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晌貪歡

懶洋洋的小狸

第七十一章 熱鬧的婚禮

書名:一晌貪歡 作者:懶洋洋的小狸 字數:10676

一個人運氣特別差的時候,上天也會看不過眼,可能實在是不想她太狼狽,這次她從秋千上落下來倒是沒有和大地來親密接觸,相反她落到了一個略顯硬邦邦的懷裏。

是阿誠。

“阿誠好厲害,要不是你,姐姐現在一定就變豬頭了。”她提起低落的情緒,捏捏他的臉,他很是嫌棄地別過了臉,臉微微發紅:“一會兒那個什麽公主就入府了,你總不能一直在這裏蕩秋千吧,像什麽樣子?”

“小阿城說得對,要是被發現了明天不知道鄴城又要出什麽流言蜚語了。”她勉強笑笑,正了下身子,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頭還是垂著:“今日來的人甚多,其中不乏與你家相熟之人,你便在房裏不出來便好……”

“蕭大哥和你成親的時候,我已經出現在眾人麵前過了,怎麽會怕這一次?”阿誠的話提醒著她的健忘,她怎麽就能忘記了?蕭景知死亡的威脅、趙瑜的羞辱,她怎麽能忘記了?

“你是不是恨蕭大哥?”阿誠是個聰慧早慧的孩子,但他到底是個孩子,太過複雜的感情他並不明白。如果他知道,蕭景知和她都是為了他在委曲求全,不知道會怎麽做?

“我如何能夠恨得起來?”阿誠是她的軟肋,是寧願傷害自己都不願意傷害的人,所以她能恨誰,恨自己,更恨趙瑜。

“婉兒,我今天不想出門,不要讓任何人打攪我,阿誠就交給你了。”阿誠的問話讓她有些心悸,她現在沒有別的心情,照顧不了他的情緒,隻能讓蘇婉幫忙。

“周槿歡,你真的是個膽小鬼。”萬萬沒有想到,她眼中的小阿城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她看著他,眼中有淚珠在打轉,蘇婉拉著他的衣袖,不讓他說,他卻接著道:“不開心,不高興就說,就告訴他不要讓他再娶,現在這樣淚眼婆娑地,做什麽?”

“誰說我不開心,我高興啊。”她飛快說出這句話,輕輕將他推到蘇婉那邊,轉身就走,淚也跟著落下來:“婉兒記住看好這個小鬼。”

她怕自己走得再慢一些會被他們發現自己的狼狽,根本就不敢停下來,到房間之後將房門反鎖,順著門就慢慢蹲下去,坐在地上。

她現在整個人都沒有什麽想法,隻是順著本能在流淚。

也不知道就這樣放空了多久,是一陣陣的鞭炮聲將她拉回現實,接著是人聲鼎沸,隔著白色的紗窗,她能窺測到外邊的熱鬧。

長樂公主趙晴是趙瑜唯一的妹妹,也是他在世的唯一親人,她的婚禮自然是很隆重的,隆重得都有些超乎規格。

人聲鼎沸主要在於參加的人太多,大凡在大燕朝廷上有話語權的人都來了,王侯將相、三公九卿一個都不差,多的是有人想進來,但沒有資格的。

這一點倒是和他們當初成親時候一樣,那時候是趙瑜親自來主持的,所以也是人滿為患。不同是這些大官的表情不同,那個時候他們大多都抱著看熱鬧的心情來的,他們想知道一個剛成親就要守寡的女人到底是什麽樣兒的;而現在誰想看公主的笑話,那估計是嫌自己的命太長了。

人群中猛然爆發一陣熱烈的掌聲,新人登場了:今日的蕭景知一身紅衣,五官眉眼更顯眼了,柔和的眼睛莫名染上了一絲煩躁,比喜服更甚的紅唇緊緊抿著,一聲不吭地拉著喜帶從門口一直走到院裏。

