皇帝派徐福東渡大海尋找長生不老藥。但是徐福沒能完成任務，於是始皇帝在九年之後，也就是始皇三十七年，再次派徐福渡海尋找蓬萊仙山。”
說到這裏，鹿未玖雙眼盯著楊喬，平靜的問：“從這些，你想到什麽？”
楊喬愣了一下，大腦急劇轉動起來。
老師既然說出這些話，肯定不是無意義的。
關鍵時間在始皇二十八至三十七年這一段時間節點……
楊喬記得，以前看過史記，秦始皇大概是在公元前221年，也就是始皇二十六年滅掉齊國，基本完成全國統一，然後次年登泰山封禪，自號“秦始皇”。
然後二十八年，也就是始皇正式統一天下封號“秦始皇”的次年，在洞庭湖巡遊時遇險，遇到黑龍在湖底興風作浪？
這是一個值得懷疑和推敲的地方。
秦始皇在這個時間節點失去了傳國玉璽……
楊喬的臉色微變。
從風水玄學上來說，傳國玉璽鎮壓著國運，代表著天子之氣運，何況始皇的傳國玉璽來曆不凡，上麵由李斯手書，名匠雕刻“受命於天，既壽永昌”。
從秦始皇封禪稱始皇帝開始，這枚傳國玉璽就承擔了鎮壓帝國氣運龍脈的作用，可以說是秦國國運風水大陣的樞紐。
如果失去了玉璽，意味著龍脈再也沒有東西可以壓製，整個大秦帝國的龍脈國運，都會因引而劇烈震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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