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我和楚天總是很倒黴，不是我有難他救我，就是他有難我救他，或者像此刻這樣，我倆一起淪為難兄難弟。
一座規模挺大的村子，村長辦公室裏，我看著楚天渾身插針的模樣哈哈大笑，笑的鼻涕眼淚一起流，楚天沒好氣的反瞪著我，也是噗哧一聲。
畢竟是表世界最強的兩人，如果在這時候抱著一起哭，未免太丟人了，雖然我倆其實都有種窮途末路的感覺。
“汪娜和月華呢？”楚天問道。
“汪娜和隻貓在另一個屋裏關著，月華沒來……”我深深歎息，月華留在之前戰鬥的小村裏了，正指揮著妖獸一隻隻列隊退卻。
看我被俘，月華當時就紅了眼，很想指揮所有妖獸來個魚死網破，可惜她不敢。
“原來能指揮妖獸的是你？真是位巾幗，但如果你不想讓他們都死掉的話，還是乖乖的讓妖獸都退走吧。”老族長如是說。
屋裏一陣沉默，許久楚天才喃喃道：“前幾天我遇到昊王了，他已經提不起鬥誌，投降了鏡中一族。”
“嗯，我也遇到了溫蕾莎，情況差不多。”我歎道。
不怪溫蕾莎，也不怪昊王，走到這一步連我都有點想投降了，如果不是拉不下臉來，連楚天都感覺抵抗再無意義，敵人實在太強。
不說楚天被軒轅凝芷克製的問題，就算沒有這妖力同頻，在表世界翻雲覆雨的他，到了強者如雲的裏世界，依舊難有作為，或許他可以打贏個別禦使，但兩位的話，結局就穩敗了。
至於我，剛剛在表世界有種叱吒風雲的趕腳，卻發現在裏世界誰也打不過，拋開個替補的司徒玖琳不談，幾乎是個禦使就能虐我。
我把之前的戰鬥說了說，楚天愕然之餘也是一陣哭笑不得，那些禦使的妖力屬性簡直詭異到暴，妖力氣泡？他聽都沒聽說過。
“李陽啊，其實我挺開心最後能見你一麵的，但我倆怕是要死在一起了。”楚天澀聲道。
看得出，楚天的自信已經磨滅殆盡，我也一樣，但死卻未必……我覺得瑤光會來找我的，還有那老族長。
“來找我們又如何？你願意投靠鏡中一族麽？”楚天曬然，我倆都不崇尚寧死不屈的精神，但我倆都無法放下表世界強者的尊嚴。
而當我說出宇文的事情時……老族長和瑤光的話我聽到了，雖然最後一段很模糊，但還是猜出了大部分，鏡中一族好像有內亂，想借著楚天和我的實力平亂。
“如果我倆答應他們的話，你覺得表世界的危機會不會就此解除？畢竟他們說除了宇文外，大部分鏡中一族都是崇尚生命的。”我皺眉道。
楚天沒言語，他沒和瑤光聊過，隻是感覺……
“一丘之貉罷了，就算除了宇文以外的灰色不想殺盡表世界，征服和統治也一定會繼續的，我們還是死敵關係。”
不可否認，楚天比我看的透徹，但我卻感覺老族長若是用表世界的數十億生命做籌碼，我和楚天都無法拒絕，甚至再直接一點，用月華和汪娜來威脅我……
正說著，瑤光推門進來了，看著我歎了口氣，卻又麵帶笑容。
有件事我想錯了，老族長確實想借用楚天的力量，但我？他有點看不上，所以軒轅凝芷之前才完全無視了我，隻捉楚天，汗……
甚至對楚天，老族長也隻是想逼他說出雙角的秘密，以此來增加自己直屬部下的力量，如果能讓所有擁護他的下屬人人一對角，對付宇文就簡單容易了。
還有，祭司一族的力量是弱項，如果能用楚天的一對角來彌補缺陷，老族長自己也未必不能練出對抗宇文的實力。
綜上所述，其實我從頭到尾都是個打醬油的，卻自以為可以救楚天，救天下，哎。
但，這局麵卻因為瑤光的出現而改變了，而我醬油生涯最光輝的一章，就是淨化了瑤光，這家夥畢竟是當初的第二禦使，又是軒轅凝芷的父親……
“我覺得，我們已經有力量撼動宇文了！”老族長雲峰禾突然有些摩拳擦掌。
願意擁護他的禦使還是有好幾名的，加上瑤光，再想辦法勸軒轅凝芷原諒父親，借用這份父女關係拉攏女人，再加上楚天，再加上我，甚至加上老族長自己！
所以雲峰禾才對瑤光道：“盡量勸他說出力量進化的秘密吧，如果不行，那就勸他幫我們一起對抗宇文，用表世界做籌碼……”
