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夫入帳:絕寵金牌毒妃

顏輕

第068章 我都沒有心

書名:誘夫入帳:絕寵金牌毒妃 作者:顏輕 字數:7320

宮泠羽在夜老爺子處忙了一個晚上,一個清晨和上午。

回到小院時,忘川已經準備好午飯,有她最愛吃的糖醋魚。忘川知道她愛吃魚,沒事就研究各種魚的作法,糖醋魚是他最拿手的。

米飯一直在溫水裏麵熱著,忘川見她回來便拿了出來,果然沒有涼。宮泠羽洗過手後便坐到桌邊,看著忘川給她剔魚刺,忽然幽幽說道:“老爺子又中毒了。”

忘川手下的動作沒有停,他在照顧她這件事上從來都是極為認真的,他抬眼看向她,問道:“什麽毒?”

“是我的斷腸散。”

忘川眼神變了變,將挑幹淨的一塊魚肉放到她的碗裏,柔聲笑道:“先吃飯吧,你早飯一定沒有吃。”

宮泠羽扒了兩口飯,吃下魚肉,道:“好在這藥的藥效不那麽強烈,才沒一下子要了命。”她輕輕放下筷子,眼神漸漸鋒利,語氣諷刺:“燕傾把我趕盡殺絕,倒是對我的毒藥挺手下留情的。”

她說話的工夫,忘川已經挑好了好幾塊肉,盡數放進她碗中,目光晃了一下,宮泠羽忽然看著他問道:“怎麽了?有事?”

她想到了什麽,目光一變,道:“是不是段府那邊出了差子?”

忘川輕聲道:“都說夜長夢多,果然如此。清晨接到密報,昨天夜裏段青山將軍府失火。”

宮泠羽霍的站了起來:“難怪我右眼皮子一直在跳,事情哪能這麽趕巧?我出去一趟。”

忘川看著她才吃了兩口的飯,有些心疼她的身體,他也慢慢站了起來,牽扯到了傷口,疼得眉間析出一層汗,可他卻仍然說道:“主人先吃飯,我去便是。”

“不必,我親自去。”

語落,宮泠羽便換了身男裝,閃身出去了。

忘川目送她的背影消失,這才一臉愁容的坐回飯桌旁,端起她剛才吃了兩口的飯,慢慢吃了起來。

原本宮泠羽忙活了一個整晚,幾乎都沒有怎麽合眼,想著白天要補眠,可誰成想會出這種事情?

無巧不成書,可哪能她攤上的事兒,件件都湊巧了?段府失火,必定會加強警戒,忘川身上有傷,她不放心他去,隻能自己親自去。

出於從前做特工的直覺,宮泠羽感到有誰在暗中幹預她。

到底是誰在背後伸著無形的手,能夠搶在她前頭一把?

段府。

亭台樓閣仍舊在,隻是昨天整個院子都被一場詭異的火燒的幹幹淨淨,段青山心疼啊!

這滿府的人都以為他在心疼這蓋了好幾年的別致院子,可隻有他自己心裏清楚,他是心疼那不知是不是一同被燒毀的花名冊!

那花名冊是當年宮家出了事以後,他因為他害怕將來有朝一日有人翻案,為了自保而連夜寫出來的。他怎麽知道哪天世子會不會突然懷念起從前和世子妃在一起琴瑟和鳴的日子,心血來潮就給宮家翻案了?

或者是哪位一絲不苟公正廉明的清官看到了當年關於宮家滅門一案的記載,覺得漏洞百出,把舊事翻到南詔王哪裏,攪起幾圈風波?

不管出於哪方麵的考慮,他都覺得自己當年留下花名冊一事是正確的——那就是一道保命符。可偏偏在昨日,一場詭異的大火就把他的院子燒了!他幾乎動用了府裏的全部能喘氣的,在一堆廢墟中翻到了下午,眼見著日頭就要落了,可還是沒有找到!

這可是關乎身家性命的保命東西,段青山有些焦急。

所有人都在黑炭一樣的廢墟上尋找著,並沒有人注意到,一個小廝模樣的人,避開眾人的視線,悄然離開。

換回自己的衣服,宮泠羽從段府離開時,天色已晚。

華燈初上。

路上行人熙熙攘攘,有人買醉在路邊賴著不肯走,也有晚歸的人急匆匆想要回家。路邊攤的混沌還冒著熱騰騰的湯,宮泠羽摸著肚子就覺得有些餓了。從腰帶暗袋裏翻出兩個銅板,她坐在路邊吃起了混沌。

她慢條斯理的吃著,偶爾會低頭一聲淺笑。

一碗熱湯混沌下肚,宮泠羽將銅板放在桌上,起身離開。

她走得很慢,在她離開以後,不遠處一個站在柳樹下的眺看夜色的錦衣少年,快步跟了上去。

他跟著她拐進一條小胡同,四周的喧嘩熱鬧聲褪去,眼前的人卻也不見了。

同時,腰上一涼。

宮泠羽隨身帶的匕首都是淬過毒的,她身上沒有一件東西是不帶毒的,她不想取人性命時,便不會輕易出手。她匕首一直抵著他,繞到他身前,看著陌生英俊的臉,問道:“誰派你來的?”

