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證明蕭景知這個“準姐夫”是絕對靠譜的,所以周槿歡帶著阿誠去了蕭景知的府邸。
城南頭道街蕭府,每個字都烙在了周槿歡的心上。
蘇婉一直都知道路線不太對,但也沒有多話,阿誠就很單純地一直跟著走。
頭道街裏住的都是大人物,蕭府在一眾府邸之中並不顯眼。
夜很深,敲門聲很突兀地劃破了天空,打破了平靜。
腳步聲很是清晰地傳過來,開門的是一個很清秀的男人,更準確的說應該是男孩子,十三四歲的模樣。
“姑娘這麽晚來我蕭府有何事?”男孩子還是沒有睡醒的模樣,揉著眼睛,很好脾氣的樣子。
“我找蕭景知,呐,你拿這個給他。”那是一方藍色的絲帕,上麵歪歪扭扭地刺了三個大字:周槿歡。
當然最後一個是簡體字,沒有人能認出是什麽字。
“那幾位先進來吧,我這去給大人稟報。”男孩子很是有禮貌,這讓周槿歡有些說不上來的驕傲,好像蕭景知周邊的人都和他一樣溫和有禮的(這應該就是隨時隨地發花癡吧?)。
蕭府外觀不起眼,但進去之後,別有洞天。
倒不是說有多豪華,就是讓人很舒服。
無論是門外的小斑竹、門口的吊蘭,還是屋裏淺綠色的刺繡屏風、琉璃風燈,處處都彰顯著主人清雅的品位。
很好,這很蕭景知,她很喜歡。
蕭景知來得很快,比她想象中都快,這是她第一次來他的府邸,還帶著阿誠和蘇婉。
“怎生這麽晚過來?”邊說邊將一件銀狐輕裘披風給她貼心披上,將手爐放到她手心:“冷麽?”
“你猜我冷不冷?”暖心於他的體貼,周槿歡笑彎了眼睛,見她笑了,他也就跟著笑了,對著旁邊那男孩子道:“小竹,去倒幾杯熱茶來。”
“不要忙了,天也不早了,我來這裏就是要和你說個事兒。”拉著他坐下,將阿誠推到他麵前:“這是我阿弟阿誠,以前和我一起住在白鷺閣的,現下我到了周府,趙瑜那邊不知道多少眼睛盯著,我倒是還好就是怕這孩子會受苦,我想著讓他先住在你這兒……”
“這當然好……”
“不要!”
兩個人同時打斷周槿歡的話,但卻是截然不同的態度。
“阿誠,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蕭景知會不會覺得你是累贅麽,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怎麽,不想替阿姐考察一番?”
又一次捏捏阿誠的小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蕭景知在場,他很傲嬌地掰開她的手:“我不是小孩子,別捏我的臉。”
“好好好,你不是小孩子了,我們阿誠都十歲了,書讀得比阿姐都多了,怎麽會是小孩子?”
說出這話來,說明阿誠還是一個挺可愛的小孩子。
天色已經不早了,兩人倒是沒有再多說什麽,對於阿誠的到來,小竹表示很興奮,拉著阿誠就去了他的新房間,他跟在小竹後麵走路很慢,轉彎的時候,對著還盯著他背影的周槿歡問:“槿歡姐姐,你還會再來看我吧?”
“說什麽傻話,即使不看蕭景知,姐姐也要來看你的啊。”他還是他,那個敏感又有些小可愛的阿誠。
一直到阿誠人不見了,周槿歡才回過頭,而她這一回頭就直接跌入了蕭景知溫柔的眼神裏,他捏捏她的鼻尖,似是吃醋:“什麽叫‘即使不看蕭景知,姐姐也要來看你’,周槿歡你這是要造反啊。”
“真好,我們景知終於學會吃醋了,我這就算是下地獄也能瞑目了……”周槿歡是開心的,因而說話就不忌諱了,可萬萬沒有想到蕭景知連忙捂住了她的唇,如秋水的雙眸裏帶著一絲很難察覺的不安:“槿歡,以後不準這樣說。”
“蕭景知,你竟然在發抖,你是在害怕麽?”這樣古代迷信之類的東西根本就不在周槿歡的眼裏,她這會兒更在意的是他的關切和擔心,在這樣一個沒有無依無靠的異世,有這樣一個人,這樣一個優秀如斯的人關心自己,真的很好。
“隻回答我,記住了麽?”看著他一眼嚴肅的表情,她就收起了自己的嬉皮笑臉,正色道:“好,景知,我們都好好的,每一天都好好的。”
“姑娘,明日還要早起去和夫人上香,還是早些回去吧。”
兩人撒狗糧撒得太歡,完全忽視了蘇婉的存在。
蕭景知原本一直堅持要送周槿歡回去的,但她看他眼下的淺黑色便怎麽都不許了,讓小竹準備了馬車,兩人坐著馬車回到了周府。
“其實今天的事兒,姑娘根本就沒有必要讓我跟著,為什麽呢?”回到房間還沒有歇腳,蘇婉就沒忍住問出口,而周槿歡隻是笑笑:“明日要上香的,你也要早些睡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