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
一路破土疾行，片刻後，遁出了足有兩萬裏，來到了早前跟司馬月如等人分手的地方，我這才帶著歐陽卿素鑽出地麵。
她看起來有些狼狽，臉上的淚痕未幹。
猛不丁鑽出地麵，陽光灑落到了她的臉上，照亮了她通紅的雙眸。
她顯得有些慌亂，有些不知所措般擦了擦臉、眼，瞥了我一眼，這一看，她先是一怔，繼而雙目微亮，遲疑道，“你，你是？”
“你可以叫我林凡。”
我隨口道了一句，看向遠處，神目開闔間，看得明白。
琉璃古城方位，歐陽府邸之中，血流成河，殘肢遍地。
卻是在這麽短短片刻之間，袁林在歐陽府邸之中已經殺了一個來回了。
他一身染血，雙目中血色的焰火在跳動，他提著一把滴滴答答滴血的大刀，踩過滿地殘花，出現在了歐陽府邸的門口，他昂視了眼天空，耳朵動了動，也不知道聽到了什麽，猛地一轉身子，朝著琉璃古城之外的方位而去。
……
“林凡？”
歐陽卿素咀嚼了一下這兩個字，猛地，她身子一顫，雙目大亮的看著我，“你，你就是那個活捉了姬無命的大俠？！”
“大俠二字不敢當。”
歐陽府邸之中的慘況，我不打算跟歐陽卿素說。
說了，我怕她扛不住。
有些事，還是她自己去發掘和承受吧。我這個外人，暫時不便多說、多做些什麽。
若不是怕打草驚蛇，怕被天帝給發現然後過來追殺。
我當時也會順手宰了袁林的。
但我沒有十足的把握，實在不敢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再說了，我也沒有想到袁林這廝竟真的變得這般冷血、無情。
看來，我還是嘀咕了天帝的性情。
必須在極短的時間內理解參悟通透天帝之心的秘密。
若是不然，這個世界可能會被推倒重來了。
‘推倒重來？’
想到這四個字，我突然有些理解為什麽這個世界的武力值會這麽低弱了，搞不好就是天帝在其中搞鬼。搞不好許多高手、大家族就被抹去，然後又重建了？
“你真的是卓大人口中的林凡林大俠？！”
歐陽卿素驚喜問道。
“我正是林凡。但不是林大俠。”
我再次道。
“你真的是林凡！”
歐陽卿素大喜過望，朝著我行了一禮，鄭重道，“歐陽卿素拜謝林大俠救命之恩。”
都說了不叫林大俠了。
我無奈。但都到這份上了，我也懶得多辯解了，直言道，“袁林入魔，背後是有高人指點。最可怕的並不是袁林，而是他身後的那位髙人。我之所以會在歐陽府邸順手救下你，實不相瞞，我是去你們歐陽府邸找天帝之心的，看到你遇險，於是順手救了。”
“天帝之心？背後髙人？！”
歐陽卿素茫然又驚訝，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我，“林大俠，你在說什麽。我，我有點不懂。”
“其實這也不難懂。”
有一道聲音突起。
聽著很耳熟，是張老師的。
“歐陽卿素，好久不見，你還認得我嗎？”
“張曼！”
歐陽卿素雙目微張，不可思議的看向我的身後，“你怎麽會在這？你不是應該在學府教書嗎？等等，今天我有所耳聞，在林大俠的身邊有一個叫張曼的張老師跟隨，那個張曼不會就是你吧？”
“正是我。”
張曼道。
我扭頭看了過去。
果不其然，張曼、司馬月如、張翼飛都走了過來。
之前讓她們藏起來，看來她們三個就藏在這附近了。
“沒有想到再見麵，我們會是在這樣的場合下。”
張曼歎了聲，目有複雜的瞥了眼歐陽卿素，道，“林凡之前跟你說袁林背後的高人。其實就在不久前，已經剛剛覆滅了袁府！”
“什麽？！”
歐陽卿素失色，‘這怎麽可能？！據我所知，袁府之中神將足有十幾位，功力通玄到達渡劫期大乘期的長老足有數十位，怎麽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覆滅？而且還是覆滅的如此無聲無息，我們都聽不到一點動靜？’
“事實就是如此。”
司馬月如目泛異色，沉聲道，“這事我們親眼目睹，豈會有錯？”
“這……”
歐陽卿素麵色泛白，顫聲說道，“如此說來，我們歐陽府……”
“還請節哀。”
張翼飛甕聲道。
原本歐陽府邸的事情我不想說的，不曾料張翼飛嘴巴這麽快。
但既然話已經出口，我也沒有多說什麽。
“我……”
歐陽卿素張了張嘴，半晌無言，隻是一股沉重悲痛的 氣息漸漸的籠罩住了她，足有良久，她才擦了擦眼角，目露仇恨道，“不管對方是誰，我拚了這條命，也一定要把他給拉下馬。”