“他們應該會答應，畢竟宇文殺伐太重，誰也不想讓他毀掉所有生命。”
我猜對了這想法，老族長也算準了我們無法拒絕，雖然那所謂進化的秘密，可憐楚天自己都不懂，誰也想不到表世界和裏世界加起來，懂得這秘密的也隻有一個，正在實驗室裏發奮圖強的某小老頭。
“如果我懂得你們所說的力量原理，如果我知道這雙角的由來和熟悉使用方法，哼……”楚天冷笑，那樣他還會被鏡中一族捕獲麽？
甚至！我和楚天都感覺，如果裏世界的入侵再晚個十年八年，讓楚天進化的更徹底一點，宇文？他未必無法戰勝！
隻可惜，現在這一切都是空談，李銘軒說的沒錯，外星人進攻地球時，不會先打個電話問我們是否準備好的。
“那就算了，老族長的意思是，希望你們能幫忙一起對抗宇文，解決鏡中一族的內亂，同時拯救表世界所有的無辜生命。”瑤光目光灼灼道，同時還有些紅光滿麵。
“他願意接受你的墮落體身份了？”我不由得好奇道。
“沒，不過他願意讓凝芷繼承七禦使的地位，恢複軒轅家的榮譽。”瑤光倒也沒再瞞我，這是他一直以來的夙願。
我有些哭笑不得，這家夥竟然把家族榮譽看的比自己生命還重，最終難逃一死卻依舊樂此不疲的幫忙對抗宇文，另外還有一點……
“宇文到底有多強？族長和你加上你閨女，還是對付不了？”我好奇反問。
不僅是上述幾位，七禦使中的公孫齊史和赫連黎津都是族長一派的，第六禦使西門也是，而瑤光告訴我，真正擁護宇文的隻有夏侯殤雲這第四禦使罷了。
至於司徒玖琳和鍾離雨嘉，則是兩不相幫的中立派。
“這麽多禦使還是無法對抗宇文？他是凹凸曼麽？”我吃驚道。
可惜，這問題瑤光也無法回答，隻是撓頭道：“我不清楚，我淪為妖獸時，宇文還隻是個很小的孩子，不過族長卻說他現在非常強大，就算七禦使的其他六位加起來也未必穩贏！”
一抹愕然，我和楚天麵麵相覷，就算楚天在表世界，也不可能強勢到如此地步吧？我和羅天燼加上昊王和韶華，揍死他丫的毫不困難。
“甚至，就算我們現在還是實力不夠，老族長的意思是，希望能借用你們表世界強者不會被妖獸視為天敵的特性，去俘獲裏世界最強大的幾隻妖獸相助。”瑤光又道。
原來這才是老族長看中我和月華的緣由，哎，說起來之前的選王，竟然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裏世界最強的妖獸有三隻，分別在西大陸和東大陸，還有南島。”瑤光解釋道，說起來，他們口中的西大陸就是非洲大陸，東大陸則是美洲，南島竟是澳大利亞。
“這三隻妖獸的實力已經超越某些禦使的程度了，如果能俘獲……”
“等等！如果我們不答應呢？”楚天突然的冷笑打斷道。
瑤光的麵色一僵，尷尬道：“這個，李陽我勸你還是答應的好，畢竟鏟除宇文對我們都有利，而且你的妻女在我們手中……”
“用月華和汪娜的命威脅？你好意思？”我不由得怒道：“你不說族長無比尊重生命麽？忽悠我的？”
“不！隻是……族長已經不得不走這一步了，他不能眼睜睜看著族人被宇文的歪理忽悠，一個個淪為爪牙。”瑤光歎息道。
我和楚天對視一眼，同時苦笑，確實不得不走這一步，但目的究竟是為了族人的信仰，還是為了自己的統治？
口口聲聲說自己尊重生命的同時，又用生命相脅迫，這讓我們不得不懷疑。
楚天早已看清這一點，所以他才根本不搭理雲峰禾，而我呢？又似乎不得不妥協，即使我知道自己正在被人當槍使，卻依舊想要天真的幻想下……
幻想隻要解決了宇文，我們就能脫難，幻想隻要解決了宇文，表世界的危機就能解除。
其實天真，隻是當人們走到絕路時，拚命想要抓住最後一絲希望的苦澀罷了。
“說說吧，究竟想要我們怎麽做。”
最終，我和楚天不得不說出這句話，同時又相視一笑，因為我們又要並肩作戰了，隻是那笑容很苦，因為這可能是最後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