他時不時對著周圍的人點點頭、拱拱手,臉色卻沒有一絲喜色。

像是猜到她會躲在房間裏,他故意背著著房間的方向,頭也微微側著。

“皇上駕到。”小孟子的聲音讓所有人都噤聲,氣氛也從熱烈變得嚴肅了些。

趙瑜今日的情緒很不錯,滿臉的笑意衝淡了他身上的冷峻氣息,原本英俊有餘親和力不足的相貌愣是多了一些柔和的氣息。

他踏著緩慢的步子,按說他是看不到躲在白紗窗後的她,但不知道為什麽她總感覺他能看到自己一樣,縮縮身子,像是躲避又好像無處可躲。

走到蕭景知旁邊的時候,他停留了,一隻手狠狠拍了蕭景知的肩膀,湊過去在他耳邊說了什麽,笑得像一隻狐狸。

蕭景知的臉色更難看了,能看出來他握著喜帶的手緊緊握緊。

“愛卿不是還有一位夫人,怎麽不出來?”趙瑜坐在高處,頗有些盛氣淩人,蕭景知回答得不緊不慢:“前幾日我手指受傷,夫人忙於照顧我,現下身體欠佳,怕是不方便。”

“既然是照顧愛卿勞累了身體,朕自然要賞賜的,小孟子還不去請蕭夫人,不對,現下朕的長樂入了府,她便喚作蕭府右夫人吧。”

她是右夫人,那長樂公主自然就是左夫人,大燕一向以左為貴。

趙瑜當時丟了左手手指,最後給她換來的是右夫人的頭銜,趙瑜就是想將她踩到腳下才非要她出來,那是不是還要她謝恩?

周槿歡到底是有血性的,即使她再三對自己說要忍住。

一腳將房門踢開,那聲響很大,不僅來請她的小孟子嚇了一大跳,就連趙瑜的臉色也由得意變得不悅。

“右夫人,皇上請你過去。”

“勞煩孟公公了。”

趙瑜想看什麽,她偏不想讓他看。

現在她的臉色依舊不好,眼睛也是紅紅的,但她奧首挺胸,在眾人或是唏噓或是不屑的目光中前行。

自出了房門之後,蕭景知的眼睛就一直沒有離開她,她從他身邊走過,有種鹹鹹的氣息,是淚的味道,眾目睽睽之下,他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槿歡……”

“我今天穿的是一身的縞白,是不是和你的大紅喜衣不配?”她說這話的時候沒有走心,隻是覺得想要把自己心裏的那份痛分給他一點,可看到他那失魂落魄的模樣,馬上就心軟了,到底他心裏也是不好受的,不是麽?

她輕輕掰開他的手,飛快地在他的額上一吻,衝著他眨眨眼,和他咬耳朵:“不過我知道你這身衣服下是和我一樣的,包括你的那顆心。”

她的這些舉動在所有人,包括趙瑜看來都是失禮的,即使他們都是夫妻,大庭廣眾之下也顯得過於放浪形骸。

所以,趙瑜生氣了,當著眾人的麵詰問:“愛卿和右夫人的感情這樣好,朕的長樂不會受委屈吧?”

“皇上說的是什麽話,長樂公主貌美如花、溫柔嫻靜,別說是夫君會喜歡了,就連臣妾都頗有相見恨晚之感,何況臣妾和公主雖都是妻位,但到底是她地位更高一些,凡事都有規矩,就是給臣妾一百個膽子,臣妾也萬萬不敢對公主無禮。”

她緩緩跪下,所有的視線都膠在她的頭頂,他能清楚地感知到兩束勢同水火的視線,他們分別來自於趙瑜和蕭景知。

“恐怕並不是這樣吧,今日蕭府大喜之日,你父親他們並沒有來吧?”侍女遞來的葡萄,他嚐了一口,太酸。

周槿歡真的想拿自己的鞋丟到趙瑜的臉上:馬丹,說是右夫人,我都認了,怎麽又開始找周府的茬兒?

“皇上請息怒,周家嶽父他們前兩日就染了病,現下是真的來不了,因而才缺席的……”蕭景知邊說邊也跟著跪下,這話說得是漏洞百出,隻要是趙瑜想要追究,誰都跑不了,趙瑜自然不會放過這樣好的機會,臉上再次浮現出一個得逞的笑:“好像並非如此吧?”

“今日是晴兒大喜的日子,皇兄又何必提那些讓人心煩的事情,他周府不想來便罷,不是還有個‘槿歡姐姐’在麽?”

