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個人說的話好像日語。
”什麽?”
”我說他說的是日語。”植芝陽子肯定的道。
楊喬眨了眨眼睛,他現在更迷惑了,他很清楚,張野從小到大外語就是一個大寫的”弱渣”,連英語的abc都搞不清楚,哪裏會懂什麽日語。
愣了片刻,想不出緣由,他腦子轉過來,向植芝陽子問:”那他剛才那段日語裏說的是什麽?”
不光是楊喬,在場的馬小靈和顧輕眉也都把視線投了過來。
畢竟在座的,要說起日語,隻有植芝陽子是權威。
氣氛沉默了一下,植芝陽子似乎是在想著怎樣開口。直到飯館裏的菜端上來,她才有些猶豫的道:”基本上是罵人的話。”
”隻是罵人的話?”楊喬臉上大寫的懵逼,心想張野怎麽生場病,連罵人都變得這麽”高端洋氣”了。不過他也想起之前在報紙上看到的幾個新聞,據說在華夏某地,有老人得過一場病以後就忘記了母語,和人一開口就是英語。
醫生檢查後說是因為大腦什麽地方損壞了,然後就有一個什麽代償功能,令她學過的第二語言代替了損壞的語言部份。
不過這一點也解釋不通,因為楊喬很確定,張野除了普通話和江夏這邊的方言,絕對不會日語。
就在他為此而糾結時,植芝陽子像是下了某種決心,抬頭看了一眼大家,接著道:”不止是罵人的話,還有詛咒!”
詛咒?!
這兩個字一出來,就像是條件反射般,楊喬、馬小靈、顧輕眉同時身體一顫。
他們都是受到過張定邊古墓裏的詛咒,像楊喬現在詛咒還未能解除,對於詛咒這玩意,簡直刻骨銘心,現在聽到植芝陽子說起剛才張野是在用日語詛咒自己,心裏不禁有一種毛毛的感覺。
這一刻,原本炎熱的飯館內,似乎也變得陰氣森森。
到底是怎麽回事?
楊喬頭腦裏充滿了問號。
他有些失神的抬起頭,在那個方向,老師鹿未玖正佇立著皺眉沉思。
剛才張野的情況他也看到了,但是這種事情,就算是做為風水大宗師的他,也是第一次見。不,或許有見過類似的情況,不過那是完全不同的事件,時隔千餘年,在這個小鎮裏怎麽會發生這種事?
鹿未玖臉上現出深思之色。
楊喬從老師那裏一時也得不到答案,滿心鬱悶之下,隻好先狠狠的將桌上的飯菜消滅。
他跟植芝陽子商量好了,先解決張野的事,然後再帶她去找日軍遺骸。
對於這一點,植芝陽子沒有提出異議。
等大家吃晚飯,又坐了一會兒,時間差不多到下午三點,眾人一起再一次去到張野家,卻得到王姨的告知,張野好像很累睡著了。
楊喬無奈之下,帶著植芝陽子和顧輕眉她們先去鎮上找了家小旅館住下。這裏的環境當然不能跟武漢市區相比,不過好在旅館環境還算幹淨。
今天看來是走不了了……
楊喬在心裏默默祈禱,希望能弄清張野是怎麽了,還有,希望老媽不會因為自己晚上不回去,而找自己的麻煩。
入夜。
楊喬帶著馬小靈、顧輕眉和植芝陽子,在征得王姨和張叔同意後,來到張野的臥室前。
門隻開了一條縫,這是為了偷偷觀察張野的情況,最好不要讓他發現有人在偷看他。
王姨和張叔說過張野晚上的表現會很奇怪,楊喬想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自己的小夥伴是真的中邪了,還是得了一種怪病?
楊喬等四人開始還被王姨和張叔關注,時不時過來看一下,後來兩位長輩不怎麽過來了,這讓楊喬稍稍鬆了口氣。被他們一直盯著,會讓自己倍感壓力。
說也奇怪。
從剛才到現在少說已經一兩個小時了,張野隻是背對著房門,在書桌前搖頭晃腦的,不知道的人,真的會以為他在認真學習。但實際上,他隻是對著空無一物的書桌發呆而已。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顧輕眉忍不住打了個哈欠道:”我們是不是跟傻子一樣,就這麽看著他?依我看,不如把他帶到武漢去,讓我爺爺看一下,又或者去大醫院檢查一下,不就都清楚了?”
”你說的也有道理啊。”楊喬點點頭:”不過先過了今晚……”
他的聲音突然中斷,隻因為,一直微微搖晃著的張野好像有點不一樣了。
房間裏台燈的燈光閃爍了幾下,突然熄滅。
隻有從窗縫裏透進來的月光依稀帶來一點能見度。
張野好像在書桌前站起來了。
楊喬此時張開了天眼,在張野身上有了驚人的發現。從他背上湧出黑沉沉的煞氣,這完全是沒理由的。白天的時候根本沒這種變化,怎麽會突然多出這些煞氣?
鐺~
鐺~~
午夜的時鍾,恰好在這時敲響十二點。
站起來的張野推開了麵前的窗子。窗紗被風吹起來,隻是一眨眼前,張野便消失在眾人的視線裏。
”他去哪了?”
