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知的態度讓周槿歡生氣了很久,成天呆在房裏,也不出門,日子過得既無聊又悠閑。
趙瑜來得總是猝不及防,那天她在飯桌上給阿誠講君子之道,正說到興頭上被他打斷了:“帶這小子下去。”
阿誠乖乖地跟著蘇婉出去了,眼中帶著深深地懼怕和掩飾不了的恨意。
周槿歡照例行了禮,坐下繼續吃飯,等著他開口。
在趙瑜洶洶的的目光之下,周槿歡吃得依舊很歡,好像完全感覺不到他的敵意。
“朕餓了。”
趙瑜這樣悠悠地說出這樣三個字,周槿歡差點噎住,擺擺手讓蘇婉加了一副碗筷,低頭扒著自己的飯,繼續裝啞巴。
“你好像胖了?”
趙瑜今天不知道到底受了什麽刺激,周槿歡默默翻白眼:你才胖,你比豬都胖!
“皇上,您此次過來,所為何事?”
怕接下來趙瑜再說什麽讓人無語的話,周槿歡打開天窗說亮話,老實說這樣的趙瑜,她從沒有見過,但想必又是什麽新花招吧?
“吃飯。”
趙瑜好像對飯菜還挺滿意的,周槿歡想下次是不是可以試一下在飯菜裏下毒以期要了他的命。
說是吃飯,但是吃完飯,還是有別的事情要做的。
屏退了左右,趙瑜坐在梨木鐫花椅上,淺酌著茶,順手拿了一塊梅花糕,品嚐著:“糕點不錯。”
那是周槿歡今日剛做的,自己都沒有來得及吃,他還真的不客氣。
“一個深諳軍事之道的外族,朕可否安心留用?”
這才是趙瑜此番前來的目的,不過又想讓周槿歡這個身處局外的人提提意見而已。
“一個人若非到了山窮水盡之時,是不會投靠別族的,而投靠往往都是權宜之計,一旦遇到合適的機會,勢必會回歸,就算沒有機會回歸,也終會成為大患。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即使你現在施以援手讓他感恩戴德,他也隻會感激你這一代君主,對於這個國家並無忠愛之心,若出現稚子登基,君弱之時亦有謀逆、取而代之的風險。”
話很殘酷,也很殘忍。
趙瑜接著喝茶,如水的表情沒有什麽漣漪:“接著說。”
“皇上若是真的對那人重視,奴婢這裏有一法,不妨一試。”見趙瑜沒有反對,周槿歡就接著說:“既深諳軍事之道,便可派他去打仗,這場仗重點要做到兩點。其一是不可讓他帶太多的兵,以低於對方三五倍為最佳;其二是打仗的對象一定要是他的本國。”
“其一是為了讓他打敗仗,方便朕在他戰敗之時對他進行勸慰,以此收服他的忠心;其二是為了讓他被原來的國人憎恨,以絕歸國之路。”
這就是和聰明人說話的好處,完全沒有一句廢話。
“皇上聖明。”如果說違心的話能讓趙瑜快些走的話,周槿歡不介意這麽做。
趙瑜並沒有因為她的話,有任何喜色,反問:“那萬一,他贏了呢?”
“若是那人真的能勝過數倍之師,就真的是個肱骨之才,奴婢給皇上的隻有四個字:大恩大赦。”
“大恩大赦,有點意思。”這次趙瑜起身走到周槿歡跟前,手捏住她的下巴,英氣的眉微微上挑,嘴角噙著一抹曖昧不明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