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卿素手指右側，目光中帶著好奇、驚訝，以及些許的不解。
我循著她手指的方位看了過去。
果然看到了不久前被我點化的少年郎，現在的他，明顯變了許多。不複早前的卑微、可憐，而變得英俊瀟灑，大氣不凡，他武功高強、神通非凡，在一個世界裏盡顯崢嶸，此刻已經做到了一代儒相的地步！
他所在的國家，也因為有他在，而變得‘生機勃勃’，不複弱國之相。
“好奇怪。”
歐陽卿素低聲道，“他所在的那個世界難道是在天外天？我怎麽從來沒有見到過？而且這才過去多久？那個少年似乎已經步入了中年了！”
“的確如此。”
我點了點頭，心中同樣感到詫異和困惑，“不過他並沒有在天外天。我們天外天名叫地府，並不存在他那樣的世界。或許……那是某個宇宙之中的大千世界？”
“宇宙？”
歐陽卿素麵現茫然。
“沒錯。這事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等到時候得空了我再跟你好好說道說道。”
“好。”
……
嘩啦啦！
時空長河長不知幾萬裏，寬不知幾萬裏。
墜落到了其中之後，這樣的感覺更是清晰，讓人感到震撼，讓人深切的感覺到了自身的渺小。
就似不久前，我們墜落到了天地漩渦之中一般無二。
在外看，天地漩渦不過如此，墜落到了其中，才明白的知道天地漩渦到底大到了何等程度。
此刻這時空長河也是這般，在深淵上空，俯瞰時空長河，雖然覺得它很是浩大，但到底還是能看到時空長河盡頭的黑色隧道。
但墜落到了時空長河中後，不要說看到黑色隧道了，便是連時空長河的盡頭也看不到。
我們就似長河中的兩條遊魚，被長河的波濤給衝擊的時不時上下浮動，若不是被光柱給裹住了身形，不停的拉著橫穿長河，我們或許也會似時空長河中的那個少年一般，即便強的可以鎮壓國運，仍然無法擺脫命運，身不由己的朝前走去。
“好強大。好特別的感覺！”
歐陽卿素掃視四方，動容道，“這條時空長河中，似乎有好幾個大千世界，快瞧。”
她手指左側的人物，麵有呆滯，道，“他們，他們周身大城浮動，黑色的鐵輪子飛空而起，那是什麽玩意？”
“是宇宙飛船。”
我也看到了。
那兒的人物在宇宙之中穿梭，在黑色死寂的宇宙之中搭建了極為巨大的城堡，他們似是宇宙的寵兒，帶著巨劍，踏著快船，在四方遊動，殺伐，似是一個未來版的科技城市，未來版的宇宙戰士。
“宇宙飛船？！”
歐陽卿素愈發茫然了，“天外天，也就是你說得那個地府之中也有？！”
“有。”
我點了點頭，道，“不過不是這樣的情況。”
我掃視八方，身在長河之中，看得很是清楚：這條長河之中，果然有著數個大千世界的主角，以及許多配角、路人。
不消說，這條長河，絕對不普通！
隻不過再是不普通，我現在都沒有資格去探究，因為我自己也隻是時空長河中的一條遊魚而已，若不是有天地畫境之心在，我可能連入這長河的資格都沒有，談何在這裏‘指點江山’，看八方英雄顯崢嶸？
“那是怎樣的情況？”
歐陽卿素愈發好奇了。
“到時候到了地府，我再跟你把這事說個明白。”
“好。”
歐陽卿素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手指那個已經為丞相的少年，低聲道，“林凡，你說你跟他有見麵的那一天嗎？”
“不知道。”
我搖了搖頭。宇宙之大，大得人這輩子都不可能探究的明白！
對於地理學、宇宙學稍微有些認知的人都知道，地球不過是太陽係的一份子，而太陽係不過銀河係的一份子，銀河係也不過是宇宙的一份子。
太陽隻是銀河係中很普通的一顆質量恒星。像太陽這樣的恒星在銀河係中還有上千億顆。銀河係也隻是宇宙中數千億個星係中普普通通的一個。
由此可以想象，宇宙到底有多大！
地府雖然很大，但對比一下宇宙？不過是塵埃而已。
而我？
更是塵埃中的塵埃。
“連你都不知道。”
歐陽卿素歎了口氣，不再多說這話，隻是盯著前頭，低聲道，“我們在橫渡時空長河。看樣子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正常。”
我道，“凡人橫渡激流湧蕩的大河也是極為困難的，而且有很大的可能翻船。更別說橫渡時空長河了。”
“既然如此困難。”
歐陽卿素扭頭看了眼身後，“豈不是說趙琳、趙子龍他們這輩子都不可能有機會超脫三界，去往天外天了？”
我沒回答。
我有天地畫境之心都如此困難。趙子龍他們更不用說了。
如此一來，可以想象的到那個叫‘乙’的女人是有多麽強大了！
她竟可以在天地鏡像、現實地府之中自由來去，此等功力，不說驚世駭俗，也差不多了。就我的認知當中，怕是在萬國大界之中戰鬥的三位髙人也可能不是這個‘乙’的對手。