結束這場對話的人竟然是長樂公主趙晴,隻是她的話在周槿歡耳朵裏並不好聽就是了,什麽“槿歡姐姐”,兩人初見時候她的所有表情,她自己不記得,周槿歡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趙晴的話還是有效果的,接下來的流程都在按計劃進行,眾大臣將事情的前前後後看在眼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周槿歡不出現也就罷了,現在人也是焦點,再也不能裝作透明,也逃不了,就那樣站在一旁,看著他們拜天地,最後被人起哄送入洞房。

“若是無事,臣妾先行告退了。”他們人都走了,她作為蕭景知的夫人,不對,右夫人,這樣留在男人堆裏,怎麽看都不像是一回事。

“右夫人要去哪兒,蕭愛卿現在是春宵一刻值千金,你還是不要打擾得好。”趙瑜淺啄一杯酒,說話並不避諱,對著身邊的小孟子道:“還是你先帶著右夫人去後院的廂房坐會兒吧。”

“不必如此,那新房我一個舊人去,不吉利,臣妾不會那麽做。”什麽後院廂房,蕭府是她自家的地盤,她自己還做不了主?

趙瑜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和身邊的大臣喝酒,不理睬她。

“右夫人,請。”

小孟子話說得是“請”,可是那表情並沒有客氣的意思,加之身後還跟著兩個很是強壯的侍衛。

她隻能聽話地跟著去,毫無辦法。

“得罪了,右夫人,請稍等片刻。”小孟子是告退了,但那兩個侍衛並沒有跟著走,而是守在門口。

她自知逃不出去,也就安心地將房門關了,坐在房裏喝茶。

“見鬼!”猛然,房裏突然有個聲音響起來,她的小心髒差點就跳出來了。

“你怎麽會在這裏?”繞過屏風,她看到了張熟悉的臉,正是阿誠,他別過去臉並不回答她的問話,看樣子是在生氣?

“莫非是婉兒怕你做什麽出格的事情兒給你下了藥?”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她猜對了。

還要逗他玩兒,可是門外有了動靜,轉頭看到了站在門口的趙瑜,她拉了一下屏風,走到茶桌邊,下意識道:“你怎麽來了,你讓我來這個空無一物的廂房做什麽?”

“自然是怕你壞了朕的事兒。”趙瑜笑著走進來,正要關門,她忙走上前,將門再次打開,小聲道:“有什麽話直說,關什麽門?”

剛轉身過去,他人就已經欺身過來,她隻能後退,而他長手長腳的,將她圈在自己兩條胳膊之間,不動聲色地將門關上了。

她預想著能夠一下子將他推開,脫離他的鉗製,但是他是誰,他是趙瑜,又不是紙糊的人,哪裏那麽容易推開?

相反,他好像靠得更近了,略顯灼熱的呼吸直直地撲在她的臉上,她躲閃不已:“你想做什麽,這裏可是蕭府!”

他則慢悠悠地捏住了她的下巴,手摩挲著她臉頰上因為生氣而起的紅暈,聲音甚是性感:“若是你不說後麵那話,朕還真不想做什麽,你這是在提醒朕該做些什麽好玩的事情,對不對?”

若是放在以前,她早就炸毛了,但現在她已經學會了要如何對付他,隻是低著頭,聲音帶著幾分嘶啞:“趙瑜,你這樣做快樂麽?”

趙瑜的調情並沒有得到應有的回應,反而聽到她略顯悲涼的問話,一時間不知道要如何作答。

她則趁機輕輕掙開他的手,鬢角的發有些淩亂,帶著幾分的哀痛:“趙瑜,我自認沒有做什麽對不起你的事情,可以說我為你的大燕江山也是出了大力的,我知道你喜歡采薇,知道你痛恨我,你何不幹脆就放了我,為什麽非要這樣折磨我?”

“朕折磨你?”也不知道到底是哪句話踩到了他的尾巴,他猛然捏住了她的手腕,厲聲道:“朕看你是記憶力太差了,你和蕭景知成親當日你說了什麽,朕可是記得一清二楚!”