楊喬還在發愣,植芝陽子已經”呯”的一腳將門踹開,看了一眼:”跳窗了。”
”追呀!”顧輕眉興奮的喊了一聲,剛才的一點睡意不翼而飛。她就是愛湊熱鬧的性格,先前覺得無聊透了,現在有些變化,反而激起她的興趣。
身後隱隱傳來王姨哭天搶天的哭嚎聲,但是此刻楊喬顧不上解釋,跟著馬小靈她們一起躍窗而出,追逐著張野的背影。
月光斜掛在夜空中。
今晚有雲,時不時飄過的黑雲,令月光忽明忽暗,能見度極差。
好在楊喬有天眼,可以牢牢盯住張野,不至於跟丟。
在天眼的視界裏,張野被一股陰冷的煞氣包裹著,在黑夜裏猶如明燈一樣耀眼。
”他的動作好快。”馬小靈微微皺眉。
楊喬得她提醒,也注意到了,以張野平時表現出來的運動能力,絕對達不到這種速度。他簡直就像是電視裏看到的跑酷愛好者,翻騰跳躍,對一切障礙物如履平地。
時不時還能玩幾個高難度的動作。
最讓楊喬吃驚的是,張野此時展現出來的速度,就像是一個人全力在跑五十米衝刺。
但是從他家到現在這裏至少已經跑了好幾公裏,但是張野的速度絲毫沒有慢下來的跡象,反而越來越快。
”我現在有點相信,這家夥是被鬼上身了!”
顧輕眉微微喘息著道。
她們幾個人修習風水秘術,體能開發都比普通人要強,但是現在跟著這個叫張野的小胖子,居然都感到有一絲吃力了。
楊喬也差不多,如果不是最近修煉觀想法,身體潛力大大提高,他現在早已經被甩下來了。
現在也是憑著一股意誌力在撐著,想看看張野到底要去哪裏。
四周的山路漸漸崎嶇起來,兩邊人一追一逃,漸漸上了山頂。
到了這個時候,楊喬終於認出來,這是那日張野帶自己爬過的臨江的山頭,在上麵有一個古炮台。
張野的行動如猿,在楊喬和馬小靈他們難以置信的目光下,一個縱躍跳上了炮台,就這樣佇立在最高處,遠眺著滾滾向東的江水,不動了。
臥槽!
楊喬喘著粗氣在心裏暗罵張野的表現變態,等他恢複正常,自己一定要胖揍他一頓,害自己差點跑斷了氣。
追到這裏,諒他也逃不掉了。
隻是楊喬心裏還有些疑惑,不知道張野深夜跑到這裏來做什麽。
月光透過雲層灑下,一道筆直的銀色光瀑落在張野的背上。
楊喬和馬小靈他們此刻也到了極限了,幾人小心翼翼的靠近古炮台,做著手勢,示意不要驚動站在炮塔上的小胖子。
下麵是深達百米的懸崖峭壁,再往前一點,是滾滾的江水,要是張野受什麽驚嚇掉下去,那楊喬一輩子也不能原諒自己。何況他現在還抱有一個疑問,想知道張野過來究竟有什麽目地。
顧輕眉說張野是鬼上身,但是楊喬從沒見過這樣的鬼上身,就連老師鹿未玖都沒做這樣的斷言,還是得靜觀其變,多觀察才知道真相是怎麽回事。
馬小靈深深的喘了口氣,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顧輕眉比起她顯得更疲倦,這麽急著追趕,差點沒跑吐了。體力一向不是心蹤的強項。
劍宗這種修煉身體的自然比自己要強許多。
楊喬的狀況比顧輕眉好上那麽一點,四個人裏,最輕鬆的是植芝陽子,不愧是修煉武道的,隻是額頭微微見汗,連氣息都沒有亂。
楊喬把視線從大家臉上收回來,再一次投向張野的背影。
月光下,小胖子身形不動,突然從喉嚨裏爆發出一陣激烈的,古怪的咒罵聲。
因為有了植芝陽子上次的提醒,楊喬側耳細聽,果然有些像是日語,隻是語速更急,語氣更加凶狠。
從張野這個中國人的嘴裏劈嚦啪啦的爆發一頓日語咒罵,就像是連珠炮一樣,這種咒罵的熟悉程度,恐怕一般的日本人都做不到。
就在楊喬幹咽了一下口水,有些緊張的時候,突然張野的耳根動了一下,停止了咒罵,緩緩回頭。
他發現我們了嗎?
楊喬有點擔心,但是很快就驚得說不出話來。
張野的身體並沒有轉過來,隻是腦袋向後擰轉,漸漸的轉過九十度、一百度、一百八十度。
最後整個腦袋反轉了過來,看向這邊。
楊喬的一顆心瞬時一片冰涼。
正常人的脖頸最多扭到肩膀稍後一點,絕對做不到這種程度,會斷的!
寂靜的夜色裏,小胖子佇立在高台上,腦袋反轉了一百八十度向著楊喬,臉上帶著凶戾惡毒之色。
氣氛詭異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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