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情的經過就是如此。”
歐陽岩牙歎了口氣，麵露悔意，“我當時不知道事情會如此，如果早知道。我就不會選擇剝離天帝之心。說不定還可以跟妻女多生活一段時間。隻是可惜，世間沒有後悔藥。”
他頓了頓，接著道，“更是讓我深感愧疚的是我竟然帶著天帝之心入了小卿的心池！這等於是我這個做父親的自己親手給自己的女兒挖了個深坑！唉，悔之晚矣，小卿隻是修煉了殘缺版的養靈之術，根本法還是這個世界的法。現在再想要逆轉乾坤，幾無可能！可惜，可惜我醒來的太晚，醒悟的太晚，若是不然，我還可以指點小卿修煉，但時至而今，一切都晚了。我也隻能利用一身所學，殘缺魂力來包裹天帝之心，讓它避免去侵蝕小卿的體魄。時至而今，已經過了百年，我已經有點撐不住了。好在這個時候，林凡你來了！”
他雙目灼灼的看著我，麵有欣慰之色，“林凡你天縱奇才，術法之通玄，可謂我生平僅見！在魂靈即將崩散之前，能得遇你這樣的無雙天才，看來是老天爺都在幫我！”
“爹！”
歐陽卿素的聲音顫抖的很是厲害。
想來是歐陽岩牙即將魂滅 的消息徹底震動到了她。
我一顆心也是微震：實在想不到歐陽岩牙竟然經曆了如此之多的事情！更想不到這位天縱奇才竟然就要飛灰煙滅了！能創造出粗糙版養靈術法的奇才！那是何等的天驕？！
要知道在地府之中養靈術法是經過曆代先賢鑽研，時至而今，才算極為完善的一套術法！
經曆的年限何止百萬年？
但歐陽岩牙在短短數百年的時間裏頭就研發出來了這樣的術法，其人之天賦才情，可謂驚世絕豔！
“小卿，你不用太過傷心。我本就是已死之人！能護你百年到得現在，我已經心滿意足了。隻是可惜，天帝之心實在太過強悍，我沒那個能力帶著它脫離你的身體。但好在現在來了一位少年英才！”
歐陽岩牙的眼睛灼灼閃光，仿若夜裏的星辰，火堆中的火苗，“林凡，我即將魂散，在死之前，我願意傳授魂靈觀測之法，以及我一生所學給你，不知道你願不願意接受？”
“這？”
我動容，拱手道，“前輩厚愛，晚輩感激不盡。隻是……”
“哈哈哈……”
歐陽岩牙大笑，打斷我的話頭，朗聲道，“不用隻是了。你答應就好。”
他歎了口氣，“若不是我當時被天帝之心給侵蝕的太過厲害，醒來的太晚。我會傳授一生所學給小卿的。但實在太晚了。現在想要小卿改換修煉之法，根本不可能。”他看著我，鄭重道，“你的修為之高，毋庸置疑。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改練我後來參悟的法。但一些術，你跟小卿都可以修煉。你們兩個且聽我把魂靈觀測之術，內視之術等等道來……”
他語速極快。
不待我跟歐陽卿素說話，已經開始把各種術法細細講來。
術法有各種各樣的。
其中最為玄奇的當屬魂靈觀測之法。
魂靈觀測之法，是 一種術！
名為：九幽通靈術！
一共有九重！
前三重，可觀魂靈年壽。
中間三重，可觀魂靈各種狀態。
後三重，可直抵魂靈深處，與其產生交感！
如此奇門異術！
在地府之中都不多見！不知為何竟在這個世界出現了！隻能說每個世界都有天才！一些真正的無雙天才，憑借一生所學，以及睿智，能創造出一些術也不足為奇。
當下，我端正心態，認真聆聽！
歐陽岩牙語速極快，若是修為不高的人，根本聽不清楚他到底在說什麽。
我修為比之歐陽岩牙還要高，聽起來自然毫無障礙。
而歐陽岩牙深處歐陽卿素的心中！
在她心中說話，即便說得再快，一些話，也會深深刻入心房！想要忘記，很難。除非歐陽卿素本人太過刻意。