“很好。”
我看著歐陽卿素，溫聲道，“我願意助你一臂之力。但同時我希望你也能幫我們一下。”
“你們需要我做什麽？”
歐陽卿素捏了捏拳，麵色煞白如紙，輕咬嘴唇，“隻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傾盡全力。”
“我需要歐陽岩牙的下落。”
我道。
“你也在找我爹？！”
歐陽卿素眉眼微抬。
“沒錯。”
我直言不諱道，“你爹被袁林背後的高人，也就是天帝，種了一顆心！嚴格來說，我要找的，其實是這一顆心。”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也聽不懂。”
歐陽卿素低聲道，“但我爹在很早以前就死了。”
“你爹死了？！”
我一顆心微微一震。
“沒錯。”
歐陽卿素一雙杏目微微泛紅，有水光在其中泛過，“百年前就死了。我為了不讓歐陽府局勢太過動蕩，隻能謊稱我爹在閉關。隻能拚盡全力在各方勢力之中遊走周旋。但近來已經有人懷疑我爹是否存在了。若不是歐陽府邸還有歐陽修、歐陽路鎮壓。早已經被人打上門了。但如今歐陽修、歐陽路皆被袁林所殺，就算歐陽府邸還存在，恐怕也是名存實亡了。想我歐陽家百年前威震天下，沒有想到不過短短百年，到得如今，已經徹底覆滅在了我的手中。若是父親九泉之下有感，怕是會痛心疾首。我愧對父親，愧對歐陽家祖宗！”
司馬月如聽了沉默。
張曼麵有凝重，安慰道，“人死不能複生。隻要你活著，歐陽家就沒有覆滅。你絕對不能倒下。”
“張老師說得對。”
我接口，柔聲道，“你身為歐陽家的後人，隻要你在，還是有機會重回祖廟，呼喚神將臨凡塵。到時候，歐陽家族必定又有一番新氣象。”
“但願如此。”
歐陽卿素沉默半晌，道，“你們說得天帝之心是什麽。我不是很懂。但我父親死之前，傳授給了我一種異術。通過這種異術，我修煉百餘年，已經到得大乘之巔，隨時可以破碎虛空而去。但奇怪的是，不知為何，即便到了這種水準，我依然可以自如修煉，水準也能得到不斷的 上升。這種情況，跟姬無命有些相似。因此，我懷疑，你們口中說得天帝之心，可能就是我父親傳給我的那種異術。”
“是嗎？”
我深深的看了眼歐陽卿素，也沒有問異術是什麽。
畢竟這種異術，是歐陽卿素父親所傳，不能冒昧問詢，我想了想，道，“你若是不介意的話，可否放開心神，讓我前往你心靈深處一覌？”
歐陽岩牙是如何死得？
我沒問。
張老師等人也沒問。
人都死了。這個時候如果再要問個詳細、明白，無異於向歐陽卿素的傷口上撒鹽。
這種事就沒有必要問了。
而且我的根本目的還是在天帝之心，隻要這東西在，就一切好說。
“心靈深處？！”
歐陽卿素動容，更多的還是茫然，不解，“如何前往？”
“我自有妙法。”
“這……”
歐陽卿素遲疑，臉紅，本被傷痛所覆蓋的絕美臉龐，此刻帶著些許的嬌羞，更顯得愈發豔光奪目。
“如果你不願意……”
“不。我願意。”
歐陽卿素咬了咬牙，紅臉看我，道，“我相信林大俠！”
“多謝！”
我拱了拱手，默運通天造化訣，手掐印訣，一點通天造化之光凝聚於之光，“請放鬆心神！”
“嗯！”
歐陽卿素雙目微閉，輕咬嘴唇，點了點頭。
咻！
見此，我不敢耽擱，一手朝著歐陽卿素的心口方位點落。
這一點，歐陽卿素身子巨顫！
在她顫抖的瞬間，我分出的一點心神已經隨著通天造化之光鑽入了歐陽卿素的心靈深處。
歐陽卿素的心靈空間也很是寬廣！
在她的心靈正中，同樣有一方靈池，一個靈人。
靈池並不大。
靈人也是黯淡無光，似隨時會崩裂似得。
見此，我暗暗歎氣，這個世界的法，真的是舍本逐末。‘靈人’一旦完全黯淡，甚至消失了，想要登臨聖人之境，幾乎沒有可能！
除非真的把自己的身體打造的如玉如剛，可以硬杠天劫！
若是不然，無窮無盡的天劫落下，再是強大的人，也會被崩碎。
聖人的雷劫！
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咦。”
通天造化之光宛若遊龍般鑽入了靈池之中，在這一方靈池之中，可以看到一道三彩的光芒緊緊束縛住了一顆閃爍著微光的‘心’、
這一顆心跟蘇小薇給我的一般大。
正是天帝之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