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血，我好痛……”
電話那頭嘈雜喧鬧的聲音突然變成一個女生哭泣的聲音。
玦靈楞了片刻，聽出這道聲音正是妹妹玦雅的聲音，問：“小雅，你怎麽了？你跟他們在一起……”
就當玦靈懷疑朋友是不是來自己家裏了，準備下樓查看時，電話裏的哭泣突然遏止了，變成聽了就毛骨悚然的陰森語氣：
“哥哥，身體裏流了好多血出來啊，鐵架刺穿了我的肚子，好疼好疼，真的好疼……”
“小雅，你怎麽了？別害怕，哥哥馬上來救你。”玦靈對著電話大聲說道，這一刻他是真的害怕了，害怕妹妹出事。
“媽媽的頭被撞斷了，爸爸的眼珠彈了出來，好害怕，好害怕，我還想跟哥哥一起玩……”
聽到這句話，玦靈怔怔定在原地，瞳孔逐漸放大，因為這句話不是從電話裏傳出來的，而是從……身後傳來的！
玦靈緩緩扭動著頭向身後看去……
血，滿地的血，咕嚕咕嚕地不斷從一個穿著溜冰鞋的小女孩身上噴湧而出，世界似乎變成了紅色……
“小雅……”玦靈瞪圓了眼，伸出手向小女孩走去，對血腥的場景沒有誕生恐懼，因為那是……他妹妹！
“大貨車……我們都壓在了大貨車下……”
玦靈停下前進的腳步，身體顫抖著向後退去，望著已然成為血人的玦雅身後急速衝來的一輛大貨車，抱頭痛哭的跪在了地上：“對不起……對不起……”
小女孩咧開嘴森笑著：“都是你，哥哥，都是你的錯，所以，你也來陪我們吧……”
“對不起……對不起……”
直到大貨車衝到眼前，近在咫尺，玦靈還跪在地上重複呢喃著【對不起】三個字。
一秒？零點一秒？
不，應該是零點一秒都不到……
在大貨車與臉接觸到的臨死瞬間，玦靈腦海計算著自己還能存活的時間。
轟……
大貨車狠狠撞在他的身上，一道強光乍現，什麽也看不清。
是啊，就是這樣，我應該去陪小雅，這次我要好好教她溜冰……
玦靈閉上眼睛，沒有感覺到疼痛，本以為就這樣解脫了……
然而，過了很久，意識依然還清晰保留著，傳說人死了意識就會消散……沒有發生。
難道我……還沒死嗎？
玦靈試著動了動手臂，確認自己還沒死的一瞬，心底湧現的是濃濃失望。
突然，一股冰涼的觸覺點在臉上。
玦靈猛地睜開了眼，看見的是一張小巧玲瓏的臉，對方正親吻著他的臉。
“小雅……”玦靈楞楞喊了聲，兩行熱淚從眼眶流出。
玦雅退後兩步，背著小手柔聲說道：“傻瓜哥哥，小雅怎麽可能會讓哥哥死啊，那都不是哥哥的錯，請不要再自責了。”
“不”，玦靈雙目無神的搖著頭，上前一步，想要抱住玦雅。
可是玦雅如同幽靈一般，明明就在眼前，他卻怎麽也碰不到。
這應該就是人鬼殊途的最大悲哀吧！
“不，不不……”玦靈瞪大眼驚恐的請求道：“小雅，請把我一起帶走吧，我要好好照顧你和媽媽……”
“哥哥”，玦雅會心一笑，抬起手摸向玦靈的臉，竟單方麵的碰到了玦靈的臉：
“哥哥，請帶著我、媽媽、爸爸的份好好的活下去，作為我們還活著的寄托，拜托你了，我最喜歡的哥哥！”
“好，我答應你，我什麽都答應你，求你不要離開我……”感受著臉上冰涼的觸覺，玦靈想要拚命保留。
“嗯”，玦雅重重點頭，未察覺眼角溢出的一滴淚，承諾道：“如果還有來生，如果還能遇見哥哥，不過哥哥是什麽樣的人，不論使出任何手段，哪怕與全世界為敵，我都不會再離開哥哥身邊，不會讓任何人搶走哥哥。”
“小雅……”玦靈聽出了這些話中的辭別之意。
下一秒，玦雅身體緩緩向上漂浮，含淚揮手道別。
“再見了，哥哥！”
“不……”玦靈驚恐的大吼一聲，原地箭躍伸手抓向玦雅的手。
“嗯哼啊……”一道奇怪的女生嬌喘聲傳入耳中。
玦靈猛然睜開雙眼，當對上千月花間羞惱的眼神，再看清自己右手抓住的東西後，沉默。
無盡的尷尬與羞恥，人生大不幸！
玦靈緩緩把手從千月花間的玉女峰拿下，閉上眼睛，準備裝睡逃避事實。
接著又是一陣沉默，然後千月花間羞澀的聲音響起：“那個……玦靈同學，你醒了啊！”
好吧，既然別人都這樣說了，玦靈也沒理由裝睡了，睜開眼直接道歉：“對不起，我發誓，我剛才的流氓行為絕對不是出自本意。但，那的確是我的錯，對不起。”
“嗯，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千月花間頷首應道。
聽到這種回答，玦靈心中罪惡感一發不可收拾，他明白，自己此時沒被罵已經是萬幸了，就算被扇幾耳巴子都算是輕的了。
自作自受嘛，人家沒報警就已經是對你的恩賜了。
能像現在這樣說一句解釋的話就獲得原諒和理解，簡直不可思議。
玦靈把這一切歸功於千月花間的好人品質，不過，說實話，剛才抓著玉女峰的一段時間，他是真的沒有心思體驗其中的感覺，更別提猥褻欲望與快感。
“非常感謝千月同學你能理解我。”玦靈坐起身，後知後覺發現自己竟然是躺在千月花間腿上睡覺的，大腦有些短路的問道：“我這是……又耍流氓了？”
“沒有”，千月花間低聲解釋道：“你在我的催眠下進入睡眠狀態，短暫的沒有意識，意識不能控製控製身體。路上有點陡，這巴士有點搖晃，所以，你就往我這邊躺了過來……”
“等等，你是說……我在車上？”玦靈驚恐萬狀的問道，身體滲出一層又一層的虛汗，感覺世界末日已經到來。
千月花間連忙安撫道：“你不用害怕，現在我們已經到了目的地，巴士已經停止行駛了。”
“誒？已經到了休學旅行的地方了？”玦靈偏頭向窗外看去，不遠處是一家相對較大的旅館。(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