興許正是明白這其中種種，也興許歐陽岩牙的時間真的無多。他隻是在短短片刻的時間裏頭，便把一生玄學妙術都傳給了我們。
對於其他妙術玄學，我興趣不大，但九幽通靈術，卻正是我現在所需。
當即就默運妙法，開始修習。
這等術法，一經修煉！讓我大為詫異且驚喜的是，這術法竟能跟通天造化訣產生交感！
在通天造化訣的幫助下，它進階的速度有若雷霆快船！
不過須臾間便奠基，再是須臾間，已經到了二重，然後一路坐火箭似得，不過短短幾秒鍾的時間裏頭，九幽通靈術在通天造化訣的帶動下，硬生生拔高到了第六重天！
到了第六重天，九幽通靈術的進階速度才稍稍緩慢了一些！
麵對此等恐怖進階速度，我心中也是大感茫然、詫異和不解。
但等我看到端坐仙台正中的魂靈手中的那道微弱的光時，我釋然了。
魂靈手中的那道光，正是九幽通靈術所產生的九幽通靈之光！
九幽通靈之光很是玄妙，但比之通天造化之光還是差了不是一點半點。
形象點形容，通天造化之光是大山、是快艇，九幽通靈之光隻是小土坡，是一塊木板！
有通天造化之光的幫助、帶動，九幽通靈之光就好像開了掛似得，被一路飛速帶動，迅速進階。
這就好比一塊木板被一艘快艇給拉著往前飛奔一樣，能不快嗎？
如果隻是木板自己移動，速度肯定慢。
但有快艇拉著狂奔，可不是開了掛？
至於為何會如此？
隻能說這兩種術法在某種本質上是一樣的，一通百通、觸類旁通之下，九幽通靈之光走了通天造化之光已經開墾好的道路，自然走得快了。
意思就是說：以後我隻需要修煉通天造化之光，九幽通靈之光也能跟著一路水漲船高！
如此好事，如何能不讓我歡喜。
“你，這？！”
歐陽岩牙似有所感，瞠目看我，一臉呆滯，“你，你，你……”
“多謝前輩傳法！”
我內心歡悅，此刻見狀，忙道，“我修法有成，魂靈波動，才會如此。”
歐陽岩牙是傳法者，又跟我共處心靈空間之中，些許波動都根本瞞不過對方，更何況這種進階速度實在太快，導致的波動之力強的發指。
歐陽岩牙如何感知不到？
他能感知到，我自然不會再隱瞞。
“匪夷所思！”
歐陽岩牙長吸口氣，用看妖孽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喃喃道，“世人皆說我天才，今兒個我算是見識到真正的天才了。”
他歎了口氣，看我的目光愈發奪目了！看我的臉色也是飽含著激賞！
“很好！”
他雙目生光，麵有大喜之色，朗聲笑道，“沒有想到臨死之際，還能見到林凡你這樣的絕世天才。實在是天助我也！好，好，非常好！”
他眼含激動，麵露狂喜，手指天帝之心，看著我，道，“林凡，實不相瞞，我跟這天帝之心鬥智鬥勇已經百年了！時至而今，我已經心力憔悴，再也無力維持。我若是一死，天帝之心必定會加快速度侵蝕小卿的身心！即便你奪走了天帝之心，但小卿的身心若是被天帝之心腐蝕過、怕是也難以逃脫被那黑衣人給奴役的結局！”
聽到這裏。
我恍然大悟。
我就說袁林被我收了天帝之心，他那樣堅定、狠辣、不怕死的人都為何還是會被天帝給輕而易舉奴役？敢情根由在這！
“最好的方法，就是徹底吞了這天帝之心，如此才能一勞永逸，也能讓那黑衣人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
歐陽岩牙握拳，目有憤懣、仇怒之色，“黑衣人為人歹毒、陰險。隻是一顆心，就試圖收割天下英傑之所有，簡直是癡心妄想！”
他看著我，道，“林凡，我現在傳你進入天帝之心的秘法。這種秘法是這一輩子跟這天帝之心打交道曆經生死才參悟出來的。領悟這種秘法。你可以輕易進入天帝之心的內部。但一定要切記！天帝之心內部怨魂極多！你隻有擊敗怨魂之中的王者、皇帝、才可能奪取天帝之心之中的浩大本源！若是吞了這本源，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現在……”