錦衣少年清淺一笑,避開鋒利的匕首,微微向她欠身,即使被人以性命威脅,態度卻不卑不亢,溫文有禮,恭恭敬敬:“這位小姐,我家主人有請。”

小姐?宮泠羽目光變了變,她這男裝扮相的假喉結都是直接咽進去卡在喉嚨裏以假亂真的,一般人是看不出來的。可這少年態度和緩,不帶一絲敵意,隻是在做尋常的邀請,想必他的主子一早便告知過他她乃女兒身。

——所以會是誰的人?

從少年這做派就不難看出,他的主子必然是個高明之人,不然怎麽調教得出這樣臨危不亂的手下?

還有他這身衣服,也不是普通人家能夠穿得起的……宮泠羽打量的目光向下移去,忽然凝住,她看到他腰上掛著一隻刻著狐狸頭的玉牌。

宮泠羽的臉色也慢慢凝住,寒光閃過,她唰的收起匕首,她已經知道他的主人是誰了。

雲憶寒。

她早該想得到的,如今這世上還有誰會想一而再左右她的事情?

隻有雲憶寒。

因為她是他挑出來的什麽狗屁繼承者,他就不允許她出任何的意外。那個高傲自負強大無匹實質上卻是個病秧子的妖孽,想指揮誰呢?她就該隨叫隨到麽?

“我還有事,跟你家主子說,改日我再登門拜訪。”

若水沒有加以阻攔,隻是款款笑道:“我家主人還說,他手上有小姐想要的東西。”

宮泠羽聞言一聲冷笑:“我想要的東西多了去了,他邀我前去,是打算每樣都要給我麽。”

若水繼續笑著:“主人的心思做手下的的不敢妄自揣摩,小姐若想知道,隨在下前去看看不就好了?”

“我若執意不去?”

“那小姐便是想讓主人來見你?”

“那就讓他來見我好了。”宮泠羽言罷走了幾步,偏過頭來,朝若水道:“怎麽,還不過來帶路?”

宮泠羽之所以去見雲憶寒,並不是畏懼他,而是她認為,在這節骨眼上他讓人來找她,可能是真的有事。

這是宮泠羽第一次來到祭司院。

前陣子她還在想,有機會要偷偷去祭司院看一眼那噴泉,不曾想這麽快就實現了她的小願望,還不是偷著來的,而是光明正大進來的。

祭司院的噴泉比世子府的還要大很多、高很多、幾乎是圍繞著白石神殿建成了一圈,激起的水柱直插雲霄,入耳聲轟隆激越,無比壯闊。這噴泉是出自她的設計,可是她看得出來,是有誰在這設計之上做了更加精細的規劃,她的設計隻是一排水柱,而不是一圈、一片,那需要更複雜的設計。

宮泠羽多看了兩眼噴泉,待轉過身去的時候,白石階上便多了一位美麗俊朗的少年。

雲憶寒穿著紫色的流雲廣袍,繡著往生花的衣擺被風微微吹起。他今日戴了抹額,那顆紅寶石仿佛諭世的星辰,分花拂月而來。他站在那裏,四周是衝天後落下的水霧,水汽拂落,卻不近他的身,仿佛一層柔光縈繞在他身側。

那一刻,宮泠羽忽然覺得雲憶寒不是人。

人麽,怎麽能美成這個樣子?

人類的美貌都是有極限的,也隻有她家忘川那樣的妖精,才會美到地老天荒。

雲憶寒一言不發,甚至沒有多看宮泠羽一眼,便轉身離開,向著殿內走去。

宮泠羽心裏把他祖宗十八代都問候過了,才慢吞吞跟過去。

白石神殿很大,裏麵除了供奉南疆的神明,便再無其它。

四周空蕩蕩的,卻華麗至極。

神殿一角,羊脂玉的小幾上早已備好兩隻夜光杯,一壺清酒。

早聽說大祭司奢華無度,原來竟是真的。

雲憶寒與宮泠羽相對而坐。

他緩緩開口:“從來沒有人能夠與我共飲。”

宮泠羽笑道:“所以你想說我應該覺得榮幸是麽?”

“可是並不,我不僅沒有覺得榮幸,反而有些不太情願。”宮泠羽說著,伸手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酒,放在鼻下嗅了嗅,酒的香氣簡直要讓她抓狂。

雲憶寒見她這故意無禮的舉動,竟然也笑了:“喝吧。這樣的酒千林陣裏麵還埋著許多,以後都是你的。”

宮泠羽放下酒杯,道:“整個祭司院都是我的?”

“整個祭司院都是你的。”

“我這個人不太擅長保護東西,我更喜歡毀滅。”

雲憶寒微怔,隨即唇角笑意更濃:“到了你手中,怎樣處理是你的事情。”

“你自己一手建立起來的偉業被我毀了,不覺得心疼?”

“心疼?”雲憶寒翩然一聲諷刺的笑,美麗的瞳孔幽深如大海:“我都沒有心,你卻問我心疼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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