“我說的話,你為什麽要記得那麽清楚?”她試圖惹惱他,笑得很是燦爛帶著些許的邪惡:“你一直討厭我,你覺得殺我都會髒了你的手,但是現在你不但不討厭我,你還喜歡我,所以我的每句話你才記得那般清楚,不是麽?”

“周槿歡,朕看你是瘋了!”他的眼中明明已經有熾熱的火苗在燃燒了,但他的話卻是冰冷的,一隻手攬住她的脖子,凶狠地吻住她的唇:“朕不會喜歡上一個不幹不淨的女人。”

說得好像誰能看上他一樣,周槿歡惡心得昨天的飯都快吐了。

“臣妾倒是和皇上的想法一模一樣呢。”她狠狠地咬了他的唇,他則重重地打了她一巴掌。

他曾經對她說過最惡毒的話,他曾經對她做過最令人發指的惡事,他也曾以最決絕的姿勢將她推倒在地,但這樣狠的一巴掌,她是第一次遇到。

“趙瑜,我看不起你,你現在是穿著龍袍,享受著萬眾的膜拜,但是你在我眼中永遠是那個不知饜足、不擇手段的怪物,根本連人都不算是!”她吐了一口吐沫,那口腔裏的血腥味兒依舊揮散不去。

“看不起朕,你的命、蕭景知的命還有那個小鬼的命都在朕手裏,朕想什麽時候取全憑心情,你不過是一介前朝餘孽有什麽可得意的?”他提提她的衣領,眼睛裏是被激怒的火氣,可即使是這樣周槿歡也完全沒有退縮,一雙明麗的眼眸,黑白分明,就那樣不服輸地瞪著他,直到他的手捏著她的肩膀周邊都變成了紅色,依舊不放手,威脅道:“周槿歡,你信不信朕要了蕭景知和那小鬼的命,不對,那小鬼根本就不用朕動手……”

“你以為我們真的怕死?”狠狠地咬了他的手臂,他疼得臉都變了色,卻因為她悲愴的表情,沒有了反應,任憑她如何撕咬,轉而用另一隻手撕她的白色外衣,一句話讓她鬆了口:“既然你們那麽想死,朕何防送你,不,是送你們一程?”

事情反轉得太快,周槿歡嚇得臉色蒼白,手腳並用想要阻止他的侵犯,但是男女的力量對比實在是太懸殊了,他們本來是相對而站的,後來趙瑜的身子微微一傾,她整個人都被他壓在身下,手腳都使不上勁兒,眼看外衣被撕裂,她急得眼淚都流出來了,隻能厲聲道:“趙瑜,現在是蕭府,是在蕭府,你要是這樣做,蕭景知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不是說死都不怕麽,那就死吧,朕倒是要看看,蕭景知會不會為了你和朕翻臉,嗯?”趙瑜明顯是衝動了,特別是看到她紅色的肚兜,眼睛都亮了,這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他,他在她麵前一直都是陰險可怖的,雖然也會很霸道地強吻她,也會在她成親的當日對她做很過分的事,但那時候他眼中的清明是主流,這樣迷亂的他,她從未見過。

“趙瑜,你一個皇上也會撿大臣的破鞋,你自己不覺得好笑麽?”這話是罵趙瑜,也是在罵自己。

話是難聽,但還是很有作用的,趙瑜很是生氣的,拳頭狠狠地砸在她的耳畔,很近,近得那聲音好似就要穿破她的耳膜。

“那你說說看,他都摸過你那些地方?”他伏在她身上,喜怒難辨,一手冷得如冰的手自她的額、眉、眼睛、眼睛、唇、脖頸、胸口……

一路向下,他每摸一處地方就用齒輕咬一下,周槿歡實在是受不了這種折磨,可是兩隻手都被控製在頭頂上方,完全使不上勁兒,隻能大罵:“趙瑜你這個臭流氓、大變態,你要殺便殺,哪來這麽多的羞辱手段?”

趙瑜完全不理睬她的叫罵,手接著朝下走,在她的兩腿之間徘徊,眼睛卻盯著她的眼睛看,看到她無比羞愧的表情,嘴角卻揚起一抹笑容,那笑容很刺眼,她緊緊咬著唇,不聲不吭,滿心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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