他深吸口氣，道，“現在我傳你秘法，你且聽好……”
我端正心態，肅容聆聽！
不過一會兒。
傳法完畢。
我心中震動：歐陽岩牙真是不凡之人！這樣的‘脫魂入竅之法’都能研究出來！
這樣的人就這麽死了，實在是太可惜。
他若是活著，足以震驚天下。
就好比袁林，他若不是被種了天帝之心，說不定早已經成了遠近聞名的大人物了。就好似我那個世界的袁林，若不是我橫插一腳，恐怕袁林此刻早已經掀翻了許多大家族，並成為櫻花省的真正實權人物了。
“……秘法就是如此，你能在短短時間內修習領悟到九幽通靈術。想來再修習這脫魂入竅之法一定會事半功倍！”
歐陽岩牙鄭重道，“天帝之心的內部空間，宛若一個小世界，其內陰魂、冤魂、怨魂遍布。一旦入內，切記小心！不可亂來！”
“是！”
我應了聲。
歐陽岩牙見此，滿意的點了點頭，“能在將死之際遇到你這樣的天才，真是不枉世間走一遭。”
他昂首看天，柔聲道，“小卿，爹走了以後，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身體，另外，記得在黑衣人被滅之前，一定要緊緊跟隨林凡。相信他有那個實力庇護你！”
“爹！”
歐陽卿素顫聲道，“你，你，你可以多陪我一會兒嗎？”
“我能醒來，也是機緣巧合。”
歐陽岩牙歎了口氣，“若不是被林凡給驚醒。我或許會在稀裏糊塗之中就這樣死去了。好在在死之前還能在見你一麵，我心滿意足，了無遺憾！”
他聲音郎朗，正氣壓蓋乾坤，“林凡。我女兒小卿就拜托你照顧一下了！”
“前輩但可放心。”
我鄭重道。
“多謝！”
歐陽岩牙麵有感激的看了眼我，昂首大笑三聲，身子顫了顫，猛地若輕煙般消逝在了虛空之中。
一代天驕歐陽岩牙，就這樣逝去了！
“爹！”
歐陽卿素顫聲叫了句，暈厥了過去。
這麽片刻間的功夫，歐陽卿素從大怒、大悲再到父親沒死的大喜，然後父親又再次離去的大痛……
心路可謂曲折之極！
一時承受不住，暈厥過去，實屬正常。
我歎了口氣，一揮手，通天造化之光裹住了天帝之心，拉著天帝之心若電箭般鑽出了歐陽卿素的心靈空間。
咻！
一點玄光在指尖跳動。
我低頭，正好看到了這麽一顆不停跳動，似隨時都要飛天而去的天帝之心。
“看來天帝出現。對天帝之心有感。正在試圖召喚它了。”
我隨手一揮，天帝之心若電箭般鑽入了須彌戒指中。
天帝之心入戒指的霎那，那種若隱若現的危機感瞬間消弭成空。
看來果然猜測的沒錯，天帝能感應到天帝之心的大概位置，找個地方不能久留了。
我瞥了眼倒在地上的歐陽卿素，隨手一抄，抱起了她，然後一甩天蠶神兵，看向司馬月如三人，“抓緊了，現在就走。”
“我正要提醒你，袁林正朝著我們的方位疾速趕來。”
司馬月如放下手中的望遠鏡，緊抓住鋼鞭，道，“快走。天帝在梧桐樹下站了起來，他似乎也要動手了！”
“是嗎？”
我扭頭瞥了眼神後，神眼開闔間，果然看到了禦空疾馳飛來的袁林，以及那一位看不清麵貌，籠罩在黑衣中的天帝，他也果然邁出了袁府。
轟！
我注視著他的時候，他似有所覺，一雙眼睛忘了過來。
這一望，神目跟那一雙宛若深淵的眸子在虛空中對撞，在霎那間甚至於爆破出來了一道道絢爛的電光花火。
“不好！”
我神目微痛，眉頭微揚，不再看，一揮手，流光幻鎧展開，拉著幾人，一個遁地，施展土遁，身裹遁光疾速飛離而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