這個乙如此厲害？她為什麽要針對我？她到底準備幹嘛？
我滿頭霧水，百思不得其解。
“關帝已經死去。跟關帝相關的許多高手也大多都死了，剩下的隻是一些小蝦米，這些小蝦米是絕對不可能有這樣的功力的。那會是誰？竟在千年前就布局好了？或者說，在數萬年、數十萬年前，就挖了天帝這個坑，準備做事用？”
越想，我越是頭皮發麻！
“但願這個乙不是針對我。但願我真的想多了！”
我如此安慰自己。
但不久後發生的事情，卻讓這一點點僥幸瞬間被粉碎了、
……
……
時空長河難渡，但在仙神兩界本源的支撐下，光柱硬生生拉著我們渡過了寬不知多少萬裏的茫茫長河，抵達了黑道的邊緣。
黑道。
是那種一眼看去，黑得看不清楚任何物質的黑。這樣的黑，連光都照不通透，就似我在仙界神界見到的那種可以吞噬一切破滅一切的黑，黑得讓人毛骨悚然，自心底裏湧出一股寒意。
咻咻！
咻咻咻！
光柱拉著我們進入了黑道，瞬間，我們眼前一切都看不到了，除了眼前的這道光。真的連近在咫尺的歐陽卿素我都看不到，如果不是手裏的那隻纖纖玉手還依然在握，我甚至於會以為她消失不見了。
“林凡。”
歐陽卿素的聲音帶著震驚、惶恐。
“我在這。”
我把她拉到我的身側，半抱著她，感覺到懷裏的身軀從僵硬到柔軟，我一顆心跳得稍稍快了半拍，“這裏很詭異，你抱緊我，別亂動。”
“是。”
歐陽卿素低聲回了個字，雙手張開，緊緊抱住了我的腰腹。
那種身體貼著身體的感覺再次傳到了腦門、心底。
我略略感覺到有些燥熱，深吸口氣，把心中的那種亂七八糟的感覺強行壓住，神目開闔間，看向八方。
肉眼不可見的地方，在神目的開闔下，稍稍彰顯了它的一些真麵目。
這是一條走廊！
一條七拐八拐，看不到盡頭，宛若長蛇的走廊。
天地畫境之心所凝成的光柱，拉著我們在這條走廊中疾行，走得很快，但無疑，它也走得很艱難，搖搖晃晃的，幾次都看樣子要崩碎了。
我忙打出本源，貫注入光柱內，穩住了光柱，這才有閑暇細細打量著四方。
“用肉眼看，甚至於連自己近在咫尺的雙掌都看不到。”
“這樣的地方，果然詭異到了極點。若不是有天地畫境之心在，我怕是分分鍾就會被吞噬的幹淨。”
我一顆心有些發緊，神目開到最大，死死的盯著前方的光柱，但凡發現光柱有些支撐不住，我都立刻予以支持。
有仙神兩界浩瀚的本源支持！
光柱不虞碎裂的風險。
在這一刻，我不由的再次慶幸起來，幸虧當時選擇了熔斷金橋，也幸虧我在下界把天帝的證道之物奪了過來，使得須彌世界大變樣，若是不然，即便有無窮本源，沒有一個大世界‘裝納’，也隻能幹瞪眼。
隻能說，拯救三界蒼生，到最後，也算是成功拯救了自己。若是當時選擇放棄，此刻麵對此等狀況，我估計隻能等死了。
咻咻！
咻咻咻！
光柱若遊龍般裹著我們一路飛縱，若光電般在黑漆漆沒有半點光度的黑道中疾速前進。
一段時間後。
我聽到一道悶哼聲劃過耳畔，隨後便聽到了莊子的熟悉聲響。
“林凡！”
兩個字，卻宛若炸雷般在我的耳畔炸響！
我身子抖了一下，心情振奮，頗感驚喜，“莊子！”
莊子終於來了！
盼星星盼月亮，盼了這麽久，他老人家終於來了！
“真是對不住！”
莊子在哪，我看不到，隻是看到他的聲音在我靈魂中響起似得，深入心靈，“我遇到了緊急事情，所以來晚了些！”
“沒事。”
我口中說著沒事，心中其實已經在腹誹了，“我現在該怎麽辦？我在這黑道裏走了大半天了，都沒有看到路啊。在這樣下去，我怕我撐不住啊！”
“你已經走到黑道了？！”
莊子似乎比我還震驚，“真的假的？”
“你連這都不知道？你人到底在哪？”
“我在你的夢界！”
莊子道，“莊周夢蝶，隻要能感受到對方的魂靈夢界所在，便可以夢通三界！我感應到了你的位置，便立刻聯係上了你！”
“你在我的夢界？！”
我深感震動，“這？！”
“第一次我其實也是在你的夢界，隻不過那個時候，我沒有跟你的魂靈溝通過！所以不知道你魂靈在何處，隻能拜托跟我頗為相似的莊周來告訴你實情，讓你入夢來找我。這一次能這麽順利的直接跟你溝通，是因為我已經感知到了你魂靈的熟悉氣息，可以直接跟你的魂靈溝通。”
莊子快速說道。
“莊周夢蝶，名不虛傳。”
我深吸口氣，“那我現在該如何做？”
“真是抱歉。”
莊子似乎頗為愧疚，“我本打算去天地漩渦處接應你的，不料你已經走到這了。真是慚愧！你能走到這，是憑借的那個地方的本源物質對吧？這等本源，你若是還有，就繼續往前走一段時間，我出動本體來接應你。”
“好。”
我長呼了口氣，忙道，“多謝相助。”
“慚愧。千萬別跟我說謝。”
莊子凝聲道，“事情有些不大順利。我之前被比幹給針對。跟他的對峙浪費了些許時間，現在比幹已經被引走。我這便來了。你且稍等片刻。”
“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