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
龍吟聲震天徹地，震得我耳膜發疼。
“爾等是誰，竟敢擅入神殿？！”
大神將龍江一雙龍目大若小房子，目中精芒聚起，仿若夜間的兩個圓月，他張口說話，聲震八方，俯視諸神，手中長槍一抖，槍芒抖射八方，犀利之氣爆射四方，射得空氣都在滋啦啦作響，仿若被刺穿、燒焦了般。
這是一尊極為厲害的神邸，比之琴師不弱分毫，甚至在某些方麵猶有勝之。
看得出來，這龍江的肉身之力仿若泰山般雄渾、更似大海般澎湃，一般的人，隻是站在他的麵前，極有可能會被他這肉身之力給壓迫致死！
麵對他，仿若麵對高不可攀的不周山，給人一種不可力敵的感覺。
“這？！”
諸葛亮眾神警惕。小九兒抱著我脖子咿呀呀叫著，我不動神色的走到三眼神將楊頂天身後。
楊頂天倒拖著三尖兩刃刀，也不知他的力氣是真的耗盡了？還是真的本源有損？我感覺到他的生之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弭著。
他說他撐不了多久，可能是真的。
而這，琴師明顯也能感覺到，他麵有悲戚，不等我們開口，一步踏出，手中琵琶如行雲流水般波動。
須臾間，一段段優美、動聽的旋律自琵琶中蕩了出來。
原本躁動、茫然、身有煞氣的龍江在這旋律中掙紮著，漸漸安靜了下來。
“龍江。”
琴師上前一步，一隻手如同流雲般拂動著琵琶，“醒來吧！我的兄弟！”
他的聲音配合著那優美的旋律，仿若有著某種極為特殊的魔力，強悍的大神將龍江，臉色急劇變幻了一會，幾個眨眼後，當琵琶聲落的霎那，他雙目中陡然閃過一抹神光，隨之而來的便是一雙炯炯有神，含著清光、智慧的龍目。
龍目掃過我們一行人，有茫然、詫異、不解，但當他的目光掃過琴師、楊頂天時，他如山的身子一顫，眼有驚色，雙腿一軟，‘砰’的一下跪在了楊頂天的麵前，俯首拜倒，恭聲道，“末將龍江，拜見大將軍！”
“起來吧。”
楊頂天揮了揮手，聲音雖輕，卻擲地有聲、飽含威嚴。
“是。”
龍江恭恭敬敬的站了起來。
他是這般的高大、猙獰、魁梧，但在‘瘦小’的陽頂天麵前，卻似一個乖寶寶一般，不敢亂動分毫。
雖說如此，但他似乎也覺察到了陽頂天的不對勁，還有周圍的異樣，以及我們的不同。
當楊頂天帶著我們一行人踏入了大殿，他追隨在身側，走了一會，似乎終於忍不住，拉了拉琴師的手臂，附耳小聲道，“琴師，大將軍，大將軍這是怎麽了？怎麽感覺，感覺……”
感覺怎樣？
他沒有說出來，但包括我在內，所有人都知道他想說什麽。
琴師身子一顫，沉默。但臉上的悲戚也把一切都說得明明白白，龍江似懂了，一雙龍目圓睜，眼中飽含著震驚、不解，他張嘴，喃喃道，“這，這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啊！我的大將軍，三界的無雙戰神！怎麽可能，怎麽可能啊……”
他反反複複說著‘怎麽可能’，似魔怔了般，楊頂天揮了揮手，琴師似明悟，一隻手輕輕拂過琵琶弦，但聽叮叮咚咚的脆聲響過，魔怔的龍江臉色變幻了一會，最終在慘白中定格。
他茫然的眼神略顯悲痛和茫然，“大將軍，你，你，你……”
“一切都過去了。”
楊頂天的聲音倒是聽起來很平和、安靜，他轉身，抬頭看了眼龍江，虛白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欣慰，“能在死去前再見昔日的老部下一眼，老天待我不薄。又何必苛求太多。”
“可是……”
楊頂天這話一落，龍江臉上悲色越濃、驚道，“大將軍，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啊？”
“一切都是命數。”
楊頂天幽幽一歎，向前走去，半晌，突然道，“龍江，你可記得昏迷前的事情？”
“昏迷前的事情？”
龍江麵有茫然，掃視左右，搖了搖頭，“大將軍，奇怪。我為什麽會在這裏？我不是在天庭巡邏當差嗎？”
“你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
琴師麵有怪色的看著龍江。
“我記得。”
龍江擰眉，道，“我記得一切，但我就是記不起來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地方。對了，這地兒是哪？”
“帝塔。”
“帝塔？！”
龍江震驚，“紫薇帝君的帝塔？”
“正是。”
“紫薇帝君為什麽會捉拿我們？”
龍江眼有惶懼，“是他打傷了大將軍嗎？我們是他的部下，他怎麽能這麽對待我們？”
“你想多了。”
楊頂天擺了擺手，和聲道，“既然你什麽都不記得了，且跟著我。等到了頂層，看看情況再說吧。”他目光折向我，“林凡，麻煩你繼續說說外界的情況。”
“好。”
我咽了口唾沫，麵對這麽幾個遠古時代走出來的大神，壓力有點大，好在這楊頂天謙虛有禮，不是俗人，此刻聞聽他這般說，我當下又開始跟他說起外界種種。
“凡俗世界竟然變得那麽小了？！”
楊頂天豁然扭頭看我，眼中含著驚異之色，“你確定凡俗世界是一個圓球？”
“對。”
我有些奇怪楊頂天的反應，但還是肯定了。
“它叫地球？平均半徑為6371公裏，赤道半徑為6378公裏……”
他說了一長串數據，我點了點頭，他擰眉不語，良久，歎了口氣，轉身繼續往前走，“果然，一切都變了。現在這個世界變得越來越古怪了，已經古怪到了一種極致了。到得極致盡頭，便會產生極變。到時候是福是禍，還真是難說啊。”
“極變？”
我不懂，便問，“楊將軍，什麽意思？”
“是啊。”
唐伯虎麵有八卦，摸著下巴看楊頂天，“楊頂天，你之前說得話都是模棱兩可的，連為什麽要幫我們都說不清楚。這一次你總要講個明白吧。”
“好，那我就跟你們說。”
楊頂天豁然扭頭看向我們，“你們可知諸神時代的凡間有多大？”
……
……
